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你真厲害啊，這么大的塊頭，一劍就把頭剁下來了。”
男聲興奮的叫嚷，連連驚聲更是升得尖銳，他一手提住巴圖巨大的頭顱，懸在半空中，仔細的端詳。
“頭是厲害，但是你再端著看，不干活，頭會給你看更厲害的。”男子安撫著三匹受驚的馬匹，一邊查看著駑馬上的東西。
“一個敢對凡人動手，還殺不死的受福者，早就是嚇破了膽的廢物。”
高大身形的男子本在拖動地上尸體，準備處理掉這最后一具，誰知隨手一探，竟然還有殘留幾分鼻息，倒是添了幾分詫異。
“那當然了，畢竟頭，你是巴特的頭狼啊，一個區區受福者，怎么配和偉大的英雄相提并論。”男子略帶自豪的說道，順勢湊到頭狼身邊，“是這小子嗎，像是個希蘭人，命還真夠大的，要不還是殺了算了，免得麻煩。”
“達倫，你覺得呢？”
“頭，我覺得他活著或許有用。”
“有什么用？說說。”
“頭，你別聽達倫胡扯，他就是覺得自己聰明。”
“伯特，閉嘴，我不希望讓我再教你去閉上你閉不上的嘴了。”
“頭，目前按我們的計劃，只是打算在伯恩山堡這個地方干等尤利婭送上門。
如果我們想要的是活捉尤利婭，那我們可能就需要多做些準備。”
達倫看了看高大男子的神色繼續說道，
“尤利婭是個大麻煩，雖然目前的她還只是要去繼承希蘭，但很顯然，她不只面臨我們一行人的追蹤，還有好幾伙。
至少西境人一定會派他們的自己人去找她的蹤跡，只不過到現在她都還完好無事，幾個月了她都杳無音訊，更別提被抓到了。
我是覺得單憑我們三個，甚至是算上營地所有人一起，想活捉都有些太癡心妄想了。”
“達倫，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頭嗎？”伯特只感覺一道蔑視的光從頭頂掃過。
“但現在是個機會。
如果我們能確定尤利婭會經過這條線路，并且他們選擇這條這條線路的原因，自然是足夠隱蔽，我們提前蹲守在這里，就有機會取得他們的信任。
他們再怎么東躲西藏，也會需要有一個休息落腳的住所，如果是走伯恩山堡這個線路，哪怕他們到這了，對我們有所忌憚，也勢必會要暫休一段時間。
當他們暫休時，看到山堡里有個逃難的、半死不死的希蘭野人都能好好活著，最少最少也能減少對我們的忌憚。
至于他能給我帶來多少麻煩呢，我想伯特足夠解決他了。”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像這種我一次能打三個。”
“所以唯一的問題是，我們能確定尤利婭會來嗎？”達倫看著頭狼。
頭狼將半死之人放在地上，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我也不確定。我唯一能確定的是，尤利婭一定想翻過伯恩山，借渡海回到希蘭城。
至于他是走巴特隘口，還是走這條群山人踏出的線路，抑或是別的。我不確定。”
“足夠了，頭。
尤利婭沒有多少選擇，他們不可能走大路到巴特隘口的，那里都是西境的重兵把守著。
既然你都如此不確定，那他們也不會猜到我們會提前蹲守。”
“至少現在尤利婭的選擇可不會比我們巴特人多！”伯特大叫到。
“你總算說了句有用的，伯特。”達倫看著躺在地上的羅德，“幸運的希蘭人啊，總是能這么幸運的活下去。”
——
羅德甚至都有些習慣了這種死而復生的感覺了。
當然，這次可能沒死，還是要歸功于異世界“吸血鬼”果然厲害啊。
但也只是活著啊，活著就如此不易了。
羅德捏了捏手里一截短短的木屑，記得是一陣風送到自己手里的。
那是一個約定，一個像風一樣活下去的約定。
“醒了？”達倫揪住了羅德的頭發，提了起來，刺眼的光讓羅德有些睜不開眼。
“記住，你還能活著，是我們讓你活著的，明白嗎？”
羅德被陽光刺得有些生疼，他想要流淚了。
“之后，我們會給你準備食物和水，你就蹲在這個角落別出聲聽明白了吧？遇到什么都別出聲，出聲就死，不出聲就活，明白嗎？”
看著羅德沒有吭聲，也沒管羅德有沒有聽懂，就當是同意了，達倫就此松下了手，雜亂的發絲遮蔽了羅德的雙眼。
羅德還是忍住了，微風提起了與他的約定，也拂去了他眼角的不甘與怒火。
——
時間過得很快，
對于連綿的山脈并不足以有什么顯著變化，廢棄的伯恩山堡，這座坐落在群山小道的城堡卻煥發出了不一樣的生機。
“啊，可惡啊。”伯特重重的錘了錘地，甚至不解氣的一下又一下，“這鬼地方竟然有這么多人來嗎？”
“沒多少人，也就三隊人，只不過恰好每隊都帶了不少女眷。”達倫平靜的說。
“哪有這種怪事情啊，怎么會有人帶那么多女人來翻山路啊！”
“因為有人把這條線路泄露給商人了，只有膽大的商人才敢走一條全新的路。
走巴特隘口的大道，路上要收好幾次盤路費，最后還要被西境兵收一茬，商人沒有選擇，只會選擇省錢的那一條。”
“那怎么辦啊，那這條線路是不是早就暴露了，尤利婭會不會已經過去了啊。”
“伯特，我們只能相信還沒有，現在的巴特沒有選擇。”
“達倫，我就知道你不像頭，你一點也靠不住。”
“……”
馬蹄聲陣陣。
“尤利婭，還沒有過去。”頭狼翻身從馬上躍下，“我和在營地的交換了信息，西境那邊還沒什么動作。”
“頭，那我們還要在這里繼續等嗎？”達倫實在也有些沮喪。
“等，以逸待勞，為什么不等。”頭狼拍了拍達倫的肩膀，“我們一直踏著懸崖謀生，這一次也一樣。”
說完，便牽著馬，走進城堡前廳。
“達倫，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有時候真覺得你不是個巴特人。”伯特也學著頭狼的姿態拍了拍達倫的肩膀。
“滾開，伯特，你不會覺得像你這樣的傻子就是巴特人吧。
既然要等，那就把準備工作準備好。那個希蘭野人還活著嗎？沒什么麻煩吧？”
“放心，一天半頓，死不了。我都盯著了。
有幾次我看他鬼鬼祟祟想動，我就跟著后面看他在做什么，結果就是去找那個死了的廢物受福者麻煩。
他們仇可真大呀，我看他攪來攪去的。”
伯特繪聲繪色的描繪著他的見聞。
“野人罷了，就是這樣的。”達倫沉默了片刻，或許是想到了什么，“如果我們抓到了尤利婭之后，就放……讓他死的痛快點吧。”
“你就是喜歡整些有的沒的，達倫，那有什么死的痛快不痛快的？”伯特仿照劈砍，用手快速向下一劃，“就這樣下去，該死了的，就是死了。沒死的，就再來一刀。”
“傻子……”
“？？？”
——
近夜，蟲鳴陣陣。
一個瘸腿的群山人再度打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