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本來已經表現出沒什么大礙了。

但秦怡月不信，她關心則亂，雖然一直沒怎么開口說話，但一直扶著程牧不肯離開。

程牧坐在大廳里，單獨問話結束后，彭勝光覺得自己有很多委屈，是弱勢群體，一直喊冤，還在配合調查。

“你，還好吧？”秦怡月一邊查看程牧頭上的傷口，一邊小聲問道。

“別看啦，再晚一點就大事不好了。”

“啊？”秦怡月大眼睛里又是一抹慌亂。

“再晚點就特么的愈合了。”

“壞人。”秦怡月嘟嘟嘴。

程牧嘿嘿一笑，他又不是傻逼，見血就行了，做出陣仗來，難道還真的大手一揮給自己砸進醫院躺兩天啊？

不過痛是真的有點痛，怪不得普通人對自己都很難下狠手。

“你干嘛要這樣嘛。”秦怡月有點嗔怪，她覺得如果不是程牧電話打得快，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我掙錢啊。”

“掙錢干什么呀？”

“你想想，你家是不是很有錢？”

秦怡月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唔，不知道，應該是有的。”

程牧無語，媽的有錢人的孩子果然對錢是沒有任何概念的。

“你肯定看過不少小說吧，門當戶對懂吧，我要是個窮光蛋掙不到錢，你哥不會理我，你家里人以后也不會理我，懂了吧？”程牧捏了捏秦怡月的臉蛋，瓷娃娃一樣，但是Q彈！

“喔。”

秦怡月聽懂了。

但是這個家伙怎么回事兒？說自己哥哥就算了，怎么還牽扯到自己家里人呢。

她臉蛋一下子紅撲撲地，程牧沒忍住，又捏了捏。

“哼。”秦怡月轉過頭去，想了想，又轉回來輕聲說，“我哥哥不會不理你的，如果他因為這個不理你，我就……”

“你就怎么樣？”程牧樂了。

“我就！”

秦怡月做了一個拳頭的姿勢，然后馬上收了回來，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就在這個時候，調查室的門開了，不過還沒人出來，只聽到彭勝光還在里面鬼叫，沒人怎么樣他，他鬼哭狼嚎的跟特么餓了幾天似的。

“……”程牧無語了，好歹是個老板，怎么這么慫？

這么不經事兒的嗎？怪不得控制不住身形和一顆愛搞顏色的心。

“沒事吧，那里面。”秦怡月像一只好奇的小貓，在程牧身邊總是格外活潑一些，她正在探頭探腦地觀察。

“沒事。”程牧把她輕輕地拉了回來，這好奇樣，感覺一切都不嚴肅了。

他可是很有敬畏心的！

不過也真沒什么大事兒，程牧也不是說真的要訛一筆錢。

他這么做是為了告訴那些老板，我不好惹。

其次就林先楚那個模樣，聽說不是沖他女兒去的，他就把所有事情束之高閣了，等程牧一走，估計還真的能被要到聯系方式被騷擾，這些人底線就在那，只要不被束縛，啥都敢做，這就脫離自己掌控了。

且不說是同學關系，其次再怎么樣程牧也不可能將自己手底下的人賣了的。

并非沖動，而是腦海中想好了處理方式才動手的。

這玩意主要能起到震懾作用，還能不著痕跡搬出自己的后臺——雖然說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只要自己處理得當，還有不觸碰紅線，還是可以算的嘛！

“這小月亮家境比我想象的可能還要更好一些，家族企業之大，說不定能夠影響一定的當地經濟……”這些是程牧自己觀察出來的，就單論人和人交往的這種觀察，秦浩天估計還不如自己。

“來根煙？”張耿輝提前出來了，其實事情基本跟他無關，他也就是協助調查為主，現在溜達出來，第一時間看到程牧就走過來搭話。

“不抽，謝了。”程牧搖頭。

張耿輝想了想，這里也不能抽煙，干脆也收了起來，竟然一屁股坐在程牧旁邊。

“小程啊，今天這個事兒是我不對啊。”

程牧：“？”

“我可是東道主，沒照顧好，下次，下次我專門請你吃飯。”

程牧笑了笑，心想狗幾把東西，秦浩天沒出現之前，你冷眼旁觀，現在又來套近乎？這不特么又一個林宏么？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沒說啥。

就在這時候秦浩天出來了，問程牧：“諒解書？”

“簽，當然簽！”

程牧笑嘻嘻的往里走。

廢話，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繼續糾纏了，何況自己這一出戲真的追究起來，頂多就是個斗毆，畢竟兩人都沒真刀真槍的打架啊。

諒解書是雙方的，秦浩天和王天兵心里也知道是咋回事，不過大半夜的，也沒出啥大事，一般就這樣處理了。

彭勝光很冤，不過的確也出手推人了，簽完名字不理會程牧，更像是逃一樣的走了。

“聊聊？”秦浩天看向程牧。

“聊聊。”

……

“今天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秦浩天問道。

其實這個調查就是走個形式，因為嚴格來講，兩個人都沒有報警，加上沒財物損失，程牧雖然流了點血但也沒有過多說要追究，這種屬于民事糾紛，調解為主，不是查案，而且類似更棘手的情況也有過，什么家長里短的，大家各執一詞，除非你上法院，要不然誰能一口斷定誰對誰錯？

