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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謊言

千金笑重新推出的平價胭脂非常受歡迎,與沈氏的高價胭脂對比之后,許多顧客都再次回到了千金笑。與此同時,千金笑也開始推出不同的系列,打出的主旨是“量身定做,最適合顧客的胭脂”。

剛開始,沈鈺珊對于千金笑的折騰并不在意,畢竟她想要接手沈氏胭脂可不是為了將胭脂便宜買給那些貧民。可隨著沈氏胭脂每日的收益越來越少,她才發覺沈氏的顧客在流失,反而千金笑薄利多銷,賺了錢還贏得了口碑。

原本她對于經營胭脂鋪并不特別在意,可如今,她一再被千金笑比下去,這讓她心中燃起了斗志。

她沈鈺珊,自小便是最優秀的那個,她怎么能被一個野丫頭比下去?沈氏胭脂必須碾壓其他胭脂鋪,尤其是——千金笑!

————

這一日,沈顏正哼著小調,輕快地忙碌著,就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沈顏臉一沉,這么囂張的聲音,明顯又是蘇家那位大小姐。

“沈顏,我要買你的胭脂!”蘇文玥臉上帶了個面紗,左顧右盼地說道。

按理說,蘇文玥可是和沈鈺珊走得近,買胭脂也該去沈氏胭脂鋪才對,來這里難不成有什么企圖?

沈顏一臉戒備地看著她。

“你看什么看?”蘇文玥似乎更加防備,還慌張地退后了兩步。

沈顏自顧自地點點頭,心道:這人果然有問題。

“不賣。”沈顏直接回答。

“為什么?”蘇文玥驚訝地問道:“不賣胭脂你們千金笑等著關門大吉呢?”

“怎么說話呀!”沈顏不高興地說道:“前些日子你不都在沈氏胭脂鋪買的胭脂么,沒有你,我門千金笑也沒關門呀!”

蘇文玥一時無語,只能說道:“你是怪我去沈氏買了胭脂?那我有什么辦法,我母親……唉,你不懂的。反正,我還是一樣,雖然不喜歡你這個人,但我喜歡你做的胭脂,這還不行嗎?”

沈顏想了想,心里又高興起來。管她喜不喜歡自己,只要喜歡她的胭脂,就再好不過了。

“喏,跟你介紹一下我們的新品……”

“等等,今日我不買這些……”蘇文玥打斷沈顏的話。

沈顏瞪向她,冷冷一笑:“你果然要用沈氏的胭脂了!”

“我沒有!”蘇文玥舉手發誓,又說道:“行吧行吧,這些胭脂一樣給我拿兩盒,但我現在也用不了,我要那個……”

“哪個?”

“就是讓你們家宋星然丑八怪變美男的那款胭脂!他那樣的都能變好看,我用了效果肯定更好吧?”

剛要出門的宋星然頓時感受到了侮辱。遂拂袖而去。

“你用那個干嘛呀,你臉上又沒疤!”

“有了……”蘇文玥欲哭無淚,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有了……”

她靠過來偷偷掀開面紗給沈顏看,沈顏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蘇文玥額頭左側有一道月牙型的紅色印記,雖然不算特別大,但也算得上面容有瑕了。

“嘖嘖,這疤還挺大……”

“不許笑我活該!”蘇文玥嘴巴一扁,委屈得不行。

“怎么弄的,用過藥沒有?”沈顏也知道面容有暇對一個女子影響有多大,更何況蘇文玥這個年紀也該議親了。

蘇文玥雙眼通紅,“我那日陪沈鈺珊去寺里上香,她求來的護身符掉進了亂石堆里,她不愿意讓下人觸碰,非要我去撿。我沒辦法,去撿的時候……”

“摔了?”沈顏頓時怒火叢生,蘇文玥這么一個嬌弱的大小姐,沈鈺珊竟然讓她去亂石堆撿東西,這不是折騰人嘛!

“你也是,她讓你去你就去?她是天王老子啊!”

“大夫用了好多藥,說我這個痕跡壓得太深,就算能去掉,估計也得好幾年!等好幾年,我就……就成老姑娘了!”蘇文玥忍不住摟著沈顏大哭起來。

沈顏不太習慣她這副樣子,只能安慰她:“你也不要這么悲觀,你長得好看,就算有了這個印記,也沒有很難看,總還是能嫁出去的。”

“沈顏,你這是在安慰我嗎?”蘇文玥擦著淚一抽一抽地說道:“你別在心里笑話我,我看得出來!”

