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先上船后買票(求追讀)
- 反清抗洋:從成為天父開始
- 水水碩
- 4059字
- 2024-07-16 00:05:00
“大哥醒了?弟到路店買來了醒酒湯,既然大哥已經醒了,不妨飲上一碗,解解酒氣。”
楊秀清剛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聽見秦日綱在自己耳邊嘮叨。
一夜都睡在椅子上,可是讓楊秀清的筋骨糟了罪。
起身接過醒酒湯,抻了抻老腰,手臂,邁步向前敲擊胡以晃的房門。
“胡公子,可醒了?”
屋內的胡以晃聽見動靜,立馬就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早就醒了,只是礙于楊秀清在外面守門,自己不好有所動作。
好在屋內有尿桶,要不然胡以晃都要出大樂子了。
對著銅鏡,稍加整理了一番儀容,胡以晃快步走到門口,為楊秀清打開了房門。
“我義弟秦日綱,見你我昨夜醉得厲害,特意帶回來的醒酒湯,胡公子喝一碗,醒醒酒吧!”
胡以晃聞言,心中感動,醒酒湯算不得什么,難得是楊秀清的態度。
方才門外秦日綱之言,胡以晃在屋內聽得一清二楚。
哪里有什么給二人準備的?
人家秦日綱就只為他大哥準備了這一份。
楊秀清盛情難卻,胡以晃怎能不接?
“胡公子,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本事,能得大哥這般禮遇?”
在貴縣時,秦日綱連石達開的面子都不給,更別說此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胡以晃了。
胡以晃接過醒酒湯,聞聽秦日綱之言,面容尷尬,自家手上的醒酒湯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綱弟,你乃我之義弟,是為兄的左膀,胡公子文武雙全,可稱兄之右臂,你與其并肩而行,兄方才無往而不利,豈有同室操戈的道理?”
楊秀清說罷,作勢便欲向胡以晃,抱拳鞠躬賠罪。
胡以晃哪里肯受?
這楊秀清不鞠躬,秦日綱已然怒目而視了,若是自家再受了楊秀清的重禮,怕是當場二人便要拔刀相向。
貴縣秦日綱的名聲,胡以晃自是聽說過。
但他自負武藝,若是與其相斗,絕不會落了下風。
只是胡以晃不怕秦日綱的硬碰硬,卻是怕楊秀清的“軟刀子”。
楊秀清連番對他都禮遇有加,似胡以晃這般要臉面的人,焉能在此和其結義兄弟起沖突?
“楊把總,說得哪里話?以晃蒙君不棄,愿效犬馬之勞!”
胡以晃一把將楊秀清攙扶住,并把手中醒酒湯當作酒,回敬給楊秀清,以表自家效忠之意。
楊秀清受了胡以晃的攙扶,暗道:果真是名不虛傳,自己暗暗用了全身氣力,竟然還抵不過面前胡以晃的一條臂膀,其勇武可見一般。
“哼!”
秦日綱見胡以晃還算識時務,又有方才楊秀清的訓斥在前,故只是冷哼一聲,不復多言。
“胡公子麾下鄉勇,你可集結好了?”
“一共挑了五十人,十桿鳥槍,還有一門土炮,現就在門外列隊。”
聽到秦日綱向楊秀清報告自己家底,胡以晃臉上難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鳥槍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土炮,這要是告到衙門,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是萬萬洗不掉。
此時楊秀清正穿著官衣,秦日綱同他說這些,與當著和尚的面罵禿子,又有什么區別?
“胡公子,當真是好手段!”
楊秀清對此卻是不在意,其笑了笑就在秦日綱的指引下,來到院外,此時不僅是胡家的鄉勇,黃天軍除了今日的崗哨,皆都集結在此,整裝待發。
整齊的服裝,在這里一看,就發揮太大作用了。
黃天軍還只是衣服顏色統一,往這一站,就把胡家的鄉勇,比得宛如土匪一般。
這些鄉勇,看見胡以晃來了,并沒有什么情緒波動。
反觀黃天軍則不同,他們一見楊秀清出來了,明顯能夠感受到精氣神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如此一比,別說胡以晃自愧不如了,就是在場的胡家鄉勇,大多也有自慚形愧之心。
“楊智,趙五!”
“在!”
“在!”
