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

第199章
韃靼是什么？

韃靼(1)地區在古代被稱為斯基泰，是匈奴人、突厥人、蒙古人和許多其他部落的定居點，覆蓋了包括波斯、中國和西伯利亞地區在內的大約1/3的亞洲領土。(2)這一地區的大部分地方海拔很高，東北部地區多為晴朗、寒冷的氣候，而西南部則擁有著地球表面最好的氣候之一。

然而，在如此廣袤多樣的土地上，似乎沒有多少可供耕種的肥沃土壤；盡管在最東部的地區，還有一片未開墾的土地，生長著一片茂盛的灌木和森林，而且很適合更為密集、更為文明的人口生存。

事實上，這里的土壤千差萬別，從肥沃的河谷和平原——那里氣候濕潤、水源充足，野草能長到一人多高——到廣闊的冰原、眾多的高山，以及廣袤沙漠中的流沙和裸露的巖石，那里從來沒有，也永遠不會有一片綠葉遮陰。

韃靼地區被一條又長又高、貫穿南北的山脈從中間分成幾乎同樣大小的東、西兩部分，這兩部分都是廣闊的高原平地。這一片綠色的海洋整體上從東向西延伸，賦予了生活在那里的居民所具有的游牧特征。事實上，正如最早的歷史記載所描述的那樣，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冬季仍在被溪流和泉水澆灌的平原上游牧。夏天，他們不得不退居到可以享受到純凈、清新空氣的山谷之中，因為山谷中的草不像草原上的草會被熱風吹干。

如果一個部落或部族越過了它通常游牧的邊界，并一直向前走，那就是名副其實的遷徙了。如果鄰近的部落也是游牧的，則會加入遷徙的部落，擴大侵略的浪潮；如果是定居的部落，那它要么用武力阻止他們的侵略，要么投降，然而投降的行為更常見。

游牧部落的入侵者在遷徙的時候都會帶著自己所有的財物和家眷，每一個成年男子都是一位戰士，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戰勝了文明程度更高的對手，后者很少能把所有人都帶上戰場，總是因為擔心自己的財產和家庭而在戰爭中被打敗。這幾個簡單的歷史事實，如此頻繁地改變韃靼部落的權力和地位，以至于它們成為亞洲這一大片地區幾千年來歷史的一個縮影。

盡管在今天，韃靼地區通常被分成兩個不同的部分：獨立韃靼和中國韃靼(3)，由于整個地區多年來都擁有一個共同的名稱和特征，而且歷史經常把它的各個部落融合在一個共同的事件過程當中，因此我們建議在可行的范圍內以一種觀點總攬全局，同時注意不同民族的鮮明特色。

像韃靼民族那樣居無定所的游牧民族，總是趕著自己的羊群和牛群，沿著河流的路線行進，在原來的牧場無法提供足夠的牧草之時，尋找新的牧場——因此，他們的生活一直處于永久的遷徙之中；而由于這種遷徙通常保持在一定的范圍內，因此，我們能夠依照其某種程度上的不同特征劃分該地區的政治版圖。

在最東邊是滿洲，古代的西方人對此一無所知，這里的早期居民似乎是跟現在西伯利亞的通古斯人一樣原始的部落。這些人很早就與另一支西伯利亞的蒙古人融合在了一起，成為滿洲人，他們成了征服者，在中原建立了現在的王朝。(4)

滿洲往西是蒙古，同樣不為古人所知，它的名字源于另一個被征服的部落，在更早的時期，這個部落建立了有史以來疆域最為遼闊的蒙古帝國。

西部蒙古有時被稱為厄魯特，這個名稱源于18世紀統治這里的厄魯特人（在俄羅斯的稱為卡爾梅克人）。古代的西方人對這個地區的認識是模糊的，古代作家將其描繪成世界的邊緣。

厄魯特的北部是蒙古人中的準噶爾部，他們在那里變得強大。

15世紀，厄魯特被北方的衛拉特部落、中部的喀什噶爾部落和哈密部落，以及南部的于闐部落共同占有，而它們的首府都擁有跟自己部落名相同的名字。最后3個地區加在一起，也有不確定的名字叫作唐古特、突厥斯坦和小布哈拉。稍早的時候，在帖木兒的時代，所有這些部落一起形成了別失八里烏古斯人的帝國，首府叫烏魯木齊。在此之前，這一地區由成吉思汗的后裔統治，他們在12世紀時建立了察合臺汗國。

厄魯特現在是中國的一部分，北部稱為“北路”，南部稱為“南路”。

在博羅科努山——古代的意貌山以西，是獨立韃靼。之所以稱之為獨立韃靼，是因為這一地區的部落既不隸屬于中國，也不隸屬于俄羅斯。這就是古典作家所稱的“意貌山這一側的斯基泰”，它還有另一側的斯基泰，叫作“斯基泰薩爾馬提亞”，是亞洲平原向中歐的延伸，形成了俄羅斯的歐洲部分的大平原。它被稱為斯基泰，是因為這一地區的民族和與他們同名的亞洲同胞有著相似的起源和習慣。

韃靼這一地區目前的政治版圖，北部是吉爾吉斯，中部是希瓦、布哈拉和浩罕，南部是土庫曼、巴爾赫和昆都士，這些地區以及此前的居民，將會在下文中詳述。然而，占據這一有趣地區南部的一些王國，也就是作為古代與現代、西方與東方歷史之間連接紐帶的索格狄亞那、赫卡尼亞、巴克特里亞和帕提亞，都已經在前面的章節中講述過了。這些細節從主題的性質上看似乎錯綜復雜，但是，由于這一地區的歷史是一個非常有意義和重要的部分，我們認為有必要對它們詳加介紹。

韃靼的歷史將包含以下主題：斯基泰及其現代居住者、吉爾吉斯人（亞洲的哥薩克人），以及其他獨立韃靼地區內的現代國家的簡要介紹，如浩罕、布哈拉、巴達赫尚、巴克特里亞、昆都士、希瓦和土庫曼。將這些國家同地理位置聯系起來更為方便，我們也將講述到烏茲別克人、厄魯特人和滿洲人。接下來探討阿蘭哥特人（印度的日耳曼部落），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歐美人的祖先；然后是古老的民族通古斯人和匈奴人；然后是古代突厥人，古代韃靼部落中最著名的一支，分布極為廣泛。這些地區和民族最后都融入遼闊的蒙古帝國，這個巨大的帝國在成吉思汗死后分裂，而蒙古帝國的余暉帖木兒帝國將成為我們講述的下一個主題；然后，跟前面一樣，韃靼地區的歷史將以一些概括性的觀點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