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輕傷不下火線
- 1978:我的黃金時代
- 淡飯清茶
- 2222字
- 2024-05-27 11:01:47
“給,吃吧!”朱琳抹身出了病房,再回來,手里就多了倆紅彤彤的橘子。
“我這扎著針呢,也沒辦法剝皮啊,所以,只能麻煩你了……”方遠平微笑道。
“沒關系,照顧病人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再說,我剛剛還把你屁股扎了一個大包,合該賠禮道歉的。
朱琳坐在椅子上,剝橘子皮,一瓣一瓣地分開了,放到方遠平手里。
方遠平吃了幾個。
“你胃不好嗎?”朱琳關切地道。
“嗯,在陜北插隊的時候,得了胃潰瘍,昨天有免費涮羊肉和北冰洋汽水,吃多了,就拉肚子了。”
朱琳納悶道:“咋有免費的涮羊肉……”
方遠平解釋了一遍,朱琳掩嘴輕笑:“你,你咋這樣,和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方遠平笑道:“你想象中,我是什么樣子?!”
“反正不是這樣……”
朱琳似乎想和方遠平說話,但又不知該說什么,就安靜地陪著方遠平坐著。
方遠平只覺得這個好姐姐坐在身邊特別安心,昨天又沒睡好,不一會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對了,那個橘子你先別吃了,餓了就喝點開水,先忍一會兒,有胃病的話,不能吃生冷的。”
有活兒來了,朱琳摸了摸方遠平的額頭,湊到他耳邊說道。
“嗯……”方遠平含糊地應了一聲。
朱琳不時就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看一眼,中間換藥也沒把方遠平驚醒,方遠平睡得很香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方遠平感覺有一只柔軟的小手在摸自己的額頭。
是朱琳嗎?
方遠平睜開眼一看,卻是劉振云那張丑臉湊在自己眼前,不由大倒胃口。
“遠平,你醒了,我給你買了飯……”劉振云呲牙微笑,化身鐵舔狗。
“滾!”
“你這人……飯呢?你吃不吃么,噴香的鍋塌豆腐啊……”劉振云特委屈。
這時候,朱琳端著飯盒走了進來,一本正經地道:“這位同學,鍋塌豆腐太油膩了,他有胃病,不能吃的,你走吧!”
方遠平淡淡地道:“聽見沒,G~u~N,滾!”
“大作家了不起啊,有了新寵了就……真真是只聽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啊,我這心啊拔涼拔涼的……”劉振云端著飯盒走了,小眼神別提多幽怨了。
朱琳小臉沒來由地紅了,把飯盒打開,歉然道:“雞蛋西紅柿面條,比較好吸收,就是……我的飯盒,你別嫌棄啊……”
“沒事,特香,我是說這面條特別香……”方遠平接過飯盒,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不解釋還好,他一解釋,朱琳都羞得手腳沒地放了,抹身就回護士臺去了。
針打完了,肚子也好的七七八八,方遠平沒理由呆著了,走人吧。
走到護士臺,見就朱琳一個人,方遠平把飯盒放在護士臺上,道:“朱醫(yī)生,我要走了!”
“感覺好點了嗎?”
“好多了。”
朱琳一雙美眸柔波蕩漾地望著方遠平,問:“晚上你還會去講小說嗎?”
“你想我去講嗎?”方遠平反問。
朱琳眼簾一垂,輕聲道:“我倒是想聽你講,但我又擔心你病還沒好透呢,身子虛弱,一勞累,再生病了……”
朱琳盤靚條順,肯定算大蜜,但不算大颯蜜,性格沒那么潑辣大膽,屬于婉約內秀那一掛的。
“我身體沒問題,八點準時開講,哥們這叫輕傷不下火線。”
方遠平積極開展表揚和自我表揚,優(yōu)哉游哉地哼著小曲兒兒,閃人。
“方遠平同學,你,你這幾天可別再吃涼的了……”
“知道了!”
朱琳戀戀不舍地看著方遠平的背影,等到他消失在樓梯拐角,才收回了目光。
……
七天后,五院門口小樹林。
“鐘躍民參軍之前,一口氣跑了五十里地,找到了秦嶺,就在那高粱地里滾成一團,那真是干柴遇烈火,火星撞地球,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啊!”
“以下情節(jié)少兒不宜,我有臉在躲在犄角旮旯的地方寫,可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兒講出來。”
“故省略5000字,大家想看詳細描寫,就去買《延河》,或者自己談個對象自行體會!”
方遠平一口氣灌了半瓶北冰洋汽水,終于說完了《血色浪漫》全部劇情。
昏黃溫暖的燈影里,回味著那熱辣大膽的情節(jié),朱琳俏臉發(fā)燙通紅,芳心砰砰亂跳,一雙美眸滿是崇拜地看著方遠平。
他和別的作家真的不一樣,膽大包天,這種情節(jié)都敢寫出來。
燕大學子也好像見怪不怪的,不愧是國家第一學府,風氣就是開明,領先于時代。
這幾天,朱琳是每天晚上都早早地過來,躲在人群里,充當方遠平的忠實聽眾。
聽眾人數(shù)每天都在增加,剛開始只有二百多,今天就有五百人在場了,火出天際。
“啥?這就沒有了?!”
“意猶未盡啊!”
“再講點!”
大家熱情高漲,待在原地不愿離去。
方遠平笑道:“下面,鐘躍民參軍了,鄭桐和碧云考上大學了,再往下面的情節(jié),還沒發(fā)生呢,我怎么寫啊!”
這段方遠平也經過了魔改。
原作中鄭桐是威逼利誘村支書拿到了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但方遠平把書中時間線拉到了77年,他就可以參加高考了。
其實這也更符合鄭桐的學霸人設。
他本來就愛讀書,喜歡歷史,考上大學符合邏輯,也更具有時代特色。
工農兵大學生就跟后世的水碩一樣,身份本來就很尷尬,在學術上取得建樹的鳳毛麟角,屬于原作一敗筆。
査劍英詫異道:“這么說,鐘躍民和秦嶺在一起了?那周曉白呢?”
“秦嶺自己都說了,她也只是鐘躍民的一段過程。”
方遠平笑道:“但鐘躍民確實給周曉白去了一封信,把事情說開了,倆人沒有在一起。”
“鐘躍民這混蛋,這不是始亂終棄嗎?!還有你,你這個混蛋,干嘛要這么寫啊!”
査劍英磨著細碎的銀牙,怨恨地瞪著方遠平,好像要把他給吃了一樣。
她特別喜歡周曉白,一直希望鐘躍民能夠保持初心,有個大團圓結局。
朱琳臉色一黯,嬌唇囁嚅,欲言又止,可她內秀得很,可不敢像査劍英這么勇地質問方遠平。
只是,她腦海里有一個念頭不停地盤旋,揮之不去。
他說周曉白是以自己為原型的,鐘躍民有他自己的影子,但周曉白卻沒和鐘躍民在一起……
“我胡思亂想啥呢,他咋可能上輩子見過我,本就是他口花花,隨口亂說的……”
她心里失落悵然,好像塞了一團干草,亂糟糟的,抬眼凝望著方遠平,聽他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