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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金剛奪譜

  • 此劍斷明玦
  • 穆忻
  • 7427字
  • 2024-06-29 21:54:36

——“白大俠身手矯健,定能除了那兩個賊子。”

——“你說那《五行劍譜》確在他們家中?”

——“那是自然。”

初夏方至,晚風送涼。在湖北襄陽,有這樣一對兄弟,一個是陳家“五行劍法”的傳人陳友,另一個是莆田少林寺——嵩山少林寺的下院方丈重尚和尚的俗家弟子張辰。兩人義結金蘭,交情匪淺。

這天晚上,陳友為了向義弟助自己得回家傳《五行劍譜》道謝,在家中沒酒擺席,還邀他妻子宋瑤一同前往,其實兄弟倆家住相距不遠,兩人整日飲酒談拳之時并不少,只是今晚意義特殊而已。到了陳友家,只見他妻子郭茹正抱著孩子坐在桌邊,陳友站在郭茹身后,笑盈盈地道:“來了,快坐。”他們的兒子今年不到一歲,只因陳友練劍,便給兒子取了個名字叫“陳銳”。

四人雖圍著一張破木桌,坐在茅屋中,喝的只是街邊酒館賣的水酒,但與好友把酒言歡,絲毫不在意這些。宋瑤臨盆在即,近日更是嘔酸,食不下咽,但一遇飲酒,便略微沾唇,湊興而已,有時撫摸腹中將產(chǎn)孩子低聲說話。酒過三巡,張辰笑呤呤地指著宋瑤向陳友道:“大哥,幾日前我從莆田我?guī)煾改抢锘貋恚瑤煾赴衙}之后說我媳婦腹中乃是個女兒,大哥你給取個名字如何?”陳友喜道:“女兒好啊,生下來我兒子一定比咱們兄弟倆把她保護得更好。但是取名字這件事……還是兄弟你自己取好。”張辰笑道:“大哥說笑了,‘陳銳’這等名字我是取不出來的,還是你來。”陳友低頭沉呤一會,抬起頭道:“有了,這個姑娘,便叫,便叫張穎。

郭茹道:“這個名字好,銳指鋒刃,穎指尖刺,這下劍鋒劍尖一齊,豈不天下無敵?”張辰調(diào)笑道:“既然如此,我閨女豈不是要嫁到你們家。”陳友聽了這話,與妻子相視一笑。宋瑤一把抓住張辰手臂,張辰手中的酒碗險些脫手。宋瑤道:“可以啊辰哥,我們不如和陳大哥大嫂他們結個親家。”張辰咽下這口酒,緩緩地道:“既然如此,大哥大嫂,你們意下如何?”陳郭夫婦又相視一笑,陳友道:“這好事我能不答應么?”隨即取出紙筆,道:“那么我們立一紙婚約,待兩個孩子長大成人,便取出來給孩子成親。”宋瑤道:“父母之命是有了,可媒妁之言呢?”張辰道:“父母之命既然有了,何必再找媒妁之言。這事咱們兩家都定了還有誰能不認不成?”陳友哈哈笑道:“張兄弟此言有理,那這事就這么定了。”

喝了一會兒,桌上酒壺已空,郭茹去酒壇舀酒,發(fā)現(xiàn)酒壇也空了。陳友見狀前去街里打酒。街上那家“樊陵沽”的店主叫樊震方,陳張兄弟也是這家酒館的常客。陳友一進門,樊震方便道:“陳兄弟,那一壇酒可喝完了?”陳友坐在長凳上向他道:“是啊勞樊大哥再給我打一壇。”樊震方笑道:“這叫什么話?有什么好麻煩的?”隨后接過酒壇去酒缸里舀酒。這樊震方身材高大,四肢粗壯,更有一番豪氣,是以陳友張辰愿與他結交。酒館乃是樊震方與他妻子經(jīng)營,只因開在城中,生意倒還不錯。

