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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針鋒相對

  • 長相憶
  • 璇筱兮
  • 2944字
  • 2024-05-10 15: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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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公府,靈堂。

楊落塵的棺材是金絲楠木的,擺放在靈堂上顯得其身份極為尊貴和重要。

溫澈在面子上的功夫一向做得很好,當(dāng)初柳元慈難產(chǎn)而亡時,他在靈堂上守了三天兩夜,無論是何等身份前來吊唁,溫澈都以禮回之,不分高低。

這在當(dāng)時的元京中還傳出了一段美談,說溫澈作為夫君,重情重義,與柳元慈更是夫妻情深。

而如今溫澈已經(jīng)貴為國公,楊落塵再怎么樣畢竟是江湖人士,能以今日的規(guī)格出殯已經(jīng)顯得溫府十分重視了,故而溫澈只在前廳招待賓客,靈堂上另有他人。

靈堂布置得莊嚴(yán)肅穆,前來吊唁的人絡(luò)繹不絕。

雖然元京中少有人熟悉這位溫夫人,但是溫澈畢竟位居國公,且前有柳國公的交情,后有溫澈的人緣,在元京城中,這點(diǎn)情面,朝臣之中還是給的。

按理來說,溫夫人過世,靈堂前披麻戴孝的理應(yīng)是膝下兒女,但溫公府的命格是出了名的克妻克子,這一回的溫夫人過世,一并帶走了一雙兒女。

在外傳言,是因?yàn)闇馗e了三姨娘,遭到了溫夫人的妒忌,帶著一雙兒女自尋短見。

這樣殘害溫家子嗣的,理應(yīng)踢出族譜,以外室的規(guī)格下葬,但溫國公不計前嫌,命人將溫夫人的尸首抬回了府,還設(shè)了靈堂,人人都說溫澈重情重義。

故而此刻給溫夫人守靈的,是溫府的兩位妾室,二姨娘魏瑾菱,三姨娘陳珠兒。

2

魏瑾菱是先夫人柳元慈給溫澈納進(jìn)府的,雖然只是妾室,但魏瑾菱也是出身名門,溫家也是做足了禮數(shù),按照規(guī)矩將魏瑾菱抬進(jìn)府中的。

而陳珠兒就不同了,她身份低賤,又是靠下作手段上的位,正是因?yàn)榇罅硕亲樱瑴爻翰沤o了她名分,沒有任何儀式,更別說什么婚宴了,就這樣以溫家六子生母的身份出現(xiàn)在世人眼前。

就沖身份這一點(diǎn),魏瑾菱是看不上陳珠兒的,更覺得她不配與自己相提并論。

但陳珠兒的肚子爭氣,給溫澈生下了一個唯一的健康的兒子,這讓魏瑾菱打心底里愈發(fā)厭惡陳珠兒,難免想到自己也曾替溫澈生下了溫府的長子,只是……孩子生下來就有病,又早夭,做母親的哪能不難過。

所以自陳珠兒做了這三姨娘后,魏瑾菱從未去沉香苑中看過她,避而遠(yuǎn)之,與其毫無瓜葛。

這次給楊落塵守靈,她也不與陳珠兒言語一句,就只是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

溫澈在前廳忙著招待賓客,而魏瑾菱和陳珠兒便一左一右地守在靈堂中。

此刻已是用午膳的時辰,前來吊唁的賓客都去前廳用膳了,靈堂上也只有二房和三房的人。

蕓娘抓了一把紙錢放在火盆中,看著紙錢閃爍著火光,逐漸成為灰燼,消失殆盡后,蕓娘走到陳珠兒的身邊,擔(dān)憂道:“姨娘咱們還是起來休息下吧,您這還沒出月呢。”

陳珠兒面色有些發(fā)白,未施粉黛的妝容下,她那張尖細(xì)的小臉顯得有些惹人憐愛,但是因?yàn)閼烟r溫府所有金貴的補(bǔ)品都送去了她的沉香苑中,故而陳珠兒肌膚養(yǎng)得極為嬌嫩,身子也略顯豐腴。

不過她這沒出月子就來給楊落塵守靈,這讓前來吊唁的官家夫人們有些驚訝。

不管陳珠兒是為了做戲,還是為了攏住溫澈的心,就沖這一點(diǎn),足以說明這個上位的姨娘不簡單,不僅手段高明,做事更是心狠。

都知道女人坐月子猶如新生,她卻要在這深秋中跪守靈堂,不怕月子沒坐好,落下病根,讓人不得不佩服。

“姨娘要是身子不適就該回院中待著,你這副模樣是做給誰看呢,溫家還沒有輪到你做主呢。”

說話的是魏瑾菱身邊的秋月,她是魏瑾菱的陪嫁侍女,在這府上也算是老人了,之前就留心過溫澈書房里的這個端水丫鬟,總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誰能想到這個陳珠兒竟然用了這樣的下作手段當(dāng)了姨娘,還妄想與自家主子平起平坐。

聽到竟是秋月教訓(xùn)起三姨娘來,蕓娘不愿意了,拍了拍手上灰,一手叉著腰,道:“秋月姑姑,夫人雖然沒了,但是溫家的規(guī)矩還在吧,三姨娘畢竟是老爺給的名分,你這樣跟姨娘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瀟湘閣的下人缺乏管教呢。”

