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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經方醫案簡史

1.古代經方醫案

1133年,宋代醫官許叔微(1079—1154)著成《傷寒九十論》,選擇自己臨床醫案90則,用于討論傷寒90個病證,醫案有發病經過,有所用方藥,更有治療效果,還有討論及感想,是經方醫案的開山之作。明代醫家徐彬說:“古來傷寒之圣,惟張仲景。其能推尊仲景而發明者,惟許叔微為最。”

清代初期,隨著《傷寒論》研究熱潮高漲,徐靈胎亦提出:“惟仲景則獨祖經方,而集其大成。惟此兩書,真所謂經方之祖。”經方備受眾醫關注,擅用經方的醫家逐漸增多,經方醫案撰寫也出現高潮。

清初江西喻嘉言的《寓意草》是一本以敘事體為特征的醫案。本書開篇強調“治病必先識病變,識病然后議藥”,提出“病千變藥亦千變”,所錄案例也是詳細分析病情,用方大多從經方化出。后世喻嘉言學術的追隨者甚多,大多模仿《寓意草》的寫作方法寫作醫案,如江西謝映廬《心得集》(后改名《謝映廬醫案》)、安徽鄭重光《素圃醫案》、江蘇李文榮《仿寓意草》、浙江徐守愚《醫案夢記》等。

清代江南的經方家,以馬元儀、尤在涇、葉天士、徐靈胎、陳修園、王旭高最為著名,他們留下的醫案學術價值較高。馬元儀(約1634—1714),得明末醫家沈朗仲、李中梓傳授,又游學于江西喻嘉言,臨床擅用經方,其醫案在《續名醫類案》中收集數十案,均為追憶式案例,思路清晰,法度森嚴,使用經方甚至原方者甚多。馬氏親傳弟子中的尤怡(?—1749),字在涇,醫名最大,同代名醫徐大椿稱贊尤氏:“凡有施治,悉本仲景,輒得奇中。”其醫案的案語重議論,或推闡病原,或明辨治法,皆能依據經典理論對病情作分析,進而闡明自己的觀點。案語多為結論性文字,結句每用“也”字,表示判斷或肯定,所以尤氏醫案有時可當作醫論看。尤氏醫案善用古方,腎氣丸、桂枝湯、理中湯、旋覆代赭湯、麥門冬湯、橘皮竹茹湯等方的醫案頗多。柳寶詒說他“論病則切理饜心,源流俱徹,絕不泛引古書;用藥則隨證化裁,活潑潑地,從不蹈襲成方”“此案不第為治病之良規,并可為讀古之心法”。可惜其案例大多是實錄式,故事性不強。

1776年,清代蘇州名醫葉天士(1666—1745)的醫案經華岫云等人收集整理,編成《臨證指南醫案》刊行。葉氏醫案析理精湛,方藥靈巧,案語明達,加上葉氏的醫名甚重,醫案于是風行海內。葉天士應用經方別具一格。程門雪說:“天士為善用經方之法者,歷來諸家之用經方,當以此翁為最善于化裁。”確實,葉案用方不大,大多在10味藥以內,但化裁多,變化大,初學者難以掌握。后人張文選對葉案用經方有專門研究,著有《葉天士用經方》,可以參考。

徐靈胎(1693—1771),晚號洄溪老人,清代杰出的醫學思想家與評論家。徐氏治病,喜用漢唐方法,不拘陳規俗見,自成一家。《洄溪醫案》屬追憶式醫案,記敘生平治驗,有診治經過的記述,有徐氏的心得體會及評論,易讀好懂。徐氏醫案文學簡潔流暢,惜墨如金,反映出作者很高的文字水平。所述案例,均經徐氏精心選擇。這些醫案,或治法獨到,或切中時弊,或示人以規矩,或曉人以醫理。全書并不以治驗自炫,而是以治驗教人認識醫學,掌握醫學的理論,掌握正確的治學方法,故可以將《洄溪醫案》看作是一部通過醫案進行醫學思想、醫學規范、治學方法教育的通俗讀物。徐氏醫案重在說理,故具體的診療細節往往略而不詳。案中僅載治法、方名或主藥數味,此為特點。

