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著干嘛，還不快幫忙！”班楊·史塔克一聲令下，100位北境騎士行動起來，手腳麻利地拿起鐵鍬和繩索上前營救國王的車隊。

班楊則領(lǐng)著羅柏、戴斯蒙二人親自覲見他們的國王。

雖然到處都是爛泥地，但班揚·史塔克還是毫不猶豫地跪到國王的寶座前，任由淤泥和污水弄臟他的衣衫。不過他穿的是守夜人的黑袍，泥水沾在黑袍上并不明顯。

“守夜人軍團成員、臨冬城特使班楊·史塔克，拜見尊貴的國王陛下！”

羅柏和戴斯蒙同樣毫不猶豫，跪拜在爛泥地里。

“臨冬城公爵之子羅柏拜見國王陛下！”

“戴斯蒙拜見國王陛下！”

勞勃·拜拉席恩讓他們起來，笑罵著說自己的好兄弟奈德終于機靈了一回，知道派人來請他的國王陛下。然后他問班楊，艾德為什么不親自來，反而只派他的守夜人弟弟。

班楊解釋，守夜人軍團同樣有要事稟報國王，所以奈德派他來了。

勞勃賭咒罵道：“肯定又是什么爛事！”然后口氣粗俗地下達指示：“好了，你先不要說了，趕緊把老子的車隊拉到大道上去。”

班楊照做，轉(zhuǎn)身指揮北境騎士作業(yè)。

羅柏和戴斯蒙剛想隨他去，勞勃國王叫住羅柏，眼窩深陷的肥膩油臉露出慈祥的笑容，語氣和藹地招呼羅柏：“啊，這不是奈德的狼崽子嘛！快過來讓我看看，上次看到你時跟托曼差不多大，哈哈！”

眾人好奇地看向羅柏，當(dāng)他們看清羅柏胸前的家徽時，頓時明悟。能讓脾氣暴躁的國王變得和藹可親，那恐怕只有史塔克家的人能夠做到。

“快過來狼崽子，別讓你的國王久等！”

羅柏緩步走向國王，誰都能看出他的小心謹慎。

勞勃卻毫不在意羅柏的失禮，等少狼主靠近，肥胖的國王一把把羅柏拉進懷里，給了他一個熊抱：“好孩子，奈德把你養(yǎng)得很強壯！讓我看看你……嗯，簡直跟你母親一模一樣！”

國王宛如多年未見的親密長輩，羅柏放下戒心，輕輕抱了抱他父親的好兄弟勞勃國王。

勞勃松開手，讓羅柏陪在自己身邊，順便講講奈德的事。

盛情難卻，羅柏只能讓戴斯蒙爵士全權(quán)負責(zé)清理道路，自己專心和國王對話。勞勃國王終于找到樂子，和視若侄子的羅柏暢談。國王時而哈哈大笑，時而跟羅柏講他和羅柏父親小時候的趣聞。

國王親昵的態(tài)度讓羅柏對這個肥胖油膩的中年男人觀感大為改善。

說實話，當(dāng)羅柏第一眼看到國王時，他甚至在心里質(zhì)問父親，眼前這個胖得像黑熊的男人真的是父親口中英勇無敵的勞勃國王嗎？

二人的互動落到眾人眼中，自會引起連鎖反應(yīng)。

王太子喬佛里怨毒地盯著羅柏：可惡的狼小子搶走了國王父親的關(guān)愛！

“狗，我的狗！拿鞭子抽他們！太慢了！”喬佛里選擇把氣撒到狼家的人手身上。

桑鐸·克里岡無愧“獵狗”之名，忠實地執(zhí)行喬佛里王子的命令，抄起馬鞭就往正在清理道路和拖拽馬車的狼家騎兵身上抽。

他的舉動頓時引發(fā)了騷動。

北境人的脾氣和冰天雪地一樣冷，狼家騎兵們紛紛停下手頭活計，仇恨的目光射向桑鐸·克里岡。被獵狗鞭撻的那名騎兵甚至果斷地拔出劍，兇狠地盯著獵狗。

獵狗同樣不懼怕狼。

桑鐸·克里岡囂張地說：“怎么，你要違抗王子殿下的命令？”

戴斯蒙爵士擋在自己的士兵面前，冷靜地質(zhì)問獵狗：“王子殿下為何抽打北境騎兵？”

