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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遠光通狹

  • 此劍斷明玦
  • 穆忻
  • 4031字
  • 2024-07-03 22:22:27

——“近來你干的不錯,這次回來,就不用再去了,留在我們身邊就可以了。”

——“只怕他們會起疑心。”

陳銳得張穎援手,實力大增。白智空和黃金才也打疊精神,不敢怠慢。一時之間難分勝負。另一邊薛越、石于常、華平天也帶領自己手下弟子強攻,這一仗于日前情況大不相同,凌天、懾地兩派力求自保,適才攻來的氣勢全然泄盡了。

可是陳銳如何知道,那日所遇的使斧使弓之人也緊隨其后,只不過陳銳見了仇人便下令關門,將這二人拒之門外,二人知道宅內已生變故,便不從正面攻入,反而從后門繞進來,他們見兩派弟子陷入劣勢,立即沖入戰陣。以他們武功,眾人如何能擋?只不過片刻,已有數名年輕弟子受傷。華平天手持一把單刀,與季立甲雙戰那使弓之人,而那使斧之人見主將黃金才、白智空被纏,便上去幫助。

他知道陳銳劍法高,便避其鋒芒,一斧向張穎后心砍去。陳銳此時難以分心,明知背后有人偷襲但無法閃避,更無法回頭格檔。他以為那人揮斧是砍向自己,百忙之中向黃金才踢出一腿,隨即回身刺挑,但回頭才發現自己刺了個空,原來那人砍向張穎,他身子也在張穎背后而不在陳銳背后。眼見連齒斧如一頭猛虎,就要咬到張穎,忽見潘桐卓左手一把推開張穎,張穎撲到陳銳懷里,跟著白光閃落,紅泉迸流。原來潘桐卓為了救張穎,一條左臂被那柄切金斷玉的連齒斧給卸了下來。

潘桐卓一聲慘叫,斜斜地倒在地上。張穎被嚇得不敢說活,臉色慘白,渾身不住顫抖,白玉柳葉刀也掉落在地。陳銳大叫一聲,刷刷刷向那使斧之人連刺了十來劍,那人瞧得愣了退開數步,并不進招。那使落羽弓之人正與華平天纏斗,見了這情形向華平天虛發一箭,轉頭道:“老晉,動手啊!”那使斧之人并不答活,也不動手。

陳銳也不顧別人,扶好張穎便拋下長劍,撕衣襟給潘桐卓裹傷,張穎緩過神來,點了他肩頭傷處旁的穴道,令他止血減痛。白智空心中一顫,十七年前在襄陽,張辰也是為了救郭茹之命,手臂被自己一刀砍斷,此刻舊事涌上心頭,不由得內疚之極,收回單刀,徑出門外。黃金才知他心思,也與他離開。那使弓之人茫然不解,見到這么好的機會卻沒人下手,自己向華平天虛晃一招,跟著一腳踢倒他。走到陳銳背后,對著他后頸揮刀砍下。到刀刃將落之際,只聽翁翁兩聲輕響,落羽弓脫手飛出,落在地上,跟著兩塊石子落地。

陳銳和張穎已替潘桐卓包扎好傷口,點了穴道止血,但潘桐卓仍是傷處劇痛,捂著肩頭在地上打滾慘叫,明輝派眾年輕弟子瞧見了無不驚心動魄。陳銳向那使弓之人刺了數劍,逼開退路,叫道:“穎穎,帶潘兄進廂房。”張穎扶起潘桐卓,在陳銳掩護下帶他離開進入廂房。

陳銳心道:“今日之戰,若沒有這兩人插手,我們早能取勝。惟今之計,只有按照師父所說的那么做了。”向華平天叫道:“華寨主,請你帶貴寨眾兄弟和明輝派眾位師弟師妹去應天,求朱元帥派七雄七位來此支援。”華平天道:“那盟主你怎么辦?”陳銳道:“我自有辦法。”華平天知道這個盟主雖然年紀輕輕,但是聰明伶俐,武功又高,遇事定能逢兇化吉,便應道:“是!”對眾人道:“大家聽盟主號令,撤!”帶了河東寨幾名手下與明輝派眾弟子出門離開。使弓那人叫道:“追!”但無人聽他號令。他知道此刻軍心潰散,心道:“房頂上用石子打歪我落羽弓的人內力極深,未知是敵是友。到時那黑漢子若真調來了七雄,可就更難對付了。別說此間只我二人,就算兄弟五人齊來也未必能勝。如此便撤,日后單獨約陳銳找回場子。館主若說我如何如何,我便說我們也沒想到有這么多人。”于是大叫道:“那就撤吧!”此言一出,兩派弟子便紛紛朝門外走去。

