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沒錢哪來的燒雞？”

“你個蕩婦！還敢不說實話！”

“呼……呼……我打死你！”

男人似乎打累了，開始呵哈氣喘。

“真不是我買的……是……”

“我嫁給你兩年了，你什么時候看我買過燒雞！”

“我哪有錢啊？”

從女人的聲音中能夠聽出非常痛苦，她不時嘶地一聲倒吸涼氣。

謝麒站在墻后，輕輕揉搓著手指，沒有上前的打算。

“那燒雞是哪來的？啊？你個蕩婦！”

“是不是奸夫給你買的？”

醉漢不依不饒，說著又開始傳出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啊！”

這時女人不再說話，只顧抱著頭趴在地上，忍受著加在身上的拳腳。

小女孩哇哇的哭聲和醉漢的喝罵聲一直傳到后半夜，才慢慢消失……

……

清晨，謝麒打開門，對面的門正好打開了。

女人抱著一個木盆，里面是幾件洗好的衣服。

她的眼神閃躲了下，連忙后退，低下頭不敢看謝麒。

謝麒看她左臉高高腫起，露出來的手和脖子青一塊紫一塊，眼角和嘴角還有血絲。

與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完全不是一個人。

謝麒輕點了下頭，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秋深露重，街巷里起了一層濃重的霧氣，只能看到三五米之內。

謝麒摸索著道路前進，他沿著路旁的水溝，黑色的污水在里面流淌。

向前走了三百余米，謝麒向右拐了個彎，走上了大路。

道路旁，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橫在那里，頭發花白稀疏，一動不動。

明顯已經閉氣多時。

謝麒繞過，繼續走了幾百米，前面總算有了點生氣。

每隔幾十米就能看到路邊擺著地攤，有賣籮筐、陶器這些日用品的，也有賣花鼓、面具這些小孩子玩具的。

還有貨郎挑擔在賣小麥和土豆，被人圍的滿滿登登。

謝麒一早壓抑的心情輕松了一些。

他在一個早點鋪子前買了幾個包子，邊走邊吃。

忽然左前方變得嘈雜，隔著大霧都能看到影影綽綽的人。

聲音越來越近，向著這邊過來。

“讓讓……都讓讓……”

“本愿大法師要開壇講法了，來聽大法的人能領半斗小麥！”

“快來快來！”

“看本愿大法師如何起死回生！”

“符水一碗，包治百病！”

人群到了近前，謝麒總算看清了。

一大群人簇擁著一具顯轎，慈眉善目的黑衣大和尚端坐在上，不時向左右合十點頭。

四周幾個年輕的和尚向四面大聲宣傳，邀請行人前去聽法師的經文。

謝麒身邊的一個枯瘦中年一聽本愿大法師要講經，連攤子上的燈籠也不管了，連忙擠向人群。

謝麒耳中不時能聽到其他人的議論。

“大法師真是活菩薩在世啊……”

“我昨天喝了一碗法師的符水，今早起來腰也不疼了，背也不痛了……”

“真的？”

“騙你干甚？大法師能起死回生，我昨天親眼見到他把一個路邊死乞丐救活了！”

“這么神奇？”

“對啊，還有人光聽了法師講經，身上十幾年的老毛病就好了……”

“那快去！讓法師看看我的病……”

謝麒站在原地，看著許多路人紛紛跟著法師前往昨天的高臺，要聽他講經。

一路上圍在法師身邊的幾個和尚向外撒著符紙，引得人群紛紛爭搶。

只要拿回去泡水喝下去，身上的病就全好了！

謝麒收回了目光，向著相反的方向離去。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過頭來，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拿著一本冊子，問道：“兄弟還沒有入社吧？”

“什么？”

謝麒莫名其妙。

瘦猴中年臉上洋溢著熱情，“兄弟，快來加入大乘社吧！”

“只要加入大乘社，好好表現，本愿大法師就會渡你入教門，日后能榮登彼岸，進入家鄉！”

謝麒搖頭拒絕，“多謝好意，在下不感興趣！”

“兄弟，入了社可以領免費的符水，本愿大法師會傳你真經……”

他抓著謝麒的衣袖，喋喋不休地說著，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沒興趣！”

謝麒臉色一沉，甩開袖子，混入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那人神情一變，嘴歪眼斜的罵道：“特么的……”

罵完又揪住另一個人，問道：“兄弟入社了沒有……”

……

謝麒快速離開這里，回頭一看，那里聚集了好多人，附近幾條街的人差不多都來了。

越來越亂了……

謝麒穿過兩條街，到了青秀坊，進來騰龍武館。

到了之后，霧氣籠罩的廣場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謝麒按部就班的站上木樁，繼續開始戰樁。

他有虎爪鍛身功的底子，修煉前期進度很快。

昨天短短一天，已經感覺進步不小。

只不過長時間站樁，又不休息，對于腿部肌肉損害極大。

但這種時候不能停，正是長久的堅持才能換來實力的提升。

當腿受傷實在嚴重的時候，就是使用秘藥的時候。

他估計以自己的進度，將浮龍樁練到大成估計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到時候渡厄寶瓶又能凝聚兩滴靈液，加上現在的一滴，應該能助他將浮龍樁練到圓滿，凝煉出氣血。

九品畢竟不同尋常，他需要做足準備。

隨著日頭漸漸升高，霧氣變得稀薄，武館里的人也多了起來。

賀延方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他看謝麒一人站樁。

笑道：“一個人有什么意思？謝師弟，我來陪你玩玩！”

說完不待謝麒回應，抓起地上一個大些的石鎖，呼地一聲就向謝麒扔了過去。

然后他一躍跳到了木樁上，揮拳打了過來。

謝麒抬手接住石鎖，雙腿穩穩地扎在木樁上，僅上半身動彈，躲避著賀延方的拳頭。

這正是浮龍樁的修煉要求，身似浮龍，腿似青松。

賀延方也是一樣的狀態，兩人只上半身互相拆招，將石鎖扔來扔去，誰也不讓誰。

謝麒在這樣的對練中，也是受益匪淺。

半天就這么過去了，中午在食堂吃過午飯，下午繼續一樣的練習。

練到中途，離謝麒較近的一個木樁上，突然“啊”地一聲叫喚，一個人從上面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