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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那幾個漢子聽到動靜后,也只是隨意地回頭瞥了顧寒一眼,隨后便大抵將顧寒從頭到腳粗略地掃視了一遍。

這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年紀倒確實不算大,穿著一身一看就很廉價的西裝,那褲子和鞋面上還沾著些灰塵。

再看他那臉,又干又瘦的,干巴巴的沒什么血色,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這幾人不知道顧寒和顧婷、奚書謠之間是什么關系,不過在他們心里鑒定完畢——大概率又是個路人甲。

第一,穿這個樣子不像是有錢人,幫這兩個女人還債肯定夠嗆。

第二,沒氣質,蔫巴兮兮跟快死了似的,看起來也肯定不是什么大官,調節不了這個矛盾。

總結下來就一個詞——無需理會。

“別管他,估計又是不知道哪旮瘩冒出來的孫猴子,這兩娘們搬來的二貨救兵!”

“和前幾次那個工商局的差不多一路貨色。”

無外乎就是那么幾個破回復,這灰襯衫漢子現在想起來就火大!

“要解決這事的前提嘛,是得把這事解決好。

怎么把這事解決好呢?我們得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有了好的解決辦法呢,就能很好地解決這事兒。”

聽這種套話,屁話,廢話,除了浪費時間,一點用都沒有。

顧寒想走過去了解情況。

剛邁進一步,差點就被地上橫七豎八的磚塊、木塊、水泥袋等建筑材料絆倒,一些地方還散落著沒清理干凈的灰塵與碎屑。

抬頭看,天花板上有的吊燈已安裝好,散發著微弱的光,有的則還裸著線頭,垂在那里。

墻壁一半新一半舊,店里的桌椅也是東倒西歪,角落里裝修用的電鉆,膠槍,隨意堆著。

估計是把以前的裝修風格全部都推倒重修,而且現在想要裝修的風格又雜亂無章,裝修的工序也有問題。

不注重成本,又沒經營理念,加上眼前看起來比較復雜的民事糾紛。

這店……怎么看都像是要黃啊……

這不行!

老姐閨蜜奚書謠今天黃了都行,但是這店不能黃。

另外這些人的忽視也讓顧寒直觀的意識到,撇開自己的身份而已,現在這具病怏怏的身體好像真沒什么氣質了,數據面板上的魅力28,也不是空穴來風……

“我是顧婷的弟弟,有什么解決不了的,都可以直接跟我說。”

“不過你這么說話嘛,我不是很喜歡。”

“貨款上的糾紛看合同,經營上的矛盾叫警察。”

就算因為肌肉萎縮他現在外形上差了一些,可這些年打拼的見識氣度還在,一出口自帶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完全不怵對面年紀大,人還多,甚至找了把椅子先坐下。

在這樣緊張對峙的氛圍中,他不急不躁的的態度就容易讓對方露怯。

顧寒還是那句話,如果出來辦事靠的是年紀大,嗓門大,人多的話,那么村口大媽們將統治世界。

先禮后兵,先松后緊這都是談判的法則,當然光靠這個還不夠。

口空白牙只適合嚇唬初中校門口的小混混,嚇唬這種老混子,還得有道具不是。

顧寒之前順李朗的那條荷花煙,也正好派上用場。

“你們要是真沖著想包吃包住,進去學點裁縫手藝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們幾個找找關系。”

顧寒說完順帶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昌城龍城園區物流國際董事長】,放在拆開的荷花煙上。

“能好好談的,拿名片取包煙,咱們有可能當朋友。”

“嘴還這么臭,說話還這么沖的,那我接下來什么都不干就盯著你,你要不信那就賭一把,看最后到底是你難受還是我難受。”

奶茶店里瞬間安靜下來,幾個漢子還真就不叫嚷了,沉默著盯著顧寒放在桌子上的荷花煙和那張名片。

顧寒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太足了,一時間很難判斷真假。

人何人之間的較量,有時候就拼的是一股氣,一旦氣跟不上了,那就露怯大敗特敗。

另外,這荷花煙太貴,金色包裝外殼,學名叫鉆石新一品荷花,市場上的零售價是90塊錢一包。

劉得華來了也不敢這么發煙吧,直接拿一條過來?

在社會最底層掙扎生活著的人們總是容易陷入這樣的誤區。

他們只會對有安全感的人發脾氣,但凡這個人凌駕在他們的階層一點點往上,眾人就偃旗息鼓,失了脾氣。

罵同類可以,罵上位者則需要勇氣。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顧寒一張薄薄的名片和一包荷花煙就壓制住了這些人的脾氣,憤怒。

和顧寒有過口角的灰襯衣漢子攥著那包荷花,臉色有些生硬,連胸腔里的憤怒都被這一包快一百的“天價煙”給壓住了。

說實話,他這輩子就在自己領導女兒的宴席上抽過一回這個檔次的煙,而自己那領導平時生活那么闊綽,宴席上也只是一桌才敢擺一盒。

這顧……老板讓煙就按“盒”的來?

