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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為了防止我逃跑,熱心老太和鄰居將我塞進了黑色深洞

大家好,我是老陳,歡迎來到《鬼味人間》。

在生活中,你遇到過來自陌生人突如其來的熱情,關懷和問候嗎?

相信我,突如其來的永遠不是好東西。

今天的故事就是由一次突如其來的熱情開始,故事的名字叫做《為了防止我逃跑,熱心老太和鄰居將我塞進了黑色深洞》——

對我來說,噩夢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那天中午,天氣很熱。

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我已經累得頭昏腦漲,然后招呼同事下樓吃飯。

剛出辦公室,我見一個中年女人站在外面。

她穿戴得很整齊,拎著一個餐盒,臉上掛著笑容。

見了我們,她立刻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就是李琳吧?”

我和同事都怔住了。

我有些尷尬,用力掙脫她的手:“我是李琳,您是哪位?”

中年女人也感覺剛才的動作有些唐突,笑盈盈地說:“不好意思,我姓黃,你叫我黃阿姨就行。”

對于這個突然出現的黃阿姨,我的腦海里沒有任何印象。

她是誰?

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為什么會突然找上我?

她繼續說:“我是在電視上看到了你的采訪,特別喜歡你,我專門去電視臺,打聽到你在這里上班,就給你送午飯來了。”

我一臉困惑:“我的采訪?”

黃阿姨解釋道:“就是上一期的《街頭大調查》,我看到關于你的采訪,你說得很好!”

我忽然想到了上個月的一天,我在等公交的時候,被電視臺的記者臨時采訪。

當時,我就對著鏡頭說了幾句,只有短短幾十秒,我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這個黃阿姨突然找到我,提起這事,我早就把它忘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有,沒想到這個黃阿姨看到后,竟然記住了我,直言說喜歡我,還來給我送飯。

對于她所說的這些,雖然受寵若驚,但是心里也不免懷疑:她不會是精神病吧,只是在電視里看到一段我的采訪,就這么唐突地跑到公司給我送飯?

我婉言謝絕:“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今天中午不打算吃飯。”

我本以為這種婉拒會讓她識趣離開,沒想到她卻說:“中午不吃飯怎么行,不吃飯很傷身體,你瞧瞧,我給你送的飯菜很豐盛的!”

本來對于她的突然造訪,我已然有些不快,沒想到她繼續對我糾纏。

我再次拒絕:“謝謝,我不需要!”

黃阿姨也察覺到了我的不悅。

同事感覺氣氛很尷尬,就打圓場說:“黃阿姨,飯菜我們就留下了,謝謝您。”

黃阿姨連連點頭:“那好,你們趁熱吃。”

同事的方法算是支走了這個古怪的黃阿姨,本來很有食欲,突然碰到這件事,我完全沒了吃東西的心情,隨手將飯菜丟進了垃圾桶。

同事問:“怎么了?”

我冷冷道:“這人真有毛病,我根本不認識她,就找到我,還給我送飯!”

同事聳了聳肩:“或許,人家是真喜歡你呢!”

我反駁道:“如果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突然有個人跑過來,對你說,他喜歡你,你怎么想?”

同事沒說話。

整整一個下午,我都心緒低落。

下了班,我約了閨蜜蓓蓓吃飯,然后將中午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蓓蓓聽后,也感慨道:“這女人有病吧!”

我有些擔憂:“我也這么想呢,你說,她明天會不會再來?”

蓓蓓喝了一口湯,囑咐道:“如果她明天再來,你別跟她客氣,這種人,你就不能面慈心軟!”

次日一早,主任就派我出門談業務了,一直到下午才回來,剛進辦公室,我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個餐盒。

我問:“這是誰放在這里的?”

同事解釋道:“那個黃阿姨又來給你送飯了,見你沒在,她就放在桌上了,我看了看,有排骨,有紅燒肉,很豐富呢!”

我很氣,拎起餐盒直接丟掉了。

我下定決心,如果明天那個黃阿姨再來,我就像蓓蓓說的,直接將她趕走!

次日中午,到了吃飯時間,我和同事正要出去,那個黃阿姨果然又等在那里了,手里還是拎著一個餐盒。

見我來了,她笑著走過來:“你終于下班了。”

我厭棄道:“你怎么又來了?”