說話間門外走進三名軍官打扮的人,腰間懸刀,看來官職不小。那三人一個身高頭禿,一個面黃肌瘦,還有一個是個老者,三人均是面目兇惡,又攜有兵刃,陳支見狀,伸手握住懷中的短劍,樊震方回頭看時,臉色一變,立即取出藏在酒缸后的單刀。本來夜色已深,酒館中客人不多,這時見了此景,僅余的幾名客人都跑出酒館。那老者拔出刀來,刀尖指著陳友道:“小子,這沒你事,快些滾他娘!”陳友嘴唇微動,欲反唇相譏,樊震方忙道:“不,周兄,不干他事,莫要傷他!”轉(zhuǎn)身對陳友道:“陳兄,這里危險,你先回去,事后我將酒送到你家。”這時陳友早瞧出這三人與樊震方有恩怨,于是拔出劍來,說道:“樊兄,朋友有難,我定當出手相助,豈有逃走之理?”那姓周老者道:“樊震方,快隨我去。王爺有令,倘若樊總領回朝廷領兵,將他升為四品帶刀侍衛(wèi);倘他拒旨,當立斬無赦。”

其時,元朝漸趨式微,義軍紛紛四起,各大武林門派組織弟子加入反元漢義幫,也有個人參與。漢幫響應明教,聯(lián)合義軍,也干了不少大事,入幫之人均有義務恢復漢族王室,驅(qū)逐韃虜。但義軍之間不止反元,也互相為敵,至此幫內(nèi)紛爭不止,好在幫主秉公善治,否則幫內(nèi)定亂成一團。

樊震方朗聲道:“我一心效忠漢義幫,王爺讓我助紂為虐,讓他做夢去吧。”那禿子喝道:“住口!王爺名下豈能妄言?”那黃面皮的按住他,笑道:“樊師弟啊,現(xiàn)在漢義幫亂成一團,幫內(nèi)人士又不把我們幾個放在眼里。他們占了我們疆土,傷了我們軍士,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此行乃是替天行道,你何不并暗投明?是不是啊?”樊震方大喝:“夠了!蠻元氣數(shù)將盡,你我漢人當同心協(xié)力,驅(qū)逐韃虜。你們?nèi)绱烁蛇@些叛族之事,不怕天譴么?”那老者道:“住口!江湖中人以刀子說活,三合之后,你若勝不過我們,便回朝廷領兵。”樊震方道:“我若勝了你們,你們便離開襄陽,永世不來擾我。”那黃面皮的道:“廢話少說,快動手吧。”

三名軍官拔刀擺架,樊震方使開單刀,與其相敵。陳友見他身法端穩(wěn),刀法雄健,乃是明師指點。陳友與他交好多年,卻不知他武功如此之高。隨后也挺劍去刺那禿頭人。樊震方道:“不干你事,陳兄弟!你快離開,莫傷了你。”陳友不語,只是一味進招,樊震方?jīng)]有辦法,也自見招拆招。

陳友的父親陳平關自悟“五行劍法”,竟在當年“上六高士”——六位武林高手中奪得第一。陳友的招數(shù)雖無他父親那般出神入化,但以劍法之利,也在以二對三中占得上風。不出幾招,一名青年漢子提著一桿花槍奔進來,正是張辰。張辰見義兄與好友與那三名軍官酣斗,料來不是好人,便叫:“何人在此放肆!”那黃面皮的道:“你們兩個留下名來!”陳友和張辰一個道:“陳家五行門的陳友在此!”一個道:“莆田少林寺門下張辰!”那姓周老者心道:“看來都是硬茬,還是先退為妙。姓陳這小子年紀輕輕,劍招平常,可怎么招招指我要害?料來必是五行劍法。今日且罷,日后找了幫手再來。”那邊樊震方也與那禿子打斗正緊。那禿子道:“樊哥,別怪我不念昔日同門之情,不小心傷了你。”樊震方道:“你們叛幫降元,我也已不再是你師兄,廢什么話?”那三名軍官見勢頭不妙,收刀回鞘,陳友、張辰和樊震方也不再進招。陳友道:“走!”那姓周老者道:“好,我記住你們了!”便攜同二人離去。