“呵呵……”程牧尬笑兩聲，現在沒人，他倒是沒有隱瞞，就一五一十說了。

“主要是這個叼毛他媽的賊心不死，你說我好不容易搞個模特隊去試水，大家彼此都是合理合法的商業合作，他就特么想著褲襠里那點破事兒，我得想個辦法讓他覺得我不好惹。”

秦浩天：“……”

他心想我火急火燎趕過來，然后就是為了這個事兒？

不對，怎么這么一想起來，又被這小子給利用了？

“誒不是，我發現你利用我上癮了是不是？”秦浩天很生氣，把煙往地上一扔，他倆這會兒站在外頭的走廊上，程牧吹著口哨看遠處馬路閃爍的車燈，猛地被嚇了一跳。

“我擦，話不能這么說！”

“上次簽合同，這次又給我整事兒呢？”秦浩天冷笑一聲。

“呵呵，呵呵……”程牧尬笑，“不是這么回事兒，你想想看，我這是在給你們搞治安呢，如果那死肥豬等下真的有什么額外的行動，到最后鬧到這里來，那不是這么好解決的，是不是？”

“不多說謝了啊，改天請我吃飯。”程牧拍拍秦浩天肩膀，媽的趕緊溜了溜了……

秦浩天：“……”

頭疼，這小子真的有點太滑頭了。

死的在他嘴里能說成活的，歪的也能給說成正的。

“秦大隊長。”程牧剛進去又轉身推開門，探了半個身子出來，“收隊了，你們家小月亮困了。”

秦浩天嘆了口氣，算了，先回家再說吧。

程牧笑嘻嘻捏著秦怡月的臉把她叫醒，她還有點懵，嘟著嘴想了一會兒，記起自己是在哪里。

囧。

沒熬過夜，到這個點真的不自覺就睡著了。

“該回家啦！”

程牧笑嘻嘻地開口。

“喔，困。”秦怡月揉揉眼睛，看到秦浩天也走了過來。

“走吧。”秦浩天喊了一句，又看著程牧，“你小子以后別給我惹那么多幺蛾子，知道不？”

“安啦！”程牧擺擺手，他心想以后麻煩你的事兒怕不是這么好解決了。

不過他也明白，秦浩天對自己如此這般，不是因為其他原因，雖然一切的基礎當然是因為自己沒有違法亂紀，而再在這個基礎上，是因為秦怡月所以才兩次都沒有翻臉，但是……

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以后的事情難搞啊！

那明晃晃的主線任務還在提醒自己呢。

以后感情事才頭疼啊！

……

張啟航接到老爸電話的時候還很納悶。

怎么去這個地址接人呢？派出所？奇了個大怪。

按道理不是去芙蓉大酒樓么？

他暑假的時間可沒有閑著，好不容易考完了駕照，現在可以開車出門美汁汁了。

但是老爸一般不讓他開，五十多萬的車，磕碰一下還是心疼的，不過今晚老爹說是喝了酒，不好開車，表哥也沒空，所以讓他出來接。

為此，他還興師動眾，叫了幾個朋友，當中就有秦怡月的最卑微暗戀者王一帆。

張啟航覺得自己意氣風發，他開著車，兄弟們搞個摩托，在后面跟著羨慕——車是坐不下六七個人的，況且老爹還要坐呢，但這場面是真的拉風啊，開著幾十萬的車，后面跟著自己的兄弟，跟特么古惑仔似的，再點根煙，帥！

此時他已經開到了派出所大門口路邊，正背靠著車頭，一邊嗦煙，一邊跟幾個好兄弟們吹牛逼，他覺得自己已經有了電視劇里那種“某少”的氣質，體驗感非常美妙，這才是真男人該有的生活嘛！

而另一邊，程牧走出門口，發現張耿輝竟然在等自己。

程牧：“？”

張耿輝嘿嘿笑著：“程小兄弟，太晚了，我也一并送你回去。”

程牧心想嚯，狗東西，果然是個見風使舵的勢利眼，之前可真不是這個態度，他回頭望里面看了看，這里站著是可以看到玻璃門后面大廳的場景的，程牧估摸著張耿輝應該是站在這里等了好一會兒，看到秦浩天跟程牧聊完走進大廳，又沒有一起走的意思，所以趕緊也站穩了腳跟，等程牧出來。

“不介意吧，程小哥？”

張耿輝示意自己手上的煙，這才一會兒，稱呼又變了。

程牧笑了笑：“不介意。”

“哈哈哈，程小哥果然是爽快人！”張耿輝哈哈一笑，點了煙，摟著程牧的肩膀一起從里面走了出來。

程牧：……

算了，逢場作戲，何況伸手不打笑臉人，這都沒啥。

不過能把生意做起來的人不管大小，都得主打一個厚臉皮。

張耿輝也就是沒啥文化，只能夸“爽快”，要是有文化點，估計得夸出花來。

……

“張哥果然厲害，不愧是我們的老大，到時候酒吧開業了，記得喊我們去見識見識……”

王一帆幾個人吹著牛逼，中心人物當然是張啟航。

“我爹怎么還么出來？”張啟航回頭看了看。

這一看，他懵了。

程牧？！

怎么跟自己的老爹走在一起？

看老爹那恨不得貼上去的親密樣子，就跟以前和大老板們聚會一樣，臉上正正方方地寫著“討好”兩個字。

“怎么會這樣？”

張啟航有點傻眼。

不是，哥們，這不符合邏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