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趕回安寧市也是因為程牧怕林秋玲突然回家了。

這幾天林秋玲會打電話查探程牧在哪，主要李卓信在，都可以糊弄過去，但要是知道這幾天程牧直接領著人跑粵城，回去估計屁股要開花。

當天沒有過夜，程牧和李卓信坐著大巴就回去了。

“過兩天約賴培城那叼毛一起出來吹吹牛逼，然后就要各自去大學報道了。”

程牧讓李卓信去聯系，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媽的，還差一個林先楚的支線任務呢。

這玩意不完成后刷新還得了？

我他媽吃系統要吃一輩子！

雖然抽獎很坑，但還是有好東西的，不過說起來，周杰倫的音樂公司怎么害沒給自己打電話呢？那可是好大的一筆養老金啊！

說不定以后還能去周董的演唱會上裝裝逼，想想就刺激。

……

當晚，老媽林秋玲打電話來說深城那邊比較忙，她還得搭把手，三天后才能回。

程牧一不做二不休，立馬打電話約林先楚。

事情緊急啊，第一晚程牧立馬帶他去洗腳。

結果——

約不出來！

臥槽，搞工程的竟然有如此正派之人，怪不得一直都是個小包工頭。

程牧腹誹。

第二天程牧又親自去找他，大意是林曉嬋的電腦不能兌現，畢竟以暑假工的工資來算的話，還不足以抵得過一臺筆記本電腦的價格，程牧不想自己去溝通，讓林先楚去。

事實上也只是個由頭，一臺筆記本電腦對程牧來說不算什么，后續的微博推廣可能還需要用到肖像權呢，這是不賠本買賣，他主要是要扭轉一下林先楚對自己的印象。

結果——

林先楚表示理解，并且還由衷感謝程牧當時的解圍，說工程款提前下來了一些，而且表示程牧這種模特團隊的搭建不容易，別人他不了解，林曉嬋的脾氣他是了解的。

程牧：……

媽的，我人有這么好嗎？

我不是成熟穩重，我在你眼里應該是個不擇手段的商人才對啊。

這就離譜了，他是有心理準備，在林先楚面前玩人設反差很難，成年人不會因由一兩件小事給人貼標簽改印象，但自己時間的確緊迫啊。

兩個辦法，一個是等某個時機，一定要極具沖擊力的，另外一個辦法是從林曉嬋身上下手。

程牧心想，難道要渣一下林曉嬋？

不對啊，雖然我以前是舔了一點，但現在我特么是老板啊。

而且看那主線任務的情況，這狗系統取個這樣的名字一定是會來一波大的，兩個已經有點累了，等我搞到錢再說啊，不然現在這時間管理哪里吃得消？

而且從林曉嬋這邊入手的話，林先楚不一定知道，就他這父女倆的關系，第一時間都不會聊到這種話題的，這等于繞了一個大彎子去完成個破支線任務。

“明天那幾個老板說找你吃飯，應該已經聯系你了，林老板叫我一起，到時候煙酒我這邊帶就行。”臨告別的時候，林先楚還跟程牧說了一嘴，這種他力所能及的事兒，更像是在償還一些人情，成年人的交際都在不言中。

程牧有點煩躁，點點頭便告辭了。

“還有點時間，不急，渣林曉嬋那是下下策，而且很大概率對于完成任務本身是吃力不討好的，沒有太大必要。”

“就不說其他了，媽的陳淑蓮還在給老子發腿照呢，感覺渣她會更有意思……”

……

第三天，也就是幾個老板組的飯局。

程牧趕到的時候剛好遇到林先楚一起，又是熟悉的芙蓉大酒樓，事實上安寧市能叫得出名字適合宴請的也就那么些地方，林先楚居然是一身工裝，很樸素的模樣，程牧則是沒太大所謂，穿著跟平時沒啥區別。

倒是在場的老板們一個個人模狗樣的，襯衫都打領帶了，程牧一看無語了。

好家伙，不知道的以為搞什么大企業的呢。

也不是程牧眼高手低看不起在場的老板，只是大多數都是在村里開廠，固守一畝三分地的，隨隨便便來個電商沖擊這里都得倒下一半以上，錢是有點，但對比真正商會里的大佬確實太遙遠了，安寧市生意真正做大的都往深城買地建廠去了，留在這里的都是土老板居多，眼界不算高，搞實體如果是以老一套方法衡量的話算是有把刷子。

