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焦琴作樂引洛狐
- 一書成神
- 柒柒不舍
- 2149字
- 2014-12-24 14:50:27
《賞牡丹》才氣大成,天地頓時(shí)一陣震晴,豁然間萬里無云。
秦寒停筆,黑墨和靈紙已經(jīng)用盡,筆與硯的靈氣也已耗干,秦寒雙手托起這首《賞牡丹》,贈(zèng)予了北舞。
北舞嫣然一笑,欣喜地接受了,只見她說道:“既然你為我寫詩一首,那我就給你彈奏一首《高山》吧!”
“今日能聽北舞為我彈奏《高山》,真是我的榮幸,秦寒洗耳恭聽!”
秦寒目光炯炯,激動(dòng)地說道。
見秦寒同意了,北舞就化出了一把焦尾琴,放置在了案臺(tái)上。
她踮起腳尖,輕柔地掀起地上的裙擺,而后緩緩地坐了下來,她又對(duì)著秦寒會(huì)心一笑,隨后就伸出纖細(xì)潔白的玉指,開始在琴弦上撥弄起來。
《高山流水》乃是漢族經(jīng)典古琴曲,屬于中國(guó)十大古曲之一。
自唐代以后,《高山》與《流水》分為兩首獨(dú)立的琴曲,《高山》為四段,《流水》為八段,而北舞所彈奏的正是《高山》。
這個(gè)世界上流傳著一句童謠:“詩詞歌賦平北荒,琴棋書畫定南蠻。”
此八藝皆為文者所用,若能嫻熟掌握一藝,便可登上巔峰文位。若八藝精通,則可登峰造極,天下無敵。
《高山流水》為琴師伯牙所作,伯牙善彈七弦琴,技藝高超,被世人尊稱“琴仙”,因此可以與至圣孔子相媲美。
傳說伯牙善鼓琴,游于東海蓬萊,志在高山流水,他便將一生的才氣蘊(yùn)入琴中,化為高山聳立之巍峨,落花流水之潺湲。
而鐘子期善聽,其耳靈敏好動(dòng),無孔不入,無韻不通。
那天伯牙佇立船頭,仰思明月,俯望煙波浩渺,頓時(shí)琴興大發(fā),便撫琴而彈。
一曲即終,兩人卻不期而遇,鐘子期一語道破琴語,琴中才氣桀然驟落,伯牙從此視子期為知己。
子期死后,伯牙謂世再無知音,乃破琴絕弦,終身不復(fù)鼓,世人后用“高山流水”比喻知音或知己。
北舞的手指纖柔,不停地在六根弦上撥弄,琴聲繚繞,音律清晰,時(shí)而云霧繚繞,飄忽無定,時(shí)而緩慢兼柔,粗中帶細(xì),時(shí)而簇簇抖落,凜聲紛絕。琴聲松弛有度,節(jié)奏自然,北舞仿佛置身于高山流水之中,忘情地彈奏著。
其音韻悠揚(yáng),猶如戛玉鳴球,萬壑松濤,清婉欲絕,今人塵襟頓爽,正所謂此曲祗應(yīng)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秦寒也聽得發(fā)愣起來,恨不得現(xiàn)在拍案叫絕,但是怕打擾了北舞的心境,便懷揣激動(dòng),閉上眼,繼續(xù)細(xì)耳聆聽著,在夢(mèng)中編織著那高山流水的夢(mèng)境。
“嗚嗚……”
就在這時(shí),案臺(tái)上突然多了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貍,它在嘀嘀咕咕地叫著,讓秦寒睜開眼,不禁地又吃驚起來。
只見那小狐貍兩顆烏黑的眼睛清澈透明,毛茸茸的尾巴高高地翹起,那一身晶瑩如雪的絨毛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燦爛無比,蜷縮著嬌小軟弱的身軀,惹人喜愛。
“這是哪來的狐貍啊?”秦寒很是吃驚地問道。
而北舞也停止了彈奏,一看到這狐貍,卻顯得很是驚喜,她朝著那狐貍脫口而出了一句:“表哥!”
