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中國韃靼

這片廣袤的土地幾乎被高聳入云的天山山脈——其中一些山峰的海拔高度有2萬英尺——所中分。北部地區城鎮稀少，南部地區的西部是喀什噶爾，其余2/3以上為大戈壁。在北方的沙漠和山脈之間、中國與西方進行貿易往來的絲綢之路上，有幾座城鎮。

中國韃靼作為中國的一部分，從廣義上講，被中國政府劃分為19個轄區，其中5個屬于西藏、4個屬于準噶爾（北路）、4個屬于小布哈拉（南路）、3個屬于蒙古、3個屬于滿洲。

準噶爾（北路）

這一地區被中國人稱為“天山北路”，即天山以北的地區，被劃分為4個轄區。中部是伊犁，東部是庫爾喀喇烏蘇和塔爾巴哈臺，西部是住滿了吉爾吉斯部落的布魯特。準噶爾地區顯然是一個海拔非常高的盆地，南部有高山，東北部有齋桑泊，那里有著舊大陸最嚴酷的氣候之一。西部是一個鮮為人知的山脈，應該位于準噶爾和吉爾吉斯草原之間。有人說，任何高海拔的橫向山脊都不能阻擋山地平原。

大約6個大型的高原湖泊占據了較小的盆地，并由相當多的河流提供水源。在這些湖泊中，巴爾喀什湖位于最西端，據說走上一圈要花15天時間。在這些與世隔絕的山谷中，就像在山上的搖籃中一樣，養育著幾個部落，他們進行了大范圍的征服，他們的歷史傳說經常提及伊犁河和巴爾喀什湖。

準噶爾人來自厄魯特部落，被肥沃的牧場吸引，在伊犁安頓下來，在這里放牧他們龐大的馬群和肥尾羊，以及一些家畜和駱駝。烏拉格峰(10)的山腳還散布著一片翠綠的海洋，吸引了來自山頂的征服者——帖木兒艷羨的目光。在與博羅科努山脈連接的慕士塔格峰的壯麗孤寂之中，冰川形成的4條溪流匯聚成賈沙特斯河，或流入巴爾喀什湖南面的特穆爾圖淖爾。

小布哈拉（南路）

這一地區也就是天山以南的地區，包括擁有多個名字的地區，如喀什噶爾等。昆侖山把它和西藏分開，東面是甘肅省。甘肅省擁有一個非常不規則的形狀，西端延伸到北路和南路之間，遠達烏魯木齊。南路東南部地區大部分被大戈壁所占據。

在東北部有哈密、皮山、吐魯番、昌吉、焉耆、巴音郭楞、庫車和阿克蘇——這些城鎮離絲綢之路并不遠，沿線烽火相連，使得中國政府最西端的哨所可以跟首都北京之間發送信息。烏魯木齊以前是別失八里汗國王庭的所在。哈密是一個被沙漠包圍的小塊地區，也曾是一個王國的名字。那里夏天的氣候很溫暖，土壤除了甜瓜和葡萄——哈密瓜品質上乘，儲存到冬季，進貢到中國皇帝的餐桌上——幾乎不能種植其他作物。這一地區還有瑪瑙和鉆石礦場。

這里的居民身材高大強壯，多為衣食無憂的穆斯林。馬可· 波羅把他們描述為快樂善良的人，他們崇拜偶像，物產豐富，并且經常載歌載舞。他們有一種奇怪的習俗，被認為是一種宗教戒律，就是向一個渴望住宿、房屋、妻子和家庭的旅行者暫時讓渡家庭，事實上，就是讓陌生人享有戶主的一切權利，即戶主離開家，滿城尋找能使客人開心或滿意的東西。在陌生人離開之前，戶主也不會重新占有房子。這讓我們想起了巴比倫的類似習俗——也許，這一切都是為了吸引大批陌生人前來進行貿易。

這一地區還盛行一些特殊的習俗，如用香料給死者防腐，直到占星家確定埋葬的黃道吉日。將繪有男人、女人、牛、錢等圖像，保存在墳墓里，以便死者在另一個世界使用——這可能是早期時代的遺留。奴隸、馬，甚至妻子，都被殺死殉葬，在另一個世界服侍死者。

