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綏是包拯的小兒子,包拯死的時候,才只有5歲。
這個人老實厚道,勤懇干事,在幾任地方官上都被百姓稱道。
雖然比不上自己的老子,但是單單這份勤勉之心就很難得。
文相也非常欣賞他,就想著把女兒嫁給他。
包綏地方官做滿,就被招進了京城,現(xiàn)在在國子監(jiān)任監(jiān)丞。
前段時間,文彥博上奏,希望將包綏外放地方,認為這樣更能發(fā)揮作用。
趙傭心里就是一動,文及甫的案子,暫時不宜介入,有些事順其自然就好了。
但是態(tài)度要有,不能讓邢恕這個小人把自己的籌劃打亂了。
既然暫時不能直接免掉他,那就想想辦法,做個樣子好了。
文彥博的面子不能不給,再有,這幾個人,好像都不是那種太奸猾的人。
留在位子上的這幾個,反而不行。
這次趙傭還真的注意到一個人,陳瓘。
再就是劉安世,種師道這些人,未來十年,朝堂上應該是這些人的舞臺。
只是他現(xiàn)在不敢確定,是不是換人就能解決。
甚至章惇就是他做的一個嘗試,看看是不是能鎮(zhèn)的住。
既然文老相爺上奏了,不妨趁著這個機會,表明一下態(tài)度。
“趙福,既然文老相爺舉薦,包綏賜為龍圖閣直學士,就任開封府少尹。”
趙福在邊上應承一聲,沒有覺得異樣。
跪在下面的童貫可琢磨開了,皇上是真大方。
一個國子監(jiān)丞,不過正八品,皇上一開口,直接從四品,勛位則是到了從三品。
包綏這個官位也就比他老子弱了一點點。
趙傭還真不是亂來,既然這個人能做事,地方上風評又好,那就給個機會吧。
開封府這里,原來就是包拯的地盤,想必兒子去做事,有老子的人情,應該好做一點。
趙傭是真的沒有往其他方面想,可是童貫不一樣呢。
看著包拯的面子,官家就能這樣做。
要是自己幫著官家把事情做好了,家族真可能一下子就起來了。
童貫有能力,這是大臣公認的,要是再努力,肯定能行。
不說包綏接到旨意嚇了一跳,就是文老相爺知道后,也是吃驚不小。
按照他的想法,皇上哪怕是顧及自己和包拯的面子,最多會給個通判,放出京城,做個地方官。
這次可謂隆恩浩蕩,竟然是龍圖閣直學士,僅僅比大學士低了一個等級。
開封府少尹,按照章相的說法,就是輔官,在府尹不在的時候可以代行公務。
關(guān)鍵就是沒有府尹,還不明白嗎,這是在重點培養(yǎng)包綏呢。
這些還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皇上傳遞了一個態(tài)度出來,文家的事,沒事。
本來想要上奏的文老相爺馬上閉門謝客,什么事也不做了。
他相信兒子,有小錯,可是謀反,貪贓什么的,絕對不會,只要皇上不牽扯,那就沒事。
皇城司使李復看到小太監(jiān)的時候,就知道這事自己難辦了。
皇城司現(xiàn)在內(nèi)憂外患,最主要是皇上已經(jīng)明顯不滿意了。
李復本來就是一個頂班上來的臨時主官,嚴格說起來是要加權(quán)字的,由于是吏部尚書許將推薦,所以官家給了面子。
他原先就是一個文人,做過翰林,按說做皇城司使本來就不應該。
但是當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官家就同意了。
當時的趙熙,應該也是病急亂投醫(yī),實在沒人用了。
李復上任后按部就班,到也沒出什么事。
但是到了位子上才發(fā)現(xiàn)太難做了,下面人就沒幾個服他的。
很多事情,日常都是下面人執(zhí)行,倒也順暢。
都知道他是許將推薦上來的,關(guān)系到未來,沒人公開站出來。但是風言風語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
最關(guān)鍵還是官家,他一直摸不清楚官家的意思。
他哪里知道,趙傭不一樣了,現(xiàn)在都換人了,哪里還記得這些。
主要是這個事不一樣了,下面人摸不著脈絡(luò)。
他其實也清楚,邢恕這個小人,拿私信來舉報,本身就站不住腳。
都是私下說的話,放在臺面上,哪里能作為證據(jù),這就是攀咬。
說是內(nèi)監(jiān)傳話,誰不知道,這就是皇上的意思,公正,怎么公正。
刑訊逼供肯定是不可能的,屈打成招沒有任何意義。
抓來的幾個人沒有一個承認的,都說是冤枉,他們是討論過朝政,可是都是為了大宋。
至于跟劉摯、蘇轍的往來也都是朝臣之間的正常往來。
而且官家都已經(jīng)赦免了兩人的罪過,特別是蘇轍,中書舍人,多重要。
皇城司的人也是無奈,這怎么審。
邢恕舉報他們對官家有怨言,這是大不敬,不赦之罪。
但是幾人都不承認,說不是對官家不敬,是對朝政不滿,這個性質(zhì)完全不同了。
李復只能偷偷去拜訪了吏部尚書許將,請教一下應該怎么應對。
6月18,章惇呈上了皇城司查辦的結(jié)果,這已經(jīng)是很快的速度了。
文及甫、劉安世、范祖禹幾人所謂謗君是子虛烏有,但是他們確實有妄議朝政之舉。
想新法、舊政,他們幾個都有討論,而且言辭激烈。
甚至有很多話語是沖著蘇頌、章惇、曾布這幾位的。
可以說,這個罪名也不小,有攻擊大臣的事實。
按照皇城司的裁定,文及甫去職,劉安世、范祖禹謫貶出京。
可以說,邢恕的目標基本實現(xiàn),不是大罪,但是有罪,這就夠了。
最基本,他的揭發(fā)是沒有問題的,這個事情沒錯。
但是蔡京知道后,瞬間明白,完了,邢恕徹底完了。
章惇拿到文書的時候,也很無奈,說他們無辜吧,算不上,但是這樣處理確實有點不合理。
“章相,你有什么想法?”
趙傭一眼掃過,懶得看了,直接丟在一邊。
“官家,按照皇城司呈上來的公文,他們?nèi)舜_實有妄議朝政之罪,這個判決是公正的。”
“妄議朝政,他們不是官?”
“他們說的事情,難道是為了自己?”
趙傭搖搖頭,現(xiàn)在的這些罪名,想要找一個,太容易了。
管多了,就是妄議朝政,管少了,就是怠政,哪里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