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沐停頓一刻。

若是之前，他的話還未說完的時候，拒絕這件事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但是現在，空氣中似乎有那么一絲的尷尬。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至于另外一個原因。

秦沐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云若雪，她的神色緊張，緊咬著嘴唇，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這便是第二原因。

云若雪沒有主動拒絕這件事的意思。

這個世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成就姻緣主要。

沒人會過問雙方本人的意愿，這是世俗中默許的一種約定。

此刻，云若雪雖然生氣，但是卻意外的也沒有反駁。

長兄如父，既然父母不在，而以他們的身份，合適的人選并不多。

眼下，云文承若是真的決議此事，他們真的可能會訂下婚約。

“抱歉，秦某已經許諾過，此生只為追求武道一途，終此一生。”

即便是如此，他保持著臉上的平靜，拒絕了這個提議。

容不得他在猶豫，若是云文承誤會，以皇帝的名義昭告天下，他后面解釋也沒用了。

呼——

聽到此話，云若雪也大大松了口氣，一時間也輕松下來，抬起頭好奇的看向眼前人影。

“這還真是有些令人遺憾，秦兄可是有其它顧忌，不妨直言。”

云文承搖頭嘆息，試圖還挽留一下。

眼前的這人，除了私底下的關系和性格外，還有重要的一點也是云文承拉攏的原因之一。

那就是秦沐本人，作為武道中的頂級強者，單此一人便足以匹敵萬馬千軍。

那一日，他親眼目睹著秦沐大戰夏侯頌，雖然未分出結果。

但是其實力已然清晰彰顯。

毫無疑問，能夠抵御禁軍之勢的，唯有那九境上的層次才可能做到。

雖然云文承內心自問，想要促成兩人，完全與此事無關。

但是作為皇帝，做到這個位置上，即便是他不想考慮這個因素，但也還是會自動映入眼中。

秦沐目前所在的位置，已經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無論如何，將其拉攏至自身親近的位置，更能為己所用。

特別是在現在，他如此缺乏力量支持的局勢下。

雖然云文承自問從未這么想過。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無論想不想。

“并非其它因素，若是無事，秦某告辭。”

秦沐抬手，旋即轉身離去。

他的背后，云文承略微嘆息，搖頭有些遺憾。

“哥，你真想讓我和他......”

云若雪收回視線，重新看向云文承，略微遲疑說道。

“沒錯。”

云文承坦然點頭，當著云若雪的面，并未有掩飾的意思。

“但是他沒有這個想法，那你又為何還要嘗試呢，你妹妹難不成就這么沒人要嗎？”

云若雪像是有些生氣的說道，不過語氣自然，以調侃之意居多。

私底下，她的性格又恢復成那股天真爛漫的樣子，

這也是得益于她對此事也并沒有太多的反感，就算真的定下，她可能也不會有太多的情緒。

云若雪對于秦沐，內心更多的還是好奇和畏懼，倒是并無其它抵觸的情緒。

“并非如此。”

云文承搖搖頭，并未跟妹妹解釋太多。

其中的含義并不是明面上那么簡單的，他有預感，以秦沐的天賦，未來成就必定還遠遠沒有達到終點。

特別是那幾人，完全不將皇族放在眼里的情況，其中的原因，他到現在還沒弄清楚。

對于前幾任皇帝為何會留下如此隱患，他有太多的不解，其中還和前朝皇帝繼位有關系。

其中牽扯的有些多，云文承剛剛登基不久，這些事情只能一點點去調查清楚。

既然沒能留下秦沐，他也不再準備多做停留。

離開前，注意到云若雪疑惑的眼神，他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

“以他的性格，也只有以私底下關系提起此事還有一絲可能，若是我以皇帝的身份，恐怕他根本不會答應。”

云文承搖搖頭，沒有猶豫，轉身離去。

只留下站在后面，神色有些意外的云若雪。

她眼睛眨了眨，一時間沒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不過她還是聽懂了一點。

那就是，秦沐這人，很重要。

“......”

云若雪抿著嘴，腦海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最終也朝著大殿之外的方向離去。

.........

皇宮南側，禁區，大殿內部。

寬闊的殿內，幽暗昏沉的光線透露不出一絲安寧，反而充斥著莫名的寒意。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朽氣息，若有若無的微風吹拂，影子搖曳不定，光影交錯，仿佛隱藏著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一道身影站立在大殿中心，長槍沒入地面近半，似乎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回蕩在這死寂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你來了。”

賀裴沒有回頭便知曉身后來人是誰，淡淡出聲說道。

“我來了。”

秦沐眼眸落在前方背影身上，微微點頭。

這次是一次測試，同時也決定著他接下來的旅途。

關于秦沐如何在最短時間得到最快的提升，他對賀裴提過一個想法。

對于秦沐能夠從斬殺妖魔，并得到實力的提升，當賀裴得知這一點過后，卻意外的有些平靜。

除了剛開始的意外過后，旋即很快便恢復如常神色。

或許是見過各自稀奇古怪的東西，見怪不怪了，對于秦沐提出的這個要求，他也很快答應下來。

左右不過是一個嘗試，即便是失敗了也無關緊要。

反正他們會用盡所有手段，直到秦沐抵達能夠初步成為新的詭道兵刃掌兵使的程度。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那頭妖魔呢？”

秦沐走近，來到賀裴身后不遠處。

“諾，在那。”

賀裴仰起頭，隨意的抬了抬下巴，面向大殿深處。

伴隨他的這個動作，無形的屏障轟然破碎，空氣一陣波動過后，一道身影驟然浮現在二人眼前。

直到此刻，秦沐才見到隱藏在大殿深處的事物。

秦沐眸光落于那道身影之上，身體頓了頓。

只見，那道人影身材高挑，被幾條厚重鐵鏈洞穿了雙手，緊緊高縛于墻壁之上，全身不著片縷。

其垂落的濃密長發掩蓋了胸前和下身，頭顱低垂，看不清樣貌，雙腿并攏修長，堪堪接觸到地面。

從其高聳的胸口和垂落的長發來看，是一個女人。

但是，秦沐從眼前人影身上并未感受到一絲的妖魔詭異氣息。

“沒錯，這就是那頭妖魔。”

注意到他瞥過來的目光，賀裴無謂的點點頭，確定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