她解釋道:“我是來給你送午飯來的,我害怕你中午不吃飯,所以就……”

我硬生生地將她的話打斷:“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我媽媽嗎,你是我家人嗎,你只是一個陌生人,我們根本不認識,懂嗎!”

她一時語塞,愣在那里。

我越說越氣:“這兩天你過來給我送飯,我已經強忍怒火了,沒想到你這么不識趣,今天還過來!”

她見我生氣,連忙道歉:“你不要生氣,你吃了這些飯菜,我就走,好不好?”

我根本不想吃她送來的飯菜,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下毒,我一把打翻她手里的餐盒,飯菜還有湯汁灑了一地。

我呵斥道:“我才不想吃你做的東西,如果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同事見我將黃阿姨的餐盒打翻了,一并幫忙收拾:“您快走吧,明天不要來了。”

黃阿姨低著頭,然后拎著臟兮兮的餐盒,悻悻地離開了。

那天晚上,我將這件事和蓓蓓說了,蓓蓓笑著說:“我想想就感覺特別痛快呢!”

雖然她這么說,但是事后我想了想,還是感覺當時的行為有些過分。

蓓蓓見我突然悶悶不樂,說:“你怎么了,你應該開心的,你這么說了,那個精神病明天肯定不會來騷擾你了!”

我低聲道:“我感覺我今天不該那么說的。”

蓓蓓回道:“為什么不該那么說,你就應該那么說,不然她還會繼續騷擾你的!”

誠如蓓蓓所說,自從那天我向那個黃阿姨大發脾氣后,她確實再也沒出現過。

同事感慨道:“李琳,我感覺你做得有些過分,仔細想想,那個黃阿姨也沒什么錯,她只是在電視里無意中看到你,很喜歡你,可能她的表達方式有些突兀,她沒有壞心的。”

經同事這么一說,我越發愧疚了。

我決定找那個黃阿姨,和她道歉。

我只知道她姓黃,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和聯系方式,想要找到她基本沒有可能。

我通過朋友聯系到了電視臺當時采訪我的記者,她說確實有一個黃阿姨找過她。

不過,她也不知道對方姓名和聯系方式。

沒想到一周后,兩個陌生中年人找到我,他們自稱是黃阿姨的鄰居。

對于突然造訪,他們也表示了歉意。

其中一個李姓叔叔說:“其實,我們也是想了好久才決定來找你的,如果你有時間,能不能去醫院看看老黃。”

我一驚:“黃阿姨住院了?”

李姓叔叔點了點頭:“自從一周前,她就不怎么吃飯,前兩天,我們去她家,發現她昏倒在地,就把她送到醫院。她的心臟病又犯了,好在搶救及時,現在沒什么危險了。”

聽到黃阿姨住院,我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李姓叔叔解釋道:“她在醫院里不停念叨你,我們知道她想見你一面,就唐突地過來了。”

我問:“我一直很好奇,我和黃阿姨素不相識,為什么她會突然找到我,又不停念叨我呢?”

李姓叔叔感嘆道:“其實,你和老黃的女兒小杉長得很像,外貌還有舉止神態,簡直是雙胞胎。”

黃阿姨的女兒小杉?

李姓叔叔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老黃是我們的老鄰居了,十年前,老黃的女兒小杉因為和老黃吵架,被老黃鎖在家里,小杉為了離開,竟然跳窗逃跑,卻在橫穿馬路的時候,被車撞死了。”

聽到這里,我算有些明白了,他繼續說:“小杉死后第二年,老黃的老伴也去世了,這些年,老黃就這么一個人生活,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她很孤獨。不久前,她突然找到我們說,在電視上看到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就是你,當時她高興壞了,就好像看到了小杉,我們很久沒看到她那么開心了,她跟我們說想要給你送飯,我們感覺不好,她還是那么做了,結果如我們所料,你沒有接受她。其實想想,換做是誰,都不會接受陌生的熱心人吧。自從第三次給你送飯后,她就開始悶悶不樂了,直到昏倒在家。”