樊震方收拾了酒館內(nèi)的殘局,對陳張兄弟道:“今日之事,多謝賢昆仲了。但求二位不要對外言及此事。”提起那壇裝滿的酒道:“這壇酒,就當是謝你們的了。陳友接下酒道:“樊兄放心,我們不會提起的。”便回到家里。

回到家之后,郭茹問道:“怎么才回來?”陳友尚自遲疑,張辰道:“我們幫樊兄招待了客人,幫了幫忙。”宋瑤道”在他家喝了那么多酒,幫忙也是應該的了。”便不再追問。

就這樣,兄弟倆瞞了一個多月。在這期間,他們照常種田練武,飲酒吃肉,有時也到樊陵沽喝酒,只是從未提及此事,樊震方依舊照常招待他們,只不過他們都害怕那三人卷土重來,心中暗暗防備。

這時已是盛夏,兄弟倆老早去田間干活,到了傍晚天氣涼爽了才在一起喝酒。這天陳友夫婦抱孩子去張辰家,張辰等大哥大嫂坐下才道:“大哥,今天乃是吉日,就今晚酒宴便正式給孩子定親如何?”陳友道:“再好沒有!”郭茹和宋瑤都取出那日的婚約,陳友再次念道:

“襄陽陳友郭茹夫婦、張辰宋瑤夫婦,有兒女名陳銳、張穎。承天地之緣分,遂父母之愿景,生辰八字相配,良辰吉日為證,愿于十八年后,兩家結縭,八拜之好延于后代,金蘭之福賜于子孫,永世傳風。”

張辰道:“明日我便去告知樊兄此事,讓他也沾沾喜氣。”不過半晌,只聽門外有人敲門叫道:“有人嗎?我是河南來的客商,想要在這借給一宵,請主人家行個方便。”宋瑤稍有慍色,想拒之門外,張辰道:“今日乃是喜日,與人方便有甚不好?”便去給他開門。只見一個高大漢子立在門口,全身粗壯,滿臉橫肉,臉上留著寸許虬髯,聲若洪鐘。張辰心中一凜,說道:“掌柜請進,寒舍屋陋,還請將就一下。若要過夜,止柴房一間閑余。”那漢子道:“那可多謝了。”

那大漢坐在桌邊,陳友道:“掌柜貴姓,從業(yè)何處?”那大漢道:“在下姓白,名叫之同,在河南做布匹生意。近日想去湖南進貨。不料天色已晚,四處又無客棧,只好在貴府借宿。”張辰給白之同斟了一杯酒道:“我見白掌柜身材壯闊,身手輕健,可是習武之人?”白之同道:“我在小時侯練過一陣子,后來因商務繁重,便又擱下了。”張辰聽了這番話,心生疑惑:“由襄陽至北上河南大路不少,客棧自也是不會少了,他怎會說沒有客棧?而且河南有個懾地派,那里有個人叫白智空,兩人名字如此相近。再說他三十來年紀,小時練武,現(xiàn)在怎會有這等造詣?”他只把疑慮揣著,細細地問。三人喝酒閑聊,張辰發(fā)覺他于河南商事知之甚少,又刻意回避,張辰更加敲定他是白智空,只是不知他來意如何,找個理由讓妻子和大嫂抱著孩子進內(nèi)室去,以免有變傷及她們。

酒過三巡,白之同忽道:“我早瞧出你兄弟二人不是一般人,坐擁天下第一劍術卻甘愿隱居于此,豈不可惜?”陳友不明他此言何意,正色問道:“白掌柜何意?恐怕你不是河南的客商吧。”白之同不答他話,自顧自的道:“旁人追逐一生還沒得到的劍譜,或是剛得到不久就因此喪命,你一出生就可攥在手心。”陳友道:“賢弟,這人是個瘋子,快將他趕出去。”張辰本想探清他底細,知他所來何為,便道:“你不是客商,你是懾地派的白智空。你來找我們干什么?”

