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了！”

死了那么多次，受了那么多挫折，撐過那么多痛苦……終于拿到了想要的藥方。

這一次入夢，無疑是最曲折、最困難的一次，也是收獲最大的一次。

不但有三幅藥方，甚至還有一門功法。

《臥龍夢道》

聽陳昭旭所言只有一卷，只是講述修煉的道理，并無法實質的提升實力，但這已經夠了，即便修煉到毀天滅地，醒來一樣是個癌癥晚期病人。

迫不及待，李雍拿起金色卷軸，小心翼翼的展開。

只見開篇序言：

“天地蘊含靈氣，眾生以心修道。人之精神，夢中尤為超然，習《臥龍夢道》者，取夢中之力，導靈氣入微。精神既強，靈氣可變，微觀之境，悉皆化于己身。吸納天地精華，凝結成丹，藏于丹田，日益精進，漸成圣胎。至于大成，肉靈合一，壽命悠長，掌天地之奧妙，御風而行，覽乾坤之大，悟須彌之理。修此功法者，需持恒心，煉精化氣，夢中勤修，自能得道。”

卷軸完全展開，洋洋灑灑四千字，講述了《臥龍夢道》的修行原理，修煉方法和步驟。

但通篇都是古言，李雍無法快速理解，但失去了“忘記”所有文字如同復印一般，刻入腦海中。

陳昭旭解釋道：“《臥龍夢道》是我升龍道宗的基礎功法，但限于宗門規矩，我也只能將第一卷傳給你，若能多些領悟，可以幫助你更快加入其他宗門。”

“陳先生。”李雍忽然拱手道：“您能收我為徒，加入升龍道宗嗎？”

有高人在面前，為何要舍近求遠呢？

只見陳昭旭搖搖頭：“非我不想，實乃不行。我在宗內雖是執事，卻無授徒資格。你需到東極龍城加入升龍道宗，拜長老為師，方得傳承。”

東極龍城……聽名字就覺得很遠。

李雍一早猜到這種結果，也不氣餒，畢竟在夢中修仙并不是主要目的。

知道藥方，藥理才能幫助到現實的自己。

隨即檢查了三張藥方。

第一張，淬皮膏，外用，功效是增加皮膚的韌性和硬度，少量提升淺層肌肉的韌性，是一種外功用藥。

主要原料有：飛廉角，蟲參草，汐石，珍珠還有靈石。

第二張，九陽丹，內服，功效就是壯陽藥，能讓燕雀變鴻鵠，軟腳蟹變成大蠻牛。

第三張，軟骨散，內服，毒藥，中毒者骨頭變軟，全身無力，若救治不及時，彎曲的骨骼終身畸形，甚至死亡。

這里面所提及的原料，大部分都是不認識的。

什么飛廉角，汐石，蚌酸……甚至沒有半點概念，現實中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東西來平替。

“如果給我看看這些原料都是些什么就好了。”

李雍嘆息一聲。

隨即抬頭看向陳昭旭……眼冒精光。

“怎么了？”

陳昭旭感覺對方眼神十分曖昧，好像嫖客看到花魁一般。

李雍拿起藥方，請求道：“陳先生，能不能把這些藥材都一一顯化出來，甚至在這夢中顯化成品的藥物，讓我以身試之？”

這時候李雍才真正明白陳昭旭有多香。

他的夢境雖然是假的，卻是所有科學家都夢寐以求的實驗室，在這里無需任何本錢，原料、設備，只需意念一動，夢境中就會產生。

就是不知夢境與現實的重合度有多高？

作為使徒，陳昭旭會盡力幫助其他夢者，讓他們更快找尋到自己的宿命，知道自己在拯救之路的位置。

像李雍這種要求，實在是太簡單了，只需一個響指，在夢中就能滿足他的需求。

加上他本來就是藥方的主人，對三種藥都了如指掌。

……

陳昭旭指著一截像鹿茸的東西道：“這就是飛廉角，飛廉是一種頭生鹿角、背生翅的馬，它的角是最重要的器官，雌雄之間甚至可以通過相互觸碰對方的角來完成交配。”

“汐石是一種深海礦物……”

