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應啦？”蘇璃眼尾上揚，唇角的梨渦若隱若現。

陳晝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突然沖糖水鋪老板揚了揚下巴：“要不……你先結個賬？”

少女的蘋果臉瞬間皺成包子，轉身推門時風鈴撞出嘩啦啦的響聲——雖然沒罵人，但馬尾辮甩過肩頭的力道足夠說明情緒。

“行行行，我跟你去。”陳晝趕緊追上，看著她驟然繃緊的后背，忽然發現她指尖正悄悄勾住背包拉鏈，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貍。

“不過有個條件。”他在店門口剎住腳步。

蘇璃猛地回頭，睫毛上還沾著門框撞落的灰塵：“什么條件？”

“把你游戲手環的密保密碼給我。”

“雙開用？”她挑眉的弧度帶著幾分狡黠，“你怎么知道《新紀元》能雙開？”

陳晝倒是意外她秒懂：“只是猜測。”

“能。”蘇璃從帆布包里摸出草莓味棒棒糖，“我爸的公司早就在搞沉浸式項目，雙賬號切換兩年前就內測了——不然你以為那天追殺你的是誰？”

“你的小號？”

“不然呢？”她突然湊近，薄荷糖氣息拂過他手腕，“密碼發你，不過你得先回答我——”

“剛才改變主意，是因為我本人魅力太大？”

陳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姑娘腦回路怎么總在奇怪的地方轉彎？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他還是扯了扯嘴角：“當然。”

得到滿意答案的蘇璃立刻原地轉了個圈，手機屏幕亮起時，密保密碼已經躺在對話框里。她像只歡快的雀躍的云雀，蹦跳著往街尾跑去，小熊背包上的掛飾叮當作響。

sigh。陳晝盯著自己手機里剛收到的視頻——周胖舉著手機站在凌云塔觀景臺，背后是舊城區錯落的紅瓦屋頂：“晝哥，猜猜我遇見誰了？”

鏡頭突然劇烈晃動，一張堆滿笑意的圓臉懟進畫面：“正巧你送貨去了，姑姑來湊個熱鬧！聽說剪彩后還有抽獎呢！”

是他姑姑陳月。中年婦女標志性的卷發在風里飄著，話沒說完，視頻里突然傳來悶響，像是金屬碰撞聲，周胖的驚呼聲后，畫面陷入漆黑。

回撥過去，聽筒里只有機械女聲：“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陳晝快步追上蘇璃，將視頻遞給她：“出事了。”

“不是說等剪彩嗎？”她在銀色保時捷旁駐足，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車鑰匙，“提前行動了？”

“開我的車。”陳晝指了指巷口的改裝皮卡，“大岔口堵車，皮卡能走胡同。”

蘇璃卻突然拉開車門，沖車內閉目養神的灰發老者晃了晃手機：“李叔，讓‘影子’把車開過來。”

“小姐……”老者睜開眼，目光掃過陳晝，“您確定？”

“少廢話，剛才店里的對話你都聽見了吧？”她壓低聲音，“把昨天工地那事處理了，包工頭要是賴賬——”

“用您的私房錢墊上，知道了。”老者無奈嘆氣，遞出個黑色匣子，“注意安全。”

引擎轟鳴由遠及近，黑色杜卡迪如夜梟般剎在路邊。騎手全身籠罩在啞光皮衣里，摘下頭盔時，陳晝瞥見對方耳后有枚銀色耳釘——是蘇璃提過的私人安保。

幾句耳語間，蘇璃突然上手去搶對方腰間的槍套，騎手徒勞阻攔幾秒后，只能認命地將格洛克 19塞進她掌心。

“陳晝，接著！”她拋來的黑色物件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陳晝接住時，虎口被金屬棱角硌得發疼——真家伙。

“記得你拿過青少年組射擊冠軍。”蘇璃跨上機車，頭盔面罩映出他錯愕的臉，“我爸說，選人就像炒期貨，要看準潛力股。”

排氣管噴出尾焰的瞬間，她突然模仿游戲里的機械音：“本小姐駕到——統統讓道！”

“老城區限速！”陳晝不得不環住她腰際，觸感柔軟得像團棉花糖，卻在加速時感受到緊實的肌肉線條——這姑娘居然藏著馬甲線？

十五分鐘后，杜卡迪在臨安市西區警局門口急剎。蘇璃摘下頭盔，馬尾辮亂糟糟地翹著：“不是去凌云塔嗎？”

“現在需要情報。”陳晝扯下頭盔，盯著圍滿警戒線的大院，“警方已經介入，他們有全城監控和通訊數據，比我們瞎闖強。”

他正要推門，忽然頓住：“你在車里等。萬一被認出是蘇信集團的千金，他們更不會讓我們參與。”

蘇璃剛要反駁，就見他轉身混入人群。警局大院里，三臺特警車敞著門，荷槍實彈的特警正在列隊，記者們舉著話筒擠在警戒線外，鎂光燈閃成一片。

陳晝快速掃視四周，目光落在角落吸煙的門衛大爺身上。倒計時在他腦海中浮現——

【向門衛出示“遠瞳塔監控室報警人”身份，獲取進入許可所需時間：2分 17秒。】

他摸出剛才蘇璃塞給他的工作證，大步走向安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