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謠言都不是空穴來風。”當于凡看到林曉晨傳給她的這句話時，并沒有覺得有什么問題，直到林曉晨把她從于凡那里借來的《萌芽》中發現那個寫著：“我從高一就開始喜歡你了”的字條遞給自己時，于凡才想起了被同學們打趣的“謠言”。她拿在手中看了半天，字寫的還是很好看的，又把林曉晨叫到自己身邊，“林同學，你仔細看看這個字條好嗎？”“什么意思？”林曉晨把字條拿在手中看了半天，“不至于吧，別人跟你表白的字條還讓我看這么久，我也是收到過情書的人好嗎？！”看著林曉晨不明所以的模樣，于凡只能拿手指了指，說道：“林曉晨同學，你沒看到嗎？我從高一就開始喜歡你了，高一，高一我們怎么會認識！”說到這里，林曉晨才收起了笑容，仔細看了看，確實，徐源比于凡高一屆，那也是從高二開始喜歡的才對，她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那這是誰寫的？”“我怎么知道，估計是想把雜志借給自己喜歡的女生，不知道怎么陰差陽錯到了我手中吧。”“不對不對，莫不是還有一個人喜歡你？！”看著林曉晨大驚小怪的樣子，于凡擺了擺手道：“要不你把這個字條拿回去研究研究？替我找到他？！”“不好不好，這個是個人隱私，是版權，我怎么能隨意竊取，或者，誰借給你的，你去問問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我又不是柯南，今天的卷紙我還沒訂正呢，你做完了嗎？”“凡凡，你趕我走？”看著林曉晨面露“委屈”的樣子，于凡不禁笑了笑，沖她點了點頭。

在于凡看來，這張不知道代表男生還是女生心意的字條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里，也代表著字條主人對于自己心意表達的一種沖動的勇氣吧，只是運氣不好，沒有找到真正的對象，而是傳到了自己這里，于是，她又把字條放回了書中，就在她準備把這本雜志還給借自己的同學時，賀叢軍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她慌忙把雜志放回書桌里。“都回來了嗎？”賀叢軍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又來回看了看，“我知道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有的同學比較放松，很快樂很開心，但這都什么時候了，一個個地能不能抓緊時間。”又是這套話，于凡抬頭看了一眼，正好與賀叢軍的眼神對上，嚇得心虛地低下頭。“我看有些同學還看雜志，還能笑出來是嗎？”不好，于凡想到了自己剛才與林曉晨開玩笑時恰好在賀叢軍進教室之前，難道被他發現了嗎？想到這里于凡開始冒冷汗。

從升入高中被賀叢軍當眾批評之后，于凡就被老賀當作是“課上說話”的反面教材，時不時會被拿出來“樹典型”。直到高一上半學期的某一天，下午第一節自習課快要下課時，老賀突然把她從教室叫了出來，還在回憶自己是否有違規舉動的于凡突然被賀叢軍的一個問題問得有些呆愣，“于凡，你爸爸是市教育局的于清朗處長嗎？”于凡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原來，那天下午于清朗突然到陽礦一中檢查，問起了于凡的成績，賀叢軍這才知道了于凡的“背景”，那天的晚餐，于凡是跟于清朗在學校食堂的小餐廳吃的，當然，一起吃飯的還有校長和賀叢軍。從那時起，賀叢軍對于凡的態度好像有了一種匪夷所思的轉變，會在批評時特意向于凡的方向掃一眼，但又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于凡知道，自己在老賀那里的“第一印象”已經很差了，并且在學習成績以火箭速度退步的情況下，這種印象變得更壞，但因為于清朗的緣故，在高二分文理班時，她還得以留在這個文科“尖子生班”。學文科雖然遠離了一直給自己“拖后腿”的物理，讓自己的排名在年級中保持在了前50，但這倒讓本不顯眼的數學變成了她所有學科中的“倒數第一”，這樣的成績實在不足以讓老賀對她有所“偏愛”，只能勉強維持在“不好不壞、又愛又恨”的狀態中，老賀也成功成為了于凡心中“最害怕的人”。

所以，當于凡在面對老賀的眼神時，她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種“心虛”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于凡覺得自己在老賀的眼中“無所遁形”。“于凡，你出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于凡又被老賀叫走了，林曉晨看了一眼路過自己座位的于凡，向她投來“同情”的眼光。“你剛才跟林曉晨討論什么呢？”“沒什么。”于凡心里怦怦亂跳，覺得自己的謊言馬上就會被老賀戳穿，“沒看什么你們笑得那么開心？”“嗯，我給她講了個笑話。”“什么笑話，你也給我講講。”“嗯……冷笑話，不好笑。”于凡自己都覺得自己說話自相矛盾，像是越繞越解不開的線球一樣。“我聽說徐源最近跟你走的挺近？”聽到徐源，于凡一下抬起頭來，馬上跟老賀解釋道：“賀老師，你誤會了，那是謠言，我跟他就是一般同學。”“你爸前兩天給我打電話問我你最近怎么樣，我說你最近還不錯，數學成績有提升。你還是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知道嗎？”“我知道，知道，你放心吧賀老師，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那需要我把徐源的位置調走嗎？或者你想換到哪里？”“不用不用賀老師，這樣同學們會議論的，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歪，就是普通同學。”“好吧，你先回教室去吧，把月考三的數學題再做兩遍。”“嗯，那我先回教室了。”于凡回到教室，深深呼了一口氣。“凡凡，你沒事兒吧？”看著于凡臉色慘白的樣子，林曉晨忙過來拍拍她的肩膀，“老賀問我剛才咱倆笑什么，我都要嚇死了。”“他可真是透視眼，什么都能看到，老賀這偵查的喜好什么時候能收斂一下，當我們是小孩啊，跟幼兒園的孩子一樣。”“簡直是神出鬼沒，太可怕了。”于凡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噔噔蹬蹬，噔噔蹬蹬……”“上課了，你快回去吧，剛才老賀讓我把月考三的數學卷紙再做兩遍，我還得重新做呢。”林曉晨撇撇嘴，回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