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一聽弘治皇帝這話就正兒八經地甩了他一個白眼。
弘治皇帝提出這種要求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因此對兒子的白眼也沒有在意。
換平常肯定大腳踢屁股上了。
“我說父皇，你這格局也太小了吧！”
弘治皇帝也不服氣了，爭辯道：“朕哪里格局又小了！為人子者孝順父母，才是人倫大道！”
朱厚照擺了擺手，懶得跟他辯經。
根據弘治皇帝常年手不釋卷的習慣，以及朱厚照常年焚書坑儒的經學水平。
跟弘治皇帝辯經，挨罵了都不知道典故是啥。
因此開門見山地說道：“怪不得您發不了財呢，稍微賺那么點錢，就恨不得馬上揮霍了。”
說到這，朱厚照忍不住想到皇店慘不忍睹的經營水平。
雇員都十幾萬人，皇店開得到處都是，在不納稅的情況下，一年就掙十萬兩銀子。
平均一個人一年還賺不到一兩銀子，擱這兒做慈善呢？
朱厚照不得不向弘治皇帝科普了一下，什么叫做“生產資料投入擴大再生產。”
賺了錢不能一股腦就用掉，這樣只會越經營越窮，要留著利潤擴大規模再生產。
朱厚照也沒轍，弘治皇帝這種思想幾十年里已經根深蒂固了。
別人都是兒子坑爹，自己這里就是爹坑兒子，沒辦法，誰讓自己攤上這么個不成器的父皇呢。
弘治皇帝見實在從太子這里拿不到什么東西，也懶得挨訓了，就放過了朱厚照。
朱厚照剛到乾清宮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聽說皇后召見自己。
沒辦法，還是得去啊！
自從自己來到大明之后，其實沒有主動去過幾次。
每次也就是請個安就匆匆離開了。
好在皇后也不介意，沒有說過朱厚照什么。
當然，皇后介意也沒用，就這么一個兒子。
“兒臣見過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朱厚照隔得老遠剛行完禮，抬頭就看見皇后身邊還站著倆男人。
穿著的也不是宦官服飾。
朱厚照一下就明白了，這么狗膽包天的人，肯定是自己那倆缺德舅舅了。
果然，朱厚照走近一看，正是自己那兩個舅舅，張延齡，張鶴齡。
這倆穿得人五人六地，站在皇后身旁卻跟地痞流氓似的。
笑嘻嘻地就朝朱厚照走了過來。
“嘿嘿，親外甥啊！咱可聽說了，你這里有好寶貝……”
左邊的張延齡還沒說完，右邊的張鶴齡就搶先說道：“外甥啊！舅舅好久沒進宮了，聽說你之前被雷劈了，現在有沒有大礙啊！”
被搶話的張延齡不樂意了。
“大哥！你先說這干啥！銀子的事不得先說嘛！”
“銀子的事說個屁！是銀子重要還是咱大外甥重要！”
“可是咱們前面說好了先說賺銀子的事！”
“老子懶得跟你個蠢貨爭論，你屁事都不懂！”
“你才屁事都不懂！生意上的事全都靠我……”
……
兩人就打個招呼的時間，居然就這么在皇后面前吵了起來。
朱厚照也是一頭的黑線，這可真是倆活寶……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倆從小到大就沒干過什么人事。
但也不知道是真的血濃于水，還是他倆明白自己這個外甥的重要性。
這倆人從小對朱厚照一直很好，小時候就經常進宮帶著朱厚照玩。
這也讓現在的朱厚照有些糾結，按自己的想法，這倆人渣真是死不足惜。
可按原主的記憶，這倆人是少有能帶給他溫暖記憶的人。
朱厚照看著這倆活寶，心里也在暗暗地盤算。
聽天由命吧！自己盡量給他倆帶上正軌。
如果他倆能重新做人，那自己就放過他倆。
如果他倆不可救藥，那自己也盡力了，到時候再處置他倆，也算對得起原主的情誼。
倆人吵吵鬧鬧地就到了朱厚照面前，跟看猴子似的，捏捏胳膊，又捏捏腿。
然后兩人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嗯，還好，看來大外甥沒什么大問題。那我倆就放心了。”
朱厚照也不習慣被人這么擺弄，當太子這么久了，這倆可是第一個敢這么做的。
就連皇帝都沒對自己這么無禮過。
不適應歸不適應，朱厚照也感受到了一點別的情緒，似乎只有這倆膽大包天的家伙對待自己比較隨意。
等倆人終于檢查完身體之后，朱厚照才朝上面的皇后拱了拱手，直接問道
“不知母后叫兒臣來所謂何事？”
皇后端坐著，語氣中卻帶著一點哀怨地說道：“為娘找你也沒有別的事，不過是聽說別人家都有個稀奇的香水玩意兒。”
“外人都用上了，我這個一國之母卻只能聞一聞別人身上的味兒……”
朱厚照吃軟不吃硬，自己老娘來這么一套，也只能表態了。
“母后請放心，兒臣一定親自為母后調制最好的香水，還請母后耐心等待兩三日。”
皇后聽到太子終于松口，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才皇帝就來跟自己說，太子這一瓶香水都沒有了，實在是搞不到。
看來還是得自己親自出馬，太子才肯就范。
朱厚照也確實是被拿捏了，前面跟皇帝說什么還沒開始生產，所以自己一瓶都拿不出。
其實他也可以自己再重新調制出來，只不過他懶，不想再重復性地提煉香水。
但是如今皇后都親自問到自己這來了，面對一個只是單純愛美的母親，自己這個做兒子的還能有什么辦法呢。
皇后要到自己中意的東西了，語氣也輕快了起來。
“我的事已經辦完了，你們有什么其他的事，自己找太子商議吧！”
朱厚照還沒行禮告退呢，就被兩個舅舅架著離開了坤寧宮。
在路上兩人就勾肩搭背地摟著朱厚照往外走，邊走邊問道：“大外甥啊！咱們可是聽說了，外面流傳那香水是你做的。”
“對啊，大外甥，有了這好事可不能忘了舅舅啊！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談的，干嘛非要把東西賣給外人！”
“沒錯，有錢應該是咱們一家人賺嘛！你給了哪些外邦使臣，咱哥倆可怎么辦？”
朱厚照一聽，這倆貨原來也想做香水的生意，心里暗暗地開始計較起來。
瞧這倆貨二百五的樣子，也知道做生意他倆完全不是那快料。
不過自己既然決定要盡力帶他們走上正軌……
而且因為弘治皇帝對皇后娘家人的偏愛，這倆人手里有大量的田產土地。
那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機會，來個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