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冷清,店鋪又因難民進入而關閉大門。
林河逛了一圈,沒發現什么有趣的新奇玩意,沒了興致便返回猛虎武館。
夜晚,呂梁才夫婦安排了家宴招待。
菜色不多,但每一道都做得十分精致,看著讓人食欲大開。
“賢侄快快入座,前幾日武館內的大廚告辭回鄉,只能讓內人準備家宴,招待不周別往心里去。”
呂梁才招呼林河入座,另一邊坐著他的妻子何氏和女兒呂千萍。
林河客套道:“呂叔說笑了,這般家宴最是溫馨,在酒樓便是花費千金都吃不到。”
呂梁才不由得開懷大笑。
兩人碰杯閑談,話題自然圍繞大伯林豐鎮展開。
呂梁才談及曾經與大伯一同在衙門當差的日子,話語中充滿懷念。
聊著聊著,他說起了當年那位除掉樹妖,保衛縣城的形意門弟子。
“那時候,我和你大伯都還是個普通的捕快,人妖大戰爆發,甚至連圍觀的資格都沒有,只能躲在山頭外惶恐地等待結果。”
呂梁才感嘆道,“好在最后結果順利,樹妖再無蹤跡,那位形意門弟子匆匆告辭,也不知現在如何,說不定早已成為一代宗師,可惜無緣見證啊。”
盡管后續,西山縣再沒有那位弟子的消息,呂梁才卻也不覺得奇怪。
形意門位于大乾中州,距離青州遙遠。
那名弟子返回宗門后,消息傳不到這里其實很正常。
聽完當年詳細的講述,林河對那位守護縣城的大俠好感度提升不少。
畢竟十五年前,林二郎還是個三歲小孩,自己更是處于沉睡狀態。
若是西山縣被摧毀,他怕是還要多睡個幾十年,才有可能醒來。
閑談之余,一旁的呂千萍拿起酒壺,來到兩人身邊倒酒。
“賢侄,快嘗嘗這道東坡肉,你何姨用南興花雕酒慢火燉煮了一個多時辰。”
林河品嘗,贊嘆道:“肉質軟糯,肥而不膩,呂叔當真好福氣。”
“哈哈,你叔我這輩子最英明的事就是娶了個賢惠的妻子,再來嘗嘗這道,太白鴨,更是一絕!”
聽著林河的夸贊,呂梁才滿面紅光,口中聊起當年與妻子相識的浪漫場景,讓身旁的何氏笑而不語。
另一邊,林河繼續品嘗著菜肴。
他并非違心夸贊,味道確實很驚喜,雖不如虎骨湯,卻也勾起他的食欲。
只是嘗著嘗著,他突然感受到身后,傳來一道強烈的目光。
林河裝作不經意地看去,發現是少女呂千萍,此刻端著酒壺,期待地盯住他的筷子。
林河順著筷子望去,發現下一盤是一份點心。
不同于其他菜肴的典雅精致,這份豆沙包的外表被做成了兔子形狀,有著別具一格的可愛氣息。
林河明白過來,笑了聲后夾起豆沙包,放入嘴中。
不同于之前的夸贊,這一次他嚼了好久,面無表情。
“這份豆沙包,”
林河慢悠悠地說著,能清楚聽見身后因緊張而加速的心跳聲。
“嗯,同樣的美味,也很不錯。”
“呼~就是嘛。”呂千萍長舒一口氣,拍拍胸脯。
隨后才反應過來對方在捉弄她,明媚的雙眼睜得老大,氣哼哼地提著酒壺跑回何氏身邊。
“唉,乖女兒,倒是給爹爹倒滿酒再走啊?”
“哼,明天還要干活呢,不準喝那么多!”
呂梁才舉著空酒杯一頭霧水,不知道女兒怎么就生氣起來。
倒是何氏注意到了剛才,目光疑惑地看了看兩人。
一處小插曲,不影響氣氛熱鬧,這場家宴在賓主盡歡下落入尾聲。
林河前往武館準備的廂房休息,呂梁才在妻子何氏的攙扶下,也返回房間。
“我這賢侄不錯吧,年少成名卻不驕不躁,為人處世更是大方有禮,林家當真是人才輩出啊。”
呂梁才靠在妻子懷里,得意洋洋地說道。
最讓他滿意的地方,還在于對方身為林家嫡系,代表縣尉前來,卻并未頤指氣使,交談時給足了他身為長輩的尊重。
這讓呂梁才在妻女面前格外有面子,不由得心中歡喜,稱贊連連。
何氏贊同道:“確實如此,不愧是林家的公子,只是前幾年的傳聞,”
“欸,少聽那些長舌婦的胡言亂語!”
呂梁才不悅打斷,“那時林家二爺夫婦離世,那孩子難免消沉,被有心之人惡意污蔑罷了,今晚表現你也不也見到了。”
“相公說得是。”何氏連忙改口,歡喜起來,“這般我倒也不必擔心女兒了,若兩人真能成便是再好不過。”
這話直接把呂梁才聽懵了:“夫人你在說什么?”
何氏笑著,把晚宴上看到的描述出來。
“什么?這臭小子敢惦記我女兒?”
呂梁才瞪大雙眼,一拍桌子,“我就這么個寶貝女兒,還指望過幾年從武館挑個身家清白的弟子入贅呢!這要是嫁進林家還得了?一年怕是都見不了一面!”
他越想越氣,強調道:“這臭小子想都別想!”
何氏回應道:“就怕是女兒主動,由不得相公你。”
呂梁才滿臉不信:“放屁,他們今天才認識,總共就見了一次面。”
何氏笑著搖頭道:“我們女兒那性格你還不知道嗎?遇見喜歡的人,怕是第一眼就會厚著臉皮湊上去。”
“當娘的哪會不懂孩子,今晚這丫頭還是頭回表現的那么扭捏,雖說還沒到喜歡的份上,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聽完妻子的分析,呂梁才愣愣地坐在軟榻上,心中一陣酸澀。
何氏安慰道:“相公你不也說了,林公子品行優良,年紀輕輕又是先天高手,兩人要是能成,該高興才對。”
真要說起來,他們女兒算是高攀。
不過林家二爺夫妻離世,對方在林家沒有家業繼承,有呂梁才這個先天作為靠山,兩人還是有希望成的。
“可我這猛虎武館,十幾年的心血難不成讓外人拿去嗎?”
呂梁才喃喃道,發現何氏從后方抱住他。
“相公,前幾日我去看了郎中,說是還能生。”
耳邊傳來絲絲熱氣,撩撥地呂梁才熱血上涌,一時忘卻煩惱,興奮地將妻子摟在懷里。
“好好好,女大不中留啊,今晚我們生個男娃,也就由著這丫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