其他幾個漢子也是差不多的表情,沉默著,不言語。

突然就有人上前拿了名片過來,小心翼翼看一眼上面信息,再小心翼翼抽一包荷花出來。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一幫人的要債聯盟,也是瞬間就土崩瓦解。

捏著那包手里的荷花煙,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突然有那么幾分局促。

和之前在兩個女人面前的囂張跋扈不同,幾個兇神惡煞的漢子竟然突然就變得老實委屈起來。

他們要是二十歲,二話不說已經一悶棍打在這裝逼犯頭上了,可他們現在四十歲,早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誰敢拿老婆孩子以后的生活去賭這顧寒到底是羅馬人還是牛馬人。

就是生在羅馬的牛馬人,他們這些普通牛馬人也惹不起啊。

出門在外,多結善緣才能少結惡果,就算不結善緣,也沒比要硬結惡果。

顧寒越是氣定神閑,一幫人越是心慌。

那個穿著灰襯衫的男人,眼睛里原本的那股兇勁似乎消散了不少。

極不情愿地松開了緊攥著荷花煙的手。

“呃……那個……罵人是我們錯了,行了吧。”

他別過頭去,嘴里嘟囔著,肩膀耷拉著,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泄了下去。

仿佛一下子從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變成了一只斗敗的公雞。“可你姐那錢……怎么算,你這大人物應該不差錢吧,也就十幾萬,就當放個屁給我們,說放不也就放了嘛。”

顧婷看見這幫“無恥漢子”被自己弟弟一個人鎮住,看幾人松了口,突然就眼眶酸的不像話。

這些天和這幫不要臉的的罵來罵去,她整個人精神都有些恍惚。

就連民警來交涉,也都是讓他們自己先調節。

她還以為要和這幫子無賴糾纏一陣子,今天就連她自己都感覺老弟和當年氣質不一樣了。

真的不是她印象里那個倔強叛逆,幾年都賭氣不回家的長不大男孩了。

這三年,他真的長成和父輩一樣能撐起家庭的男人了。

一滴淚珠子啪嗒一下從她眼眶里掉出去,砸在手臂上,怕顧寒看見了又趕緊用手背抹一把眼眶。

緊緊攥住閨蜜奚書謠的手,嘴角微微仰著。“這我老弟。”

奚書謠自然也是有所觸動的,目光癡癡落了一眼,心里直嘀咕。

“樣貌沒當年好看是真的,人倒是比當年更帥了。”

先前看起來挺有氣勢,和幾個男人張牙舞爪的心里其實根本就沒著地。

現在看顧寒坐在那里,心里就莫名其妙覺得踏實。

那她也不怕了,沒人撐腰她都敢火力全開,有人撐腰她不得上核武器。

“還個屁的錢,那錢和老娘有半毛錢關系嘛?”

“這店里所有東西,都是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買賣合同都還在。”奚書謠說著就從前臺取出一摞文件,“上面可都是寫了,這店里的所有動產,不動產,包括裝修設備桌椅板凳都歸屬我所有。”

“你們現在空口白牙說,他當時買設備的錢沒結清,當時裝修的工資沒結尾款,那你們找他去啊。”

“你們被他騙了坑了,不去找他,反過頭來賴我,這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

聽到這里,顧寒算是徹底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這些人其實并不是和顧婷,奚書謠有糾紛。

他們和這家店上一任老板有糾紛,但是上一家老板跑路了,他們找不到人就只能盯著這家店鋪。

幾人秉持的理念是,只要這店里的東西錢沒結清,那這東西就還是他們自己的,如果奚書謠和顧婷想用,那就得給他們掏錢,裝修也是他們弄的,要是不給錢那他們就把裝修砸了。

但是奚書謠和顧婷已經跟上一任店主付完所有錢了,哪有什么道理再跟他們付一遍。

這問題倒也不能直觀的說誰對誰錯,站在誰的角度上好像都有那么點道理。

但是其實關鍵問題是,這幫漢子的“債權人”根本就不是奚書謠和顧婷。

奚書謠和顧婷也從來沒有和他們有過任何的債務關系。

這問題不是很好解決嗎?找到原店主,要回債務款就行了。

為什么非要來為難兩個女人呢?

顧寒估摸著原店主大概率是個狠碴子,要不然這幫人能忍著?

所謂弱者抽刀向更弱者,社會法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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