聽完這些,我終于理解黃阿姨的突然出現和奇怪表現了,原來她只是一個失去女兒,思念女兒的可憐媽媽。

我也明白了兩位鄰居的來意,當即表示,等我下班后,會去醫院探望。

等他們離開后,我便請假回家,做了些飯菜,煲了湯,匆匆趕到黃阿姨所在的醫院。

當我推門進去的時候,黃阿姨正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見我來了,也是驚呆了。

我一臉歉意地說:“黃阿姨,我來看您了。”

聽到我這么說,黃阿姨竟然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那么唐突地跑到你們公司給你送飯,我只是看你太像小杉了,就忍不住去找你……”

聽到黃阿姨這么說,我突然很心疼。

見我給她帶來了飯菜,黃阿姨很感動,一邊吃,一邊說:“謝謝你,好孩子。”

自那天起,每天下班,我都來看她。

一周后,黃阿姨出院了。

出院那天,我親自送她回家,她留我吃飯,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吃了飯,她拿出一本相冊,都是她和女兒小杉的。

照片中,她們笑得很燦爛,那個小杉確實和我長得很像。

我想了想:“如果您不介意,以后有時間,我就過來看您吧。”

黃阿姨連連點頭:“我求之不得,怎么會介意呢,以后你有時間了,就來看阿姨,如果你沒時間,阿姨就過去看你。”

自那天起,每天中午,黃阿姨都會來給我送飯菜,我說不需要的,她說在家沒事,閑著也是閑著。

到了周末,我就帶著黃阿姨出去逛街或者游玩。

就在我們感情逐漸升溫的時候,我發現了黃阿姨的一個秘密。

每天,王阿姨都買很多蔬菜和肉類,從不間斷,獨居的她根本吃不了那么多東西,就算中午給我送飯,那也是一小部分。

她買那么多蔬菜和肉類要做什么呢?

后來,我偷偷跟蹤黃阿姨,發現她每天都做很多飯菜,然后送到一個叫做“熱心人”的福利院。

我打聽后得知,原來黃阿姨是福利院的志愿者,每天都會做很多飯菜送到這里。

我這才明白,黃阿姨不僅是一個熱心人,還是一個好人。

真正讓我們的關系發生改變的是,有一次我生病,黃阿姨知道了,立刻帶我去醫院,還忙前忙后,看著她忙碌的樣子,我很感動。

后來在一次聊天中,我向她說起了自己的身世,我說我自幼父母雙亡,跟著親戚長大,說真的,我沒體會過母愛。

黃阿姨聽后,輕聲說:“小琳,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兒了。”

那一刻,我哭了。

我感覺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黃阿姨是我的幸運和福氣。

我連連點頭:“謝謝您。”

之后的生活波瀾不驚,我們就這么生活著。

直至那次相親,我驀然發現,很多事情沒我想得那么簡單。

那天下班后,我照例去了黃阿姨那里。

我過去的時候,有幾個鄰居正好也在,其中有住在對面的李叔叔,還有住在樓上的王阿姨和張伯伯。

見我來了,他們起身都離開了。

那天,黃阿姨做了我喜歡的鱒魚湯。

我一邊喝,一邊看電視。

黃阿姨問我:“小琳,你最近談男朋友了嗎?”

我搖了搖頭:“沒有。”

自從一年前,我和大學同學時期的男朋友分手后,感情一直空窗。

黃阿姨見我說沒男朋友,就說:“那太好了,自從住在對面的李叔叔看到你后,就特別喜歡,他想要讓我把他的兒子小磊介紹給你,你同意嗎?”

我一怔:“您要給我安排相親?”

說真的,在我印象里,相親這種介紹方式太古老了。

黃阿姨解釋道:“說是相親,其實就是過來坐坐,聊聊天。”

我擺手道:“阿姨,您就不要為我操心了。”

黃阿姨依舊不放棄:“小琳,我太喜歡你了,就像自己的女兒,就想著給你張羅,最重要的是我見過老李的兒子小磊,也是一表人才,你們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我面露難色。

黃阿姨繼續道:“這樣吧,回頭我就讓李叔帶小磊過來,如果你感覺不合適就算了,我不會勉強。”

見黃阿姨說得這么懇切,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辭,就同意了。

由于小磊在外地上班,相親時間約在了周末。

為了讓第一次相親不那么緊張,我特意讓黃阿姨向李叔索要了一張小磊的照片,那是一張李叔叔夫婦和小磊的合照。

小磊很陽光,長得也很帥氣。

說真的,看到他照片的一刻,我竟然有些喜歡,甚至想要快些見到他。

那天上班,忙完手頭工作,我就拿出小磊照片,同事看到了,一把將照片搶了過去:“這是誰,你男朋友嗎,好帥!”

