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在剪頭理發。

方致遠則是來到一旁的小方桌前坐下，招呼周成，老黑，栓子三人過來。

“現在我打算對所有人進行一個統計。”

“統計項目包括姓名，年齡，籍貫，職業，是否讀過書，家里人口關系以及會做什么，這樣統計之后，我也好對所有人有個認識！”

“我知道了，領袖！”

周成對這樣的事情并不陌生。

這些情況不管是上面下來人審查，還是入城時候的盤問，都會涉及，只是沒有那么全面而已。

“那就從你們先開始。”

“你們結束之后，就去把灶火滅了，土豆應該已經熟了，揭開蒸屜之后，那里面的熱水也好讓你們和剪過頭的好好洗洗！”

三人點點頭。

“先排隊，老黑和栓子排在周成身后。”方致遠扭頭又朝著那邊剪頭的人喊了一句，“其他人跟在后面，一字順延排列。”

眾人聞言，紛紛應和一句。

方致遠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檔案夾，里面夾著一張張A4紙，這是昨晚他在家里打印制作好的人口統計表。

“姓名！”

“周成。”

“性別，男女？”

“男！”

“籍貫，就是你是哪里人，以前住在哪里？”

“山東行省威海衛。”

“職業，就是你以前做什么的？”

“威海衛水師百戶。”

“是否讀過書？”

“讀過四書五經，還有一些兵書和水師軍械戰爭的書。”

“家里還有什么人？”

“爹娘前些年惡病亡了，現只有賤內和兩個兒子。”

“他們年紀多大，叫什么？”

“……”

一問一答間。

統計表上已經呈現出密密麻麻的字跡。

栓子滿心好奇的越過老黑，探頭看向紙上的字。

“能看懂？”

方致遠發現了他。

“我沒讀過書！”栓子搖了搖頭。

“我寫的這些，就是周成也只能看懂一部分，這是簡體漢字，你們以后都要學的，只有學會認字，學會寫字，才能會讀書。”

栓子睜大眼睛，有些震驚。

“我們也能識字讀書？！”

“當然！不止是你，所有人都要讀書識字。”方致遠笑了笑，“不過現在還不行，眼下還有其他事情，等過些時日，我就教你們拼音認字。”

“好！”

栓子點頭，嘿嘿笑著。

“沒想到，我居然也能讀上書！”

方致遠不再看他，轉而望向面前的周成：“你去將我要詢問記錄的這幾項告訴他們，也好免去我待會兒一個一個的解釋！”

“好，我這就去！”

周成回憶了下剛剛問詢的幾項，隨后朝著不遠處走去。

站在他身后的老黑，上前一步，來到近處。

“姓名。”

“黑頭。”

方致遠抬起頭，“你姓黑？”

“不是，我爹姓林，我也姓林。”

“那就是林黑頭！”

……

“姓名。”

“栓子。”

“栓子你姓什么？”

“我沒有姓，自打我小，大家就叫栓子，一直就這么叫過來了！”栓子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

“既然這樣，那你給自己起個大名吧！”方致遠從夾子最后拿出一張打印好的百家姓，這是他為了這種情況提前準備的。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就姓周吧，跟大哥一個姓。”栓子也沒有繼續聽，直接選了個熟悉的。

“那好，就叫周栓！”

……

一個個剪過頭發的人來到方致遠這里。

經過一系列的問詢統計之后，他們便可以去到一旁的木盆用香皂洗頭，然后用剛剛裁剪下來的布當做毛巾擦干頭發和手，之后就可以前去領取蒸熟的土豆和碗筷。

一套完整的流程順序在有條不紊的順利進行。

兩個多小時過去。

看著自己手中的統計結果，方致遠深深呼了口氣。

周成端著兩塊土豆來到旁邊。

“領袖，你也吃點吧！”

“我不餓！”

他抬頭看向不遠處。

一道道身影彼此小聲的交談著，少有的飽腹讓他們感到了難得的幸福，臉上洋溢著笑容。

但還是有些人在不停地看著籠屜，顯然，他們并沒有吃飽。

這正式的第一餐。

方致遠并沒有讓他們吃的太飽。

長期的饑餓早已讓胃部適應，貿然的吃飽極有可能引起胃反應，這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好事。

“讓所有人都集合，有些事情要安排一下！”方致遠吩咐道。

“好，我這叫大家伙過來！”周成點點頭。

旋即，在他的招呼下，蹲坐在鍋灶周圍的眾人紛紛站起，在剛剛理發的地方集合。

方致遠站定，看著眾人微微一笑。

“大家應該都吃的差不多了吧！”

“很久沒吃過這么好的飯了！”

“差不多了！”

眾人笑著說。

他們都沒有提及多吃的事情，即便是那些沒有吃飽的人。

對于猛然吃飽會引起的反應，方致遠一早就提前說明了，因此眾人也對能不能多吃沒有什么異議。

“既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

“那么我們就說些接下來的事情。”

“糧食問題暫時解決了，那么接下來我們要解決的就是衣服問題，現在天氣還沒有轉暖，夜晚還比較寒冷。”

“為了防寒以及日后的回暖，每個人都可以領取到一套棉衣和一套單衣；棉衣包括棉帽，上衣，褲子和棉鞋，單衣包括上衣，褲子，內衣和鞋。”

“而這些，都需要在座大家通力協作，共同完成。”

還不等話音徹底落下。

驚喜歡呼聲就已經在人群中響了起來。

“我們有新衣服穿了！”

“我們有衣服穿了！”

方致遠看著歡呼的眾人，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一件新衣服……

對這個時代，不，甚至是后世的二十世紀，二十一世紀的很多地方人來說，都是莫大的驚喜。

不知道有多少人一輩子沒有穿過新衣服。

有多少孩童都殷切期盼著過年時候的一套新衣服。

許久，歡呼聲漸漸垂落下去，一道道火熱崇敬的目光匯聚在方致遠的身上。

“通過剛剛的統計，我大概已經了解了大家的能力。”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分組。”

“徐秀，你帶著所有婦女孩童制作衣服，衣服大小一會兒我教你如何計量匯總；李木頭，李老伯你帶領所有老人用干草編草鞋底，之后用來制作棉鞋。”

“衣服和鞋的樣子，我這里有，全都依照樣式做。”

“明白了嗎？”

眾人應聲高呼。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