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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貴妃醉酒的年代
左邊豎立的牌子是肅靜,右邊豎立的牌子是回避。
大白底,大黑字,一筆一劃,都滲透著一股子讓人望而卻步的森然。
一縷金色的陽光從又舊又粗的瓦梁縫隙中斜斜的穿過來,照射著正堂墻壁上巨幅畫面里的太陽,遠遠的一看,仿若畫幅內的海平面也冒出了半個鮮紅的火球,這分明昭示著,此地,不是一般的地方。
李超仙端坐在大堂上,他腦袋上包著一塊三指寬的,帶著少許血跡的白布繃帶,乍一瞅,就像是個戰場上被人打得灰頭土臉的殘兵敗將。
但白繃帶上邊,卻是一頂神氣的灰黑色大官帽。
他正要說話,坐在左下側的師爺對著他使勁的擠眉弄眼,死盯著他的帽子,李超仙兩只眼球努力向上翻,發現烏紗帽嚴重的戴斜了。他捏著帽子兩側的兩只青綠小翅膀糾正了一下,確定兩只翅膀在一個水平線后,亮開了嗓子。
啪!
驚堂木重重拍在案桌上,震動之力順著手臂往上竄,震得李超仙眼前金星直冒,他齜牙咧嘴的摸了一下后腦勺。
堂下何人,什么冤,什么情,趕緊說,本官還有正事要辦。
這是李超仙第一次接審的案子。
堂下,三男一女,三個男子中,兩個身材彪悍,滿臉怒容,一副砍人吃人肉的模樣,剩下一個,鼻青臉腫,被人五花大綁,跪在地上,半死不活。
堂下年紀稍大的怒容男子口水亂飛,道出了天大的冤情:女的是她的老婆,被綁著的那個男的,是這個女人的情夫,這兩人,被人捉奸在床,人證物證具在。
而這對倒霉的露水鴛鴦也承認了事實,根本不用再審下去。
李超仙問師爺:“按照本朝法律,不對,按照本朝律法,該如何判決?”
師爺懵了,這種事還需要問嗎?
他回答:“男的游街后發配邊疆,女的浸豬籠,律法明文規定,可以立刻執行,來人啊,把那新的豬籠子抬上來。”
豬籠子迅速的抬上大堂,王氏一見,嚇得魂飛魄散,全身癱瘓在地,兩個衙役卷起袖子,一個衙役揪著王氏的頭發,一個抬著她的腳,就要往豬籠子里塞。
“慢著!”
師爺不解:“大人,你這是...”
“老子還沒宣判呢,你急啥?很嗨是吧?”
“那大人以為怎樣判罰才合適?這是律法定下來的,這樣判很合理,大人,你以前都是這么判的。”
李超仙望著堂下的王氏,盤著云鬢,穿著齊胸艷麗長裙,肩批半透明紗巾,袒露半個白嫩酥胸,雖不能算是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但也是容貌秀麗,誘惑撩人。尼瑪,這么漂亮的女的浸豬籠,太他媽殘忍了。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本官宣判,男的拐別人的老婆,不是什么好鳥!要拐你也得拐沒有老公的女人是不是?打板子一百下....”
師爺忙說:“大人,一百下會打死人的!”
“啥,這么不經打,那就,那就五十吧。”
“王氏呢?”
“念她是初犯,回家閉門思過三天!就這樣,散了,散了,兩邊的,說你們呢,拿著棍子的,為什么不威武一下?”
整個縣堂,從上到下,從被告到原告,從衙役到縣堂門口看堂審的百姓,都傻了。
“他娘的,趕緊說威武下課啊!”
威武-----------威武---------威武------------
王氏終于明白怎么回事,哭的稀里嘩啦,俯首叩拜,口中聲嘶力竭的大叫,青天大老爺啊!女人的身后,那兩個男人大火沖九霄,大罵:昏官!收了銀子還不辦事!
“混賬東西!藐視律法不說,還污蔑本大人的名聲,老子攢了這么多年的人品,一下就被你們這兩傻逼給毀了,我什么時候收過你的銀子?來人,每人五十板子,掌嘴五十下!操!”
啪啪啪啪,縣堂上響起了一大片板子聲,還有鬼哭狼嚎的求饒聲。
縣堂的后衙,水井邊,李超仙一把扯下腦袋上的繃帶,望著水井的倒影,忽然仰天哈--哈---哈的大笑三聲,就像是喉嚨里裝了閥門一樣,續不上氣的怪笑。師爺聽得毛骨悚然,戰戰兢兢地走到李超仙的身后,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你看我現在有沒有事?一個女的都抓不住,飯桶一群,哎也,疼死我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那歹人蒙著臉,跑得飛快,實在攆不上。”
“攆不上,她把我的腦袋當西瓜打,我的后腦勺都差點被她敲碎了,你還攆不上?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沒有,大人,她會飛檐走壁,嗖嗖嗖的,比鬼都快,我們真攆不上,我們的人一下就被放到了。”
李超仙音調都變了,僵硬的說道:“師爺,您老說話簡直是太有智慧了!一個女的都抓不住,你還有道理是吧?”
“大人,不是我們無能,是歹人太狡猾,實在是狡猾,還好大人后福無邊,昏睡三天醒來了..”
“行了行了,無能就是無能,解釋什么,我問你,現在是什么朝代?”
師爺的臉色又變了,變得驚疑不定。
李超仙望著眼前的這個家伙,四十歲上下,穿著青色長袍,帶著一頂黑色四方布帽,身材瘦削,小眼小嘴巴,兩撇小胡須就像是老鼠的兩根觸須,一說話就不停地跳。
這個癟三他娘的是我的師爺?