“命你二人采買飯食,多備酒肉,一個時辰后,待弟兄們吃飽喝足,全軍出發,蕩平賊寇!”
“嗻!”
“嗻!”
楊秀清言罷便將舞臺讓給了胡以晃。
“弟兄們,保衛鄉土的時候到了,跟著楊把總,一起掃平賊寇!”
“殺!”
“殺!”
“殺!”
.......
胡家鄉勇,都是胡以晃一手操練起來的,無需多言,自然聽命。
縱然剛才胡以晃和秦日綱有些嫌隙,但胡以晃心中,不得不服,秦日綱并不是草包。
經他挑選的鄉勇,不僅胡家的家生子皆在,往日的團練精銳,亦是一個不少。
“二位賢弟,且先用飯。”
楊秀清出言,秦日綱和胡以晃自不會反對。
大戰在即,楊秀清讓手下人準備的飯食,沒那么多講究,就是純粹的肉和白飯。
且不說他們三人,這等伙食,底下的弟兄們,吃到嘴里,那戰斗力是嘎嘎漲。
別看胡以晃是花州當地的大財主,但他麾下的團練鄉勇,平日里也就是頓頓青菜粟米管飽,想要吃肉,也只有等到過年了。
僅是這般待遇,便足以羨煞旁人了。
似今日楊秀清這般,肉可勁兒吃,飯不限量,酒每人一壺,可謂是那些鄉勇,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胡家鄉勇,本以為今日要有大戰,吃得是斷頭飯。
誰曾想他們看向黃天軍,發現這些人早就習以為常了。
由此胡家鄉勇更加自卑了,只覺得和黃天軍相比,自己就是個土包子。
他們哪里能想到,這些黃天軍士卒,吃上飽飯也沒幾天。
只不過近來飯食皆有酒肉,前些時候又吃了慶功宴,所以對今日的飯食才不在意。
“大哥,可要將那舌頭帶著?”
“不必,我自有打算!”
秦日綱只是建議,聞聽楊秀清言語后,便不再多事。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近百人的隊伍,還用騾車拉著土炮,花州多少年沒出現這等景象了?
引得沿街百姓,皆蜂擁觀看。
本來胡家鄉勇還想趁機卡油,但見一眾黃天軍皆目不斜視,哪里還敢做多余動作?
胡家自是養了馬的,秦日綱又怎會不給帶過來?
話說胡以晃當真騷氣,其座下白馬,看模樣就不是楊秀清,秦日綱,楊智三人的馬匹可比。
白馬身上沒一根雜毛,四肢健碩,頗有神駿,楊秀清觀之也是暗暗心癢,默默思慮,待到日后自己,需也得弄一匹這樣的坐騎。
從花州到八峒卓家寨,正常趕路至少需要三個白日。
楊秀清帶著手底下的百十號人,急行軍一天一夜,終是將原本三個白日的路程,趕了出來。
待他們抵達卓家寨外幾十里時,眾人大多氣喘吁吁,汗流雨下。
眾皆暗道,這位楊把總的酒肉,可真是不那么好吃!
古時急行軍,最容易激起士兵炸營。
三國時的夏侯淵就是以急行軍聞名,以至于他死后,曹軍當中大多士卒,將軍,皆暗暗拍手叫好。
楊秀清不用觀歷史,也知其中厲害,后世隨處可見減肥運動之人,真能堅持下來者,十不存一。
歸根結底,之所以如此,要么是運動量不夠,要么是不能持之以恒,再不濟便是管不住嘴。
減肥都如此,更別說急行軍了。
一般來說,古時急行軍,不僅要是精銳之士,還要進行大賞,除非為將者,想做下一個夏侯淵。
酒肉就算是楊秀清的獎賞了,至于他麾下這百十號人,是不是精銳之士,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之所以他這次急行軍,沒有出禍端,全倚仗他趕路的方向,挑選得精妙。
胡以晃以及他麾下的團練鄉勇,即便不是花州本地人,也至少在花州生活了幾年,不會連花州附近的各路方位通向哪里,都搞不明白。
自楊秀清他們出了花州,還沒走個二三十里,胡家的鄉勇,便有人心生疑慮。
保境安民,不應該是安花州之民,保花州之境,剿得也是花州之匪么?
可他們走了二三十里,都不見匪徒,到底要帶他們何處剿匪?
