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六七日之后,關羽等人便聽到了北門的黃巾軍已經撤軍的消息。
安丘城上,關羽等人望著城外不遠處的那座還在冒著濃煙的營寨以及一地的狼藉后,皆是哭笑不得。
張飛一臉不屑,當即大笑道。
“哈哈哈,憨貨就是憨貨,這才幾天就受不了了。”
一旁的薛勝見此也跟著附和,就連關羽也不禁搖頭失笑。
隨后,關羽平復了心情后便看向曾宜問道。
“子賢,北門的黃巾軍既已撤去,那往后我等該當如何?”
聞言,周元沉思片刻后,便面帶微笑的吐出一個字。
“等。”
......
在得知北門的黃巾軍已經撤軍的消息后,駐守在東西門的牛爭、欒敘、高隨就馬上開始了秘密會謀。
營帳中,三人眉頭皆是緊皺,臉色陰沉。
“媽的,胡慎那個蠢貨!”
胡慎在崩潰撤軍后,張饒便在第一時間派兵截留了其不少部眾,擴充到了他自己麾下。
眼下胡慎逃跑,張繞的勢頭更甚,這不剛才張繞又接著派人過來,要求讓三人與其兵合一處,協力攻城。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張繞在打什么主意,而三人又怎么可能會同意。
“那張饒實在可惡,剛吞并了胡慎的人馬,現在就又打上我們的主意!”
高隨拳頭緊握,狠狠的捶了一下桌案泄憤。
聞言,一旁的欒敘輕嘆了口氣,沉聲說道。
“說這些也沒用,再不想個辦法對付張繞,我們遲早得被他吞并掉。”
聽罷,高隨越想越氣,猛的起身說道。
“怕什么,大不了魚死網破!”
“老子就算是死也得在他身上咬下塊肉來!”
一旁的牛爭有些無語的看著怒不可遏的高隨,幽幽說道。
“現在我們不能內訌,萬一被官軍抓到機會了,那我們估計都沒條活路了。”
高隨轉頭看向牛爭,憤憤說道。
“那你說我們幾個現在能怎么辦?”
牛爭頷首沉思起來,片刻后就說道。
“官軍搞得我現在那些弟兄是吃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再這樣下去我的部眾估計也要像胡慎那樣崩潰了。”
“眼下我們只能盡快把城給攻下來,不然都不用張繞出手,我們幾個就都得被官軍給收拾了。”
聞言,一旁的欒敘卻連連搖頭。
“你說的倒是輕巧,可哪有這么容易啊。”
五萬人打二十余萬人,若是放在正面那輕易就能決出勝負。
可若是二十余萬人攻打有五萬守軍的城池,那勝負便很難決出了,尤其是城池還是安丘城這樣的小城。
安丘城作為北海郡的一座普通的小城,城墻雖然不像那些大城有五六丈高,但高達也六七米。
而且每一段城墻的長度都不長,四處的城墻上僅是數千人便可站滿,因此關羽等人壓根就不怕強攻。
就算黃巾軍兵合一處全軍出擊,哪怕給安丘城掛滿云梯,那黃巾軍每一波可以進攻的人數充死也只有上萬人。
因此這段時間攻城下來,關羽一方的折損甚至不過百人,可黃巾軍這邊卻損兵折將,沒有一點進展。
所以底蘊薄弱的欒敘和高隨自然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不然遲早得打成光桿司令。
而牛爭是東萊郡最大的一股黃巾勢力,底蘊幾乎不弱于張饒,并且他可以隨時撤回東萊郡,不用擔心被張饒吞并。
故而牛爭完全是有恃無恐,可欒敘和高隨不行,手下的弟兄那真是死一個就少一個。
“那你就打算這樣干等下去?”
牛爭面色不悅,當即反問欒敘。
可欒敘只是冷笑一聲,沉聲說道。
“你自己想去攻城就去攻,反正我是不會再繼續強攻了。”
一旁的高隨點了點頭,附和道。
“不錯,反正要是之后像現在繼續僵持,那對誰都沒有好處。”
“若再過幾日還是這種局面,我就不奉陪了。”
聞言,牛爭也當即惱怒起身,冷聲說道。
“你們愛打不打,要撤軍就趕快撤,反正官軍現在打的是北海郡,和老子沒關系!”
“到時候你們被官軍堵了可別舔著臉派人來找我求援!”
......
三人不歡而散,雖然因為官軍能讓他們暫時聯合在一起,但隨著胡慎的潰敗,這種聯合也產生了裂隙。
現在不僅三人的勢力已經落了張繞下風,內部還出現了分裂。
數日后,周元正獨自站在城墻上觀望著城外不遠處的黃巾軍。
最近由高隨、牛爭、欒敘三人占領的東西門已經消停了不少,好幾日都不見動靜。
除了張饒分兵北門,占據了胡慎原來的位置繼續進攻后,其他人便再沒出過兵攻城。
這個現象令周元很是振奮,為了趁熱打鐵,當天夜里周元就讓關羽派薛勝和一個說客出城去了欒敘的營帳。
之所以派薛勝去,自然是因為他先前的身份,而且薛勝其實還認識欒敘他們,只是交情不深罷了。
而周元選擇派人去欒敘那里也是經過了斟酌的,在經過薛勝了解完高隨、牛爭、欒敘三人后這才做出的決定。
高隨性格沖動,脾氣暴躁,容易暴露,而牛爭的老家不在北海郡,不用著急現在直面官軍的威脅。
只有欒敘心機深沉,一來有被張饒吞并的威脅,二來又有被官軍攻打的風險,因此他無疑就是最合適的突破點。
薛勝一行人來到帳外通報不久后,欒敘便帶著一隊人出營迎接。
“喲,風亮兄,好久不見!”
欒敘表面上裝的很是高興,仿佛與薛勝是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
見此,薛勝也裝著與欒敘很是熟絡的模樣回應起來。
“是啊,自冀州一別后你我二人也有一年未見了,今日你我定要好好敘一番舊。”
聞言,欒敘心中一動,旋即側身向營帳處伸手說道。
“既是敘舊,那不妨入營一敘。”
不多時,營帳內。
留下數個親信后,欒敘這才安心坐了下來。
另一邊,在薛勝與說客一起坐下后,便瞥了眼欒敘身后的親信,隨后打趣道。
“欒兄這莫非是害怕了我跑了不成?”
聽罷,欒敘微微一笑,從容回道。
“當初誰人不知風亮兄你勇比管亥,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隨后,欒敘便話鋒一轉,接著說道。
“此番不知風亮兄前來所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