只聽房頂有人道:“不肖逆徒,誰都不許走!”兩派弟子覺得這句話中有一股威嚴之氣,誰也不敢違背,竟然全都立住不動。只見房頂東首、西首分別落下一人,西首一人身披紅袍,手持一柄長劍;東首一人穿著青袍,手握一桿單刀。兩人落地極輕,看來內功深厚,落地之后再看二人面容,那紅袍人方面大耳,看樣貌極為和善,但眼神中帶著一股殺氣,青袍人卻是尖臉,不過面容剛毅,便似鐵面無私的包公。兩人頦下都留有胡須,是五六十歲的老者,

那使弓之人知道,就是這兩人打掉了自己的的落羽弓,上前一步道:“請教兩位老前輩高姓大名。兩位在此隔岸觀火,出手偷襲,是何居心?”那兩人并不理他,只呆呆地看著對方。突然之間二人都大喝一聲,輪刀劍上前與對方拼斗起來。霎時之間卷起一陣烈風,似乎要把周圍的人全都刮倒。那使斧之人見勢頭不對,拉了那使人便跑。長劍攢刺點點星光,單刀劈砍道道疾風,刀法劍法雖然古樸,但高手過招之間,又顯得靈動異常。陳銳見了這招式路數,隱然便是赤風劍法與青云刀法,但又有些不同,既有古意又有創新,就算是當今兩派掌門也無此造化。當今與自己交過手的人當中,只有艾景冥方可比肩,于是脫口叫道:“吳破風、徐克云!”那紅袍老者對青袍老者道:“不錯,這年頭竟然還有人認識咱哥倆。”青袍老者笑道:“那就給小孩們開開眼!”兩人同時加催內力,將刀劍使得有如狂風驟雨一般。只片刻間堪堪拆過了數百招。有不少年紀輕定力稍差的,只覺頭暈目眩便欲作嘔,張穎也倚在陳銳肩上,閉目不看。

又過片刻,兩人已拆到千招以上,刀法劍法竟沒有半點重復。似這等高手之中,胸中所精的武功必是極多,再加上赤風劍法和青云刀法成名既久,又變化繁復。此時之間,兩人又同時停手,相望大笑起來。

原來當年元軍滅了他們的私人武裝部隊,二人雖互相懷疑,但多年兄弟怎能不知對方人品心思,各自創建門派后本意偕同出游,共創武功,但害怕鐘鐵龍帶著元軍卷土重來,二老和鐘鐵龍交過手,知道他心思縝密,若是被他識破,二人苦心所立的門派只怕便即覆滅。于是各自假死,實則是在隱居閉關。只不過兩派弟子誤解其意,二十多年來紛爭不止。以雖想制止,但苦于不能泄漏行跡,只好由他去了,好在兩派實力勢均力敵,并沒太大損傷。至于今日,到了二人約定的二十七年之約,便相繼出關。但見本派掌門不在,弟子卻聽兩個元軍頭目的號令,于是就不現身,暗中想把事情查清楚。不過以吳、徐二人的資質閱歷,其中緣由一推便知。適才使弓那人偷襲陳銳,二人同時出手,救了陳銳一命,若不是吳徐二人早知那兩人是元軍頭目,知道他要出手害人,否則他這條小命只怕早已不在了。

吳破風道:“凌天派眾弟子聽好了,我們與懾地派乃是兄弟門派,當年自相殘殺,乃是蒙古韃子挑撥所至,今日見你們聯手,老夫很是欣慰,不過怎么反為蒙古人辦事了?”徐克云跟著道:“你們有苦衷我知道,但就算身死,也不可為異族賣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來人與我速速說來。”懾地派中大弟子封辰修走上前來,低聲和他二人說了許久。說畢,吳破風斥道:“混蛋,竟想出這等方法來對付我們,不過這兩個孩子也真是的,二人如果聯手,又怎么會被抓走。”封辰修不敢說話,徐克云揮手道:“辰修,你下去吧。我們要想想這件事怎么辦。”

