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是顧尋清站在一邊，抬手說道。

顧淵也在一邊，長眉如墨染，鳳眼含光，唇薄削而微張，頭戴紫金冠，身穿黑色金竹棉袍。

“大哥，咱們宮中怕是進了個細作吧？”顧淵說前半句的時候是笑的。

可話到“細作”的時候他神情忽然寒光一閃看向我。

“我是細作？”我無語到笑出聲。

“我晚飯沒吃飽，隨手打了個鴿子罷了。”

我解釋著剛才的行為，右手一縮偷偷收起了打火石。

顧尋清思索了一下，溫聲道：“原來如此，是我們疏忽，怠慢了公主……”

“可你手里的，是我的信鴿。”顧淵說道。

我一看手里的鴿子，腳上確實綁著一個小信筒。

我立刻歸還了那只鴿子：“是我的錯，對不起。”

“罷了。往后看清楚再打。”顧淵說道。

回到宮中，我見桌子上放著一包包的糕點，地上還有個小火爐。

宮女告訴我是大皇子顧尋清送來的。

我哪能來而無往呢？

于是我瞧準了沒綁信筒的鴿子打了烤肉，送給顧尋清。

本著禮尚往來，我們我們來往愈發(fā)密切

最后暗生情愫，私定終身。

仍記得顧尋清帶我去賽馬場，和著風(fēng)聲，我聽到他說：

“阿昭，我娶你可好？”

顧尋清的眼睛里有柔柔的光。

我羞得點頭道：“好。”

顧尋清送了一把匕首給我，我也把我的頭飾送了顧尋清。

我為什么討厭顧淵呢？

我總覺得他仿佛看不起我。

有回皇上微服出訪，只帶了我和顧淵上街。

我見糖人兒攤被圍得水泄不通，只覺得新奇。

我問顧淵，可不可以買一個回去。

卻見他的眉頭緊扣，看了一眼皇上。

繼而像看異類一般抱著肩小聲瞅著我說道：“你好歹是個公主，要這東西豈非像市井孩童一般？”

于是我將糖人放回去，站起身來，一路無言。

晚上宮宴之時，皇上把“大漠人沒見過糖人”當(dāng)作笑話似的傳了好久。

我沒抬頭，沉著臉從始至終都看向自己胡亂纏繞的手。

“父皇，你說的糖人是什么模樣？”

“兒臣也未曾見過糖人，可否叫宮中的廚子做幾個叫我開開眼界？”

是顧尋清的聲音，他雖笑著說，言語間卻全是冷意。

滿朝大臣一下子鴉雀無聲。

只留下皇上無力解釋：“糖做的物件兒罷了。”

第二天，顧尋清站在門口，從身后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十支各種形態(tài)的兔子糖人。

顧尋清把糖人放到我手中說道：

“不必害怕他們的言語，直做耳邊風(fēng)就是了，再不濟還有我呢。”

似乎被什么溫暖的東西擊中了心口，淚水隨即涌出眼眶。

我瞧著顧尋清透著光的眸子點了點頭。

“阿昭，你只需做你自己就好，你我之間沒有國界，我心里只有你。”

他的手指修長，溫暖包裹住我的手。

原以為我會嫁他，與他歡喜過一生。

結(jié)果，皇上卻叫我和太子聯(lián)姻。

當(dāng)時大漠兵力正弱，父王一想利弊勸著我進了喜轎。

算起來，顧尋清去平暴動已經(jīng)斷聯(lián)三年了，人人說他生死未卜。

皇上礙于我的身份又生的好些，對我倒也客氣，但對大漠也是不咸不淡。

我怕以后我那火暴脾氣的大哥和貪心的父王與先岷交惡。

盧家茶館的老板盧非魚是大漠的探子，于是我開始探先岷情報交給盧家茶館。

總不能等大漠有朝一日打過來坐以待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