吐魯番是一個大而堅固的城市，一個相當大的地區首府，由喀什噶爾王室的一個分支統治。位于中國西北邊陲的唐古特，曾是一個強大的帝國，但統治范圍并不確定。庫庫諾爾，或稱青海湖——它現在的名字——在中國歷史上很有名。現在，它們一部分被一個被稱為庫庫諾爾蒙古人的分支占據；另一部分被稱為喀喇沁蒙古人的分支占據。

喀什噶爾占據了南路西部廣闊的平原。在美麗和豐饒方面，它可以被稱作韃靼地區的花園，可以與南歐最好的地區相媲美。經過無數溪流的灌溉，精心耕種的田地出產大量的糧食，瓜果的品質也極為上乘。水從四面八方匯集成4條河流，形成了塔里木河，向東直接流入羅布泊。

于闐曾是一個重要的獨立王國。這里盛產葡萄和桑蠶，還有表面雕飾著花和葉子的大理石及碧玉，深受中原人的追捧，是有利可圖的出口物和交易品。

在基督教時代以前，佛教已經植根于于闐地區。它發展初期的故事就像一個原始的神話，使得有人認為佛教起源于這里。在中原政權的統治下，佛教和伊斯蘭教同樣被包容。阿克蘇是一片廣闊地區的首府，受喀什噶爾管轄，是一個活躍的商業中心，有幾條商隊路線經過這里。

莎車也許是全亞洲最有趣的城鎮。它被帖木兒的孫子毀滅之后，很快就復蘇，現在有5萬人。事實上，它的位置似乎確保了它作為亞洲內陸貿易中心的地位——東方與西方、南方與北方之間的一個大的交通要道。因此，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度假勝地，有許多接待陌生人的商隊驛站。一條漂亮的街道貫穿整座城市，城里滿是商店和倉庫，由坐在前面長凳上的中原人管理。城里也有許多學校?？梢哉f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地區，尤其是精心澆灌的花園和上乘的水果?？κ哺翣柺且蛔利惗爬系某鞘?，是政府所在地，也是一個龐大的貿易中心。

這個地區的男人用腰帶束著衣裳，以不低于小腿為準。女人也是如此。她們像西藏的女人一樣戴著長耳環和垂飾，頭發平分為兩束，用絲帶扎起。她們用指甲花汁染指甲。男女都穿長筒靴和俄羅斯皮靴。房子大多是用石頭砌成，屋內使用著中國內地生產的家具。茶是這個地區的普及飲品，但它是與牛奶、黃油和鹽一起飲用的，就像中亞其他民族一樣。女人可以買賣，漂亮的女孩是他們父母的財富來源。

這些地區普遍信奉伊斯蘭教。在這里，陌生人似乎不像在邊境的其他地方那樣被嚴格地排斥在外。然而，邊界線由一連串的軍事哨所守衛，每一個包裹都要經過仔細檢查，然后發給前往喀什噶爾和莎車的許可證，在那里需要繳少量的關稅。

正如我們所說，中原人第一次與這些遙遠的地區產生聯系大約始于公元前126年。當時，漢武帝決心削弱匈奴的勢力，懲罰他們的暴行（抵御匈奴人的長城在公元前214年由秦始皇派人修建），他派遣了一位將軍出使中亞河中地區的月氏，月氏在公元前165年被匈奴人從中國邊境驅趕到這一地區。漢朝將軍被匈奴人擄走，囚禁了10年，但他找到了逃到月氏的辦法，他在月氏待了1年多?；貒局?，他再次被匈奴人囚禁，但最終在離開13年后回到漢朝。

此后，他代表漢朝出使域外，他出使的結果是漢朝在公元前108年征服了喀什噶爾，并同西方部落聯合起來對付專橫的匈奴人。匈奴在西方受到牽制的同時，漢朝人則在東方逐步打敗了他們的勢力，直到48年，匈奴人出現分裂，一部分人歸順了漢朝。盡管漢朝的實力后來因為內戰而削弱，但與西方的政治關系得以維持，漢朝北方鮮卑的君主也不時地接見這一地區的使團。

漢朝的遠征及其后果使他們的國家為西方所知，于是絲綢貿易開始了。一位能干的將軍班超，經過20多年的征伐和談判，征服了天山以南的所有國家，把中國的統治區域推向里海，并在94年，把他所征服的50個國家的嗣子以人質的身份，送到了洛陽。他甚至考慮征服羅馬帝國，但被波斯使者勸阻，因為他們認為這項事業危險而困難。

