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西城。
其中的一座三進出的宅院之中。
“放開我,放開我!”
“你們這群畜生,不得好死!”
一陣陣哭泣聲和竭斯底里的叫喊聲音在不斷的回蕩。
“軍爺,軍爺,求求你了,我們家的財寶都在這里了,你放過我們家的人,我們家的姑娘正在議親的……!”一個老嫗不顧尊嚴的趴在一個軍漢的腿上,懇求著。
在內屋,隱隱傳來無數女子的凄厲喊聲,在凄涼的喊聲之中還有那些男人得意張揚的歡笑聲。
“滾開!”
軍漢坐在椅子上,仿佛吃飽饜足的表情,直接一腳把這老嫗給踹開:“老子這些兄弟辛苦為朝廷征戰,如今看得上你們家的人,那是你們的榮幸,再如此胡攪蠻纏,小心老子屠了你們家!”
“老夫胡同乃是堂堂正正的讀書人,我們胡家也是士族之家,怎可受如此侮辱,你們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定會遭到報應的!”
一個老者滿頭鮮血,趴在地上,眼神怨恨的看著這些軍漢。
自從雒陽那些軍民入了長安,長安就亂了,他們胡家在雒陽也算是詩書耕讀之家,這一年多,看著那些商戶之家遭難,看著普通百姓之家遭難,總以為自己躲得過去。
可沒想到,厄運還是降臨了。
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十幾個軍漢就直接闖進來,闖進了后院,以胡家的婦女為樂,還搜刮胡家的財寶,他不惜代價請來了十幾個護院,死了五六個,剩下的也跟著作惡起來了。
想想他們的胡家,在長安立足百年,祖上也是做過官的,自詡士族,卻不曾想到,有一天也會落得如此下場……
“老東西,你在找死!”
軍漢看著這老者的怨憤之言,頓時暴怒,提刀就要斬。
砰!
突然,大門口被巨力撞開了,數十兵丁闖進來,一個個舉刀提著長矛,森嚴的殺意覆蓋整個院子里面。
“你們是什么人?”
軍漢看了一眼,突然慌亂起來了。
“執金吾衙門執法,至今日始,所有為禍長安百姓之亂兵,全部抓起來!”為首的將領看了一眼軍漢,再掃視四周,然后冷冷的說道。
軍漢一聽,趕緊報上自己的來歷:“你們敢,吾乃并州軍宋憲校尉麾下屯長趙牛,這里可是我們并州軍先占領的,爾等敢得罪我并州軍……”
“抓!”為首的將領冷漠的看了一眼,低喝一聲:“反抗者,斬!”
“是!”
“爾等放肆,我可是呂將軍部下的……”
軍漢的話沒說完,就被一個刀柄給砸暈了。
數十執金吾兵卒動起來,從后院,左右兩側院子,拖出十幾個衣衫不整的兵卒,這些兵卒還在叫囂,其中兩個反抗的,直接被陣前斬殺。
“全部帶走!”
為首將領看了一眼,冷漠的開口。
“軍爺,不知道……”這時候胡老爺被這一幕給震驚住了,趕緊問。
“老人家,我們是執金吾衙門的,自今日開始,執金吾衙門開始整肅長安城,他們在你們家犯下的惡行,會經過核實之后,會在菜市口斬首示眾,老人家可以去觀摩!”
說著如同一陣風的離開,就把人帶走了。
“這些畜生總算是有報應了!”胡老爺頓時淚流滿面,這長安城一年來的變化,已經讓他失望了,他以為哪怕這些人做了惡事,那也是投告無門了,沒想到還能等到有人整肅長安的時候。
這并非只是單獨的,整個長安城都在不斷的上演。
“你們是誰?”
“居然敢抓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飛熊騎兵!”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們可是皇親貴族……”
“抓!”
“反抗者,殺!”
“……”
關中軍將近兩萬將士,直接化為執金吾緹騎,整肅地方,不管是逃兵,賊軍,還是地痞潑皮,有一個抓一個,反抗者,不管是誰,直接斬殺了……
……………………
西城。
執金吾臨時指揮部。
“我們現在已經抓了多少人了?”賈詡親自坐鎮這里,緹騎四處,本來就是需要指揮的,他就在這里指揮,不過此時此刻他有些緊張。
“現在為止,西城已經抓了軍漢一千三百人,地痞潑皮八百二十人,都是實打實的作惡者,罪惡累累!”