我無奈地說“這是黃阿姨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周末見面。”

同事一臉驚愕:“相親,這都什么年代了?”

我也聳了聳肩:“本來,我也不愿意,黃阿姨說得很誠懇,我也只好答應了。”

同事仔細看了看照片:“不過,和這種帥哥相親,也值得了。”

我又問:“你有時間嗎,陪我去旁邊商場買件衣服吧,為了周末相親做準備。”

同事自然說好,我們起身就去了。

可能是逛街逛得太投入了,我并沒發覺同事臉上浮現的隱隱疑惑。

晚上,我回到家,一邊試著衣服,一邊幻想著周末相親場景。

這時候,同事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做什么,我說正在試衣服,我問她有什么事,她說沒什么,但是我聽出來她語氣不正常,知道肯定有問題,就問她到底怎么了。

同事問:“小琳,還記得白天上班的時候,我看到你那個相親對象的照片嗎?”

我說記得,她繼續道:“當時,我感覺有些眼熟。不過,我沒想起在哪里見過,和你逛街的時候我一直在想,到家后,我終于想起來了,我好像在一份報紙上見過他的信息。”

我一驚:“什么信息?”

同事說:“失蹤啟事!”

失蹤啟事?

我追問道:“你是不是記錯了?”

同事說:“當時我也這么想,回家后就把訂閱的舊報紙全部找了出來,然后在三個月前的晚報上看到了那條失蹤啟事,上面刊登的照片就是他!”

當時,我還不相信,心想同事太神經質了,將兩個長得相似的人誤認為一個人了。

接著,我接收了她發來的照片。

點開照片的一刻,我徹底嚇壞了。

照片中的人就是小磊,他的左眉角上有一顆痣,而在黃阿姨給我的小磊照片中,他的左眉角上也有一顆痣!

為什么黃阿姨給我介紹的,李叔叔的兒子小磊竟然在三個月前失蹤了?

當時電話還沒掛斷,我干癟地笑笑:“或許,小磊確實在三個月前失蹤過,后來又回家了呢!”

同事也急切起來:“小琳,還有一個重點,你沒注意到照片旁邊的個人信息上,那個失蹤男人根本不叫小磊,而是叫姚維嗎!”

我的視線隨之挪過去。

同事說得沒錯,那個人確實不叫小磊或者李磊,而是叫姚維!

這到底怎么回事?

為什么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會有兩個不同的名字?

腦海里瞬間生發出各種奇奇怪怪的想法,我試圖在這些可能中找到最有說服力的一種。

與此同時,我的視線還停留在那段文字上,在那段文字最后,有一個聯系電話。

如果我撥通電話,會不會找到想要的結果?

我隨即掛斷同事的電話,撥通了那條失蹤啟事后面留下的號碼。

我心里亂極了。

一陣忙音后,電話接通了。

接電話的就是姚維的爸爸,他以為失蹤有線索了,當我謊稱自己是某晚報記者的時候,他無奈嘆口氣,說不想接受采訪,我極力爭取,說專題刊登出去,會對尋找姚維有幫助。

他想了想,同意了我們見面。

次日上午,我請假去見了姚維的爸爸。

那是一個可憐的中年男人。

在我的詢問下,他向我說起了姚維失蹤的始末。

二十七歲的姚維是某公司業務員,性格開朗,人緣也好,親友和同事都非常喜歡他。

三個月前一天下午,姚維沒有按時回家,姚爸爸以為他去同事那里了。

到了半夜,他還沒回來,姚爸爸急了,打電話沒人接,就找到姚維公司,加班同事說姚維今天沒來上班,姚爸爸慌了,立刻報了警。

雖然警方認定了姚維失蹤,但調閱了監控,走訪了相關人員后,案件始終沒有任何進展。

離開之前,我向姚爸爸承諾,等到專題刊登后,會對尋找姚維起到很大作用。

回去路上,我心亂如麻,為什么姚維會突然失蹤,然后改名換姓,成了李叔叔的兒子小磊,還要作為相親對象介紹給我。

姚維不知道他的爸爸在著急嗎?

