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瓊恩呢？”席恩·葛雷喬伊抬起頭壞笑。
席恩意有所指。既然貝爾意圖把五只冰原狼幼崽與史塔克公爵的五個子女相對應，那么私生子雪諾難道是多余的？
羅柏用眼神警告席恩。
史塔克公爵眼里卻閃過厲色，狼的眼睛盯緊貝爾，他想透過貝爾的眼睛看穿里面那顆心是否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只看到深淵。
貝爾眼眸深邃，微笑著說出神叨叨的話：“我相信神明自有安排。”
眾所周知，冰與火的世界，眾神一直注視著凡間。
任何人的命運、任何事的走向都在冥冥之中早有軌跡。尤其對于那些違背誓言的人，神明必定降下懲罰。
這時，母狼的尸體底下又鉆出一只白毛冰原狼幼崽！
公爵的私生子瓊恩·雪諾跑過去，抓住那只幼崽，安沉靜的臉浮現出微笑。
喬里爵士、馬房總管胡倫等公爵部下同時加重呼吸。
席恩·葛雷喬伊瞪大雙眼，目光驚訝地在瓊恩懷里的白毛狼崽和貝爾之間來回跳躍。
瓊恩抱起白毛狼崽：“這一只藏起來了。”
貝爾瞥見公爵的右手顫了顫，仿佛瓊恩的話刺激到了公爵的某根神經。
貝爾同樣若有所思。書粉們都知道，瓊恩·雪諾是坦格利安王朝末代王子雷加和萊安娜·史塔克的子嗣。這只藏起來的白毛幼崽同樣在預示著什么。
史塔克是狼，而龍家人的發色基本都是銀白色。
第六只白毛狼崽顯然預示了瓊恩·雪諾的真實身份！
貝爾看向艾德·史塔克，公爵還沒有領悟清楚擺在眼前的神跡，否則他一定會用蹩腳的演技遮蓋事實。不過好在除了貝爾之外，在場的人也都沒有看出什么。
“父親，請允許我們留下這些狼崽！”長子羅柏懇求公爵。
公爵沒有回應，羅柏于是看向貝爾，重復貝爾說的話：“費舍爾剛才說了，這些狼崽象征著我們一家！”
瓊恩補充：“獨行狼死，群聚狼生。”
公爵有所觸動，扭頭看了貝爾一眼，然后對孩子們說：
“那就留著它們罷。喬里，戴斯蒙，把其他幾只小狼帶上，我們該回臨冬城了。還有費舍爾，做好準備，我要讓你見見魯溫學士，他會證明你的身份！”
……
臨冬城。
貝爾隨公爵一行人穿過由橡木和鋼鐵做成的大門，進入臨冬城大廳。
路上，貝爾曾想過逃跑。但理智告訴貝爾，只要敢逃，不出十米就會被群狼追上并極有可能被當做間諜處決！
公爵吩咐戴斯蒙，帶孩子們下去把狼崽分了。
然后公爵看向貝爾：“費舍爾，你好像很了解神諭。”他的話若有所指。
貝爾能明顯感覺到奔狼公爵在懷疑自己。
但這都在貝爾的預料中，因為不管是貝爾的名字還是姓氏，還有此前的種種行為，都非常可疑。
貝爾的名字與傳說中的塞外之王“吟游詩人”貝爾同名，而吟游詩人最傳奇的事跡就是拐跑了狼家獨女，誕下子嗣。并且因為是獨女，此后的狼家血脈一直流淌著塞外之王的血。
這個故事過于獵奇，因此狼家向來矢口否認故事的真實性，狼家的族譜也查不到故事里的人物。
但艾德·史塔克還是對貝爾的名字很在意。
還有費舍爾這個姓氏。
還有貝爾對神諭的解讀！
公爵沒有發現，他的內心已經將冰原狼的事情認作神諭。
“小子，公爵大人在問你話。”喬里爵士提醒貝爾。
貝爾打起哈哈：“抱歉公爵大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許神明剛才真的在注視我們。”
貝爾把對冰原狼的解讀歸結于神意，這令公爵啞然。
即便艾德·史塔克想問，貝爾也可以裝傻充愣。