中國對西部強有力的統治一直保持到3世紀初，此后逐漸變得薄弱，甚至僅限于接受番邦使團朝貢了。當5世紀蓋塔人控制了喀什噶爾時，中國的中原王朝對其幾乎失去了控制權；7世紀，這一地區又回到了中國中原王朝的控制之下，不久，又被吐蕃（西藏）控制；9世紀時，又被烏古斯人所控制；12世紀，它被西遼、于闐以及其他的君主瓜分；到13世紀，所有地區都被成吉思汗吞并。在那之后，南路或其大部分地區，相繼成為察合臺汗國、別失八里汗國和烏古斯汗國的統治區域；在15世紀末，它被分成了喀什噶爾、于闐、哈密等汗國。

18世紀初，南路成了厄魯特割據政權的一部分，自1779年以來，南路再次回到中國中原王朝的有效管轄范圍內。他們的治理相當有智慧，居民非常依賴政府，愿意用財富和生命捍衛它的權威。

這里處于統治地位的民族是厄魯特人，我們在這里可以注意到蒙古人的歷史和社會狀況，他們現在已經遍布南路和北路。因此，這里被一些地理學家稱為卡爾梅克里亞，這個名稱或許將蒙古包括在內。

這一地區的面積相當于法蘭西、西班牙和意大利之和，緯度也與他們相當，與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州和俄勒岡州差不多。

這一地區估計生活著20萬個厄魯特家庭。厄魯特人一般都是中等身材，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低于普通的身高標準。他們從嬰兒時期起就被置于大自然之中，他們的身體都很好，四肢比較靈活。厄魯特人的五官，眼睛斜向下指向鼻子，眉毛又黑又細，眉端較低，鼻子扁平而寬闊，顴骨突出，頭和臉形比較圓，耳朵大而突出。他們的牙齒直到老年都美麗潔白。

他們的皮膚自然白皙，由于夏天暴露在陽光下，冬天又被屋里的煙熏到，會呈現出棕黃的膚色。許多女性身材姣好、膚色白皙，細密的黑發更是為其增色。他們的嗅覺、聽覺和視覺的敏銳程度超出了我們的想象，他們從一個營地的氣味、煙霧中，從一匹馬的嘶鳴聲中，就可以在驚人的距離之外，分辨出一個微小的物體。

厄魯特人有3個社會階層：貴族，他們稱之為“白骨”；平民和奴隸，被稱為“黑骨”；神職人員和自由人，排在最后。貴族女性被稱為“白肉”，而下層的女性則被稱為“黑肉”。他們那代代相傳的族譜，是以“骨”（男性）來做統計，而不是“肉”（女性）。

每一個酋長的臣民組成一個烏羅斯，每個烏羅斯劃分成多個由250~300個家庭組成的伊馬克，由一位貴族統領。當首領召喚去服兵役之時，所有的人都必須騎馬而來，他會把那些不適合打仗的人遣送回去。他們的武器有矛、刀、弓、槍。他們穿著一件由圓環組成的盔甲，這種盔甲叫作鎖子甲，就像15世紀歐洲使用的那樣。

厄魯特人喜歡社交，熱情好客，穿著跟波蘭人相似。平民穿羊皮和氈子。夏天，女孩們光著脖子，一直露到鎖骨；男人們剃光頭，但要留一簇頭發；女人們把頭發盤成辮子，纏在頭上，直到12歲；結婚后，她們把頭發分兩邊垂到肩膀上。

他們的住所是一個圓形的柵欄，頂上覆蓋著毛氈，可以抵御雪壓和羊撞。戰爭被認為是唯一值得沙漠自由之子奉獻的事業，除此之外就是打獵、放羊、搭帳篷了。家務活都由婦女來做，她們也支搭帳篷、騎遛馬匹。

至于農業勞動，惡劣的氣候和過于普遍的干旱土壤，阻礙了中國中原王朝把厄魯特游牧民變成安靜的納稅農民的努力——他們熱愛自己傳統的生活。他們喝的是馬奶，歐洲人更喜歡牛奶，因為不喜歡馬奶的堿味。事實上，在干凈的容器中放置一段時間后，馬奶會產生一種酸味、酒味以及非常宜人的味道。通過發酵，它會被制成一種略有度數的酒，厄魯特人稱為阿拉卡酒，蒙古人稱為馬奶酒，流行于整個韃靼地區。

