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苦一苦日本
- 1635南洋霸主
- 新釣的河
- 2465字
- 2024-06-03 12:00:00
朱燁對銀荒毫無辦法,這就是世界大勢浩浩湯湯,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他既不能平息歐陸戰爭,又不能變出銀礦來,更無法扭轉地主士大夫們存銀獲利的心思。
這王朝末年的腌臜事實在太多,只可惜苦了天下百姓蕓蕓眾生。
朱燁嘆氣不止,這也是他為什么想要向外擴展的原因。
搞存量競爭實在沒什么意思,世界又不是只有大明這一小塊陸地,外面能夠承載百姓的土地有那么多,隨便占據些就能稀釋些大陸上的苦難。
稀釋的多了,總也有地廣人稀的時候,到那時自然就變苦為甜了。
更不提國土縱深足夠遼闊帶來的好處,身大力不虧這種樸素的道理,哪怕到了后世也依舊普世。
趙舒業搖頭晃腦,琢磨著朱燁話里的奧妙。
他往常算賬經濟也只是就事論事,只在單一的貨源和價格上面打轉。
如今被東家這么一點撥,視野打開,原來朦朦朧朧的想法念頭便通順了,原來琢磨不清的原理發現也明晰了,頗有種洞見真知的通透感。
“東家這‘銀荒論’建屋高瓴,從高處俯瞰全局,又草蛇灰線伏地千里,寥寥數語卻總覽天下經濟事,妙哉,妙哉。”
說完如同喝到了美酒一般,咂摸著嘴,仍是回味無窮的模樣,復又嘖嘖了數聲才又說道:
“如此一來,便只是虛驚一場了,不是咱們的貿易出了問題,而是白銀流入減少所致。只是這樣看來,咱們買賣貨物豈不是平白虧了銀價,這又何解?咱們也要存銀,應對這個甚么,通...通貨緊縮嗎?”
朱燁對金融也只是懂個大概,自然沒有辦法回答趙師爺的專業問題,只得花1000點從掛哥那里兌換出本《金融概論》遞給趙舒業。
專業的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干,如果沒有專業的人,那也很簡單,讓他變得專業就好。
不得不說掛哥雖然沒個智能,不能對話也沒有任務,存在感不強,但是功能確實配得上“掛哥”的名號,從其中兌換出來的東西,它都能自動做出適應性的調整。
就比如說朱燁在東番時兌換出來的那本《土法高爐從入門到入土》,里面的文字語法都是古代白話,用詞也循規蹈矩遵循古意,只在實在沒有對應的情況下,才造出新的詞匯,但也有說明和注釋,當真貼心。
而且也不要以為明朝的人就循規蹈矩、刻板不知變通,起碼朱燁的手下們對新事物的接受程度就極強。
想來也是應該,大家都是人,只要好用且省事的東西,沒道理非要循什么古意,除非吃飽了撐的。
當然滿清除外,朱燁是真不懂現在后金掌握的紅衣大炮技術,竟然能被滿清把玩到鴉片戰爭時期,甚至鑄造工藝還能退步,軍國大事都能如此,簡直離譜。
說回這銀荒,朱燁雖然治不了本,但他可以治標。
簡單來說就是:以形補形,缺啥補啥。
日本作為地震火山之國,金銀的儲量在世界上都是排得上號的,而且分布范圍廣,埋藏深度淺,十分方便開采,西班牙的美洲白銀斷貨,他可以讓他的顏大哥從日本搞銀子來。
反正打仗需要軍火物資,他倒賣物資,賺錢得銀,再將白銀輸入大明又能賺取利差,甚至等以后有條件了,開家鑄幣廠鑄造金銀銅幣,這收鑄幣稅也是門好生意。
看來這日本是不去不行了,他暗自決定要好好幫一幫他的好大哥,不為別的,就是講究個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再苦一苦日本,罵名,自然是沒有什么罵名的,他哪管倭寇的死活。
“既然來都來了,我再多問一下,這帳對的如何了?另外還有工匠和百姓的招募進度如何?”
朱燁只想要趕緊忙完這陸上的事情,好盡快回到東番,他也存了不少開拓點,心里有不少點子迫切想要搞出來。
師爺們各自匯報,朱燁也不住點頭,總的來說進度還是不錯的,流民百姓的招募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阻攔,只是應天府畢竟貴為南京,一般的落魄流民也靠近不到城市的范圍,所以招募的不多。
有不好的,就有好的。
南京在當今是數得著的超級大都市,人口聚集必然帶來分工,所以城內的工匠數量極多,過不下去的更多。
這就造成了個奇怪的局面:原本朱燁以為招募困難的各類工匠反而爭相報名,反而是應該大量存在的流民百姓招募缺額嚴重。
“對了,河西寇家想要拜見東主,估計是看咱們買的人多,想著談個大生意。他們在北邊的路子極廣,有些晉商的背景。”
朱燁一聽晉商就皺起了眉頭,這群人可不是后世電視劇中,那種被清朝養肥了來回宰殺的溫和肥豬模樣。
在當今這個時代,能夠做外貿生意的就沒有良民,他朱燁是海商更是海盜,那些晉商也大差不差,只不過是朱燁海上靠船,他們在路上靠馬而已。
現在的晉商名頭上帶商,可是烏堡馬隊也不少,外勾結蒙古后金,內豢養地主打手,甚至還專門勾連邊軍,賄賂朝廷官員、官兵私用,如果不是南方系官員實在難以配合,怕是已經有了軍閥的苗頭。
這些晉商要不是先被李自成銬餉犁過一遍,死了大半的富商地主武裝,又被滿清快速入關打斷了脊梁,這些人真鬧起來也不是股小勢力,斷不會只是清朝時期的肥豬存錢罐。
不過這和他朱燁關系不大,不喜歡歸不喜歡,暫時又沒利益沖突,自然也無需交惡,“這寇家原來怎么沒聽說過,主業是干什么的?”
趙師爺嘿嘿一笑,“‘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東家不懂也是尋常,這寇家的生意也做了幾代,說好聽的諢名喚作‘花廚’,寓意調教鮮花、廚做其味;說直白的不過是高級些的人牙子而已。”
朱燁嗤笑道,“名字倒是起的雅致,得了什么好處,來找我說合的?”
趙師爺也不遮掩,一手撫著書脊,明明面相頗為少年卻笑的很是猥瑣,“女子自有好顏色,不染歲月少年華。實在是嬌兒無力,枕頭風吹的耳軟。”
“那也不見!什么阿貓阿狗都要見我,我還不得忙死,適當給他們些讓利便罷,只要人才盡心給咱們找來,其他都好說。”
聽聞這寇家手段都使得綿軟無力,朱燁更沒興趣一見,轉而又提出個內心的想法,問道:
“你不是說教書先生難尋嘛,我這邊有個想法你看可行不:這些秦樓楚館附庸風雅,總也教些詩詞歌賦,水平還是有的,正常的教書先生不好找,買些年老色衰或者顏色不好的妓子,教一教識字和粗通文墨總是可以的吧?”
趙師爺原本笑成一朵花的臉頓時黑如鍋底,他自詡圣人苗裔,為師者,傳道解惑近乎于父。
如果真讓一幫子妓女教授孩童,他都不敢想那場面到底有多褻瀆。
當即就開口否決:“東家不可,且不說精心培養的清倌本就稀少,數量比之士子本就大大不如。再者教授幼兒當先育其德后才習文,如果讓妓女混跡學堂,實不忍言之腌臜也。”
朱燁瞥了眼像嘴里吃了蒼蠅一般的趙舒業,便調笑道:“你剛才說嬌兒無力時,可不嫌其腌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