不!

到底誰才是他的爸爸?

我決定去一趟姚維的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

對于姚維的失蹤,姚維的同事也感覺不可思議。

當我問及姚維失蹤之前,有沒有什么奇怪事情發生時,他們都搖了搖頭,然后一個同事說:“對了,有件事情很奇怪。”

我問:“什么事?”

他說:“在姚維失蹤前一周吧,有一對陌生老夫婦突然來給姚維送飯!”

陌生老夫婦送飯?

那一刻,我驀然想到了之前的黃阿姨,她也是突然出現在公司,給我送飯的。

我問:“你能詳細說一下嗎?”

他回憶道:“我記得那天我和姚維準備去對面餐廳吃飯,剛下樓,就見到一對老夫婦迎上來,說前些天在大街上看到姚維,很喜歡他,就來給他送飯了。姚維與他們素不相識,他們卻熱絡得像是姚維的爸媽。”

我心中的不安越發濃重了:“然后呢?”

他繼續說:“我和姚維說不認識他們,準備離開,他們卻攔住我們,說要姚維吃掉他們送來的飯菜,我感覺他們就是精神病,拉著姚維就走了,第二天中午,他們又來了,再次被我們拒絕,第三天,他們又來了,這一次,姚維忍無可忍,將他們趕走了,告訴他們不要再來了,他們走了,不過看起來很傷心。”

我問:“之后呢?”

他說:“之后他們就再也沒來過,大約過了一周,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找到姚維,說她認識之前給姚維送飯的老夫婦,她還說那對老夫婦住院了,希望姚維過去看看。姚維當然不去,那個女人說明原委,原來那對老夫婦在三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姚維長得很像他們的兒子!”

聽到這里,我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那一刻,一股混雜著恐懼和憤怒的感覺四散開來。

原來,當時發生在我身上的戲碼并不是偶然,這一幕早已經發生在姚維身上了!

我追問:“后來呢,姚維去探望那對老夫婦了嗎?”

他點了點頭:“去了,他回來還跟我說那對老夫婦很可憐呢!”

我又問:“你沒向警方提供這個線索嗎?”

他說:“說了,警方查了也沒什么進展,那對老夫婦也稱姚維探望過自己,后來就沒有聯系了。”

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龐大漩渦,等待我的就是被吞噬。

我隨即拿出手機,調出一張黃阿姨和李叔叔等人的合照:“你看看,是不是這些人?”

他一驚,指著照片中的李叔叔和黃阿姨說:“這個男人就是當時給姚維送飯菜的人,這個女人是當時來找姚維,說那對老夫婦生病住院的人。”

他們很好奇,我為什么會有這些照片,我懶得向他們解釋。

眼下我能做的,就是快些離開。

離開這里,或者,離開這座城市!

我立刻打車回家。

一路上,我都六神無主。

我知道,姚維的失蹤肯定和李叔叔夫婦還有黃阿姨有關,且關系重大。

但是眼下,我該怎么辦,我已經不知不覺進入了當時和姚維一樣的境地,接下來,等待我的會不會也是莫名失蹤?

不,我不要!

這時候,我突然接到了黃阿姨的電話,她說要我晚上過去吃丸子,我本想拒絕,又怕她有所察覺,只得答應過去。

那天晚上,我只吃了幾顆丸子,心中一直很忐忑。

飯后,我問黃阿姨,李叔叔的兒子小磊在哪里工作,黃阿姨說在外地一家保險公司。

我佯裝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您不介意,我想要他的手機號或微信號,我們可以提前聊聊,也為周末相親做準備。”

黃阿姨笑了笑:“你不用著急,小磊這個周末就回來了,到時候你們當面聊更好呢!”

飯后,我謊稱收到了同事信息,說公司有事就先走了。

離開了黃阿姨家,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家。

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我要趕快走!

回到家,我給同事打了電話,讓她幫我請假,接手手頭工作,她問我怎么了,我說有急事,隨后我又給蓓蓓打了電話,告訴她,如果我失蹤了,一定和姓黃的女人有關!