陳修園(1753—1823),福建長樂人。清乾隆五十七年(1792)中進士,任直隸威縣知縣。陳氏學術以《內經》《傷寒論》為宗,推崇經方,并指出“經方愈讀愈有味,愈用愈神奇”。《南雅堂醫案》是一本追憶式醫案集,內容以病為綱,全書8卷,分50余門。本書“各證案語,簡括處則寥寥數言,詳闡處則多至累百,且語多平淡,法極純正,既無矜奇炫異之處,亦無矯揉造作之弊”(《南雅堂醫案·凡例》),醫案比較平正,體現了他深入淺出、返博為約的治學主張。

王旭高(1798—1862),清道光咸豐年間名聞江浙。周小農對其曾評價道:“余尤佩其雖一以仲圣方為宗,而能集仲圣以下醫方之長,絕不拘泥一家言,觀其治案可知也。”(《退思集類方歌注·序》)他強調方證相應,曾說“有是證則用是方,為千古心法”(《退思集類方歌注》),醫案有《環溪草堂醫案》。王旭高醫案案語夾敘夾議,論證明快,理切詞達,可見王氏辨證思路清晰,理論文字水平很好,是初學者較適宜的醫案讀本。王氏用藥,既有古方家的嚴謹,也有時方家的靈變;既重理法,亦重方證。

晚清柳寶詒的《柳選四家醫案》影響亦甚大。該書刊于1904年,可以說是一本以經方案例分析為主的教材。選錄清代醫家尤在涇、曹仁伯、王旭高、張仲華醫案而成,四家均擅用經方,方小藥精,重視識證。柳氏并加按語評注,“以發明其用意之所在”,幫助讀者理解名醫的思路,學習各家經驗,體會知常達變的方法。此書初刻于1904年,因評注頗精,歷年來再版多次,成為晚清以來中醫人員重要的臨床閱讀書籍。

2.近現代經方醫案

晚清以來,經方家不斷涌現,他們臨床擅用經方大劑,撰寫醫案也成為風氣,對傳承和推廣仲景醫學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

溫存厚,字載之。清代武官兼醫家。弱冠從戎,見士卒蒙犯風霜濕穢,苦無良醫,乃留心醫學,漸明醫理。推崇《傷寒論》《金匱要略》,擅用經方,他說:“熟讀仲景之書,只要將證認準,投之無不立刻奏效,正所謂經方起死人而肉白骨也。”他著有《溫氏醫案》(1886年撰),記其三十余年治溫驗案,醫案能道出其使用經方的思路。

常熟余聽鴻(1847—1907)是晚清著名經方家。他曾說:“仲景之方人皆畏難不用,然病至危險,非仲景方不能挽回耳。”他用藥峻猛,擅用經方大劑,與當時流行的輕靈之風迥然不同。其《診余集》為追憶式醫案,以樸實的文筆記敘了作者生平治療危急重癥及疑難雜癥的過程與心得。其文筆樸實,如老醫燈下長談,娓娓道來,十分親切;記載詳細卻不繁瑣,能使讀者有親臨現場之感;所選案例皆為疑難重癥,診治過程曲折多變,證候復雜難辨,然醫案能一一道出原委,使人茅塞頓開,故有較強的學術性。案后每有余氏的心得體會,示人如何學醫,如何辨證識病,如何立法處方,是一部利于初學的較好讀物。

江陰曹穎甫(1867—1937)的《經方實驗錄》是首次以經方為題的經方醫案著作。門人姜佐景整理,間附有姜氏經方驗案。全書收載92案,皆為應用經方案例。是書每案于脈癥方藥記述簡明,輔佐評說不厭求詳,著重反映曹氏平生趨重經方治病的風格,并對不少經方的經義有精辟的剖析。在記錄醫案方面亦頗詳細,姓名、地址、藥量、按語等俱全,并重視藥后情況及追訪療效,如“覆取微以汗”“得快利”“新血下如豚肝”等,客觀地反映出經方的實際效果。研讀其醫案頗能體會經方運用的深意。他的《經方實驗錄》所反映的重視實證、重視實驗的思想,代表了當時中醫學術界的一種新的思潮,對后世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湖南蕭琢如崇尚仲景學說,擅用經方。認為“仲尼為儒家圣者,仲景則醫門之孔子也”“仲景而后無完醫”。其撰《遯園醫案》輯錄生平疑難病醫案150余則,記敘繁簡不一,但分析淺顯形象,通俗易懂,強調醫理深刻,引人深思。