李超仙忍不住笑出聲,說道:“你看著我干什么,腦袋被人打壞了,很多都不記得了,說說,現在是什么朝代,誰當皇帝?”
“現在是大唐盛世,皇上是唐玄宗啊。”
“唐玄宗?唐朝,楊貴妃,找個機會把楊貴妃睡了。”
師爺的驚恐萬狀的看著他:“大人,你不怕株連九族啊?”
“哇哦,太恐怖了,好期望皇帝老兒來誅我一下。”
師爺更加的驚慌,說道:“大人莫說胡話,莫說胡話呀!”
“別啰嗦,餓死了,哪里有飯館。”
“飯館,有的是,大人,我們去你最喜歡的那間得月樓吃飯吧。”
“走著,帶路!”
“好嘞,好嘞-----武狀元,大人要去吃飯,還不趕緊相隨保護?”
李超仙皺眉:‘嚎啥?吃頓飯,還需要保護?’
師爺趕緊說:“大人,你得防著打你腦袋的那個歹人,叫上武狀元,靠譜!”
武狀元,身高至少一米八五,闊口高額,氣宇軒昂,孔武有力,走路地面都在顫動著,像是獅子一樣的威猛,然而,李超仙卻發現,這個人武狀元看上去像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無精打采,剛才在縣堂也是這模樣,這小子昨晚干嘛去了?
出了衙門,順著光滑的石子路,一行六人,李超仙,師爺,武狀元,還有三個衙役,奔著那什么得月樓而去。
路邊,一排排古樸的木房鱗次櫛比,各式鮮艷亮麗,隨風而飄的招牌幌子下,店鋪林立。包子店,豆腐店,鐵匠鋪,布衣店,小診所,理發店.......應有盡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讓人按耐不住的混合誘惑味兒。路面上,算卦的,賣藝的,說書的,替人寫信的,沒事盯著搖著小圓扇,專心買著脂粉盒的姑娘家屁股看的....一派熱鬧的景象。
這就是本大人的一畝三分地?很繁華,很太平的說嘛,李超仙看得是興趣盎然。
忽然間,前邊傳來了陣陣的哭喊聲,弄得李超仙的眉頭直皺。
只見一個穿著黑色綾羅,肥頭大耳的潑皮正在毆打一個帶著七八歲女孩,衣著打著無數補丁的老人,老人被打得吐血不已,哀求連連,潑皮卻沒有停手的意思,越打越起勁。小女孩像是被嚇壞了,蜷縮著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的一雙小腳,蹲在一邊呆呆的看著,瑟瑟發抖的她連哭都忘記了,一雙本是純真無邪,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盡都是驚恐與茫然。
一股邪火騰騰的從李超仙的心底冒起。
“什么情況?”
潑皮和原來的縣令應該很熟,上前熱絡的說道:“啊,原來是縣令大人,這兩個該死,看見我的轎子來了,也不讓路,真是眼瞎了!”
李超仙冷笑著說道:“就這?沒其他的了?”
“沒啊,這還不算大事啊?打他,那是看得起他!”
“是嘛?”
李超仙扭頭對武狀元道:“聽到沒有,打他,那是看得起他,打呀,給老子狠狠的打!”
武狀元有氣無力的說道:‘打誰啊?’
李超仙一腳踹過去,罵道:“嗑藥了你,打剛才打人的人!”
武狀元的一雙豹子眼立刻亮了起來,可是又充滿了疑惑,指著那潑皮道:“大人,你說,你叫我打----他?”
“是不是要本老爺親自動手啊,你他娘的是有牌照的打手,你磨蹭什么,打!”
圍觀之人有一大群,幾乎所有的人以為聽錯了,師爺更是嚇得半死,一時間居然忘記了說話,那武狀元終于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影子一樣沖上前,對著那潑皮就是一頓拳腳,嘭嘭嘭,嘭嘭嘭,拳拳到肉!
潑皮被打得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倒在地上,門牙也掉了一顆。然而。這個家伙的目光卻特么地兇狠,盯著李超仙你你你的,恨不得想宰掉李超仙。
啊呀,老子怎么說也是縣太爺,打你就是看的起你,不服是吧?李超仙上前就是幾大腳,一邊踢,一邊罵:“瞪大狗眼看了,老子是誰!”
師爺終于回神,口里叫了聲:天哎!丟掉手中的扇子,沖上去,從后背抱著李超仙腰部,使出渾身解數,才將李超仙拉開。
李超仙來到被打的老漢面前,將他扶起,想去口袋里摸錢,可找半天口袋在哪里都不知道。
“師爺,帶銀子了嗎?”
“帶了,帶了。”
師爺將一個銀袋子遞過去,李超仙掂量了一下,還蠻沉的,他將銀袋子塞入老漢的手中,說道:“拿去治傷吧,你傷勢不輕,順便給這個小孩子買點吃的,她營養不良。”
說完,打著背手,哼著小曲,徑直往前,他的身后,好一會,才響起陣陣掌聲。
得月樓,三層,木制結構,精巧中帶著豪華,奢侈中帶著典雅,緊靠著南城門。南城外,是條大江,江面寬闊,江水翻涌,氣勢雄渾,江的對岸,森林蔥蔥,河草戚戚,加之碧綠的江水,涼爽的江風,風景很宜人。
李超仙仔細的觀察了周圍的環境后,才入座,這是他多年的習慣,可以保命的。
剛入坐,屁股的溫度都沒升上去,師爺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大人啊大人,你知道不,你闖大禍了!攤上大事了!”
李超仙眉毛一挑,指著自己的鼻梁,怪里怪氣的說道:“鵝----攤上大事了?好啊,老子就怕攤不上大事,說吧,什么大事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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