這些都是程牧用一個暑假的時間摸索出來的。

但他肯定也不會傻帽到把想法寫在臉上，向來是尊重所有老板身份的，只要對方不伸手打笑臉人，他就不會真去得罪人。

“咳，來晚了來晚了，各位老板，我自罰三杯！”

林先楚明明是故意磨蹭的，但這個時候卻滿臉歉意，哪怕身上的衣服格格不入，這個時候也博得了不少好感。

程牧笑瞇瞇地坐在一邊，他直到林先楚的意思，服裝廠林老板讓他來，他就刻意衣著低調，故意遲到引人注目，但自罰三杯也不會讓人反感，這也是一種本事，既有存在感，也不會很唐突，小包工頭靠這個混飯吃，不過人啊……

有時候就是看你這樣反而欺負你。

事物都有兩面性的。

程牧就不愿意做這樣的人。

酒過三巡，程牧一邊聽著幾個老板吹牛逼，一邊樂呵呵夾菜吃。

期間他詫異了一下，居然聽到一個名字，張耿輝。

張耿輝如魚得水，頻頻舉杯，眉眼間的神色程牧那叫一個熟悉。

“媽的，張啟航那小子的老爹啊，這飯局他買單的，老子和兒子一個品位，酷愛芙蓉大酒樓啊。”程牧腹誹，臉上依舊笑嘻嘻。

“那個小程啊……”邀請林先楚和自己過來的那個林老板開口了。

他名叫林宏，手底下的服裝廠是這里面規模算比較大的了，一開口大家都看向他和程牧。

這就是這場聚會的一個小縮影，誰手里的廠子規模大，誰說話就更引人注目，你要說這些老板們不會交朋友沒情商也不是，但眼界在這里，他們聊天聚會的目的性都非常強。

往上難以拓展圈層，往下也不太能聽年輕人或者比自己資歷淺的人的意見。

“林總。”程牧舉杯，示意自己在聽。

“那個彭總說，想看看你底下那個模特隊。”林宏笑了笑，他意思不言而喻。

“？”

程牧心想，敢情這才是目的啊。

他本來就覺得奇怪，大家泛泛之交，這種飯局在這些“老板們”的眼里，自己是不能上桌吃飯的才對，他還以為林宏慧眼識珠呢，又或者私底下調查過他，看來不是啊。

至于林先楚則不同，畢竟跟林宏的關系比自己的要好，帶他飯局估計也不是一次兩次。

如此看來，這個飯局只有自己是“外人”嘛。

彭總就是飯局里的二號主角，一個中年大胖子，叫彭勝光，絡腮胡，要路上遇到程牧會以為他是個新時代的老基。

“咳，就是……長長見識嘛！”彭勝光笑起來，臉上的肉都堆在一起了，讓人惡心。

“哈哈哈有機會的，有機會的。”

程牧打了個哈哈，敬了一杯酒給兩位老板，打算就此揭過。

“不是，怎么現在叫不出來嗎？”彭勝光不高興了。

“那不是那不是。”程牧笑嘻嘻地擺手，“林工頭的女兒不也在我那里嘛，這哪能呢？”

林先楚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這算個什么事兒？

“那無妨，我指的是其他的。”彭勝光大手一揮。

林先楚倒是先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程牧一眼，但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彭總這么著急？那個芙蓉大酒樓三樓，我請客，現在就走，怎么樣？”

程牧依舊笑嘻嘻地，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倒是彭勝光先發威了：“什么意思？看不起我？”

“哪里的話？”程牧起身，“真的，不開玩笑，現在就走，我買單。”

“看來是看不起我啊？”彭勝光冷笑一聲，往后靠著，還翹起了二郎腿，只不過肚子太大，看起來像是一只突然間盤起來的癩蛤蟆，“你以為你能跟我們一起吃飯，靠的是你的本事？”

程牧沉默，他看向林宏，又看向林先楚。

這兩位居然不說話了，眼神瞥向別處，飯局的組織者張耿輝則根本不認識程牧，他點著煙，瞇著眼睛也上下打量著這位后生。

“請吧，好走不送。”彭勝光戲謔地開口。

程牧沒說話，他不想多生事端，轉身就要走，就在這個時候，那肥豬還非要嘴賤兩句：

“只會鉆空子的小滑頭罷了，那幾個學生的聯系方式，林工頭的女兒有吧？”

程牧身形一頓，回身，猛地操起桌上的一瓶酒！

“砰！”一聲巨響，當著所有人的面砸碎。

緊接著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步向前，抓起彭勝光的衣領，手握著鋒利的半個酒瓶逼進：“姓彭的，你別給臉不要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