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尾聲(上)
- 詭秘:魔女的終途
- 媧神盤古
- 2951字
- 2024-07-13 11:31:37
次日,達列日,圣西斯教堂。
年輕的襄禮員抱著一沓文件,急匆匆地穿過大堂。
走進側門,走完盤旋往下的樓梯,年輕的襄禮員穿過長長的過道,站在盡頭左側的一扇門前。
吁……他深呼一口氣,平復好自身的呼吸,伸手敲響了門。
“進來。”
門后傳出一道溫和的嗓音。
“隊長!這些是今天要處理的文件……”
年輕的襄禮員推開門,門后只有一張碩大的辦公桌和幾把椅子。金色淺須的安東主教依舊穿著他那身白金色長袍,戴著一幅金邊眼鏡,低著頭書寫著什么。
察覺到面前的年輕人有些疑惑,安東主教放下手中的筆,溫和地說道:
“瓦倫泰昨天消耗了太多靈性,我給他放了一天假。他今天的工作我來替上。”
“……哦哦,主教大人早。”年輕的襄禮員急忙端正好站姿,行了一禮。
“不用這么拘束。”安東主教眼帶笑意地看了年輕人一眼:
“你應當知道了吧?幾年前,我也是這里的“隊長”。這里就是我的辦公室,你瞧:”
安東主教指了指身后的墻上。那里掛著一輪巨大的圣徽,黃金材質,用料頗為扎實。安東主教語氣頗有些自得:
“那時我覺得辦公室的圣徽太小,向教會捐獻了這輪圣徽,一直到現在都還留著。”
“嗯,看著果然大氣了許多。瓦倫泰當時可激動了,每天都要跑過來贊美太陽。”
年輕人只能低著頭聽著,內心有些腹誹。
隊長跟我們可不是這么說的……他平時總是抱怨,辦公室里的圣徽太大,害得他每天禱告的時候都得拼命仰著頭,退到門口都看不清全貌……
當然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安東主教看看他,笑了笑:
“別傻站著了,把要處理的文件給我看看。”
年輕的襄禮員連忙把文件雙手遞過去。安東主教接過文件,扶了扶眼鏡。他從抽屜里拿出印章,熟練地一份份批閱,不時帶著笑點評:
“嗯,這個行動你們處理的不錯。及時決斷,雷厲風行,這才沒有造成任何損失……”
“底層的收容室空間不夠?裁判所那幫人干什么吃的?把里面的邪教徒清掉一批不就行了?”
“呵,這是哪個小家伙?接私活用的符咒也拿來報銷了?膽子倒是不小……”
他一份份批閱,面前的文件很快就只剩最后一張。安東主教拿起那份文件,皺皺眉:
“這是什么?”
一旁站著的年輕人連忙回道:
“這是達列日治下科爾杜村教堂神甫的人事調動申請表。”
“這個人這些年已經申請了不少次,近年來申請的愈發急切了。”
安東主教皺著眉看著那張照片。照片里的人表情繃得很緊,像是一個兇悍的人竭力表現出祥和。
他細細地看著那份寫的很是詳實,看得出來用了心的文件,沉吟著:
“紀堯姆.貝內……政績倒是不錯。”
他抬起頭,看向身側的年輕人:
“你對這個人有什么了解?”
