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似乎沒有注意哈利的局促不安，而是繼續和斯內普談起了正事：

“海格給了我一些鼻涕蟲黏膠，我想要用晨露稀釋它，再和上你的變色藥水做涂層，再用隱形獸的毛皮和有治療效果的獅子魚脊粉做貼層——你覺得怎么樣，西弗勒斯？”卡爾問。

斯內普盯著毛皮和魚脊粉，似乎有些心痛——獅子魚脊粉要兩個加隆一小瓶，隱形獸的毛皮更是有價無市，卡爾的大手大腳超乎了他的預想。

“太浪費了，用魚膠和阿拉伯樹膠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如果學生的咒語能夠擊穿我的藥水，那多一層隱形獸毛皮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不過這是你的錢，我無所謂。”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

“那我就先做了…你從什么時候起有時間擔任裁判？等我教會了學生決斗的基本常識后，我們就去試試。”

“隨時可以。”斯內普盯著哈利的臉說，“波特先生，你要小心，屆時我們會請一些‘最杰出’的學生上臺決斗，給他們的同學做公開示范，我想德拉科·馬爾福先生會愿意與你搭檔的。”

哈利喉嚨動了一下。

他用腦袋上的傷疤去想也知道，馬爾福會對他有多么的“客氣”。

有了斯內普教授這個小插曲，哈利接下來回信的時候便變得清醒了很多。

他打算好好地做完這份留校勞動，爭取獲得卡爾教授的好感，然后再問兩個決斗的竅門，好讓他不至于在馬爾福的手下慘敗。

有了這份覺悟后，他回信的效率再度拔高，而且開始主動向卡爾發問。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過去，然而快到午夜時，一個聲音不知從何方悄然響起。

“過來，讓我撕裂你…”

哈利問到一半的問題突然卡了殼。

“…撕裂你…殺死你…”那個聲音繼續嘶啞地吼著。

“什么？”他大聲地問。

卡爾回答了他：“我是說，像‘拍一張你的胸肌照給我’這種比較過分的粉絲要求，你要學會用開玩笑的方式帶過去，不要傷了和氣，當然如果你能接受的話，倒也不是不…”

“不是！我是說那個聲音！”哈利四下張望道。

卡爾抬起了頭：“對不起，什么聲音？”

“就是那個——剛才說要殺死、撕裂…教授你沒有聽到嗎？”哈利迷惑地問。

“我什么都沒有聽到。”卡爾有些驚訝。

雖然卡爾知道哈利在說什么，但他的這份驚訝不是裝岀來的——難道斯內普真的沒有發現盧修斯·馬爾福塞了東西。

還是說他沒有告訴鄧布利多？都不可能。

既然不太可能，那鄧布利多又怎么會在明知會發生什么的情況下…等等！

說起來，哈利一年級的時候，他們面對的挑戰未免也太簡單了一點。哪有完全按照鐵三角三人組特長設計的機關？這難道不是在鼓勵學生進行探險？

而且老鄧之前還特意讓哈利看到了厄里斯魔鏡，確認了他的欲望不過是親情后才讓他知道了厄里斯魔鏡的原理，最后才把它作為最終關卡丟了過去，中間露出的馬腳簡直多如牛毛。

也就是說，老鄧明知這么做會有讓伏地魔接觸到魔法石的風險，但他依然要用這個機會來訓練救世主一行人。

卡爾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老鄧平時在辦公室里時一定是經常用水晶球之類的東西在觀察救世主的一舉一動，心里琢磨著接下來該怎么繼續培養下去。

而這一次，他似乎想要用整個學校的師生安危來冒險了？還是說他以為自己能控制得住？

如果說鄧布利多是一個讓別人送死、自己置身事外的小人，那么卡爾肯定二話不說就去把他罵一頓，但他偏偏是那種為了理想和事業連自己的命都不怎么在乎的人。

或者說，鄧布利多很清楚在消滅伏地魔的路上會有什么樣的犧牲，而他愿意用人命去填這個坑，包括他自己的。

哈利哪里能想到，教授居然在短短一瞬間想了那么多事，而且還迅速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聽到別人所聽不到的聲音，在魔法界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卡爾告訴哈利說，“以前在你身上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不知道。”哈利顯得很茫然，“印象中沒有發生過這種事。”

“那情況就只有這幾種——

第一種是聲音來自于你自己的靈魂內部，所以只有你自己能聽到；

第二種是聲音來自于外界，但卻是發送給一個特定對象的，所以除非是本人，旁人都聽不到；

還有第三種，就是聲音人人都能聽到，但其余人卻聽不懂，只有你能聽懂；

再來就是第四種…”卡爾賣了個關子。

哈利咽了一口唾液：“第四種是什么？”

“第四種就是——你太累了，孩子。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到午夜了，你會感到累也是很正常，人在迷迷糊糊的時候總是會產生一些錯覺。”卡爾憐憫地看著他。

“可我明明很清醒！”哈利表示了抗議。

“不管是不是很清醒，你現在都應該上床去睡覺了。今天實在是太晚了，這是我的錯，剩下的回信我明天再處理。”

卡爾看了看自己的發條鐘，果斷下了命令。

雖然得到了休息，但哈利·波特卻一點都沒有感到輕松。

當羅恩帶著一身光亮清潔劑的氣味進入寢室里時，哈利便把剛才的事和他說了。

羅恩·韋斯萊的說法和卡爾如出一轍。

“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有關死亡的預兆。我聽說，有人管這個叫‘死神低語’。

通常都是大難不死、逃脫過一次死神索命的人才能聽到，當死神第二次來收他性命時，為了挽回面子，便提前用預知夢或者死神低語來通知他…”

哈利心中咯瞪一聲——大難不死，這說得不就是我嗎？

見自己嚇到了哈利，羅恩趕忙又把話往回收：“當然，正如教授所說，也有一些別的情況，比如聽到了隱形小妖精說的話…你的家里有德魯伊血統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