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君者閣下?！必悹柋砬樽匀?。

詹姆微微用力，鋒利的寶劍切開貝爾的肌膚1/4寸。

血液從毛細血管溢出。

詹姆：“你在挑釁我？”

貝爾面不改色，甚至更加輕松，詹姆明明可以直接砍死貝爾，但詹姆沒有。

貝爾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劍，自顧自說：“提利昂告訴你的？”

“你怎么知道？”

“詹姆，你真的和提利昂是親兄弟嗎？”

“你在說我蠢？”

“啊哈，看來還有救！”

貝爾的嘲笑讓詹姆憤怒，但比嘲笑更讓詹姆憤怒的，是貝爾彎彎繞的話語。

詹姆心想：他很像“小指頭”貝提爾·貝里席。

“說你都知道些什么！”砰，詹姆將貝爾推到墻邊，劍抵在少年胸口。

貝爾舉起手示意自己手無寸鐵，但貝爾緊接著就使出比刀劍還鋒利的無形大殺器——語言！

貝爾用只有詹姆聽得見的聲音連續刺擊詹姆的心靈：“我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你殺了瘋王，因為他要用野火炸死所有人。我知道你和你姐姐亂倫，她給你生了三個兒女！我還知道是你把布蘭推下高墻，害得那無辜的孩子摔斷了脊椎，他忠誠的狼到現在都在哀嚎！你聽不見嗎？！詹姆·蘭尼斯特！你怎么下得去手?。俊?

詹姆瞳孔放大……

貝爾趁機從詹姆的劍下逃脫，弒君者甚至都沒有反應。

頭皮發麻的詹姆聽見身后傳來貝爾惡魔般的低語。

“你知道人們為什么叫你‘弒君者’嗎？明明是你救了所有人……因為你是個懦夫！還記得艾德·史塔克跟你說過的話嗎？如果他是你，他會自裁以護誓言，但你卻自大地坐在鐵王座，褻瀆諸神，欠下誓言之債?！?

貝爾嘴炮全開，詹姆腦子嗡嗡。

貝爾把臉貼到詹姆的后背，雙手抓住詹姆的腦袋讓他看向天空。

“看啊！天空之上，諸神在注視你，你感受到他們憤怒的目光了嗎？詹姆·蘭尼斯特！”

神的目光？

詹姆看向天空，北境的天空白得讓人心慌。日光刺得詹姆瞇起眼，他什么都沒看見，但又好像什么都看見了。

詹姆的意志被摧毀了。

他無力地跪下，獅家寶劍掉落。

貝爾聽見詹姆自言自語：“我該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

貝爾勾起嘴角。

弒君者？

呵呵，沒長大的男孩罷了。

貝爾在“男孩”耳邊輕柔地低語：“詹姆，蘭尼斯特，有債必償。”

“蘭尼斯特，有債必償……”

詹姆一下子找回了丟失的魂，他看向貝爾，又畏懼地低下頭。

低下頭后他又感到羞恥，為什么強大的詹姆·蘭尼斯特會向一個半大孩子低頭？

貝爾眼神清澈：“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詹姆點頭又搖頭。

他知道自己必須還債，因為七神在天上看著他。但具體該怎么做，詹姆一頭霧水。

貝爾撿起詹姆的劍，用劍指著詹姆說：“以新舊諸神之名，親吻你的劍，重新起誓，并發誓用生命捍衛誓言。”

詹姆點頭，親吻劍尖，他的嘴唇被劃破，嫣紅的血順著唇沿和劍尖滑落。

馬廄的骯臟小角落，神圣的氣息盎然而生。

詹姆問貝爾，他該發什么誓才能償還他欠下的罪。

貝爾：“問你自己，如果你還有榮譽感的話！”

問我自己……詹姆仔細思考，或許是諸神加護，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思路清晰，或許提利昂就是這樣活著的？

詹姆反思自己的罪過，一共有兩條，一是違背誓言殺了瘋王，二是將布蘭登·史塔克從高塔推下。

那么……

詹姆對諸神起誓：“以新舊諸神之名，我，詹姆·蘭尼斯特起誓，我將以生命守護勞勃·拜拉席恩國王，我必救助每一位史塔克家族的成員！我將以此贖我的罪，我絕不再違背誓言！”

語畢，詹姆起身。

貝爾提醒他：“弒君者閣下，不要想得太簡單。你已經違背過誓言，諸神給你的考驗必定更勝過從前。

你要銘記：祈禱不是為了消災，也不是為了得福，而是為了從神那里得到力量來贖我們自己的罪！”

貝爾的話如當頭棒喝。

詹姆喃喃：“不為消災，不為得福，而是為了贖罪……”

貝爾拍拍他的背，示意他離開。

詹姆這才想起正事！

詹姆神情緊張：“你到底是誰？你會告密嗎！”

貝爾：“不會的。生者比死人更重要，銘記你的誓言詹姆，我會盯著你，諸神也會。你還有機會贖罪，你和瑟曦都有機會?！?

……

當詹姆回到瑟曦的居所時，他渾噩得像一具游尸，就連瑟曦都被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嚇到了。

瑟曦蹙眉問他怎么了？

詹姆沉默許久，他忽然發現自己立下的誓言真的一點也不簡單！

貝爾是對的。

詹姆剛發過誓要守護勞勃國王，可看到瑟曦他就明白了。他很清楚，瑟曦對勞勃一直都是欲除之而后快。

如果詹姆真要守住誓言，他必須站到瑟曦的對立面。

詹姆剛想張口勸瑟曦放棄謀害國王，話到嘴邊……做不到。

再等一等吧，詹姆心想。

瑟曦看詹姆那懦弱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獅子怎么能垂頭喪氣？獅子只能昂首挺胸！

“詹姆，抬起你的頭！那個小子呢，你把他殺了嗎？”

詹姆搖頭。

瑟曦笑了：“呵呵。你沒在跟我開玩笑吧，親愛的詹姆·蘭尼斯特騎士?！?

詹姆聽出瑟曦笑聲底下的憤怒。

詹姆向瑟曦保證，貝爾絕對不會告密。

瑟曦再也壓不住怒火，她沒想到詹姆竟然這樣天真。

母獅頓時狂怒：“保證？你拿什么保證，用他的舌頭還是我們的項上人頭嗎？”

“瑟曦，那孩子很特別，他……他是神的代言人?！?

詹姆的話讓瑟曦頭腦發懵，她感覺大腦仿佛被勞勃的戰錘強奸了。

瑟曦笑著問詹姆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詹姆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是認真的！

瑟曦收起笑容，擺出撲克臉，冰冷地說：“你瘋了，我會讓派席爾大學士來給你看看腦子?！?

詹姆：“瑟曦，我……”

瑟曦：“閉嘴，聽我怒吼！”

詹姆舉手投降。

然后他聽見瑟曦陰狠地說：“我要找人把他的舌頭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