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除夕
- 1987我的導演時代
- 魏不棄
- 2271字
- 2024-06-25 21:30:33
1990,1.26,除夕。
下午的時候,時尋就開始不停的call電話。
第一通電話打去了老家。
罕見是父親來接的。
以前都是母親。
問候了兩句,雖然和平時一樣,父子倆沒什么話。
但,這次,時尋總覺得父親怪怪的。
好像心情不太好,也可能是抽了不少煙,嗓子沙沙的。
遂,試探的問了一句:
“家里最近沒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都好,你在京城好好的就行,不用操心家里。”
“話費老貴,就這么說。”
掛了。
家里一般來說,也不會出什么事。
村子里,他們時姓是大姓,人多勢眾。
縱和人有些矛盾,也多有幫腔,難吃虧的那種。
老兩口也都是本分人,從不招惹是非。
大哥更是老實人。
說起來,也就二哥是個不安分的。
但近年來,結婚生子后,也規矩了不少,基本沒再出過什么紕漏事。
時尋還是不放心,便給發小‘秋生’工作的工廠打了個電話,請他回去過年的時候,幫忙看一下。
秋生是他們附近不遠村子的。
兩人從小到大都是同學,后來也是一起上的水利學校,還分到一個廠工作。
最早時尋想學繪畫,沒門路,也是托他哥哥‘春生’幫的忙。
秋生盡管有些意外,但還是一口答應了。
不過,他說他回去的晚,因為最近家里幫著說了個對象。
過年要去人家家里去,可能要過幾天。
時尋自然萬謝。
——
之后,時尋給樓葉他們幾個也去了電話。
久違這么長時間不見,真有幾分想念。。
最后是許晴家里。
電話是個女性接的,嗓音有點女班主任的即視感。
“喂,哪位?”
“阿姨好,我,找許晴,我是他同學。”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
沒一會兒,就聽見喊:
“晴,你同學找你。”
一會兒,姑娘接上電話。
“喂。”
“我。”
“我知道。”
“你為什么知道?”
“以前同學都不來往了,不可能往我家打電話。”
“大學里,我就把電話給你了,別人都沒給,有什么難猜的。”
“哦,你在干嘛?”
“在~想你咯。”
時尋:“呃,好好說話,也不怕你爸媽聽見。”
“我媽不在,去廚房幫我爸包餃子去了。”
“而且,聽見又怎么了,我都這么大了。”
“談個戀愛還不行嘛。”
“話說,你在干嘛呢?”
“我在給你打電話啊。”
“那你,就沒有也在想我?”
“嗯。”時尋是個內斂性子。
男人嘛,大概也只有進去前,可以無所顧忌,漫天許諾。
“嗯是什么意思?”
“想還是不想?”
“嗯。”
電話那頭,故作生氣:“掛了。”
“沒勁。”
“哈哈哈。”
“笑什么笑?”
“哪兒好笑了。”
時尋主動轉了話題:“給你買的衣服,試了嗎?”
“試了,有點大,穿在身上,跟個圍裙似的。”
“那,回頭去退了,換個尺碼合適的?”
“不退。”
“為什么?不合適,你也沒法穿呀。”
“不為什么,不想退。”
“你管我?”
“對了,我給你織的圍巾,你戴著怎么樣?”
“挺好,很保暖,這會還纏著呢。”
一聊就是好久,隱約聽見旁邊有男人咳嗽的聲音。
許晴才有些正常語氣:“不說了,我爸催我了。”
“那~再見。”
“再見。”
——
“嘖嘖嘖,那~再見~”王銳在旁邊學著時尋剛才的語氣。
“沒想到你個狗東西,還有這么惡心的一面。”
“我早飯都要嘔出來了。”
時尋冷不防被他嚇一跳:“你特么走路沒聲音的啊?”
“跟個鬼一樣。”
“什么時候來的?”
“我特么光明正大走進來的,是你自己太投入好吧,我真該帶個相機,把你剛才那樣兒,給你照下來。”
“咳咳咳。”時尋咳嗽了下,展了展電話旁邊擺著的一柄折扇:“不是,你今天怎么跑宿舍來了。”
“找你一塊兒去鄭老師家啊。”
“合著就你是親學生,我特么是后娘養的是吧。”
“不是,我意思你之前不都是初三之后去嗎?”
王銳嘆了口氣:“家里煩呀,你是不知道,就不能在屋里待著,一坐下來,就是各種,都畢業了,找對象了嗎?”
“還沒找對象?”
“哦,有在追的啊,抓緊啊。”
“你都多大了。”
“我特么聽著腦殼兒都疼。”
時尋沒忍住樂了,這種感覺他能懂。
當初,他考學的那幾年也是。
每年過年,除了勸他放棄考學,正經上班。
七大姑八大姨一般就這個催婚節奏。
在他們老家,不上學之后,兩年內不找對象結婚,人家都會懷疑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那走吧。”
——
到了鄭老師家。
鄭老師的孩子也在,打了招呼。
兩貨也都是主動要去廚房幫忙。
鄭棟天指著王銳:“你一個人去。”
“時尋你跟我來坐著,喝喝茶,聊聊。”
王銳:“?????”
“不帶這么偏心的吧,老師,我也要喝茶。”
“滾。”
——
說是喝茶,其實轉頭就來到了陽臺。
這架勢,時尋也懂。
有事。
應當不是大事。
要是大事,還是時尋出了什么大紕漏的那種,就得去書房談了。
兩人面對面坐著,老鄭一般還得親自為時尋倒上一杯茶。
“聽說,談對象了。”
一開口,果然。
笑瞇瞇的。
“算是吧。”時尋也不想瞞。
但老實講,他也不知道算不算。
盡管,兩人親密程度超過了一般的情侶。
但時尋并沒有表過白,也沒有問過什么‘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之類的話。’
“什么叫算是。”老鄭臉故意一板。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是吧。”時尋不認為自己是個不想負責任的渣男。
“那不就得了,其實早點安穩下來也好。”
“你這孩子單純,這個圈子里,誘惑又太多。”
“雖說正處荒唐的年紀,荒唐一二也無妨。”
“但,說實話,做老師的,也怕你誘惑太多,到頭來,反而收不過來心。”
“不會的,老師。”時尋。
“話別說這么滿,都是荒唐過來的。”
“我也年輕過,我不懂嗎?”
“想當年,我比你還自信,就覺得,一心搞事業,其他的,什么女人都靠邊站,都別來扯淡,我就是柳下惠轉世。”
“一轉頭,亂花漸欲迷人眼。”
“該動心,還是動心。”
“咳咳咳。”時尋揉了揉聲帶。
“咳什么?不信?”
“不信你去問謝非,這次你倆不是要一起去柏林嘛,你就問他我年輕時候,玩的花不花。”
時尋扶住了腦門:“師母。”
呃。
鄭棟天慢慢轉過頭,笑了笑:“你怎么來了,我跟這小子,聊點事呢。”
師母笑的很得體:“我知道的,鄭老師。”
“我就是有點好奇剛才那段,可以麻煩您再細說一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