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年噩夢
- 從gal社開始的乙游女主生活
- 涂懷念
- 2082字
- 2024-06-25 22:00:00
約莫十年前,冀州幸福小區人工湖畔。
彼時的葭珊年齡尚小,隨父親到冀州的奶奶家過暑假。父親和伯父在家閑談,堂兄則出門上補習班,無人陪伴的葭珊來到小區里四處轉悠。她今天穿的是她最喜歡的金紅格無袖及膝連衣裙,紅色碎花的腰帶在身后挽成蝴蝶結。腦袋扎著雙馬尾,順滑得像剛用削皮刀刨出的絲瓜皮。
“葭珊,你只在小區院子里玩,別走出去了??!”“老弟你放心,我這小區有保安站崗的,院子里隨她玩去。”出門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只要不走出院子就沒事,葭珊心想,悠悠然踱步到小區西北角的人工湖畔。此處雖然是在小區內部,可是因為地勢較為偏僻,并無甚多人煙。人工湖背靠山林,湖邊架設著一整圈的圍欄和步道,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只在一處有個缺口,好與小區的馬路相連。出于好奇心,她決定走過去看看。
不一會兒,她就走完了人工湖大半圈,離缺口還有300米距離。沒勁,啥東西也沒有,只有些光禿禿的樹林。葭珊在心里嘀咕道。是時候準備離開,換下一個地方玩耍了。
孰料,她的前方被一名陌生男子攔住了去路。
“小妹妹,你……你知道14單元怎么走嗎?”戴著黑框眼鏡、身形猥瑣的青年男子,攔住過路的葭珊問路道。男子看著二十多歲,不到三十的模樣,手里還揣著半瓶沒喝完的白酒。
14單元?似乎就是靠近小北門的那一棟。雖然葭珊才來這里沒幾天,可是天天在院子里瘋,已經把地形摸得七七八八了。這個大哥哥連14單元也不知道,怕不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吧!
問路是一門學問。一般來說,人在尋求幫助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尋找比自己強大的人幫忙,青壯年男子是首選。如果有人特意向老弱病殘孕尋求幫助,則多半不懷好意。不過找人問路是個例外,因為問路會暴露自己“外地人”的弱者身份,出于自身安全的考量,通常會選擇向老弱病殘孕問路,也就是那些“看起來好欺負”的人。
出于孩子純然的善意,葭珊向男子指了指14單元的方向。男子打著醉嗝道了個謝,側身把靠著欄桿一側的路讓出來,好讓葭珊通過。葭珊不過是個孩子,哪懂得許多,徑直便走了過去。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以令她抱恨終生——
“砰!”
男人面露兇相,順勢將葭珊猛壓在欄桿上。葭珊被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壓在欄桿上,喉嚨抵著冰冷的鐵質欄桿,像押送囚犯的團頭鐵葉護身枷。……這個人,想施行猥褻!
葭珊的大腦一片空白,大腦像壞了閘的自行車順著下坡一路沖刺。發生了什么?她只覺得惡心,胃液翻騰上涌,爭先恐后地想從口腔里逃逸出來,像是逼著把已經流出喉管的嘔吐物咽下肚一樣惡心。她想起了那種老式廁所,因沖水不及時而便溺堆積,上面蠕動著無數活蛆,每次上廁所都是一場噩夢。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打在了葭珊的屁股上。
“小婊子,喜歡和‘她’穿一樣的紅裙子來勾引人是吧?看到有錢人就上去舔,看到老子沒錢就甩臉子是吧?女人一個個的,都是賤種!”男子的污言穢語像潮水淹沒了葭珊。她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也不懂他話里說的那個“她”是誰。她只知道明明自己什么壞事也沒做,為什么自己出于善良天性給人指路,卻落得如此的下場。葭珊絕望得想死,因為她現在正被一個素昧平生的成年男子壓在欄桿上。那一瞬間,她甚至想借勢翻過欄桿,跳進人工湖里面。幽深的湖水泛著深青,沉默無語,好像靈堂用的黑布。
千古艱難唯一死,傷心豈獨戚夫人。
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像這突如其來的暴雨一樣,沒來由。是萬箭齊發的鋒鏑,是南蠻入侵的鐵蹄,悶悶地像被揉成一團的廢紙團,摜進耳朵的垃圾桶。
葭珊的本能在絕境中被激發。猶如從未見過狼的羔羊,第一次看到狼的利爪尖牙,就覺醒了畏懼的本能??奢缟旱膾暝l了男人的不滿。他開始躁郁不安起來,扣押葭珊的雙手更加用力。十年前,還不流行在裙子下面穿安全褲,絕大多數人都是只在裙子下面穿一條三角內褲,畢竟穿裙子就是圖個清涼嘛。在內褲外面再穿一條平角安全褲,有點脫褲子放屁的意味。
再不逃,可就保不住清白了。葭珊雖然未能從保守的學校和家長口中學得一星半點的性教育知識,但她多少讀過一些閑書,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會是什么。可悲,可嘆,第一堂性教育課程的“講師”,竟然是個人渣。
“想跑?”男子掏出剩的半瓶啤酒,在鐵欄桿上磕碎了,玻璃砸碎的聲音化作驟雨聲的一部分,像空氣匯入空氣。他握著瓶頸,用碎裂的半個酒瓶在葭珊的大腿上狠命劃拉著,玻璃插破了真皮層,鮮血迸流,在大腿上暈染出一枝血梅。女孩最后的一根理智神經被挑斷,她竭力地張開嘴,千情萬緒化作一聲“啊——”,喊得烏鴉飛出樹林,喊得野狗狺狺狂吠,喊得喉嚨涌出腥膻。超高波段尖叫刺破了男子的耳膜,令他晃神。趁此機會,葭珊搏命似地甩開男子臂彎的桎梏,飛也似地逃了出去。遠處傳來幾聲狗叫,仿佛是被女孩的大聲尖叫擾醒了春夢。
當絕境橫亙在眼前,大腦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個字——跑!體育次次拿D(最低檔)的葭珊使出畢生的氣力,向馬路上奔去,向人多處奔去,向生的希望處奔去。雨簾是天然的隔音墻,男人的叫罵在身后漸隱,以至于無聲。可是她不敢停,總懷疑男人會不會默不作聲地一個箭步沖到自己前面?會不會抄起玻璃酒瓶給她當頭一棒?會不會喊同伙來圍追堵截?唯一能做的,就是奮力地向前跑去。
那男子本欲追趕,只是酒醉了腳步軟,雨中踉蹌追了百來米便跑不動了,只能看著葭珊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