說句夸張點的話,再這么走下去,都要出平南了。
在廣西這個地界上,愿意真心為清廷賣命的人,少之又少,這些鄉勇吃得可是胡家的飯。
出花州二三十里的時候,之所以這些胡家鄉勇沒出怨言,是因為楊秀清開拔時的那頓酒肉。
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放下飯碗就罵娘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再繼續走幾十里,胡家的鄉勇開始堅持不住了。
但他們的牢騷話剛出口,沒等楊秀清如何,胡以晃直接以眼神將他們給制止了。
這是鄉勇當中,有十幾個胡家的家生子,對胡以晃的忠心沒得說,有他們在,這支胡家鄉勇的隊伍,就沒人敢違背胡以晃的意思。
連這些鄉勇都能看出來他們走得方向不對,胡以晃會看不出來?
胡以晃這些年做夢都是帶領手下鄉勇,往這個方向行軍。
按照楊秀清的行進路線,是一定要路過卓家寨的,雖然楊秀清沒有明說,但是胡以晃一路上心中已然隱隱有了感覺。
只要能幫他報仇,別說走一天一夜了,便是走上三天三夜又如何?
至于憑借他們這百十號人,能否復仇成功,胡以晃則在腦中自動給忽略了。
他對卓家的仇恨已經足夠成為動力了。
之所以先前不動手,就是因為太冷靜了,一直在考慮得失。
處于錦衣玉食的生活當中,即便是胡以晃也不愿主動以身犯險。
今日楊秀清此舉,算是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胡以晃需要的,也僅僅是推這一下罷了。
人心中封閉欲望的閘門,一旦打開,便覆水難收了。
楊秀清對于這個局面很滿意,從隊伍行了百里而無一人出怨言時,他就看清楚了胡以晃的態度。
原本的計劃,楊秀清是想拉著胡以晃去打舌頭官軍交代的汛兵營,玩一套另類的“盧俊義上梁山”。
讓他改變的有兩點原因,其中最關鍵的就是,胡以晃第二天醒來的態度。
關于禮賢下士的戲碼,楊秀清自認為他對于胡以晃,已然做到他現階段的極限。
至于胡以晃吃不吃這套,在其醉酒醒來前,楊秀清是不敢肯定的。
不過具體情況就是,胡以晃表現不錯,大餅一個不少,通通吃了個干凈,至少表面是如此。
既然有溫和的招攬方式,又何必使用強暴的呢?
更何況似“盧俊義上山”那套把戲,副作用太大,如果不是沒得選,楊秀清本能是對其十分排斥的。
人性是最經受不住試探的,一旦產生了裂縫,即便彌補的再好,也會有瑕疵。
這種瑕疵平常時看不出來,一到關鍵時刻就容易斷裂。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異性之間的相處。
雖然俗氣,但不得不說床幃之上能夠解決很多問題,甚至可以讓彼此感情更上一層樓。
這種辦法,在極端情況下也可以用到同性上。
只不過在楊秀清和胡以晃的身上不適用罷了。
另外一個轉折點是讓楊秀清看到了胡家帶來的土炮。
這門土炮長五尺有余,上口徑大概二寸多,內徑是一寸,下口徑一寸半,打實心彈,通體銅制,跑架子是木頭的。
至于威力如何,楊秀清沒親眼見過,但是胡家鄉勇帶來的炮彈,每一顆都足有近一斤重,大概有幾十顆,皆安放在騾車上。
楊秀清害怕胡家鄉勇的火藥不夠,格外帶了兩桶火藥,大概有二百斤。
這土炮的威力,雖然楊秀清沒見識過,但是他見過卓家的寨門。
其心里暗暗估算,如果拿幾十顆實心炮彈持續轟擊寨門,寨門必破。
至于這門銅炮能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會不會提前炸膛,那就得看運氣了。
楊秀清一直信奉的都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拿下卓家寨,需要冒的風險和即將得到的利潤,完全成正比。
到時候集卓,胡兩家的財富,人口,他便方可真正的大展拳腳,收益遠非汛兵營那六七桿鳥槍可比。
當然,若非不得已,楊秀清也不會硬碰,能智取自然還是要智取的。
“楊智,你且騎馬到卓家寨求見卓風,便說我已經將胡以晃擒住,就在這里等他送錢。”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