蓓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我就掛斷了電話。

趁現在黃阿姨還沒發現這些,我必須離開,起碼先出去避避風頭!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匆匆下樓了,打了一輛出租車,就直奔汽車站。

我買了票,直接坐上了一輛車子。

不知道為什么,坐上車子的一刻,我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我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這時候,突然有人問:“這里有人坐嗎?”

我搖了搖頭:“沒人。”

接著,身邊就坐了一個人。

不對!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剛才那個聲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我倏地睜開眼睛,讓我無法相信的一幕發生了,剛才問我的人竟然是黃阿姨!

我倒抽一口涼氣:“黃阿姨?”

黃阿姨笑了笑;“小琳,你急急忙忙要去哪里啊?”

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隨口編道:“我剛才去了公司,公司說有一個緊急合同要簽,讓我連夜趕去外地。”

黃阿姨一把捏住我的臉:“別向我撒謊,我知道你想要逃跑,就像當年的小杉,我說過了不讓她走,她就想要逃跑,逃跑,我有那么可怕嗎,你們要一個一個離我而去!”

眼前的黃阿姨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和善和熱情,變得恐怖冷漠。

她咬牙切齒道;“你說過的,你要一直陪在我身邊,像女兒一樣!”

我見狀,做出反抗,用力擋開她的手:“我沒空和你在這里閑聊,我要走了!”

黃阿姨當然不會讓我離開。

我嘶喊道:“司機師傅,請處理一下!”

司機師傅回頭的瞬間,我的心墜入了深淵。

那個坐在駕駛位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和藹可親的李叔叔。

此刻,他的臉上仍舊掛著笑意:“小琳,你讓我幫你處理什么呢?”

幾乎是同時,那些隱藏在座位上的乘客全部坐了起來。

我驚呆了,他們不是別人,竟然都是住在黃阿姨公寓樓里的鄰居們!

此刻,他們眼神一致,冰冷而蘊含善意,好像,我真的是一個犯人,逃跑的犯人!

我不顧一切地向外沖著,卻被他們圍上來。

我嘶喊著,求救著。

他們齊刷刷地拉上了窗簾。

接著車子啟動了,我也被他們淹沒了……

如果你以為他們是電影或者恐怖小說里的變態,你們就錯了,他們抓住了我,然后將我帶到了那個他們做志愿者的“熱心人”養老院。

之前,我從沒有進過這里,只是在跟蹤黃阿姨的時候在外面看過幾眼,記住了那三個燙金的大字“熱心人”。

他們帶我穿過大樓,來到了一個類似于菜園子的地方,好像是進入了幽冥之地,我感覺自己逃生無望了。

園子里空蕩蕩的,沒有蔬菜,也沒有瓜果,更沒有任何綠色植物,有的只是一個個黑色的圓蓋子。

每個蓋子上都寫著一個名字。

驚恐之中,我迅速掃視著,我看到了“張衡”“白小麗”“林鵬”等等,然后我看到了“李磊”二字。

那些蓋子下面有什么,那些寫著名字的人嗎?

他們為什么會在蓋子下面?

恐懼和疑惑迅速蠶食著我。

這時候,李叔叔夫婦走到那蓋子旁邊,隨后掀開,他們端來一盤飯菜放在旁邊,讓我無法相信一幕發生了。

在那個黑色洞里,竟然倏地鉆出來一顆人頭!

沒錯,那顆人頭是姚維!

此刻的他,面色灰土,眼神呆滯。

頭伸出來之后,李叔叔慈愛地說:“好孩子,該吃晚飯了!”

姚維機械地張開了嘴巴,他們將飯菜送到姚維口中。

吃了飯菜后,李叔叔又說:“好孩子,我們給您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就是眼前這個女孩,她是黃阿姨的女兒,她叫凡凡!”

凡凡?

我呵斥道:“我叫李琳!”

李叔沒理會我,徑直問道:“你喜歡嗎?”

姚維繼續機械地點點頭。

接著,姚維的頭就縮回了那個黑洞里。

李叔叔夫婦將蓋子蓋上,然后走到我面前:“如果不是你要逃跑,周末的相親我會辦得隆重一些,現在你們也算見面了,你感覺我兒子怎么樣啊?”

