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夜晚，索恩遇到了蕾妮·帕蒂。

她帶著淚水，坐在花園區(qū)的一個角落里。

索恩看著她的眼睛，精靈一樣的臉，他的內(nèi)心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覺，那感覺吞噬他的理智，他的靈魂。

他偷偷雇傭野狗團(tuán)的野狗咬她，并及時出現(xiàn)救了蕾妮·帕蒂，將她帶回了棚屋。

索恩·狄默奇在蕾妮面前扮演著一個好人，享受著幸福感、信任感帶來的歡愉。

但他腐朽、空虛的靈魂，總想尋找刺激與樂趣。

他將年齡不大的站街女郎帶回棚屋，好讓蕾妮·帕蒂能無意間目睹他們恩愛，幸運的，蕾妮那天不在家。

第二天，索恩為躲債，前往灰域拾荒，再沒能回來。

“索恩，你在想什么？”

蕾妮將紙袋、牛皮紙撿到一旁，等攢到足夠多，就能換到便士，這能替索恩還債，蕾妮想。

她抬起小腦袋，望著索恩道：

“德羅斯太太說，我們再不交房租，她就要將我們趕出去。”

索恩是三月底到灰域拾荒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月初。

棚屋租金每月是7克朗60便士，押金是1金榜。

棚街大部分租房是沒有押金的，居住在這里的人，根本沒有錢繳納押金。

索恩·狄默奇不是一個好租客，他總不能按時繳納房租，即使他錢夾中塞滿了金榜，因此德羅斯太太逼著索恩繳納了1金榜押金。

“我會找德羅斯太太的，明天早上。”

“蕾妮，我們不會被趕出去的。”

索恩站起身，提起一旁沉甸甸的布袋，里面裝著“灰域探測器”“迷幻鱗果”“卡納希斯金屬幣”等雜物。

拾荒者拾取的雜物，本該屬于溫莎集團(tuán)，但溫莎夫人沒要，索恩自然不會投懷送抱。

他看到蕾妮正修理著壞掉的毽球，那是她用撿來的銅板，細(xì)鐵絲，雞毛做的。

“蕾妮，你想上學(xué)嗎？”

索恩問道。

蕾妮露出欣喜的神情，將毽球收起，快步來到索恩面前，看著他，抿嘴點點頭。

“艾琳，邦妮都在上學(xué)，我也想去。”

她的眼睛露出好奇、期待，還有一絲擔(dān)憂和害怕。

索恩摸摸她的小腦袋，走到自己的鐵架床前，溫柔說道：

“蕾妮，去睡覺吧！我會找人問問看，你很快就能上學(xué)了。”

“晚安，索恩！”

蕾妮提著煤油燈，回到了她的小鐵床旁，她從床底拉出一個生銹的鐵盒，里面有幾截很短的彩色鉛筆，還有一張張涂鴉的畫。

她嘴角帶著恬靜、幸福的笑，將鐵盒放回原處，換上睡衣，熄滅了油燈。

……

朦朦朧朧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jìn)棚屋內(nèi)，灑在鐵床上。

索恩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鐵床隨著他翻來覆去的動作，發(fā)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睡不著！”

“失眠。”

索恩的腦海中總浮現(xiàn)這一天的經(jīng)歷，他害怕血手黨、銀骷髏會，卡門集團(tuán)的暴徒?jīng)_進(jìn)棚屋，用槍或匕首殺害他與蕾妮。

害怕制造血祭案的神職者，秘密潛入進(jìn)來，害怕閉上眼睛，會再一次墮入虛空中，無法再醒來。

“想點別的，索恩！”

“我想，我需要錢，一大筆錢！能將所有的賬單，煩心事都解決。”

想到身上的債務(wù)，他愈加睡不著了。

“那批違禁酒能賣一大筆錢，能幫我解決大部分債務(wù)。母狗養(yǎng)的丹尼爾，我該怎么做，才能追回那批酒。”

“法陣只差一點，神職者，希望它能給我?guī)砗眠\！”