陳友聽了二人對話,便知他是“上六高士”中“青云元帥”徐克云的弟子,師從與先父齊名的高手。白智空笑道:“我來是想勸說賢昆仲一番。”陳友和張辰都站起身來,張辰問道:“勸我們什么?”白智空端起一杯酒緩緩飲盡,嘶啞著嗓子說道:“你們既然手握天下第一的劍術,為何不出去干一番大事業(yè),反而在此務農(nóng)。既然如此,何不把那《五行劍譜》交出來,天下人習之則天下人受益,否則,豈不浪費。”說完又干笑了幾聲,又喝了一口酒。

陳友聽著心里有氣,說道:“《五行劍譜》乃是先父心血,在下縱然不肖,也不敢擅動。若是落入心術不正之人手中,只怕武林中又會有一場軒然大波。”白智空笑道:“只怕五行劍法徒具其名,那你不交出來也罷。”陳友聽了怒不可遏,他未帶隨身的短劍,便拾起灶臺邊通火的鐵棒,指著白智空道:“五行劍法的名聲非爾等即可辱沒,昔日尊師‘青云元帥’也曾敗在先父劍下,快給我滾!”白智空道:“可他們都死了,無法作數(shù)。好,我走。”白智空在陳張兄弟的逼視下一步一步退向門口。走到門外時,手中已多了一柄單刀,迎面向陳友劈來。

此時情況突變,原來他在進門之前就把兵器藏在門外,顯然是有備而來。陳友躲過大刀,張辰提起墻角的長槍,挑開白智空的刀,陳友橫架火棒,到里屋叫出宋瑤與郭茹,低聲對妻子道:“帶張夫人回我們家,再把我藏起的那柄利劍帶給我。”郭茹應了,陳友見張辰已在門外與白智空激斗,出門后便橫著火捧護住郭、宋二女,待她們跑了出去,自己再來支援義弟。

本來自智空仗著肉粗力大,將張辰壓得喘不過氣來,說道:“小子,如果你們輸了,就乘我高興,盡早交出那《五行劍譜》。”陳友怒火中燒,挺火棒來助張辰,使上全力挺捧疾刺白智空,張辰此刻便輕松些許,可是必竟火棒于長劍短些、重些,所施劍法不過陳友的五六成而已,好在陳友和張辰早年結義后就一同闖蕩江湖,故配合默契,因此這三人斗成平手,一時半會勝負難分。

二十年前,六位武林高手同聚武昌,其中就有“轉(zhuǎn)輪王”陳平關、“赤風將軍”吳破風、青云元帥”徐克云、“山中閻王”艾景冥、“金蛟”鐘鐵龍、“閩海菩薩”重尚和尚六人。他們六人為當世武功最強,各爭奪“武功天下第一”的稱號,在武昌一場好殺,驚天動地,最后陳平關因其自創(chuàng)的“五行劍法”奧妙非凡取得第一,可那“五行劍法”奧妙固然,但招式卻平平無奇,非凡在何處,外人卻無法知悉了。今日之戰(zhàn)中,陳友是陳平關之子,劍法嫡傳,而張辰是重尚的俗家弟子,那白智空卻是徐克云的徒弟。當年徐克云與吳破風各有私人武裝部隊,二人本來交好,也各自創(chuàng)出刀法劍法,以此訓練士兵。后元朝剿匪,兩軍士兵雖然神勇,但面對千軍萬馬的元軍在人數(shù)上不占優(yōu)勢,因此接連失利,最后全軍覆滅,兄弟倆互起疑心,分別開山立派,互相對峙,初傳弟子就是軍隊所余軍士,其中就有白智空一人。兩派一名“凌天派”,一名“懾地派”,總壇一在豫東騰云宮,一在豫西坤雷殿,門下弟子素來不睦,雖無大戰(zhàn),卻也紛爭未休。