“你們太慢了，王子殿下在教你們快點！”

“鞭子可教不會人！”

“那我不介意代王子殿下多抽你們幾鞭子！”

囂張！

極致的囂張！

桑鐸·克里岡仗著王子護衛(wèi)的身份，簡直沒把前來幫忙的北境人放在眼里。

就連性格沉穩(wěn)的戴斯蒙爵士也感到憤怒，戴斯蒙咬牙：“道歉！”

桑鐸·克里岡用夸張的語氣反問：“什么，你竟想讓王子殿下道歉？”

喬佛里叫起來：

“我是王子！”

喬佛里的叫聲引來勞勃國王的注意；黑衣的班揚·史塔克也走了過來；又有一個金發(fā)女人從馬車中現(xiàn)身，她頭戴鑲滿鉆石的寶冠，氣質(zhì)雍容，容貌傾國，身上穿著華貴的金色長裙，她就是喬佛里的母親，王后瑟曦。瑟曦的弟弟，“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跟在姐姐身邊；小惡魔提利昂坐在馬車車緣；光頭的情報總管“八爪蜘蛛”瓦里斯離得遠遠的觀看好戲。

勞勃國王對有人打斷他和羅柏暢談感到不耐煩：“羅柏，去問問喬佛里，還有你的人。”

羅柏恭敬地退后，去事發(fā)現(xiàn)場詢問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喬佛里王子顯然不買賬，陰陽怪氣道：“我為什么要回答一個狼崽子的問題？”

遠處傳來勞勃國王的罵聲：

“喬，你老子我派他來問的你！”

聽到父親的訓(xùn)斥，喬佛里慌了，無助地掃視一圈，終于把目光投向自己母親。

王后瑟曦讓詹姆·蘭尼斯特把一小袋金龍丟給戴斯蒙：“讓你們的人快點，王子殿下和我，你們的王后，都不想久等！”

戴斯蒙看著被人扔到面前泥潭里的金龍，憤怒地抬起頭。

班楊·史塔克用身軀擋住那目光，撿起金龍，放到被無故鞭打的無辜騎兵手里。

“繼續(xù)干活。”班揚說。

鬧劇到此結(jié)束。

羅柏回到國王身邊，他聽見勞勃盯著王后的身影小聲嘀咕：“這賤貨早晚會教壞我的孩子……我得把她換了。”

羅柏瞳孔收縮，搖晃腦袋把不該聽的話甩出腦海。

……

時間來到第二天下午，經(jīng)過一天的搶救，王室車隊全部回到大道上。

但路況依然不樂觀，十三個長夜讓頸澤的含水量劇增，國王大道又年久失修，車隊再次啟程還不到一個小時，排頭的幾輛馬車就因為馬蹄踩空而側(cè)翻，后面來不及剎車的馬車跟著滑進泥溝。

當(dāng)勞勃國王被護衛(wèi)們從泥坑里扶起來時，他憤怒地推開護衛(wèi)，嘴里罵道：“他媽的，天殺的爛泥地！七神在上，等回到君臨，我要派人把這塊沼澤填平！”

眾人默默地聽國王發(fā)泄憤怒，空氣寂靜得只能聽見冰雪消融的莎莎聲。

然而不合時宜的笑聲響起。

“噗嗤。”

嘲笑聲極其微弱，笑的人盡力想隱藏，但他終究沒能忍住。

所有人望過去，看見一個少年隔了很遠，用手捂住嘴。

人們看見他胸前有一個海怪家的徽記……是席恩·葛雷喬伊。

糟了。

瓊恩心底驚呼并趕忙把席恩捂住嘴的手拉下來，防止別人看出是席恩在笑，盡管他平日最看不慣席恩。

但席恩身旁的貝爾卻搖搖頭，怎么可能藏得住呢？

國王怒吼：“誰他媽的敢笑國王！”

席恩驚恐地看向前方的國王。

陪伴國王的羅柏剛想開口為自己沒有血緣的兄弟辯解，人群之中卻再次傳來笑聲。

貝爾哈哈大笑，笑得比席恩還要猖狂，還要放肆。

“哈哈哈哈！”

在場之人無不用活見鬼的眼神看向貝爾，仿佛在說：臥槽，還有這么勇的人？！國王是在問你敢不敢笑嗎？簡直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