清末民初,廣東一帶經方家甚多,且醫名顯赫,陳伯壇、黎庇留、譚彤暉、易巨蓀并稱“四大金剛”。陳伯壇(1863—1938)擅用經方治療頑急大癥,常以重劑取效,單味藥常以“兩”計,甚至上“斤”,人稱“陳大劑”。惜陳氏甚少有醫案流傳,僅存醫案九則載于《廣州近代老中醫醫案醫話選》中。廣東順德黎庇留精通《傷寒》,臨證均以仲景大法為本,于臨床中通權達變,每能立起沉疴,尤善用經方如白虎、承氣、真武、四逆之類救治危急重癥,以此著名于時。《黎庇留醫案》所載50個案例,皆是據經方而治效者。廣東鶴山易巨蓀臨證膽識過人,尤擅用仲景經方搶救危急重證,讀其《集思醫案》,激蕩人心,如用通脈四逆湯治療霍亂,用大承氣湯、黃連阿膠湯、生姜瀉心湯治療下利重癥,用大劑柴胡治療流感,用二加龍骨湯治療瘧疾,用大劑升麻鱉甲湯改湯為散救治疫核(即鼠疫)流行,可見經方能治大癥。

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中醫存廢之爭十分激烈,而能為中醫爭得話語權的,應該是《傷寒論》。《傷寒論》以其極強的實證性,臨床的有效性,成為中國傳統醫學與現代科學的一個交匯點,正如陸淵雷先生所說:“大論用藥之法,從之則愈,違之則危,事實也,其必有科學之理存焉!”(《傷寒論今釋·凡例》)可以說,在世紀風浪的顛簸中,《傷寒論》成為中醫大船上一塊最大的壓艙石!同時,一批擅用《傷寒論》《金匱要略》方治病的醫家,以其獨特的思維方式、無可辯駁的臨床療效崛起于20世紀,被人稱為“經方派”。他們大多留下許多醫案,成為我們研究經方的重要參考資料。這些醫案,有的在他們生前已經編輯成書,如惲鐵樵的《藥盦醫案》、陸淵雷的《陸淵雷醫案》;有的作為重要的臨床證據寫入論著,如葉橘泉的《古方臨床之運用》;更多的是后人收集整理其醫案編輯成書出版,如祝味菊的《祝味菊先生醫案選》、范文甫的《范文甫專輯》、章次公的《章次公醫案》等。

3.當代經方醫案

特別是20世紀50年代以后,政府重視老中醫經驗的總結工作,現代經方醫家的醫案出版了不少。如趙守真的《治驗回憶錄》、蒲輔周的《蒲輔周醫案》、岳美中的《岳美中醫論集》《岳美中醫案集》《岳美中醫話集》、夏仲方的《中醫經方學家夏仲方專輯》、范中林的《范中林六經辨證醫案選》、吳佩衡的《吳佩衡醫案》、陳會心的《陳會心醫案》、張漢符的《醫方經權》、張志民的《傷寒論運用法》、趙明銳的《經方發揮》、張岫云的《張岫云醫案百例》、門純德的《名方廣用》、米伯讓的《米伯讓先生醫案》、萬友生的《傷寒論方證醫案選》、權依經的《古方新用》、邢錫波的《邢錫波醫案集》、趙正儼的《趙正儼醫案醫話》、劉渡舟的《經方臨證指南》、何任的《何任醫案選》、江爾遜的《杏林六十年》等。另外,經方家劉紹武、胡天雄等醫家的醫案分別在《中國百年百名中醫臨床家叢書》中作為分冊出版。在此無法一一列舉。其中比較適合初學者首先閱讀的經方醫案及其作者簡介如下。

劉渡舟(1917—2001),北京中醫藥大學教授。他認為,認識疾病在于證,治療疾病在于方,方證乃是傷寒學的核心。他用經方善于抓主證,他說“使用經方必須抓住主證”,這叫做“擒賊先擒王”(《劉渡舟醫論醫話100則》)。其醫案對方證的識別要點明確,沒有空泛的論述,敘述要言不煩,如同一個個小故事,用方大多是經方原方,是經方教學難得的范本。代表性醫案可見《經方臨證指南》《劉渡舟臨證驗案精選》《跟劉渡舟學用經方》等書。