斗過數(shù)十招,白智空瞧出破綻,一刀斬向陳友頭頸,張辰揮槍擊中刀背,擋了回去,陳友乘勢在白智空肩頭刺了一棒,雖無劍尖,但也刺得他皮肉疼痛。白智空哇哇大叫,使出本派厲害招式,張辰挺槍而上,可白智空橫架單刀,右腿飛出踢在他小腹上。白智空身高力大,張辰疼得后退幾步。陳友又挺棒上去,卻被他如法炮制,又給踢了一腳。此刻勝負已分,二人合力武功卻在他之下。

三人停手喘了口氣。白智空道:“你們二位何必如此固執(zhí)?五行劍法傳遍武林時,世人對你們盡皆敬仰,便是‘上六高士’的地位也不如你們。”張辰此時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說道:“不如你先去把‘青云刀法’傳遍武林,到那時你也受世人敬仰,就連尊師青云元帥也在你之下。”白智空搖頭嘆了口氣,隨后揮刀來砍。

只見小院門口,一名女子奔跑過來,手提一柄長劍,正是郭茹。她和宋瑤逃到陳家,把陳銳交給宋瑤,取出丈夫所藏長劍,再跑回張家,見白智空的大刀就要砍到,拔出長劍,叫道:“友哥,接劍!”向陳友擲去。陳友交鐵棒于左手,右手接住長劍,隨即將鐵棒朝白智空面門扔去,白智空揮刀擋下,哪知卻因此耽擱了一招,只覺腰上一痛,正是張辰挺槍刺中。他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就要破碎,答應人家的事情也辦不成,回頭看見轉(zhuǎn)身欲走的郭茹,情急之下心念一動,伸手抓她后領,右手舉刀超過頭頂。張辰見狀,大叫:“大嫂快跑!”抬手推向白智空去抓向郭茹的那只手,白智空回手一刀,“喀喇”一聲之下,已將張辰的半條左臂卸了下來,傷口處紅泉迸流。

陳友勃然大怒,提劍就刺白智空右手、右臂、右肩,招招殺數(shù),但自己方寸大亂,神志不寧,準頭便偏了許多,何況白智空既傷一人,信心大起,刀風虎虎便和陳友對招。陳友雖見妻子在義弟庇護下逃走,放下心來,但畢竟孤掌難鳴,不下十招,陳友身上、腰上、肩上、腿上均已中刀,創(chuàng)口長短寸許,深入皮肉,血流不止,已無力抵抗,躺在地下。

張辰點了穴道,止住血流,見義兄傷重倒地,來不及包扎,大吼一聲,便挺槍刺向白智空。白智空將刀一揮,斜斜地斬在張辰胸口。張辰正全力刺白智空,何況單手使槍已極為不便,又要顧忌左臂疼痛,哪來余力抵抗?就連閃避也無能為力,重傷之下倒地難起,也無力打斗了。

白智空扛起單刀,冷笑道:“陳平關的劍法也不過如此,這么不濟!我本擔心你劍法厲害打不過你,現(xiàn)在看來,我要那《五行劍譜》也沒什么用了,解決了你們便算完事。”陳友本想罵回他幾句,可每動一下,全身劇痛無比,沒有一絲力氣。白智空又踩了張辰一腳道:“外加一個也不濟事。”跨過陳友、張辰身體,大步走開。張辰也未哼一聲,陳友見了,心道:“賢弟并未出聲,難道已然斃命?”漸漸自己也呼吸沉重,身上的傷口不斷地留著血,劇痛一點一點的減輕,自己也慢慢暈了過去。

郭茹與宋瑤在陳家躲了一夜,第二日雞鳴才敢回來。郭茹記得走之前張辰舍命救自己,雖不知他生死如何,但也不敢對宋瑤說起。兩人走到張辰家門口,見張辰斷了手臂,傷口旁流一灘血,走進去又見陳友橫臥地下,白智空卻不知去向,郭茹拍拍他道:“友哥,你怎么了?”將他身子翻過來,見他雙目緊閉,氣急已止,身上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這時見到張辰尸身的宋瑤驚得呆了,雙目緊閉,當時便暈了過去。過了片刻待宋瑤醒來時,郭茹已坐在地下哭泣,宋瑤顫聲問道:“是誰干的?郭茹緩緩道:“就是白智空了,我來送劍時,他二人已落下風,受傷太重,又流了不少血才會死去。”宋瑤便撫著張辰尸體哭了起來,郭茹已經(jīng)哭了一會,見她如此,自己也又忍不住流淚。止住悲傷,宋瑤才抽噎道:“我們該把他們葬了。”郭茹道:“正是。”當下以城郊深林為冢,把兩具尸體埋了,二女又哭了一陣,才回到城內(nèi)。