我冷笑道:“你們這些瘋子,他不叫小磊,他叫姚維,姚維!”

這時候,黃阿姨走到我身邊,將一包藥粉塞進我嘴里。

雖然我不斷吐著,但還是被強行吃了下去。

沒多久,我就感覺一眼一陣模糊,伴隨著他們的笑臉,我睡了過去……

【尾聲】

不管警察怎么問,對于李琳的失蹤,我確實不知情,我知道是那個叫做蓓蓓的女孩將警察帶來的。

警察問:“黃女士,你再仔細想想,李琳失蹤前有什么奇怪表現嗎?”

我解釋道:“當時,她在我這里吃了晚飯,然后說公司有急事,就急匆匆走了,說真的,她失蹤了,我也挺著急的,上個周末,我還為她安排了相親呢!”

那個叫蓓蓓的女孩說:“警察同志,不要相信她的話,當時小琳給我打電話,說如果她失蹤了,一定和這個姓黃的女人有關!”

我無奈地說:“小姑娘,你年紀輕輕,不能這么說話。當晚,小琳確實在我這里吃飯,當時還有鄰居老李夫婦,他們可以為我作證的,第二天,我們就開車去外地旅游了,樓里的鄰居們都可以作證。”

鄰居們紛紛為我作證,在李琳失蹤期間,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

盡管那個叫蓓蓓的女孩一直咬著我不放,警察還是帶著她離開了。

他們離開后,鄰居們來到我家,我們要好好做晚飯了。

做好了晚飯,我們一起去了養老院后院的園子。

我們掀開各自的蓋子,親切地呼喚道:“孩子們,吃飯了!”

接著,那些黑色的洞窟里伸出一顆一顆人頭,有男有女,其中有老李夫婦的兒子小磊,他之前的名字叫做姚維,而我的女兒凡凡也出來吃飯了,她就是那個警察們在尋找的失蹤的李琳。

我將飯菜喂進她的嘴巴中,說不出的喜悅:“好吃嗎?”

她目光呆滯,機械地點點頭。

兩個月前,當我在電視里無意中看到她的采訪畫面時,就認定要她做我女兒了。

我確實有一個女兒,她叫小杉。

我非常疼愛她,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她不僅不珍惜,還說我在捆綁她,想要逃跑,我就將她鎖在家里,沒想到她還是跳窗逃跑,最后被撞死了。

之后,我的丈夫也死了,我心如死灰。

后來,我意外認識了老李,他們也都是失獨家庭。

我們年過半百,我們都想要一個孩子。

我們沒能力再生育,也沒精力再撫養小孩子了,后來,我們找到了一個捷徑,那就是將別人的兒女搶過來,當成自己的孩子。

這真是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我們用各種方法物色心中的完美子女,通過電視,網絡甚至在大街上,老李夫婦選中了姚維,我選擇了李琳,我們彼此掩護,讓彼此完美狩獵。

為了不再讓自己的子女離開,也為了防止他們出事,我們用這么一種方法將她們留在了這里。

雖然有些殘忍,但也是為了他們好。

我們不能再讓他們離開了,我們也不能再失去他們了!

我也不知道誰是第一個將完美子女囚進那黑色洞窟里的,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知道,將獵獲的子女全身敲碎,塞入那個黑色洞窟里,最后倒入一種特制藥液,四十九天后,那個被填入的子女便會失去意識,每天只知道吃飯和睡覺,成為我們的“乖乖兒”。

我也不想追究其中的玄機了,只要能將心儀的子女留在身邊,我就知足了。

沒有經歷過失去子女痛苦的人無法了解,我們多么想再要一個孩子,然后將他永遠留在身邊,不讓他再走出我們的視線范圍,就像小時候,永遠在一起。

給他們吃了晚飯,我們便坐車回去了。

車子上,我們開心地聊著,然后住在三樓的李大姐說:“今天下午,我在老黃家看到的那個叫蓓蓓的女孩,感覺特別不錯,我想要她當我的女兒,你們說好不好呢!”

我和其他人都點點頭:“當然好了,那就提前歡迎她加入熱心人的大家庭了!”

哈哈哈……

車廂內,談笑聲連成一片,車廂外,月光皎潔,繁星璀璨。

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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