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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春天的晨

春天的晨,無疑是一天、一年和一生中最美好的。依稀記得村里面的老人們總在孩子們耳邊叮嚀:“一年之計在于春,一日之計在于晨。”所以給了我們最神秘的期待。那時候還小,不能完全體會出春晨的美妙,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感知到了春晨的無限生機與活力,那種難以形容的希望和新生的悸動,特別是看到坡頭邊的草地上那偷偷冒出的一抹綠,煥發出對強大生命的贊嘆和力量新生的折服。

那時的我,總喜歡在上學的途中,站在屋后的山坡上,短暫停留片刻,去感受春晨賜予我的神秘與美好。春天的早晨大多是咋暖還寒的,直到驚蟄之后,氣溫才逐漸回暖。花草樹木還未來得及脫落身上的枯枝敗葉,都把頑強的生命飽含在依稀可見的蕊蕾中,唯有常青的松柏和麥田里嫩墨的麥苗,那一抹抹綠色,點綴在鄉村的每一個角落,呼喚著每一個生命的覺醒。最積極的還是托起我們童年足跡的各種野草,已經開始倔強地復蘇,蹲下身細看時只是稀疏零星的綠,站在遠處眺望才能感受到依稀連片的綠塊兒,唯有韓愈大詩人那句經典的“草色遙看近卻無”詩句,才能精準刻畫此時的唯美。

走在山坡和田野間,都能感受到越冬的蟄蟲紛紛涌動且破土重出而帶來生命的活力,空氣中彌漫著泥土清新的氣息,那種味道能深深烙印在記憶的腦海中,以至于每次回到家鄉,雙腳觸及鄉土的一瞬間,那種撲鼻而來的熟悉而又親切的味道告訴我,真回到家鄉了。

農村的晨既從沉寂中蘇醒,也從嚴冬中重生,辛勤而質樸的鄉親們蟄伏了一冬,終于迎來了期頤而又幸福的勞作時光,沒錯,是極其幸福的勞作,唯有勞作,才能帶來無盡的快樂和幸福的飽滿。春分開始,播下希望的種子,必定會迎來充滿收獲和幸福的夏秋。沒有在農村生活過的孩子們,永遠體會不到那種扛起鋤頭唱著歌的喜悅和真實,更體會不到那種大地之子的踏實與擁有!

記憶中的春霧:春晨的霧不像夏日般厚重,茫茫的春霧如薄云又似煙,彷佛是從天際中垂下來的幕紗,把寂靜的村莊隱約在山脊和林間,擘畫出唯美的村晨。家家戶戶那一縷縷裊裊的炊煙,升騰并融入云霧中,讓人產生出是勤勞的媽媽們,用灶臺里的柴火點燃了半空中的霧幕的錯覺。

記憶中的春柳:依稀記得藕塘邊的楊柳,柳枝輕搖,梢尖微拂水面,漾起圈圈漣漪。“綠楊煙外曉寒輕”,柳絲堆煙,漫眼望去是無際的嫩綠,給人沁脾的清爽和溫柔的觸摸,到了春末初夏時,雪白如玉的槐樹花,伴隨著飄舞的柳絮,又是一番動人的美景。

記憶中的春雨:春雨總是淬不及防的在晨間灑落,一簾煙雨下,蟄伏了一冬的鄉土地敞開了懷抱,貪婪的吮吸著春雨的甘露。細雨飄灑,那一縷縷、一絲絲的朦朧,如煙、如霧、如夢。撐著油傘,走在在山坡和田野間的小路上,感受春雨的輕寒,斜雨如織,一煙黛脆,雨滴跌落在綠草和野花枝頭,氤氳綠肥紅瘦,澆灌著一副柔美的畫卷。

記憶中的春雪:立春的雪,總是淬不及防的在推開早上的窗戶而到來。雪都下得不大,殘留著嚴冬的料峭,微冷而清寒。春雪中的風刮蹭在臉上,雖不像冬天般的凜冽刺骨,夏日般的涼風習習,卻讓人獲得新一輪的生命與感悟。那時那刻,村頭老人們常在嘴巴掛著一句話:“立春雪水化一丈,打得麥子無處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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