“索恩，你說，會有學(xué)校要我嗎？”

失眠的還有蕾妮，上學(xué)讓她興奮，開心，但小小的腦袋中，也有深深的擔(dān)憂。

蕾妮的聲音，打斷了索恩的思緒。

他佯裝輕松地回道：

“有的，蕾妮！相信我，我能辦成這事。”

“真的嗎？”

“謝謝你，索恩。”

蕾妮的聲音帶著驚喜。

“上學(xué)要準(zhǔn)備什么？”

她興致勃勃問道，毫無困意。

這晚。

蕾妮和索恩講了很多事，索恩思緒漸漸迷糊，疲倦和困意襲來，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

索恩來到腦海中的灰域，走到法陣前。

灰霧涌動，傳來重重疊疊的聲音，充滿蠱惑、媚意。

“索恩·狄默奇，當(dāng)支付報酬的那一刻，我們便已簽訂契約。”

“你的色欲將一次次引爆，你的欲望，你的墮落，都將獻(xiàn)祭給我。”

索恩打量四周，除灰霧外，什么都沒有。

“祂究竟想做什么？我的色欲對于祂來說，意味著什么？”

索恩沒有多想，揣測神靈的想法，現(xiàn)在是沒有意義的。

他平復(fù)心情，看著眼前的法陣，站了上去。

剎那間，他眼前浮現(xiàn)出了黑色的潮水。

那是一條條扭曲之線，是恐懼匯聚成的河流，他感應(yīng)到了灰域，未知、虛無湮沒了他。

清晨。

陽光落在索恩身上，他睜開眼睛。

那雙淺綠的眼眸中，多了一絲奇異、神秘的韻味。

“感應(yīng)之人，灰域途徑的初始神職。”

索恩起床，站在全身鏡前，他既欣喜，又惶恐。

“索恩，怎么了，做噩夢了嗎？”

聽到動靜的蕾妮揉著眼睛，就要迷迷糊糊爬起。

“不！蕾妮，我很好。”

“你再睡一會，我會喊你起床的。”

索恩嚇了一跳，忙安慰道。

看到蕾妮再次睡去，索恩才松了一口氣。

成為感應(yīng)之人后，他擁有了四種非凡能力。

“天人，對周圍環(huán)境的感知能力變得異常敏銳，能聽到來自城市、街道、自然的神秘之聲，看到那里曾發(fā)生過的事情。”

“感應(yīng)，能憑借直覺躲避攻擊。”

“活化，活化一件非生命物體，可以是尸體，石頭，禮帽等任何東西。”

“瘋狂肉體，身中數(shù)槍不死，心臟驟停都能活過來，精神、體力、靈力、傷勢都能快速恢復(fù)。”

索恩想到這里，皺眉道：

“我該如何提升神職能力？”

腦海中的灰霧涌動，浮現(xiàn)出一副畫面。

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內(nèi)，灰胡老者看向哈維·卡迪爾，訓(xùn)斥喝道：

“通過儀式祈求，神靈恩賜給了我們神力，在成為神職者那一刻，一部分神力已融入我們的身心靈，使我們擁有了對應(yīng)神職的非凡能力，并能初步使用。”

“但更多的神力，依舊存儲于神職者的體內(nèi)，只有消化神力，才能提高神職者的靈性上限和神職能力。”

“消化神力的方法只有一種，就是履行神職，這就是‘神職者’的由來。”

“神職的‘名字’是履行神職的關(guān)鍵。哈維·笛卡爾，你的神職是知識學(xué)徒，你要做的是擁抱智慧，學(xué)習(xí)知識。”

“你不能到處惹事，和別人打架，你不是戰(zhàn)爭途徑的斗士，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

哈維氣憤回道：

“坦格利安先生，這不公平，是他們先動的手，你卻只懲罰我。”

腦海中的場景漸漸模糊，索恩露出思索的神情，看著鏡中的自己。

“感應(yīng)之人，我要如何履行神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