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殺人畢竟不太好
- 少帥,你老婆太能吃了
- 輕薄桃花
- 2572字
- 2024-07-12 16:53:48
沈君君制服了奉命前來取她性命的小胡子,連言淮都有些驚訝。
當茶博士說小乞丐來了的時候,他以為會見到一個摩登女郎,畢竟一百塊錢足夠在太原城的百貨商場里買一身時下流行的洋裝了。不曾想她比之前更狼狽,披頭散發像和人打了一架似的。
她沖到他面前,氣喘吁吁說,“有人想殺我,我把他給綁了。”
喲,她確實和人打了一架。
言淮驚了,雖然她能吃十只烤鴨,但綁一個殺手,不至于吧?
他跟著她,在偏僻的草叢里見到了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臭襪子的小胡子。
君君在一旁比劃,“大概問出了他們的計劃,本來想把他殺了,然后換上我的衣服偽裝成我的模樣將計就計——”
五花大綁的小胡子顫抖了一下。
“但殺人畢竟不太好,我也沒這方面的經驗。”沈君君說,“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委屈一點,把自己借給他們用吧。”
君君撞了撞言淮,“我只負責躺上去,其他的,你能搞定吧?”
她相信表面是紈绔公子哥兒的言淮,隱藏著自己真正的實力。
“其他的可以交給我。”言淮倒也沒有裝傻,只是表情有些難以言喻,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小胡子又看了看弱不禁風的沈君君,“你……是怎么……”
沈君君聞弦歌知雅意,一腳踩在小胡子的臉上說,“我一早瞧出他有問題,身為乞丐一點兒都不專業,手指的指甲縫里沒有污垢,衣服上的破洞是拿剪刀剪出來的,說話的時候還露出一口白牙。”
君君用力碾了碾腳底,“看不出來你一個乞丐還刷牙呢!想殺我,也不看看自己露了多少破綻,老娘我早有防備。”
小胡子疼得眼淚都冒出來。
言淮一臉的慘不忍睹,默默轉過頭去,他差點忘了,當初她可是一刀割下吳老六的命根子的。想來不是她遭遇變故性情大變,而是她本就如此彪悍……
他手底下的情報網必須整頓整頓了,誰說沈君君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家閨秀來著?
就這樣,言淮和沈君君將了陳明月一軍,如今小胡子還在言淮手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
督軍府里,被言淮從警衛處領出來的沈君君一路小跑跟上言淮的步伐,“你奶奶要見我?”
“她聽說你能一下子吃十只烤鴨,好奇得很,吩咐我領你過去給她瞧瞧。不過你要先洗個澡。”
言淮把君君帶進一棟二層的小洋房。見沈君君四處張望,他道,“放心,這里是我住的地方,閑雜人等進不來。”
他的住處有個很奇怪的名字——危樓,聽著不大吉利,君君還真放不了心。
言淮的隨從小江從澡房里走出來,上前來匯報,“公子爺,熱水和衣服都已經準備妥當。”
言淮就對沈君君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君君倒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進去了,她確實需要痛痛快快洗一個熱水澡。
言淮坐進客廳的沙發里,低頭看到沈君君留下的一串黑腳印,額角跳了跳。他招了招手,小江湊過來,他道,“待會把她洗過的澡盆子給爺丟了。”
他算不得多講究,只是沈君君看上去太臟了。
小江點頭應了。
不多時,沈君君走出來。她換上了一件黑白格紋的長棉裙和一件斗篷式的白色短外套,濕漉漉的長發披在肩上,襯得雪白光滑的臉蛋出水芙蓉般清新。
反差太強烈,小江看得目瞪口呆,私以為她比那個經常來督軍府的表小姐還要漂亮。
“公子爺……”小江結結巴巴問,“澡盆還丟嗎?”
