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絕望重重
- 時光觸不到的戀人
- 孫明一
- 2229字
- 2024-07-12 16:53:28
怕自己看錯,努力揉了揉了眼睛,橫幅上的字終于看了個明白。
喬布川先生&安暇小姐訂婚典禮。
而一樓宴會廳內(nèi),傳來的也是“喬布川先生,安暇小姐,訂婚快樂”的聲音。
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聆聽,如果心里還有一絲僥幸的話,多么希望是重名重姓之人。
然,靠近門廳,卻又真真切切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我喬布川,一生一世都不會……不會辜負她,疼她,愛她,一……一輩子!”
喬布川人生得帥氣,卻有一個毛病,緊張時,說話總是結(jié)結(jié)巴巴,況且,在一起一年多的相戀,又怎會連戀人的聲音都聽不真切?
夏百簡這一刻才明白,為何對方的哥們連電話都不肯接完,便匆匆掛斷,想必此刻,也在廳內(nèi)分享這訂婚的喜悅吧。
故事,明明說好是那樣的,為何偏偏成了這樣?
而一切,不過是短短一天之內(nèi)發(fā)生的事。
前一刻,他還在說,我愛你,等著你。這一刻,他卻說,我愛的是她,跟她一起一輩子。
夏百簡不知所措,顫抖地手卻不自覺地伸向宴會廳的大門,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想要進去看一看,問一問,究竟是為什么?
或許是進出的人太多,或許是見她帶著那么多的禮物,門衛(wèi)竟也沒攔著,還把她一步步引到賓客席中。
賓客席中,無人認識她,更無人注意到她,自然沒人會瞧出夏百簡的落魄和震驚。
臺上熱鬧著,臺下也喧騰著,議論不斷。
“這老喬家就是會算計,兒子剛大學(xué)畢業(yè)就立馬跟安家扯上親家關(guān)系,不就是看中人家娘家有錢嘛!”
“聽說老喬家的基建工程出事了,資金鏈斷了,好象還有貸款,都快還不上了,這新娘娘家有兩家首飾店,一年幾百萬的利潤還是有的。”
“聽說又是獨生女,一旦真結(jié)婚,還不帶幾套房子,再加幾百萬的嫁妝?”
“誰說不是呢,也算是強強聯(lián)合吧。”
……
眾人的議論,算是給了夏百簡想要的答案,如果說,這就是喬布川不得不訂婚的原因,她愿意選擇理解,理解他為人子的不易和繼承家業(yè)的心酸,然,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何不早一點告訴她,為何讓她做了一年多的愛情夢,又為何讓她把他當(dāng)成唯一的投靠?
哪里是投靠,明明是一場恥辱。
自以為是的恥辱。
訂婚的一對人兒,被簇擁著,一桌桌敬酒,準(zhǔn)新娘生得不算精致,眉眼間還透著幾分凜冽,準(zhǔn)新郎雖咧嘴笑著,卻也瞧不出多高興,各有心事似的一對人兒,卻被大家在圍在中央不停地祝福著,這幅畫面在夏百簡看來,卻也比自己要幸福得多。
不想追問真相的夏百簡,起身離開宴席的那一刻,喬布川是看到了的,趁敬酒的機會,他上前一把拉住了要離開的夏百簡。
四目相對,似有千言。
可是,她沒來得及問理由,他也沒來得及說原因之時,喬家女主人已經(jīng)沖了上來。
喬布川的媽媽,一臉精明,身材微胖,中年女人獨有的發(fā)福跡象,本應(yīng)慈祥的年紀卻瞧不出一絲仁愛,盯著夏百簡,眼神似有千刀萬刃。
“我是他媽媽,你出來,我跟你談?wù)劊 辈挥煞终f,喬布川的媽媽上前拉走了夏百簡。
是怎樣從大廳被拽出來的,夏百簡沒有力氣掙脫,也沒有精神再去回想,唯一能記住的就是喬布川媽媽的一番話。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他倆可是一見鐘情,上個月相親時,我兒子還說非安暇不娶呢。至于你倆在大學(xué)好的那檔子事兒,我早知道,我兒子說了,只是跟你玩玩,玩夠了,就會娶個讓我們都滿意的兒媳婦。你用心想想,我兒子長得那么帥,我們家條件又好,怎么會娶你這樣一個小漁村出來的姑娘?趁年輕,趕緊醒醒吧,別再纏著我們家布川,他以后還要做大喬家事業(yè),我決不允許你拖累他!”
“你是說,他們上個月就相過親?”夏百簡不想問未來和事業(yè),她只想知道,喬布川從何時開始欺騙自己的。
“對啊,還不止這一個呢,從大學(xué)開始,到了假期,我兒子就會四處相親,這個是最滿意的,一見鐘情,你懂嗎?”
不停相親。一見鐘情。
就算不信,真相擺在眼前,又談何信任?
夏百簡只覺得心口被人戳了無數(shù)刀,刀刀斃命,用盡所有力氣換來的愛情,原來只是一場自以為是。
就在跟喬布川母親相互對峙之時,喬布川也終于跑了過來,卻被他母親快一步拉住。
“回去!安家人都在大廳里呢,你可不能……”
“媽,讓我和百簡說句話,就一句……”
喬布川使勁掙脫母親的手,而此時夏百簡已經(jīng)努力地讓自己不要輕易倒下去,轉(zhuǎn)身的力氣,早已經(jīng)沒有,卻也只能咬破嘴唇,讓鮮血一步一滴,決不回頭。
身后,喬布川喊了兩聲“百簡,百簡”,在夏百簡聽來,不過是最后的告別。
聽聞愛情,十人九悲。
聽聞誓言,十諾九謊。
原來,是真的。
是誰說,愛情是女人一生的歸宿?
就算它是,也是不止一個女人的歸宿,隨時可以換人,隨時可以讓你走人。
愛情,不過是心頭的一把刀,隨時可以刺下來,殺盡你所有信任,理解,曾經(jīng)和以后。
晃蕩著,直至半夜,在自省自問中,夏百簡回了旅館,她不知道,自己行了半夜,亦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身上除了手機,分文不剩,錢包是空的,心也是空的,之前輾轉(zhuǎn)難眠的她,不知哪里來的困意,回到房間,直接倒在了地上,一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如果不是服務(wù)生敲門,怕會永遠睡下去吧。
當(dāng)服務(wù)生問起“今天要不要續(xù)費”時,夏百簡查了查銀行卡,上面只剩下64塊錢,連續(xù)費都交不起,談何繼續(xù)住下去?更何況,偌大省城,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讓自己留下來?
從旅館出來,正午的陽光很大,刺目之下,干脆閉著眼睛走路,或許是歪歪扭扭的樣子像極了酒醉,或許是披頭散發(fā)地樣子嚇壞了路人,人人躲避,夏百簡突然就流淚了。
父母沒了,愛情沒了,連陌生人都視自己為異類,這樣的人生,何去何從?
跑到就近銀行,發(fā)現(xiàn)自動取款都取不出這樣一筆錢,只好重新排隊,填單,等待過后告訴柜員“取64”,柜員看她一眼,不理解也好,不屑也罷,夏百簡已經(jīng)感受不到他人的目光了,無處可去的她,心里只有一個聲音,發(fā)現(xiàn)這64塊錢,剛好夠打一張回漁鎮(zhèn)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