“嘭!”
忽然,小狐貍又從兩人的眼前消失了,案臺(tái)上多了一團(tuán)濃密的白霧,霧中隱隱化出一條修長(zhǎng)挺拔的身影。
霧靄漸漸散卻,余溫緩緩蠕動(dòng),隨即露出他那張魅惑眾生的臉龐,刀削斧刻,卻是蒼白如雪。
他的劍眉飛入濃鬢,鼻梁高挺,湛藍(lán)的雙瞳柔情似水,卻隱隱暗藏著陰冷的殺氣,一襲寬松的紅衣下是那所有人都不可比擬的細(xì)膩肌膚,尤其是他櫻花般的薄唇上銜著一支鮮艷無比的誘人花朵,顯得他高貴淡雅,邪魅而又冷酷。
“他……他是你的表哥?”秦寒有些目瞪口呆地問道。
北舞見秦寒一副吃驚的表情,就淺淺一笑,說道:“對(duì)啊,這就是我的表哥,名叫……”
“一曲霓裳引焦琴,焦琴作樂引洛狐,我正是洛狐是也。”
那紅衣男子伸出纖細(xì)白皙的左手,輕傲地摘下嘴中花,隨即他的嘴角勾起一絲淺淺的微笑,卻是魅惑無比。
正當(dāng)秦寒為此錯(cuò)愕的同時(shí),只見那洛狐輕步慢搖地走到了琴邊,頗有深觸地?fù)崦怯梦嗤┠局谱鞫傻慕刮睬伲筝p聲說道:“此琴有內(nèi)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龍睛,右手鳳目,按宮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敵,打,有六忌,乃聞哀慟泣專心事,忿怒情懷戒欲驚。又有七不彈,疾風(fēng)驟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無香近褻,不知音近俗,不潔近穢,遇此皆不彈。此琴乃太古遺音,樂而近雅,與諸樂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調(diào),五十一小調(diào),叁十六等音,是吧,北舞妹?”
說完,洛狐便朝著北舞揚(yáng)起了那張魅惑的臉龐,目光頗為深情地望著她。
洛狐依稀記得十年前,北舞還是一個(gè)兇霸霸的毛丫頭,偷饅頭不幸被她發(fā)現(xiàn),結(jié)果她撲了上來,朝著自己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
而那深得見骨的牙齒印,至今還在他的手腕上,清晰可見。
經(jīng)此一咬,洛狐與北舞更是成為了不解之緣。
洛狐每年的年底都會(huì)化作一只狐貍,去上北舞偷饅頭。
與其說是偷饅頭,不如說是迫不及待的重逢。
洛狐已活五百二十一年,他一身紅衣包裹著脫俗的氣質(zhì),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一把古琴隱入山林,遇見傾心的女子會(huì)流露出單純的性格,直到被北舞咬了之后,洛狐就徹底地愛上了她。
為了作為定情信物,十年前,洛狐便把那把太古遺音贈(zèng)予了北舞。
如今北舞彈琴,洛狐忽然現(xiàn)身,正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北舞喜彈《高山》,而洛狐正愛《流水》,高山遇流水,此乃天地之合。
秦寒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含情脈脈,便知道他們的情感絕非堂兄妹一般。
為了避免尷尬,秦寒只好默默地離開了這個(gè)北舞鎮(zhèn),并沒有打擾正在軟耳廝磨的他們……
傷仲永生前,這個(gè)鎮(zhèn)里的人們?yōu)榱思o(jì)念傷仲永,就想把鎮(zhèn)叫做仲永鎮(zhèn),但是傷仲永只愛北舞,要求改為北舞鎮(zhèn),后來成為了北舞渡。
傷仲永死后,北舞也離開了,家里就空蕩蕩的,而屋里還有那半鍋粘稠的胡辣湯,被村里的人命名為北舞渡胡辣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