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把柳沐玨變作個小小公子哥,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從柳府溜出去了。
兩個俊俏公子一高一矮,走路時高個子的總會俯下身子在小公子旁邊耳語幾句,看起來似是關系濃厚的兄弟。
阿玨許多年未曾這般胡鬧過了,柳府是他和灼流的家院,倒也算不得偷溜的。
她白凈的手打著一把名貴的折扇,上面繡的是御賜龍紋,扇中單一個“玨”字,在旁人眼里,這個華貴小公子更瀟灑的像是哪里的小王爺微服私訪,比那賽若天仙的大公子哥也是不讓分毫的。
“灼流,你看,老阿婆的燒餅還沒賣完!”
狐妖跟著阿玨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拿出巴掌大的一錠銀子走了過去。
他依舊是笑瞇瞇的,對著阿婆說道:“阿婆,你的燒餅我們公子要了,她說剩下的都賞給你,早些回家吧。”
老態龍鐘的李阿婆看了看這個俊朗男子,好像很多年前就是這般,未曾變過,她看向這男子身后的那個小公子,倒是長大了不少,她老淚縱橫的點點頭,把燒餅包在一整張的油紙里,拿好那錠銀兩告謝走了。
她賣燒餅二十多年了,十幾年里都會見到這個男子,帶著個模樣白凈的小公子來買燒餅,這么多年還能容貌未老。
仙人抬愛啊!
兩個人并肩吃著酥脆的咸燒餅,看這夜色下的京城也別有一番味道。
忽地,有女子的聲音傳來。
“兩位公子,天色不早了,這京城里沒什么吃食,不如來奴家這酒樓里瞧上一瞧?”
說話的是個身材飽滿的青樓女子,胭脂味道傳過來,有點嗆人,但也不是很難聞。
狐妖將柳沐玨戒備的護在身后,狹長的眸子似是不喜,他娘子豈會去這種煙花柳巷之地?
然而很快就打臉了。
柳沐玨的小腦袋從狐妖寬闊的背后探出,好奇的問道:“燒雞有嗎?”
那一身紫衣的青樓女子笑得花枝亂顫,又急忙回答:“有,當然有,還熱乎著,小公子可是餓了,怎得這般盯著奴家?”
狐妖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眼看著自己娘子就被那個女人拽了進去,只得麻利跟在身后。
女人自是看到柳沐玨手里的紙扇的,她當然知道那是御賜之物,但是這個小公子瞧著是個眼生的,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王爺,不過,那都不要緊,只要能巴結上這條大腿,她離被贖身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柳沐玨和狐妖被一起安置在一間上等的廂房,二樓的雅閣位置頗好,只需一抬頭,就能俯瞰下面身姿靈動的舞姬,猶如琵琶半遮面,美不勝收。
然而兩個人都是個沒情趣兒的,俊美的臉都是同出一轍般的吃了個油光滿面。
沐玨小聲說道:“灼流,他們家燒雞沒有咱家府里的廚子做的好吃。”
狐妖猛點頭,明顯的喉結上下滾動,他跟著沐玨十幾年,自是知道柳府的廚子日日應付他娘子刁鉆的嘴有多難的。
“娘子,吃完我們還回府里嗎?還是出去玩?”他側著腦袋,把嘴附在阿玨的耳朵旁。
沐玨似是發現有什么不對,瞥了一眼狐妖。
“你是不是背著我出去偷吃,這嘴里的味道也太腥了。”她的聲音有點不滿。
嚇得那狐妖驚出一身的冷汗,急忙小聲解釋道:“娘子怕不是忘了,前幾日張員外搶你的鋪子,你親自吩咐我的,去張員外家里....”
吃人。
沐玨一拍腦門兒,這才記起來,但還是不忘記翻了狐妖一個大白眼兒。
“你小時候可不是同我這般說的,你說日日給你一個饅頭吃,你就足矣,你現在不光是日日燒雞,還日日吃那些...”
生人。
狐妖急忙捂住阿玨喋喋不休還泛著油光小嘴兒,輕聲告饒。
“娘子可使不得,使不得在外面說這些的。”
沐玨用自己算不得強壯的胳膊,懟了狐妖的胸膛一肘子,又悶頭吃起飯來。
也有不少女姬看呆了兩個俊俏公子哥,他們二人吃起飯來大快朵頤,好不瀟灑,比那日日只會吟詩裝墨水的偽君子不知道要順眼多少。
有幾個青樓女子圍了過來,對著阿玨和狐妖舞動起細軟的腰肢,沐玨自是沒見過什么舞姬的,還好奇的打量許久。
狐妖此時已是按耐不住,這群女人還沒有自己諂媚蠱惑的能力半分,但還就是把自己的小娘子眼神兒都勾了過去。
只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有點....
有個舞姬看見這個衣著華貴的小公子對自己饒有興致看了許久,當然是知道該如何討人歡心的。
于是,舞姬搖著漂亮的腰肢,坐在了柳沐玨的腿上。
柳沐玨的腿上?
當然是空蕩蕩的啊,舞姬像是發現什么。
“公子,你,你....”
狐妖一腳就將那女子飛出去老遠,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兒,危險的眼神鎖定了幾個不知好歹的人類。
墨色的長發在空中不安的翻飛著。
“若是還想活命,就該離我們二人遠些。”
狐妖俊美的臉上,嘴角咧到了耳根,眼睛瞇了起來。
沐玨也不攔著狐妖,翹起金貴的腿搭疊在桌上,狡黠的墨色眼珠兒盯著幾個漂亮的女子。
唉,原本想進了這女兒國,還能看看她的狐妖如何跟這里的美姬周旋,哪曾想這不爭氣的,女兒家家的和自己親熱點也要發脾氣的。
沐玨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蔥白的手指取下頭上,那男子才帶的發冠,三千青絲飛舞,漂亮極了。
她又是伸出手,一沓子的銀票從懷里掏出,她大聲喊道:“今日的吃食,由我玨善人買單!”
天空上也不知道多少張的銀票亂飛,密密麻麻的,又有一道身影,徑直從半空中一躍而下,因為有銀票,所有人都在抬頭看著,看看玨善人是哪家的闊綽公子。
然而,是個女子墨發如瀑布的空中揚起,她笑靨如花,飽滿的嘴唇粉嫩,臉生的是賽若天仙!
然而眾人還沒等看夠,就聽見一聲男子的怒喝:“阿玨,胡鬧!”
柳沐玨嬌生慣養,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更別提習武了,從這幾丈高的樓閣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狐妖現了三分真身,白色的耳朵和八條尾巴都冒了出來,在半空中就把那飛速急墜的小人接住,此時狐妖已經是有了真正怒意。
“灼流,你現在瞧著特別像畫本子里常說的浪漫。”
阿玨把自己的小臉貼在男人胸前,聽著里面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狐妖的面色鐵青,他很少對阿玨兇,但是此時他的大手在顫抖。
“你不曾習武,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嚇得他的心臟都要移位了。
阿玨笑著,不忘拍拍狐妖驚魂未定的胸膛。
“灼流總是要護著我的,我當然知道危險,但我有你,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得很。”
眾人看見狐妖都欲逃離,但是狐妖的意念一動,樓里的門和窗戶都紛紛關上了。
燈火搖曳了一下,阿玨踮起腳尖吻上狐妖的嘴唇。
她此時美艷絕倫,卻不自知。
阿玨輕輕的說:“灼流,我心悅你。”
狐妖心想,臥槽了,娘子怎么玩的比自己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