李弓站在身邊,低聲的說道:“也幸虧關中軍實力夠強,不然差點就起沖突了!”
“沖突?”
“太師府的兵馬問詢要出來,桂宮駐扎的軍營將士們聽說部下輩抓了,也要出來,大概有五千多的兵卒,是左將軍董旻的部將,都是飛熊騎兵,我們抓的人之中,其中有上百個就是他們飛熊騎兵的,都是以休沐之名亂長安之民,不過那關中軍出身的校尉,第五巡,此將夠狠的,直接陳兵在營門前,上了弩床,算是壓住了他們,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現在人已經抓回來了!”
他提醒賈詡:“只是賈主簿,我們抓了這么多人,大牢里面已經放不下了,接下來怎么辦?”
“京兆尹大牢呢?”
他已經吃掉京兆尹了,今天出兵,第一時間就占領了京兆尹,京兆尹衙門的人,全部被收編了,速度之快,城頭變幻大王旗都沒有這等的反應。
“也放不下了!”李弓說道。
“那就不等了!”
賈詡沉思了一下,道:“現在你立刻去安排,布置法場,斬立決,讓全城觀賞,只要身上有人命的,那就不會冤枉,直接殺!”
他怕遲者生變,殺人是必須的,不然沒辦法立威了。
“這會不會太著急了,萬一給朝堂上的主公帶來麻煩呢?”李弓卻有些猶豫。
“走到這一步,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賈詡搖搖頭:“斬,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擔!”
“諾!”
李弓領命。
…………
東城。
“金尚,今天的長安城,肯定有動亂的,幾處軍營未必都能看死的,但是有一點,城門不容有失,那些城門校尉,給我盯死了!”蔡琰惡狠狠的說道。
城中是能控制得住的,關鍵是灞上軍營,這抓的士兵,不少也是灞上軍營的。
“諾!”
金尚點頭,韋端投誠了,他也扛不住了,干脆也就投誠了,投誠也未必是壞事,關中軍本來就沒有路了,現在或許還有路走一走。
他還是比較敬佩這執金吾衙門的膽氣的。
這長安動亂,一年多的時間了,多少人看到,多少人氣憤,但是卻無人敢整治,這等于得罪了現在關中大部分的將領了。
“李陸!”
“在!”
“抓到人,不必等,只要罪證確鑿,就地直接殺!”
“萬一殺的人,身份有些來頭,會不會給主公帶來麻煩?”李陸有些猶豫。
“不用想,想太多沒用!”
蔡琰搖頭:“主公既已經走出這一步,今天誰來,也擋不住主公立威,朝堂是主公的戰場,而這長安城,就是你我的戰場,打不好這一仗,我們沒辦法在長安立足!”
“諾!”
李陸點頭。
……………………
“這是怎么了?”
“那些兇神惡煞的兵,是執金吾衙門的緹騎嗎?”
“不管是誰的兵,他們就在做好事!”
“總算是有人整治一下長安城了。”
“王二那狗東西仗著上面有人,在咱們這坊里作惡多端,前天還禍害了王大狗家的閨女,以為沒有人治得住他,結果現在,不也是被直接砍掉了腦袋嗎!”
“還有街頭的潑皮,他的腦袋也被掉在了牌坊上了,旁邊還有公告,那都是他的罪名!”
“還別說,西市口那邊,才叫熱鬧啊!”
“那一排排的,都是平時趾高氣揚的軍官,有幾個我這幾天還見到過,騎著大馬招搖過市,現在也被砍了腦袋了!”
“好,太好了!”
“爹,娘,我的娘子,你們在天上看到了嗎,在咱們家作惡的那些惡人都被斬了,我們洪家的仇算是報了!”
“哈哈哈,這些惡人得到報應了,某死而無憾了!”
“咱們長安城,總算是來了一個青天!”
“我知道執金吾的大人是誰,那可是西涼的少年猛將,聽說武藝卓越不凡,打遍天下無敵手,連號稱天下第一武將的呂布都不是他的對手,他叫李桓!”
“禁聲,不許直呼其,那是李使君!”
“李使君做的好!”
“咱們長安城有了李使君,也算是云開見月明了!”
“……”
長安城的每一個角落,有人在求饒,有人在歡呼,作惡者,仿佛感受到末日一樣,不管什么后臺,在執金吾衙門的緹騎面前,都失去了效果,一顆顆頭顱落地,鮮血開始染紅了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