他們的語言鏗鏘、和諧、富有詩意。他們感人肺腑的浪漫故事和史詩，具有他們部分地區憂郁壯美的特點。奧西恩風格的詩歌中的巖石、激流和流星在這里塑造了傳奇和奇跡，就像印度人大腦中所創造的一樣狂野和荒謬。他們的吟游詩人說唱之時，周圍都是專注和欣喜若狂的聽眾。他們有一個蒙古語和一個梵語字母表，后者用于他們的魔法咒語。

厄魯特人自認為“四部”之一，“四部”意思是在中國西部邊境結盟的4個兄弟民族，厄魯特部共有5萬戶家庭。巴爾喀什湖附近的準噶爾部有近3萬戶家庭。土爾扈特部在阿斯特拉罕草原居住之后，大約有7萬戶家庭，1771年回歸中國，生活于齋桑泊的東部地區。最后是杜爾伯特部。除了這些游牧部落，厄魯特的城鎮里還居住著布哈拉人、漢人、常駐的厄魯特人和一個混合的民族，他們是這些地區古代居民的后裔。

17世紀末，厄魯特人完全成了統治者，成了包括喀什噶爾與于闐在內所有中部韃靼的主人。然而，中國中原王朝的軍隊討伐他們，而他們無法抗衡，最終全部服從中原王朝管轄。蒙古人雖然也同樣服從中原王朝管轄，但他們地位更高。厄魯特人不愿忍受這種境遇，遷往俄羅斯的亞洲地區。然而，中國人的恩惠又把他們吸引回來，現在超過100萬人回到了他們原來的居住地。

蒙古

蒙古地區的南半部是甘肅省，西邊是厄魯特人居住地，往東是卡拉格爾蒙古人居住地，北部是喀爾喀蒙古人居住地。西北和北部與俄羅斯的托木斯克、葉尼塞斯克和伊爾庫茨克為界，西南與甘肅為鄰，南部與甘肅、厄魯特和卡拉格爾為鄰，東部與黑龍江將軍轄區為鄰。

喀爾喀蒙古人的總體特征、宗教和生活習慣與已經描述過的厄魯特人相似。在家庭交往中，他們坦率、開朗、好客。他們以馴養馬匹的才能為傲，在這方面，他們極為嫻熟靈巧。他們喜歡自己敏捷、耐寒、耐用的馬，而不喜歡體形更大、更重的突厥馬。他們能夠訓練馬匹在奔跑最快的時候急停，毫不退縮地面對森林中最兇猛的野獸。這些特點，其實適用于所有的游牧蒙古人。

蒙古人通常有扁平的鼻子，小而斜的眼睛，厚嘴唇，短下巴，稀疏的胡須，大耳朵和黑色的頭發，這襯托出他們紅棕色或黃色的膚色。他們比厄魯特人更文明，因為他們在中國長期居住，使得他們更隨和、好客。

蒙古女性比俄羅斯女性勤勞、開朗、多育。他們的宗教書籍都是用唐古特語或藏語寫成的，每一伊馬克——250或300個家庭——有一位教師。祭司們享受更多的照顧。一夫多妻制是允許的，但并不常見。蒙古人結婚的時間都很早。女性用牛羊做嫁妝。他們在帳篷中間生火，在沙漠里，牛糞被用作燃料。貴族的帳篷里掛著絲綢，地板上鋪著波斯地毯。平民的帳篷是用一種毛氈做的。大家族會使用錫、銀和瓷器皿。有些地方建有小寺廟，寺廟周圍建有新式的房屋。

這片廣闊的地區中沒有城市。蒙古帝國的都城所在地哈拉和林，是用土木建造的，但具體地點存在爭議。離恰克圖220英里的庫倫，已經成為一座城市，它的寺廟、祭司的房子，以及中國官員的房子，是唯一的木制建筑物，其余的都是帳篷。

恰克圖對面的買賣城是與俄羅斯進行貿易的中心，在某些特定的季節呈現出相當繁忙的景象，非常有趣。這里聚集了俄羅斯、西伯利亞、中國和所有韃靼人的貿易代表，茶葉、瓷器、絲綢、棉花、大黃、煙草和各種精美的物品用于交換毛皮、粗布、牲畜和玻璃。