岳美中(1900—1982),中醫研究院研究生部主任,中華全國中醫學會副會長。他重視經方,強調辨病與辨證相結合的診療模式,強調專方專藥與辨證論治結合,是在新時期對方證相應原則所做的創新性的解讀。其醫案多為追憶式,大多是疑難病證,用方以經方為多,剖析其識別方證思路非常清晰,而且有經驗心得,是教學的良好案例。代表性的醫案可見《岳美中醫案集》《岳美中醫話集》等書。

趙明銳(1924—2000),山西汾陽人,從事中醫臨床近50年。《經方發揮》是其運用經方30年的臨床經驗匯集。書中選錄經方40首,所選醫案130多則。醫案均為追憶式,文字質樸,過程清晰,方證明確,是適合初學閱讀的一本醫案。

門純德(1917—1984),大同醫學專科學校副教授。從事中醫臨床50多年,擅用經方救治急危重癥。《名方廣用》是其代表性的醫案著作。醫案為追憶式,文字樸實,無空泛的論說,方證識別的要點明確,實用性強。

夏仲方(1895—1968),上海市松江縣人。夏氏認為,《傷寒論》是統論一切外感疾病,為百病立法之書。他對仲景方藥研究精深,臨床善用經方。其醫案平正不偏,大多用原方稍事加減,方證相應,與經典原文切合。姜春華先生贊譽其醫案“皆如老吏斷獄,精到無比,無江南者纖巧之風,洵難得傳世之作”。其醫案均收錄于《中醫經方學家夏仲方專輯》一書中。

葉橘泉(1896—1989),長期從事中醫臨床和中藥研究工作。1955年選聘為中國科學院院士(學部委員),他主張運用現代科學方法研究整理中醫學術。臨床常用中西兩法診病,擅用經方。他認為,方證學是仲景學說的核心。他的醫案敘事直白,無空泛的病機理論,對方證的描述清晰,文字通俗易懂。他的醫案多散在于醫論中,可參見《古方臨床之運用》《中國百年百名中醫臨床家叢書·葉橘泉》《葉橘泉點滴經驗回憶錄》等書。

江爾遜(1917—1999),四川省夾江縣人,樂山專區醫院中醫科主任。臨證50余年,針灸與藥治兼擅,尤以擅用經方救治疑難重癥著稱。生前著有《杏林六十年》,醫文中記錄大量案例治驗,如說如話,平易好懂,其中蘊含如何識別方證的道理和經驗。后又經人編輯,增補弟子的傳承心得體會,其中案例雜談不少,亦能啟人心智,參見《經方大師傳教錄——傷寒臨床家江爾遜杏林六十年》一書。

20世紀80年代以來,隨著《傷寒論》研究的復興,特別是近20年來經方熱的出現,我國編輯出版的經方案例書籍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有力地推動了經方的普及與中醫臨床水平的提高。

合編類的經方醫案,因為以方為綱,利于理解原文,也利于臨床應用。代表性的有熊寥笙的《傷寒名案選新注》,何任、張志民、連建偉的《金匱方百家醫案評議》,高德的《傷寒論方醫案選編》,陳寶田的《經方臨床應用》,張有俊的《經方臨證集要》,戴佛延的《古方醫案選編》,金梅等的《經方百案研讀》,史載祥、黃柳華主編的《經方治驗百案》,陶御風、史欣德主編的《皕一選方治驗實錄》等。其中《皕一選方治驗實錄》是從10萬首方中收錄了581首1911年前古方的相關驗案5200余則,其中經方幾乎囊括,是一部經方醫案的重要工具書。由于所選方劑以治驗為依據,這也是對《傷寒論》《金匱要略》260多首經方做了一次基于臨床應用結果的精選。《經方治驗百案》每案中西醫診斷明確,檢測數據圖像以及治療經過詳列,療效評價客觀可征,有明顯的時代特征。編者引用經方家惲鐵樵的話表明其學術觀點:“居今日而言醫學改革,茍非與西洋醫學相周旋,更無第二途徑。”本書編輯醫案的思路方法值得當今重視。