第二日一早,宋瑤與郭茹商議,自己在襄陽城中無親無友,只知道陳、張二人生前與樊震方交好,便帶孩子到樊陵沽酒館。一進門,樊震方迎道:“二位嫂嫂怎么來了。”宋瑤口唇微動,郭茹先道:“借一步說話。”樊震方便將店中事務交與妻子,帶宋瑤、郭茹進到后院。郭茹道:“大哥可知白智空?”樊震方道:“嗯,此人是豫西懾地派的高手,徐克云的高弟,數(shù)年之前名頭極是響亮,近年隨懾地派反元,在武林上就沒什么實際了。”宋瑤咬牙道:“他在昨天夜里將陳大哥與我家辰哥殺害。”樊震方身子一震,道:“什么?那是為什么?郭茹道:“我們不知,他自然也沒說。”樊震方抬頭向天,眼角含淚道:“難道……難道是那天…”宋瑤疑道:“難道什么?”樊震方道:“不會,不會。”郭茹不去問他在嘀咕什么,只道:“所以我想求大哥一事……”樊震方道:“陳、張二位兄弟義薄云天,為他們報仇正是在下之責,讓我去殺了白智空,姓樊的決不會皺一下眉頭!”郭茹忙道:“不,大哥不可靠一時血氣之勇,友哥兄弟倆均是名門高徒,二人合力尚未敵得過白智空,大哥你……”她不便說樊震方武功不濟,因此下面的話便接不下去了。

樊震方嘆一口氣道:“我便說了吧,我本是反元漢義幫幫主的徒弟,恩師派我在此刺探軍情。漢義幫近年來領導武林高手,阻礙元朝軍隊、官府。現(xiàn)在已有十七個大小門派、幫會加入本幫,有五萬余人,我是湖北西路的壇主。”郭宋二女聽得呆了,實不知自己丈夫交好多年的好友、襄陽城中一個小酒館的館主,竟然是造反的頭目。樊震方道:“我自忖武藝不錯,雖較不上陳、張二位兄弟是名門師傳,但對付白智空,拼命也要殺了他!”郭如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我和瑤妹妹想讓兩個孩子習武,等將來大了,武功高了再報殺父之仇,大哥你看……”樊震方道:“這個主意不錯。在豫東騰云宮有一個凌天派,凌天派自立戶以來就與懾地派是對頭,待兩個孩子十五歲滿,便可送去那里,將來兩個孩子定有機會與白智空作對。而在這之前,我來教他們功夫防身,長長筋骨強身健體。漢義幫鎮(zhèn)幫之寶提攜刀法雖不外傳,但我所學的其他武功可盡數(shù)傳給孩子們。”宋瑤流淚道:“我替穎兒和辰哥的在天之靈謝樊大哥了。”樊震方搖頭道:“不,陳張兄弟于我有恩,這事只是報恩罷了。”二女一再感謝,這才各自回家。

第二日一早,郭茹抱孩子去找宋瑤,可在張家院中屋內(nèi)卻未發(fā)現(xiàn),去樊陵沽、郊外林墳、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心想宋瑤一個孕婦,又無依靠,而二女情同姐妹,宋瑤不會獨自去什么地方而不告知郭茹。樊震方也發(fā)動漢義幫壇下幫眾找遍整個襄陽,卻毫無音信。

一連幾個月,漢義幫幫眾已探問幾乎大半個湖北,始終沒有關于一個姓宋孕婦的消息。自此之后,樊震方與旗下幫眾幫陳張兩家種田,而郭茹則去樊陵沽幫忙經(jīng)營酒館生意,一干就是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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