年輕的襄禮員想了想,聲音有些猶豫:
“我們派去過考察人員,說是有野心,有能力,信仰也很虔誠,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就是風評不太好……”
“風評?”安東主教揚了揚眉,似乎有些感興趣了。
年輕人低下頭,斟酌著詞句:
“呃…聽說他和當地許多位女性關系都不正常。”
安東主教忍不住笑了笑,他搖了搖頭:
“也算是個人才。這種人就應該送去特里爾,別把達列日好好的風氣也弄壞了……”
“這張表先扣下,再考察一段時間。下一次,讓瓦倫泰過去和他談談吧。”
年輕人點點頭,拿著處理好的文件退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
安東主教后靠到椅背上,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他看著桌上自己剛剛寫完的行動報告,面色沉凝,不知在想著什么。
“………如您所見,以上就是這次行動的完整報告。”
“此次行動,確認了魔女教派在達列日的蹤跡,為教派高層“灰之魔女”卡姍琳娜.佩萊。其現身的目的暫時不明,需高度警惕。”
“本次事件中,邪教徒盧卡斯.桑松死亡。其信仰邪神,行動目的有待后續調查,尚不確定其與特里爾桑松家族的聯系。”
“本次事件涉及傷亡共有兩名,為戶主布萊恩.格雷及其子杜林.格雷。”
“其子杜林.格雷被確認為普通民眾,為五年前一場邪神事件幸存者,于近期再度被邪神蠱惑。”
“在與“凈化者”瓦倫泰的戰斗中,杜林.格雷嘗試強行晉升,這不可避免地導致了失控。值得注意的是,我們沒有找到他的尸體。”
“此外,在現場出現了“占卜家”途徑的高位氣息,疑似與杜林.格雷有關。”
“據我所知,在因蒂斯活動的占卜家隱秘組織為“密修會”,他們最近似乎又有了動作。這點請您特別注意。”
“本次事件中,圣物“3-0004”受到損害,至少需要一年才能再次使用。達列日地區最近很不平靜,為此,我向您申請,暫時借調封印物“2-17”。”
“第四教區圣裁人安東.勒內.艾伯特親筆。”
…………………………
達列日,老城區入口。
一對青年男女并排向前走著,女孩金發藍眼,手中揮著一封信件,表情很是不忿:
“我上上個月就寄了這封信,我說怎么一直沒有回音呢。你猜什么著,郵政局那些人說老城區的信件他們不送,得自己來取!”
“真是笑話!老城區的人,哪有幾個會天天跑郵局去看自己有沒有信!”
一旁陪著她的青年男人發色較淡,穿著一身得體的衣裳,眉眼彎彎,不時點頭應和著。
兩人很快走到小巷入口,女孩一時眉頭大皺,但還是捂著鼻子走了進去。
他們走到小巷的盡頭,來到一扇木門前。正打算敲門,卻發現門上貼著一張白紙。
“有空房招租,請至新城區聯系……”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女孩從包里掏出一本冊子,她看了看,語氣疑惑:
“是這里呀?搬走了?”
“你們是要租房子?”隔壁的窗戶探出一個頭來。
“不,我們是來找人。杜林,杜林.格雷,這里的租戶,您認識么?”青年男人連忙上前一步,聲音沉穩,客氣地問道。
住在隔壁的租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警惕:
“找人?呵,那你倒真是遲了一步。”
“……怎么說?”青年人語氣不變,瞇了瞇眼睛。
中年租戶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就在昨天,一個邪教徒沖進他們家,把他們父子全殺了。這事鬧得可大,驚動了宗教裁判所,聽說還驚動了主教大人。”
身后金發女孩的臉色立刻白了白,幾乎就要站不住。青年男人一把扶住女孩的肩膀,閉了閉眼睛。
隔壁的租戶仍在絮絮叨叨:
“你們真不是租房子?我可跟你們講,要是租房子的話,可得守這里的規矩!之前那個酒鬼,天天晚上打老婆,打孩子,鬧得整條街不得安寧,這下總算遭了報應。只是可惜了那孩子,我跟你講,那孩子可伶俐……”
金發的女孩一點點蹲下身去,她雙目失神,不住地呢喃著:
“怎么會,怎么會……”
青年男人嘆了一口氣,他也蹲下來,拍著女孩的后背,輕聲安慰道:
“想開一點,你想一想,我們這樣的人,畢竟有至少上百個呢。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們這樣幸運。”
“這就是我們這個組織成立的初衷,危險的世界,我們需要互相幫助,我們必須相互扶持。”
女孩的情緒終于平復了一些,她取出那封信件,鄭重地抽出信紙。
她抬頭望著青年男人,表情認真:
“有火么?”
青年男人怔了怔,又嘆了一口氣,把火機遞過去。
女孩將信紙平整地展開,她眼神復雜,點燃了信的邊角。
“喂,你干嘛?這里不……”隔壁的租戶又探出頭來。
“先生,先生,我們借一步……”青年男子連忙掏出一個小包,笑呵呵地迎上去。
小巷的地上,那張紙在火焰里卷曲,火焰把信紙染得焦黃,最后一次眏出上面的字句:
“尊敬的格雷先生:
很抱歉到現在才聯系上您。
您還記得您打工時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嗎?您和她聊過你的夢想,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們確信了您擁有高貴的品質,誠邀您前來特里爾一敘。
隨信附贈了一百費爾金作為行程的旅費,您可以將這視為我們的誠意。
我們靜候你的佳音。
您誠摯的,同鄉之人。”
最后一行字用的不是因蒂斯語,而是某種陌生的文字。
若是杜林.格雷能夠看到這封信件,不知他該是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