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援朝年紀比閻解成他們大三四歲，不過是個社恐。不過被盯著看了幾眼，就將他看得臉紅起來。

閻解成把人拉到座位上坐下，一邊詢問信息，一邊在本子上記錄。

寫了一會后，閻解成等人這才知道蔣援朝父親已經沒了，全靠他媽一個人拉扯長大。初中上的聾啞人學校，可這年頭即便正常人都很難找到工作，更別說他一個病號聾啞人了。后來不知為何，就進了軋鋼廠。

在軋鋼廠里，他先后輾轉過很多崗位，可都做得不怎么樣。后來被調到第十一食堂，和閻解成他們成為工友。

幾人了解清楚蔣援朝的事，面面相覷。

錢良羞愧道：“我不是人，真的，我剛還罵他?！?

魏成道：“我也罵了，我也不是人。”

閻解成點點頭表示贊成，“你們確實不是人，廠領導也不是。盡干缺德事，怎么能把聾啞人往廚房分？看他這樣子，好像還沒長開，我嚴重懷疑黑心廠領導非法雇傭童工?！?

錢良道：“就是，缺了八輩子德了?！?

“他像個女童工，咱工廠廠領導不會有什么特殊癖好吧？”魏成也為蔣援朝打抱不平。說完，他還拍了拍蔣援朝的肩膀，“沒事，以后后廚的活兒交給哥哥，哥哥給你包圓了?！?

蔣援朝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是怯怯地笑笑。

短暫沉默后，閻解成提議道：“要不我們幫他寫份申請書吧，申請調到別的工作輕松一點的地方。”

廚房工作雖說不是廠里最累最難的，但肯定是最沒辦法偷懶的，特別是在這個只有五人的小食堂里。

誰沒干活，誰少干活，一清二楚。

閻解成的提議一下引起錢良和魏成的贊同。

“對對對，幫他申請調往辦公室，再讓上頭從那些坐辦公室的人中抽一個過來幫后廚的忙。這樣他好，我們也好?！?

“就算不能去辦公室，也得把他送完一些勞動強度低一點的車間?！?

三人中，閻解成學歷最高，申請書當然由他寫。

他寫申請書的時候，蔣援朝就在一邊安靜坐著。閻解成等人沒說，他也不知道閻解成在寫什么。

寫好后，閻解成道：“我去送吧，剛好我要去辦公樓跑一趟?！彼フ胰耸驴频目崎L，問自己之前的申請書申請下來了沒有。

軋鋼廠實行的是“兩參一改三結合?！?

“兩參”即工人參加工廠管理，干部參加勞動，即便是廠長也得下車間干活?！耙桓摹奔锤母锊缓侠淼囊幷轮贫取！叭Y合”即干部、工人和技術人員三者相結合。

為了響應“兩參”，紅星軋鋼廠設置了一個職工代表大會。大會由先進工人代表組成，他們參與工廠管理，改革不合理的工廠規定，監督工廠領導不要陷入官僚主義，保證工廠不變私。

職工代表大會的辦公地點在一號辦公樓一樓，閻解成送完申請書，緊接著上樓找人事科馬天成。

等了一會后，他才見到馬天成。

馬天成對閻解成印象特別深刻，畢竟那天閻解成一次性通過那么多考核，直接干到七級廚師，他想不記住都難。

沒等閻解成開口，馬天成主動道：“廠長看了，但沒批復?！?

“?。俊遍惤獬伸话驳貑柕溃骸皼]批復是什么意思？難道廠長是不同意嗎？”

馬天成搖搖頭，“我不知道?！?

頓一下，他又道：“可能廠長也在猶豫，畢竟之前沒人這么申請過，廠長得想一下......你回去吧，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見他下了逐客令，閻解成只好悻悻然離開。

之后兩天，什么消息都沒有。

不光馬天成那沒消息，就連送到職工代表大會的申請書都如同泥沉大海。

這讓閻解成感覺有點奇怪。

按他這兩天得知的消息來看，職工大表大會的代表們和街道辦的大媽阿姨們差不多，都愛“打抱不平”。毫不夸張的說，工廠哪里有不平事，哪里就有他們。

可這會兒他們啥都不干，不說行，也不說不信，著實讓人意外。

閻解成什么消息都沒等來，可這天下班回到家，卻讓他在四合院里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副廠長李懷德。

閻解成一進四合院正院，就看到賈張氏激動地握著李懷德的手，口中一直喊著“感謝領導關懷”，“好領導”之類的話語。

易中海和劉海中在一旁當陪襯，不時插嘴幾句。

外圍，閻解放閻埠貴一大媽二大媽等人當圍觀群眾。

更遠處，傻柱聽得頻頻翻白眼。

閻解成向傻柱方向走去，靠近后，他指著李懷德小聲問道：“干嘛來的？”

聽到聲音，傻柱扭頭瞥了眼，見是閻解成，這才開口道：“秦姐不知道咋回事，跑農村老家待上癮了。一連兩天都沒回來，這李懷德以廠領導的身份到四合院來，對秦姐表達關心，詢問秦姐是不是出事了......呵，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閻解成驚訝道：“??？秦淮茹跑農村老家去了？”

傻柱點點頭，“去兩天了，想起這事我就頭疼，不知道干嘛去了，把棒梗幾個孩子扔我那了。吃我的喝我的玩我的，把我家里弄得一塌糊涂。我現在每天中午忙完廠里的活兒，還得跑家里給那幾個小祖宗做飯吃。

每天晚上一閉上眼，仿佛都能聽到他們在我耳邊喊?！抵抵?，我餓了，快給我做飯?！。也怀赃@個，我要吃肉，快去給我買肉?！也还?，我媽就讓我找你。’......煩都煩死了，上次冉老師說他買菜，說想再讓嘗嘗我的手藝，我都沒敢把人往家里帶。”

秦淮茹跑農村老家去了？這是干啥呢？即便說是要把表妹秦京茹帶回來，也不用這么多天啊......閻解成怎么都想不出秦淮茹想干嘛，索性便不想了。

“那是你傻了吧唧，棒梗他們又不信何，你管了作甚？秦淮茹讓你管你就管??？閻解曠和閻解媞也天天喊餓，喊要吃肉。得，我待會就讓他們上你家吃去。也不挑，棒梗吃啥他們吃啥，反正橫豎都比閻老摳家里的飯菜好?！?

“得得得，你就別給我添亂了?！鄙抵荒蜔┑財[擺手。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愛接濟秦淮茹他們家，而且別看他這么嫌棄，背地里還挺樂意。

傻柱現在的感覺，有點像剛和小三偷情完的老公心中有負罪感，剛好老婆要買包，他就爽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