“蟲參草是一種蟲子死后變成的植物……”

“藍藻比較難找，它一般不在近海……”

隨著陳昭旭的逐一講解，同時直接具現出來。

李雍已經對所有的原料都有所了解，初步有了在現實復刻的可行性計劃。

這一次入夢，可謂是收獲滿滿，不枉費受了那么多苦難。

雖然沒有學到什么藥理，不明白夢中世界的底層邏輯……或許并沒有什么底層邏輯，或許底層邏輯就是“靈氣”，靈氣將這些藥物的功效放大，通過無數次的巧合，最后用人為的經驗總結出來。

【淬皮膏對普通人沒啥作用，但對于運動員來說可是好東西。】

【九陽丹沒有副作用，甚至對身體還有好處，如果在現實中出現……什么偉哥都靠邊站。】

【軟骨散就比較雞肋，沒什么作用。】

過了許久。

陳昭旭道：“我能說，能教的都毫無保留，那么，就此別過。”

李雍連忙伸手打住，道：“別，陳先生，我還沒問……”

“啪。”

隨著一聲響指。

夢境瞬間崩潰。

眼前畫面一變，李雍發現自己還在酒樓內，正夾起一塊雞蛋往嘴里送。

頓時愣住。

柳鳳儀見他停下，詢問：“怎么了？沒吃飽嗎？”

李雍并沒有聽清她說的什么。

腦中記憶再次暴走，一個個記憶畫面浮現，瘋狂沖擊他的意識。

腹腔的幻痛也同時爆發，仿佛回到住院時最難熬的那段時間。

“砰！”

李雍忽然摔倒在地，渾身抽搐。

【痛……好痛……為什么想stepsister也沒用……】

【直接死掉回現實得了……太痛了，我不行了】

【但柳鳳儀在旁邊，我痛到站都站不起來，不可能自殺得了。】

這樣的狀態，顯然嚇到了柳鳳儀。

她知道李雍要進行試煉，也清楚夢者將會失去某種東西，但她也不知道李雍失去了什么。

“你怎么了？”將李雍扶起，柳鳳儀焦急道。

“對，你眼睛……”

李雍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緊緊握住柳鳳儀的手掌，艱難道：“快，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柳鳳儀眨巴著眼睛，有些愕然，指著眼珠子道：“額……那你看吧。”

“不是現在，是你本來的眼睛……”

這一次入夢，從地宮到青州城，柳鳳儀一直都是漢子模樣，眼睛也和普通人相同。

“啊……痛死我了……柳姑娘……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快，我頂不住了……好痛。”

柳鳳儀不是一個矯情的人，當機立斷，一把抱起李雍。

“咻”一聲沖出了酒樓，轉入一條無人的巷子，把人放下。

只見她嘴唇微動，仿佛在施展什么咒語。

身上屬于漢子的偽裝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然后脫落……像衣服一樣落在地上，隨之消失不見。

然后一個從來沒見過的柳鳳儀出現，身穿緊致的黑色勁裝，勾勒出傲人的曲線，五官精致且有一種嫵媚的氣質，讓人不舍得移開目光。

眼睛睜開，眼中星河流轉，仿佛藏著一整個星空。

【沒錯，就是這雙眼睛……】

注意力頓時全被這雙眼睛吸引住，腦海中暴走的意識開始平復，雖依舊頭痛欲裂，卻已經在可承受范圍內。

李雍終于有精力解釋道：“我的記憶暴走，需要專注一件事，否則就會痛得死去活來，是你的眼睛救了我。”

說罷，李雍眼都不眨一下，死死盯著柳鳳儀，讓她有些尷尬，下意識的避開目光。

良久。

“你要看到什么時候？”

其實李雍早就好了，之所以看那么久，純粹是覺得她好看。

畢竟這樣的美麗、妖嬈的柳鳳儀還是第一次見，如果現在不多看兩眼，或許以后都沒機會看到。

【她失去了“自我”，能夠變成任何人，任何形象，不同性別……那她的真實模樣到底是怎樣的呢？】

【不但是外貌，所謂的失去自我，是作用在意識層面的，她連自己都忘了。】

這樣一想，她真的是柳鳳儀嗎？

失去自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