言淮瞪他一眼,沒好氣砸過去一個字,“丟。”
君君也不生氣,找了塊毛巾絞干頭發,輕飄飄說,“還有我用過的香皂和毛巾記得一起丟掉。”
言淮微窘,想解釋一下又覺得不需要,悶了一瞬,率先走出去,“我祖母就住在旁邊的四合院里,走吧。”
青磚黑瓦的四合院在西式建筑的督軍府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是言督軍特意為言老太太破土建造的二進小院子。
老太太說了,“我就喜歡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院門一關,什么妖精都進不來。”
陳明月在老太太眼里就是個“濃妝艷抹還袒胸露乳的小妖精”。不得不說,老太太這個人還是很有原則的,不管陳明月為著討好她送進來多少好東西,老太太東西照收,但妖精卻還是妖精。
沈君君一進去,老太太就笑了,“我還以為定是個大胖子,不曾想是這么一個漂亮的女娃子。哎呦,你這小身板居然裝得下十只烤鴨……”
老太太還穿著清末的短襖和長裙,一頭銀發,滿臉皺紋,因是苦過來的,瞧著比實際年齡要大上十歲。身子骨卻是硬朗,中氣十足,笑起來的時候跟朵菊花似的,很是和善。
上首還坐著個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肩寬胸闊,即使坐著也看得出身姿挺拔、高大威壯。
能在老太太屋里坐上首的,除了言督軍大概沒別人了。
果然就聽言淮不咸不淡喊了聲“父親”。
沈君君笑盈盈跟老太太請了安,又向督軍行了禮。
言督軍眼神銳利地掃過來,“我倒是不知道太原城的小小乞丐都這樣禮數周全了。”
不怪他懷疑沈君君的身份,明明是連飯都吃不上的小乞丐,禮儀姿態卻不輸任何一位世家小姐。
他是行伍出身,端起架子的時候威風赫赫、氣勢凜然,很是嚇人。君君心里不免有些打鼓,畢竟眼前這人相當于晉地的王,在戰場上沾過血殺過人,不是好糊弄的。
但如果坦誠自己的身份,萬一牽扯出沁水縣的事情,又不是君君所愿意的。她會讓陳家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但不是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躊躇間,言淮站到她身前,繼續用他那不咸不淡的語氣說,“她是戒煙所沈次長家的女兒,跟家里鬧了別扭離家出走呢,身上又沒多少錢,混得跟個乞丐似的。”
不知道為什么,言淮也沒有提起沁水縣的事情。其實現在是個好時機,有老太太住場,老太太又擺明著挺喜歡她,說出她的身世定能博得老太太同情。再者,小胡子還在言淮手里,指證不了陳明月也指證得了陳況。雙管齊下,陳家總要付出點代價。
但言淮放棄了這樣一個好機會,君君不由看了一眼言淮……的后背。仿佛察覺她的目光,言淮回頭也看了她一眼。
老太太這時一把拉過沈君君,拍著她的手背道,“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大氣性,還離家出走?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頭多危險。便是真要離家出走也多帶點錢,若是手頭沒私房錢,我教你,挑家里值錢的東西拿出去賣,換成金條揣箱子里,比什么都踏實……”
言淮輕咳一聲,“祖母。”
老太太繼續嘮嗑兒,“這世道最實在的東西就是錢了。便是我這樣兒的,前些日子還賣了個鐲子呢……”
這下連督軍都坐不住了,“媽,跟您說了多少次了,有我在的一天,就絕對餓不著您。您賣什么鐲子啊,那是明月特意買來孝敬您的。”
“你可拉倒吧!”里間走出來一個婦人老實不客氣地說,“你出去闖蕩的十來年,我們娘兒幾個天天吃了上頓沒下頓,沒有一天不餓肚子的。”說完,還送了言督軍一個大大的白眼。
那是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的婦人,她要是不說話,看上去和督軍府的女傭沒什么區別。但她一張嘴,你就知道她是個硬茬,她連督軍都敢懟。
而督軍,摸了摸鼻子沒回嘴。
君君覺得,她可能對督軍的形象有什么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