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請楊一清出山
- 大明瘋帝:朕真的荒唐無道
- 蕭藍衣
- 2164字
- 2024-06-24 23:48:45
在除掉劉瑾案中,楊一清是張永的謀主,也是從那時開始,二人展開合作關系。
單純只是合作,楊一清并未奉張永為主,甚至偶爾還會有齟齬,還是張永退讓才可以。
無論張永,還是楊一清,都靠吞噬劉瑾政治遺產,而成為朝中中流砥柱。
明明吃掉了劉瑾的政治遺產,但楊一清卻數次拒絕皇帝拉攏,進而從吏部尚書的官位上,轉而入閣,仰楊廷和鼻息,后被允許致仕。
楊一清離京前,張永登門求計,楊一清將學生嚴珍舉薦給張永為謀主。
皇帝南巡時,就住在楊一清府中,暢談兩晝夜,當時皇帝就想啟用楊一清,卻被楊一清拒絕了。
楊一清致仕歸鄉,除了不想受皇帝拉攏外,就是看透了皇帝的命運,提前離開政治漩渦。
他身上有太監扶持影子,皇權和太監伴生,在皇帝危險的時候,張永必不得善終,所以楊一清選擇急流勇退。
哪怕張永,也改變不了楊一清的意志。
可皇帝卻希望通過他,請楊一清出山,平衡權傾朝野的楊廷和。
其實,楊廷和達到權力巔峰,是皇帝駕崩后,皇位空懸38天內大肆啟用、升遷自己黨徒,使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皇帝沒死,饕餮盛宴還沒開始。
張永心中犯難,他怎么說服楊一清?
就算說服楊一清,楊一清再躍入中樞,怕是也無法與楊廷和抗衡了,因為隨著楊一清下野,他的黨徒多被貶謫,想重新整合勢力,怕是也需要一年兩年的時間。
皇帝用楊一清,無非是借用寧王叛亂案,大肆制造冤獄,打擊楊廷和。
可楊一清不是酷吏……等等,他猛然想到張銳,皇帝想推張銳下場,充當酷吏。
那自己呢?
劉瑾被斗倒后,八虎中的七虎瓜分劉瑾政治遺產,張永成為皇帝在朝中代言人。
他的政治資本,本該在軍中,因為皇帝多次令他提督團營,可他不敢沾染軍權,而是主要經營前朝。
接受文官投獻、提拔文官、盤踞政治勢力,在皇帝授意下,他成為前朝皇帝代表。
皇帝一直在架構軍隊-朝堂-后宮三權制衡的權力架構。
錢寧、江彬、谷大用等掌軍權;張永、魏彬等掌朝權;張忠、張雄、丘聚等掌內權。
三方互相牽制,共同進步。
張銳是他的人,變成酷吏后,他張永還能獨善其身嗎?
張永一直在規避劉瑾的下場,所以代掌朝權,卻不像羅祥那樣,死心塌地為皇帝效力,結果羅祥暴斃而亡,不明不白。
他深受蕭敬真傳,在朝堂上互不得罪,充當宮府粘合劑。
“張公公,快用吧。”張銳笑瞇瞇道。
張銳已經認命了,他是罪人,能逃脫一死,變成酷吏,起碼還能風光幾年,倘若違逆皇帝心意,他會被立刻處死。
華南不開口,但御醫謀害皇帝案,一定會牽連很多人,張銳不想變成死鬼。
“奴婢有一言進獻給皇爺!”
張永做出抉擇:“奴婢得一真跡,欲舉辦文會,遍邀天下文友,匯聚京師,共賞真跡。”
楊一清擅長散文,退居朝堂后,寄情山水,與高僧為友,與文豪為伴。
朱厚照愿意和聰明人聊天,笑著問:“何人的真跡啊?”
張永知道,自己賭對了:“啟稟皇爺,且容奴婢賣個關子,暫時不透露這位高人。”
“奴婢知道民間愛好散文者千千萬萬,本朝當屬邃庵公,文風飄逸,得偶天成,所以奴婢想邀請邃庵公入京,共同品鑒。”
“還請皇爺允準!”
朱厚照笑道:“朕南巡時,在邃庵公府上呆兩晝夜,談天論地,意猶未盡。”
“朕當時邀請其入京深談,可邃庵公應好友之邀,不愿違約,是以拂拒朕之邀約,你怕是請不來吧?”
您也知道請不來呀!
張永一顆心放回肚子里,摸清了皇帝脈門,也就能對癥下藥了。
這回應該不用喝藥了吧?
魏彬忽然道:“皇爺,司禮監有致仕江西左布政使鄭岳的題本。”
“上疏李夢陽勾結寧王,栽贓陷害于他,為自己申辯,陳列多種證據,奴婢尚未批紅。”
在關鍵時刻,魏彬幫助張永。
李夢陽和鄭岳,是一對冤家,正德初年,鄭岳為江西左布政使,和寧王朱宸濠精誠合作。
當時李夢陽和巡按御史江萬狗咬狗,互相揭發指責,鄭岳負責審理,偏袒江萬,李夢陽就反訴鄭岳,抓住鄭岳之子鄭澐受賄的把柄,逼得鄭岳致仕。
李夢陽也沒撈到好處,被一起罷官。
而在正德十四年,鄭岳多次上疏,李夢陽是寧王同黨,李夢陽因此被牽連,抓捕獄中,至今未放。
這個李夢陽,是楊一清高徒,是大明前七子的領袖人物。
魏彬的意思是,借用鄭岳的奏疏,逼迫楊一清出手救助李夢陽。
不過,張永卻在苦笑,因為在年初時,楊廷和就上題本,向皇帝上疏請求開恩了。
你幫倒忙了!
果然。
朱厚照微微凝眉,楊一清高徒,為何得到楊廷和極力保護呢?他倆到底什么關系?
“皇爺,李夢陽之事,奴婢確實知道一二。”
張永道:“李夢陽文采飛揚,妙筆生花,精于古文詞,善工書法,他的著作名滿天下。”
“首輔極為喜歡他的詩文,經常宣于口中。”
“所以,聞聽李夢陽被逮捕后,心生憐才之心。”
“這才極力為其辯解,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沒有其他意思!”
言下之意,朝中能制衡楊廷和的人不多,楊一清是半個。
而政治上,沒有絕對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
楊廷和與楊一清,有競爭有合作,雙方互踩,也互捧,人之常情。
您要啟用楊一清,就要忍受他不受控制的一面。
前朝官員就是這樣,處政務軍是厲害,但他們往往不受掌控,他們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堅持。
他們不可能像太監那樣,只能依附皇權而生。
這也是,張永明明權傾朝野,明明有抗衡皇帝的政治實力,卻要跪在這里,被皇帝隨意拿捏的原因。
因為他是太監,是家奴,無論他站的多高,皇帝多卑微,都能隨意拿捏他。
朱厚照聽出深意,愉快道:“那就依你之意,辦文會吧,朕會親臨。”
“讓李夢陽也參加,他的罪是一方面,其文采也是毋庸置疑的。”
“楊師父那邊,你去說吧。”
張永松了口氣,雖然楊廷和那邊不容易說服,起碼不用喝藥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