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么油鹽不進呢?”
“借坡下驢不會嗎?”
“誰聽你自證清白?我要的就是你們倆不清不白啊!”
……
許植忍者渾身上下不間斷的痛楚,在心里把沈傾塵數落個遍。
第一次休妻,公孫妙音跳出來橫插一腳證明清白,找人把他打成重傷。
第二次休妻,沈傾塵把他打成重傷,隨后義正詞嚴的解釋清白。
姑侄倆都來自衍月宮……
衍月宮弟子什么時候變成正人君子了?
這個江湖病了嗎?
許植吐了口血沫,抬起頭,神色異常的認真,
“你覺得我會信嗎?剛下山的衍月宮弟子怎么可能這么強?
你說實話,下山幾年了?也好讓我輸個明白!”
“……”
沈傾塵怎么也不會想到,問題關鍵竟然是自己實力太強?
“那個……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其實是個武道天才,學東西特別快,不管什么功法一看就會,一點就通,一練就成……”
許植嗤笑出聲,這一笑牽動胸口,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他承認衍月宮底蘊驚人,門內弟子個個成就不凡,但沈傾塵說的實在有些異想天開。
一看就會,一點就通,一練就成?
你當武道修行是吃飯喝水嗎?
他為了打磨筋骨,可是從小就在軍營里磨練,各種藥浴泡了個遍,天材地寶也有的吃,這才養就一身氣血狼煙。
沈傾塵大派出身,小時候只會比他用的更好,可即便基礎比他強,也遠遠達不到那三樣,要是真能一看就會,一點就通,一練就成,那還是人嗎?
怕不是神仙轉世!
更何況衍月宮弟子素來前期進境緩慢,不然也不至于依附女人。
沈傾塵顯然在撒謊,肯定偷偷摸摸下山有一段日子了,一直聲名不顯,此次進京,估摸著就是要在囚仙學宮一鳴驚人,搏得長公主看重,收為駙馬。
畢竟天底下最大最香的那碗軟飯就在長公主床上。
……
實話實說沒人信,沈傾塵頗為無奈。
他卻是不知在許植眼里,自己已經變成了駙馬爺的有力競爭者。
“怎么不說話了,果然被我說中了吧?”許植話鋒一轉,冷哼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早就有一腿!”
“也罷也罷。”許植仰起頭,長嘆一聲。
黃昏遠去,夜色漸濃,厚重的陰云摧入臨安城。
只是比夜雨更早傾盆而下的,是許植眼里的風雨交加。
“我許植花天酒地,自認不是個好丈夫,既然本就不合適,就不必互相折磨了。”
“休書你也已經看過了,從此許家再沒柳菁這個媳婦,你們二人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用再偷偷摸摸的。”
“???”
剛從地上撿起來的休書一下子變成了燙手山芋。
沈傾塵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換位思考一下,覺得許植的懷疑是有理的,有據的,人贓并獲的。
某一天,你突然發現自己的妻子在偷偷畫其他男人,而且站在對方審美看,這個男人很帥,甩自己這個大老粗幾十條街。
你質問妻子,她卻說只是簡單畫畫姐妹家長大后的師侄現在的樣子。
你問她為何不當著姐妹的面畫,她說姐妹想保留神秘感。
你問她既然姐妹不想看,那你又畫什么?
她說只是單純的好奇,想看看自己畫出來的和日后見面時究竟相差多少。
你其實很清楚妻子為人,她應該沒膽子撒謊。
直到你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對方不僅長著一張勾人撒謊的臉,而且武藝高強,絕不是初出茅廬的青澀樣子。
妻子和他或許早有接觸。
……
“柳菁膽子小,性子弱,容易讓人欺負,你日后可要好好待她,就算成了駙馬,也別讓我知道你拋棄她,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
沈傾塵覺得自己跳進哪都洗不清了。
自己只是來看望師姑,結果在許植眼里成了勾搭他妻子的小白臉。
甚至還得到了他的殷切囑托!
可……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駙馬?
逼死韓琪,拋妻棄子,最后身首異處的駙馬陳世美?!
“許植,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沈傾塵走到許植面前,從未有過的嚴肅道:“我想,這一切還是可以解釋的。”
“呵呵。”
沒理會許植的諷刺,沈傾塵負手而立,學著師尊的高人派頭,自顧自道:“我真的是個武道天才。”
“……”
許植綠油油的目光落在沈傾塵臉上,同樣一臉嚴肅道:“大丈夫敢作敢當,別讓我瞧不起你。”
敢作敢當?
我還沒做呢!
怎么就當上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許植油鹽不進,沈傾塵懶得再費唇舌,只是有一點他很清楚,許植是鐵了心要休妻。
“柳姨你……還好嗎?”
柳菁一直在邊上聽著,頭上的問號一點也不比沈傾塵少,拿過沈清楚手里的休書,一字字看完,深吸一口氣,眼淚無聲垂落。
她打算撕毀休書。
“柳姨你這是做什么?許植把話說到那個份上,莫非柳姨對這份姻親還有留戀?”
沈傾塵眼疾手快搶過來。
“兩家聯姻本就是抱團取暖,又談何留戀呢?”
不過柳菁這次竟是出奇的強硬,下意識就要過來搶。
她自己怎么樣倒在其次,可要是讓沈傾塵背了污名,還有什么顏面面對公孫妙音?
沈傾塵將休書塞進懷里。
“你……”柳菁的手頓在身前,抬起秋水眼眸,略帶錯愕的看著他。
“休書沒了這份還會有下一份,柳姨,撕不完的。”
“……”
柳菁又如何不知這個道理,可事到如今,除了撕休書,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