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奔狼公爵不會輕易放棄。
他繼續追問，既然貝爾總把神明掛在嘴邊，那么奔狼公爵很想知道，貝爾信奉的又是哪路神仙？
公爵的問題切中要害，喬里爵士把手搭在劍柄。
他們從來都沒有放下對貝爾的警惕，即便貝爾只是個少年！
貝爾眼珠子轉動：“新舊諸神。”
“孩子，我不喜歡玩文字游戲。”公爵耐著性子警告。但肢體動作表明他在失去耐心，他雙手握拳搭在王座扶手，從而支撐起整個身子，讓自己顯得高大威猛。
貝爾立刻單膝跪地：“抱歉，公爵大人，我不是有意隱瞞，費舍爾家族是先民最古老的家族，而北境亦尊奉舊神。”
貝爾仍舊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用話語暗示公爵。
艾德·史塔克皺眉，他不喜歡說話彎彎繞的貝爾，但他還是聽懂了貝爾的暗示，這個少年和他背后的家族仍舊信奉舊神。公爵和喬里爵士交換眼神，喬里在用眼睛說他沒有看出問題。
至于貝爾的信仰問題，北境信奉舊神的大有人在。貝爾用這一點當做煙霧彈給自己的信仰問題打掩護。而公爵的確沒有再追問貝爾的信仰問題，這令貝爾松了口氣。
說實話就連貝爾自己，都不知道一路庇佑自己的是哪方神圣。但可以首先排除七神……而舊神，貝爾認為有待確認，因為這個世界還有紅神、千面之神、淹神等等。
“公爵大人，魯溫學士。”戴斯蒙爵士返回，身后跟著魯溫學士。
魯溫學士是個瘦小的人，一身灰色。他的眼睛也是灰色的，目光很敏銳！他穿著灰色羊毛織成的長袍，長袍鑲滾著白色絨邊，正是狼家的色彩。
“搬張椅子來，讓魯溫師傅坐下。”公爵吩咐手下。
貝爾站在原地看魯溫學士坐到公爵右手邊，喬里爵士站在公爵身側，戴斯蒙爵士站到自己身旁。
好家伙，三方會審！
公爵先向貝爾介紹魯溫學士，然后又向魯溫學士說明貝爾的身份。他叫學士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確認貝爾的貴族身份。實際上，魯溫學士在來之前就已經聽戴斯蒙爵士說了事情經過，公爵介紹學士不過是當著貝爾的面把戲做足。并非奔狼公爵喜歡權謀，只是貴族的基本素養（暗諷某劇集）。
“咳咳。”魯溫學士故意咳嗽，灰色的眼眸看向貝爾：“貝爾·費舍爾。”
貝爾點頭致意：“您好學士，愿慧泉鐘愛你。”
“也鐘愛你，好孩子。那么告訴我，費舍爾家族的家徽是什么？”
貝爾不假思索：“鯰魚，頭戴寶冠的灰斑鯰魚。”
魯溫學士稀疏的灰色眉毛輕微上挑，這是學士唯一了解費舍爾家族的信息，也是魯溫學士手里的唯一一張牌，而貝爾的回答完全正確。
這條信息的隱秘性很高，因為費舍爾家族衰落已有數千年，除了學城的學士，如今鮮有人知費舍爾家族的家徽是什么樣。
為保險起見，魯溫學士決定打出不存在的那張牌。
他的灰色眼睛直視貝爾的眼睛，不緊不慢地問：“那么家族格言呢？還有你的家徽，我為什么沒看見。”
貝爾被學士問得心臟停滯了一秒。
但是貝爾依舊脫口而出：“雨后彩虹（Rainbow after rain），尊敬的學士。”
“雨后彩虹？”
魯溫學士灰色的眼眸迷離。
原來這就是消失千年的費舍爾家族的家族格言嗎？
戴斯蒙爵士卻在這時拔劍，因為他看見學士眼里的迷茫，戴斯蒙誤以為貝爾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