戰后各派弟子各自裹傷敷藥,有些并未受傷的便去燒水做飯。徐克云向陳銳招招手,示意他與他們進入內堂。陳銳眼望薛越,薛越點點頭,又給張穎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和陳銳一起。張穎應了,與陳銳一同走進內堂。

陳銳抱拳道:“晚輩陳銳,拜見赤風將軍,青云元帥。”張穎也襝衽行禮。吳破風、徐克云相顧大笑,本以為二十多年過來,江湖后起,多半沒人記得這兩個名號了,哪知今日仍能讓一個少年說出,心中又驚又喜,又是欣慰。看來威名素著,多年不息。

吳破風道:“陳少俠劍法想來是得了祖父的真傳了?”陳銳道:“不敢。晚輩機緣巧合之際,見到了家傳《五行劍譜》,自己按照譜上所載招數練劍,雖然略有小成,卻也不敢說得了祖父真傳。”吳破風點點頭又道:“我們雖然閉關,但也不是耳目閉塞,江湖大事還是有所耳聞的。”陳銳道:“小子膽大妄為,忝為漢義會盟主,這倒讓前輩見笑了。不過晚輩有一事相求。”二人齊問何事。陳銳道:“晚輩想求二位親自前往大都招賢館,救出貴派兩位掌門,讓貴派弟子不再因此受迫。”徐克云道:“此事我雖剛剛知曉,但何須你求我們,我們的徒弟我們自會營救。只不過你要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訴我。”于是陳銳將此事自己所知所想都說與他們聽,說完又道:“大功告成后,還請兩位投入朱元璋麾下。”徐克云道:“救我們弟子是我們的事,恰好是你所求之事,可不代表我要聽你的。”陳銳道:“是,晚輩冒犯。”吳破風見陳銳欲言又止,必是有一件為難之事要說,便道:“陳少俠,投軍之事,本派在武昌義會之后便即大舉投入漢軍麾下,而懾地派也都在誠王手下。至于投在哪處軍中又有何不同?我們或會斟酌,其他的事你要是想說,盡管說好了。”陳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十八年前,先父陳友叔父張辰被貴派白智空所殺;兩年前,先母也被黃金才一刀刺死,還望兩位前輩明察。”張穎也跟著跪了下來,說道:“你我皆為反元舉義之人,此時如若傳出去只怕于貴派名聲有損。”

兩人大驚、不想不到他父母仇人是自己徒弟,竟還能與自己畢恭畢敬,而這張穎更是言辭敏捷。徐克云摘著張穎道:“這個姑娘是你妹子嗎?”陳銳道:“是張叔父家的女兒。”二人扶陳銳張穎起來道:“好,我定會明查此事,還你們一個公道,不過要等到了結了此間大事之后。”陳銳和張穎道:“多謝兩位前輩。”

當晚,吳破風與徐克云各領兩派弟子回兩派總務,各自責問黃金才與白智空不題。而薛越、石于常等與弟子就在高宅住下,第二日一早便派徒弟去打探那使弓使斧之人與于承羽的下落。此時潘桐卓神志已然清醒,但傷處仍然劇痛,自在咬牙強撐。張穎陳銳均深感歉意。

替潘桐卓換過藥后,陳銳與張穎另到一處。陳銳道:“潘兄原本爭強好勝,遭此大變后一定受了不小打擊。”張穎道:“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們日后可要好好報答他。陳銳點頭道:“不錯。我們大仇有吳、徐兩位前輩替我們給報了,所余大事只有滅元。不過我怕這事要等很久……”張穎笑道:“你怕到那時我們再成親,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了嗎?”陳銳訕訕一笑,說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張穎嫣然一笑:“沒關系,無論什么時候,就算真的變成了老公公老婆婆,就算不能成親,我們也都一直在一起,好不好?”陳銳牽起她手道:“有你這句話就好。要是讓我再與你分開三十天,那可別教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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