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趕羊倌
- 我以符道問長生
- 夢北關
- 2099字
- 2024-07-10 20:08:45
見到江北澈的邀請,吳姨猶豫了一會兒。
路上有個知根知底的人作伴,那肯定要比獨身前往安全許多。
“方便嗎?”
江北澈笑道:“方便,本就是去一個地方。”
“再說這路上難免有個刮風下雨的時候,坐車也能有個遮風擋雨處。”
吳姨一想確實是這樣,加上江北澈說的真誠,不似作偽。
她跟兒子吳勉叮囑了幾句,這才放放心心的讓其跟江北澈而去。
吳勉半弓著身子正要鉆進車廂,突又停下,轉頭道:“娘,我走了,你和爹多保重。”
吳姨擺擺手。
等兒子吳勉進車后,她從懷中取出銀子,“孩子,這路上就勞煩你多照顧他了,這點錢就當是姨的一點心意了。”
江北澈按住吳姨的手,“姨,這是做什么,我要是收了你的銀子,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的人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人給你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江北澈不等吳姨再說,直接回到馬車,沖她擺了擺手。
吳姨面帶微笑,目送馬車遠去,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她在原地又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回家。
——
車廂內。
吳勉有些拘謹。
江北澈見狀,安慰道:“別緊張,你又不是沒見過我,我們可還在一起捉過螞蚱,你忘了?”
吳勉只是笑了笑,不知該說什么。
要是當初的小乞丐,那他還能和對方有說有笑。
可今時不同往日。
父母常常告誡,出門在外要與人為善。
他也不知具體該如何做,但不放肆起碼沒問題。
江北澈伸手指著面前的桌子,“你既然是符師,那肯定會畫符,路上有些無聊,你不如就在這上面練習一番。”
“免得到了定陽城的時候手生疏了。”
吳勉道:“多謝澈哥兒。”
他猶豫再三,還是將筆墨紙硯取了出來。
本來他已經準備好用腳走到定陽城,現在能坐馬車,還能一邊趕路一邊畫符,欣喜至極。
江北澈也沒有說話,就在旁邊看著。
吳勉畫的是三門鎮最常見的避障符,估計是存了拿到麒麟牌后就以賣避障符為生的打算。
畢竟避障符在三門鎮不愁買家,且價格高昂,最適合謀生。
要換成別的地方,一張避障符最多就一百文錢。
哪怕是乙等避障符,也不會超過一兩銀子,畢竟誰讓有南天山脈這座巨大的寶庫在這。
只不過吳勉一次也沒有畫成功,倒不是笨,而是路面坑洼之處太多,馬車難免顛簸。
突然震動一下,便前功盡棄,白白浪費墨汁和符紙。
吳勉看向江北澈,撓了撓頭,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打算在澈哥兒的面前大展身手,畢竟當初捉螞蚱的時候,他就說自己要成為符師,要賺好多好多錢。
請最好的郎中,把澈哥兒的腿給治好。
結果誰承想,一張也沒畫出來,倒是澈哥兒的腿好了。
江北澈安慰道:“不怪你,怪這路面不平。”
吳勉也認為是這樣。
但他聽聞有些符師,就算是驚濤駭浪也能面不改色的畫符,些許顛簸算得了什么。
不過自己當下還不是符師,不算在列。
吳勉如此安慰自己,心中好受了些許。
緊接著他就有些坐不住,屁股底下好像有針扎似的,一個勁的扭來扭去。
江北澈詢問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吳勉道:“澈哥兒,我能出去嗎?”
江北澈道:“難道是凳子太硬,等到了柳子鎮,我給你買個墊子。”
吳勉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就是我想出去看看,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呢。”
江北澈恍然大悟,回想自己當初出遠門時,也是喜歡趴在窗子前往外看。
“去吧,你可得坐穩了,別掉下去。”
“知道了。”吳勉收起筆墨紙硯,很是興奮的離開車廂,坐在外面。
看著從自己身邊緩緩后退的山水,心中說不出的舒坦。
江北澈則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后閉上眼睛,去到萬符亭。
馬車的顛簸,自然是無法影響他。
他便得以在這期間忘我的畫符,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直至耳邊傳來吳勉的聲音,他才醒來,看著坐在車外掀起簾子往里看的吳勉。
他問道:“怎么了?”
吳勉道:“澈哥兒,咱們到柳子鎮了。”
江北澈這才注意到,馬車外面人聲鼎沸,跟路上顯然不一樣。
“要在鎮子上歇息一晚嗎?”吳勉詢問。
江北澈伸手掀開車窗,此刻已近黃昏。
雖說有馬車,趁夜趕路也無妨,但為了安全起見,在柳子鎮歇一晚也不是什么壞事。
只要路上沒什么意外,鐵定能在八月初五前趕到定陽城。
隨后他們找了一家看起來不像是黑店的客棧住了進去。
也是他們坐車速度快,還有房間可住。
后面來晚一點的,已經淪落到睡柴房的地步。
再來晚一點的,連柴房都沒得睡,只能打地鋪。
就這,也得給掌柜的錢。
畢竟睡客棧總比睡外面安全,誰也不想睡夢中就被人搶了,或者抹了脖子。
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可無。
江北澈鎖好門窗后,便躺在床上進入夢鄉。
張弛有度,方能長久。
時值半夜,屋外傳來一陣陣羊叫聲,將他夢中吵醒。
他翻身起床,打開窗戶往外一看,借著微弱的燈火,得以看清街上有一群羊。
誰都不安生,一個勁的叫,沸反盈天。
而客棧里已經陸陸續續的響起各種罵聲。
本來趕了一天的路就累的不行,結果晚上還不能舒舒服服睡一覺,任誰也不會高興。
客棧掌柜只能盡力安撫。
江北澈聽了一會兒,轉身走出房間下了樓。
在大廳打地鋪的人全都已經醒來,朝那趕羊倌怒目而視。
若非此人,大家一覺到天亮。
江北澈道:“掌柜的,這是怎么回事?”
掌柜一聽趕忙上前解釋,“這位客官趕羊到這,想留宿一晚。”
江北澈點點頭,接著就看到那趕羊倌掐了手訣,口中念念有詞。
不消片刻,羊叫聲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客人們的謾罵。
江北澈眼神一凝,這個手訣他再熟悉不過。
當初他身為兩腳羊的時候,任何話語到了嘴邊只會是‘咩咩’聲。
那時,趕羊人就會掐這個手訣。
任你如何吵鬧,都會成為沒了思想感情的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