個人的經方醫案,利于凸顯個人學術思路和用藥風格。其中可以推薦的,有馮世綸編的《經方傳真》、段治鈞等編的《胡希恕醫論醫案集粹》、陳雁黎編的《胡希恕傷寒論帶教筆記》等,整理收集了經方大家胡希恕先生的醫案,讓這位經方老人的思想大行于當下,胡希恕醫案和治驗質樸純真,思路別開生面。又如李可的《李可老中醫急危重癥疑難病經驗專輯》,這位基層老中醫用經方救治危急重癥的案例,如石激水,引起中醫界的高度關注,極大地提振了中醫人員的自信心。還有暢達的《湯方辨證及臨床》、閆云科的《臨證實驗錄》、陳潮祖的《陳潮祖醫案精解》、劉方柏的《重急奇頑證治實》、黃仕沛的《經方亦步亦趨錄》、黃煌的《黃煌經方醫案》《黃煌經方醫話》、陳雁黎的《胡希恕傷寒論方證辨證》、彭堅的《彭堅湯方實戰錄》、嚴仲慶的《經方治腎病的實踐與思考》、婁紹昆的《婁紹昆經方醫案醫話》、李發枝的《李發枝方證辨證選錄》等,都以方證相應為基本原則,思想性與理論性強,富有啟發性和實用性,受到廣大青年讀者的歡迎。

令人欣喜的是,隨著近幾十年來經方的普及,許多來自基層的青年才俊也開始撰寫經方醫案,如姜宗瑞的《經方雜談》、李宇銘的《原劑量經方治驗錄》、何運強的《經方實踐得失錄》、孫紀峰的《經方臨證指要與醫案》、何慶勇的《經方治療疑難病實錄》、王彥權的《衛生室的經方故事》、王曉軍的《王曉軍經方臨證實戰錄》、包斐豐的《我跟黃煌學用經方》等。這些青年醫生撰寫的經方醫案未必青澀,不乏生氣。

4.日本經方醫案

在日本,中醫被稱為“漢方”,而經方被稱為“古方”。有不少應用古方看病的醫家被稱為“古方派”。日本有不少漢方醫家撰寫的醫案很實用,以樸實直白為特色,同時與現代醫學結合緊密,可讀性較強。

《漢方診療三十年》(王寧元譯,2011年華夏出版社)是一部難得的、風格獨特的醫案集。作者大塚敬節(1900—1980)是日本漢方古方派的現代杰出代表。他十分推崇《傷寒論》,認為沒有《傷寒論》就沒有漢方醫學,《傷寒論》式思維是漢方醫學臨床診療全面的、根基性的指導性思想。他認為,真正的《傷寒論》研究,是古方派興起之后才開始的。古方派醫家認為,《傷寒論》與《黃帝內經》二者具有的世界觀是完全不同的,對用經絡理論解說《傷寒論》的學說持有疑問,主張用《傷寒論》里固有的世界觀進行解釋。臨床重視腹診和把握體質狀態,強調臨床“始于《傷寒論》,終于《傷寒論》”。《漢方診療三十年》是大塚敬節先生自1927年至1958年的30年間臨床醫案的精華,共有醫案374則。醫案對方證的把握非常精準,與現代醫學診斷、患者體質狀態有著和諧的聯系,緣于如實直白的記錄,舍去了過度的理論闡釋及方解,使得部分經典原文具象化,從而極大地方便了讀者的模仿和理解。書中的醫案都是追憶式的,如說如話,有情節與場景,如同白描,初看很平淡,但細品卻滋味無窮,是經方醫案中的精品。

《漢方治療百話摘編》(1981年科學技術文獻出版社)是據日本漢方家矢數道明《漢方治療百話》重新編譯而成,共收錄作者130則臨證治驗。這些醫案均為追憶式,記錄詳細,經驗實用。《臨床應用漢方處方解說》(1983年人民衛生出版社)是矢數道明1966年的著作,其中有經方87首,后世方53首,日本經驗方14首,每首方除解說應用、方證外,還有大量日本古今醫家的醫案和作者的治驗,由此可一窺日本在經方應用上的大概。

受日本漢方的影響,我國臺灣地區也有不少經方家,其醫案也值得一讀,如朱木通的《中醫臨床二十五年》、馬光亞的《臺北臨床三十年》等。其中朱木通醫案用方精準,視角獨到,可師可法者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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