每一個城鎮都被獨立的防御工事包圍，在一個高高的平臺中間，四周聳立著高大的花崗巖。建在對面山巔上的堡壘標志著兩個強大帝國的邊界。買賣城擠滿了中國商人，他們非常熱情地招呼俄羅斯人；但是在日落鐘聲敲響的時候，每個俄羅斯人都必須匆忙離開中國的土地。

離中國長城最近的蒙古地區，氣候與德意志相似。他們的首領常常以附庸的身份出現在中國的宮廷中。在熱河，可以看到白楊、榆樹、榛樹和核桃樹，在山上有矮小的橡樹和松樹。這個地方有中國皇帝的避暑山莊，在一堆小屋中間，有一座寬敞的宮殿，以及廣闊而宏偉的花園和一些寶塔或寺廟。

蒙古地區的中部和厄魯特的大部分地區一樣，被沙漠所占據。然而，它的河岸上有草地，小蒙古馬成群結隊地在那里游蕩，蒙古野驢也會來牧場吃上一口肥美的牧草。穿越大戈壁——據說長約2 000英里、寬約400英里——的俄羅斯旅行者，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穿過了這片地區，并把它描述成因土壤的鹽堿化而長滿了又短又細的草，卻可以養活大量牛群的地方。

這里有許多咸水泉和咸水湖，但這些水都難以飲用，使得淡水泉嘗起來都像香檳一樣。在長城外約20英里的地方，有一個流動的、下沉的沙丘，上面覆蓋著美麗而珍貴的鵝卵石，形成了大約20英尺高的波浪，就像非洲和阿拉伯沙漠中的沙丘一樣。

當牧場的牧草開始凋零的時候，所有的蒙古部落都會撤走他們的帳篷，開始遷徙。他們每年要遷徙10~15次。夏天，這些部落向北方遷徙，冬天向南遷徙。成群的牲畜，加上男女老少，組成了一支固定的行進隊伍，跟在后面的少女在歡快地歌唱。這些居無定所、快樂的部落，其娛樂活動有賽馬——甚至年輕的女子也在賽馬中表現得很優秀，以及射箭、摔跤、啞劇和愛情冒險歌曲。愛情冒險歌曲由女孩們在馬頭琴和長笛的伴奏下表演。

滿洲

中國在那里設置3個政區：黑龍江將軍轄區，首府為齊齊哈爾，位于北緯48°；往南面是吉林將軍轄區，駐于吉林烏拉，位于北緯44°；另一個政區是盛京將軍轄區，又稱奉天，首府盛京，是先前皇帝的避暑住所。這個美麗的省份通常隨著中國本部的命運而起伏，具有謹小慎微的文化特點。它的東北部與吉林為鄰，西北部與科爾沁為鄰，西南部與萊州港和黃海為鄰，東南部與朝鮮為鄰，鴨綠江將其與朝鮮隔開。

滿洲人身材高大健壯，有著獨特的語言。

滿洲的地形與韃靼廣闊而赤裸的平原截然不同，它由崎嶇而支離的山脈組成，覆蓋著茂密的森林，被肥沃的山谷隔開，山谷的凹處遍布野獸。因此，它展現出了歐洲在原始時代的面貌。人參作為一種萬能藥材，生長在山腰。它的海岸覆蓋著茂密的森林，那里居民稀少，而且與世隔絕，大多是獨立的漁民。不過，在更遠的內陸地區，小麥在良好的環境中被種植，燕麥也被廣泛種植。

少數城鎮主要由漢人居住，他們由韃靼駐軍保衛。黑龍江里盛產肥美的魚蝦，尤其是鱘魚，美味絕倫。當地人性情溫和，和藹可親。在黑龍江北部，主要生活著西伯利亞獵人，獵取大量的毛皮動物，尤其是黑貂。

滿洲人的早期歷史將在后面的章節中講述。滿洲人似乎是混血兒，他們的身材很健壯，但長相卻不太像漢人。在12世紀以前，他們臣服于契丹人。1115年，他們崛起于中國北方，征服了契丹人，建立了金朝。被蒙古人打敗后，他們回到了荒山之中。1644年，他們以滿洲人的名字重新崛起，建立起了對整個中國的統治。

由于與中原地區的聯系，尤其是后來皇帝下令將最好的漢語書籍翻譯成滿洲語以后，他們現在在文化上取得了巨大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