蕓娘本是后院一個打雜的,是陳珠兒做了姨娘后抬舉了她,把她調(diào)進(jìn)內(nèi)院做事,做自己的貼身婢女,所以蕓娘對陳珠兒還是很感激的。

“秋月姑姑如何管教,也輪不到你來說話。”

一個溫柔如水的女聲從外傳來,打斷了秋月和蕓娘的爭執(zhí)。

一直盤坐在蒲團(tuán)上默不作聲的魏瑾菱莞爾一笑,眸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因?yàn)閬碚哒撬呐畠海瑴啬咸}。

3

魏瑾菱雖說是宣正大夫府上的庶女,但是她的小娘是魏大人妻妾中最美艷動人的一個,魏瑾菱的樣貌就是繼承了她小娘所有的優(yōu)點(diǎn),溫文爾雅,落落大方。

而她的女兒溫南蘿,自打生下以后身子就不好,總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但因?yàn)槲鸿獾臏赝衲樱瑴啬咸}也長得極為嬌媚,雖然身子不大好,但這副病弱的模樣反而讓人對她有種保護(hù)的沖動,是個十足的病美人。

溫南蘿是回瀟湘閣給魏瑾菱取暖爐去了,這靈堂有些陰冷,魏瑾菱覺得膝蓋處有些滲。

瀟湘閣向來與大房一直都只是表面上的關(guān)系,沒有妻妾間的姐妹情深,這在溫府中是人盡皆知的,所以魏瑾菱母女不用像陳珠兒這般,做戲給人看。

見溫南蘿款款走來,魏瑾菱伸手讓秋月將她扶起,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而后走到靈堂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并接過溫南蘿遞來的暖爐,仿佛是這屋中地位最高的人一樣,俯視著屋內(nèi)的下人們。

溫南蘿是溫府的三姑娘,雖然是女兒,但也是溫澈的第一個孩子,溫澈還是很疼愛她的。

聽到三姑娘開口教訓(xùn)自己,蕓娘立即欠身答道:“見過三姑娘,并非奴婢說秋月姑姑,而是秋月姑姑先開口對我們姨娘不敬。”

只見溫南蘿溫柔一笑,像是聽到了什么趣事兒一般,在這靈堂上笑了起來:“姨娘?”溫南蘿的目光移向陳珠兒,對其客客氣氣道:“若是您是父親從側(cè)門光明正大抬進(jìn)來的,南蘿作為小輩,定會對您恭恭敬敬的,可如今這名不正言不順的,南蘿不知何來的姨娘。”

南蘿此話一出,氣得蕓娘張口就要辯駁。

跪在蒲團(tuán)上的陳珠兒拉住了她,示意蕓娘扶自己起來。

陳珠兒好歹也在這個府上待了十余載,從她七歲來溫府做下人,再到如今爬到三姨娘的位置,也是伏低做小,謹(jǐn)言慎行,一點(diǎn)一點(diǎn)揣摩上來的。

這位三姑娘雖然身子不好,但卻是個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隨便一張口,都能讓人心中生恨。

她的才情隨了魏瑾菱,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出落得如大家閨秀一般,不知道的真看不出她是姨娘所生。

但是溫南蘿的出言傷人,這樣的行事風(fēng)格,倒像是小家子女兒才有的刻薄。

陳珠兒聽到溫南蘿這么說,一點(diǎn)兒也不生氣,緩緩走到魏瑾菱母女跟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三姑娘說得極是,這老爺也未曾在眾人面前給過妾身一個名分,那眼下妾身就讓老爺在眾人面前認(rèn)可我,如您所愿,可好……”

看著陳珠兒不緊不慢,毫不畏懼的模樣,溫南蘿和魏瑾菱相視無言。

楊落塵是沒了,但是這個陳珠兒只怕是真正的難題。

只聽陳珠兒交代身邊的蕓娘道:“六哥兒呢?是不是又哭鬧了,這兒子就是跟爹爹親,快去前廳把老爺請到沉香苑吧。”

說著,陳珠兒回頭看向魏瑾菱母女,留下一個得意的目光。

陳珠兒離開后魏瑾菱氣得身子發(fā)抖,雙手緊緊捏著暖爐發(fā)出了聲響,知道陳珠兒這是殺人誅心,她這樣的下賤貨也只有肚子爭氣這一點(diǎn)了。

可正就是她的肚子爭氣,魏瑾菱這個在溫澈身邊相伴了近二十載的女人黯然失色,一肚子的才情只覺得白學(xué)了,無處可用,也無人可懂。

溫南蘿看到了娘親的失態(tài),提示道:“姨娘,你這樣氣壞自己的身子反而讓陳珠兒得逞了。”溫南蘿看向陳珠兒離開的方向,抿嘴一笑:“她是生了個兒子,可這兒子若是給別人生的,她還能得意多久呢?”

魏瑾菱一聽女兒這么說,瞬間來了興致,拉住溫南蘿的手:“蘿兒,你可要為娘出這口惡氣啊!”

溫南蘿目光篤定,聲音溫柔:“姨娘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們好好地給陳珠兒一個教訓(xùn),讓她知道何為尊,何為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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