沈顏尷尬地笑笑,“總之,你信我,你一定嫁的出去的!”

蘇文玥淚眼婆娑地白了她一眼,“原本我娘給我看的都是公侯之家,現在……現在……我昨日還聽說我爹打算讓我嫁給一個一窮二白的草莽武夫!”

蘇文玥再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完全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

“那也……不至于吧?”沈顏給她遞了條帕子,說道:“那你是打算用胭脂將這個疤痕遮掩起來?這可不行,你這疤一時半會兒的也去不掉,萬一讓人知道了……”

“我不管!”蘇文玥一抹眼淚,惡狠狠地說道:“你要不把胭脂給我,我就砸了千金笑,讓你們都去坐牢!”

沈顏無語,蘇文玥還是那個蘇文玥!

雖然不知道砸了千金笑跟讓他們去坐牢有什么關系,沈顏還是只能將胭脂給她,并囑咐道:“這不是日常用的胭脂,這種胭脂要在疤痕上涂得厚,用得多了對你臉上的肌膚并無好處……”

“管它呢,只要能蓋上我這疤就行!”蘇文玥破涕為笑,喜滋滋得接過胭脂。

沈顏翻了個白眼,這人變臉真快!

但看見蘇文玥這般開心的樣子,還是耐心叮囑道:“你記住,這胭脂用水不容易洗掉,所以洗得時候得用淘米水洗。還有,你要是真去議親,還是跟人家說明比較好,反正你的疤又不是好不了……”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蘇文玥說完,又冷臉看向沈顏,說道:“這件事你要是敢說出去……”

蘇文玥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沈顏只覺得后背一冷,趕緊將她打發走了。

蘇文玥仔細將臉上的紗巾戴好才從千金笑出來,看著手里的胭脂,心里卻想起母親說的話——“玥兒,你是我的女兒,你將來一定要嫁入權貴之家,那樣的人家挑選的媳婦無一不是最好的,你臉上的疤痕絕不能讓人知道,否則你就會成為蘇家的笑話,娘可丟不起這個人!”

蘇文玥握著胭脂的手緊了緊,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定下一門好的親事。

蘇文玥剛走,陸福柔就過來了,手里還捧著一包胡餅。

“我爹如今可是難得親自動手做胡餅,你趕緊嘗嘗!”

“太好了,我正好餓著呢!”沈顏接過胡餅就大口吃起來,小時候陸老爹給陸福柔做的胡餅就有一半進了她的肚子,如今一吃,便勾起兒時的感覺來了。

雖然兒時的經歷不算好,但和陸福柔一起吃吃喝喝的時光還是很美好的。

陸福柔捧著臉微笑著看著她吃,但隨即又忍不住嘆氣道:“小顏,我真羨慕你,光吃不胖,你瞧我,吃進去的一點都沒浪費,全長成肉了!”

“肉肉的多好,我還老是被宋星然嘲笑個子小呢!”沈顏捏可捏她圓乎乎的臉蛋,說道:“我就覺得豐腴的姑娘更好看,說不定以后大家都會這么覺得呢!”

“真的嗎?”陸福柔一向相信沈顏的話,頓時喜笑顏開。

“當然是真的!”沈顏又問:“你家酒樓最近很忙吧?都沒見你怎么出來了。”

“別提了,我爹剛辭退了一個掌柜,這幾日都是我頂著呢!”陸福柔頓了頓,惋惜道:“其實要我說,那個孟掌柜挺好的,酒樓的事她都打理得僅僅有條條,就像你們家沈舒姐姐一樣厲害!”

“啊,那陸伯伯為什么不要呢?”

“因為她說自己是外地來的,結果被我爹發現了,”陸福柔替她辯解道:“其實她不過是為了多要些補貼才說自己是外地來的,這也沒什么吧?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福柔,這你說的可不對。”沈舒剛好聽到她們聊天,走過來說道:“為人不誠者不可交。如你所說,這人是個有本事的,可她卻為了多拿一些銀子而弄虛作假。今日她能如此,日后她為了別的利益亦會如此。你爹不聘用這樣的人,才是對的。”

沈舒又說道:“謊言總有被拆穿的一天,與其費盡心思偽裝,不如一開始便誠實相待。”

陸福柔和沈顏齊齊點頭,沈顏突然想到了蘇文玥,心里有些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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