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一個人無論是做什么,只要涉及趕路或者運輸,那基本上就得和兩樣東西脫不了干系。
第一是錢,第二是馬。
就好比在北方逃亡,如果沒有馬的話,那壓根就跑不了多遠,很快就會被官兵們騎著馬找到。
至于錢,那就更不用說了。
因此在得知許充與黨人派系的交易后,寧澈便也知道他一定會想辦法搞到馬匹,所以馬市自然成了焦點。
而對于抓人,首先要做好的便是情報工作。
在與宋平一同向多個馬商一番打聽后,寧澈自然得到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其中最讓寧澈在意的,便是半年前的一個老馬販子接到了一筆史無前例的買賣。
據好幾個馬商證實,那次要交易的馬匹數量足足有五百匹,還要求全都是戰馬。
這個消息在業內自然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不過也有不少人懷疑這只是嘩眾取寵。
畢竟古代運輸成本極大,莫說是運五百匹馬,就算只是運五百根木頭,那成本也是個不小的數目。
而聽說那個老馬販子為了這筆買賣,找了好幾個大馬商一起聯合,才總算是湊齊了這批貨。
雖然雙方已經約定好三月份拿貨,但那個大主顧卻一直沒有出現。
給了定金結果貨都不要,天底下還能有這樣的傻子?
出于顧慮對方背后的勢力,幾個馬商一連等了數月卻依舊不見消息,都以為是對方出了事,然后就這不了了之。
對此,業內自然也是眾說紛紜,不過大家都只是當個談資罷了。
而這個消息無疑是給寧澈指明了方向,很顯然那五百匹戰馬便是司隸的黃巾軍訂購的。
因為寧澈知道張角原本是打算三月份再起義的,出個了叛徒告密,導致司隸的黃巾軍被一網打盡。
所以張角才不得不提前造反,而這也是為什么沒人去取馬的原因。
接著,寧澈便派人在馬市一直蹲守,沒多久便有了消息。
“大人,已經查清楚了!”
寧澈掃了一眼面前的漢子,扔了向其一錠銀子后,沉聲問道。
“人在哪?”
那漢子連忙用雙手接住,面色欣喜的回道。
“回大人,他們去了城東粟市的一個倉庫。”
聞言,寧澈點了點頭,隨后起身招呼眾人離去。
“帶路。”
“是!”
……
不多時,貨棧壬八倉外,寧澈一行人正躲在對樓上觀察情況。
“這個倉庫是何人在何時租借的?”
寧澈側首看向一旁的管事,輕聲問道。
聞言,管事便匆匆翻閱起了手中那厚厚的賬本,片刻后便連忙回道。
“是今年的一個豫州商人租借的,說是用來儲備陳糧,租了整整一年。”
聽罷,寧澈點了點頭,顯然這個倉庫就是黃巾軍租的。
畢竟豪強地主再有錢,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的來租個倉庫儲糧。
“人是何時進去的?”
寧澈抬頭望了望蔚藍的天空,徐徐問道。
而管事摸了摸胡子,略微遲疑的回道。
“差不多是兩刻鐘前。”
“那倉庫里面還有其它出口嗎?”
“沒有,僅此一個出口。”
“還沒人出來過吧?”
“沒有。”
管事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猶豫。
因為平日里這里的倉庫人流量極少,基本上除了一些看守人員以外壓根就沒有外人,所以管事才如此肯定。
“賢弟,動手吧,正好把他們一網打盡。”
一旁的宋平湊到寧澈身旁,小聲說道。
“不急,再等等。”
寧澈搖了搖頭,沒有沖動。
隨后,寧澈又從懷里拿出了一份輿圖,沉思片刻后便又說道。
“宋兄,你趕緊帶兵到這幾個地方提前埋伏好,時間不多了。”
寧澈神情凝重,給輿圖上那幾個地點標記好后,便遞給了宋平。
而宋平也自然沒有猶豫,接過輿圖后便轉身離去。
安排好后手,寧澈便接著盯著倉庫,不斷換位思考,設想許充的想法。
小心使得萬年船,許充既然能被張角派來做內應,那他做事就不可能不會有防備。
金蟬脫殼?暗渡陳倉?瞞天過海?
寧澈不斷思索每一種的可能性,只求萬無一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眨眼間寧澈等人便又等了一刻鐘。
而不一會兒后,目標倉庫那里也忽然有了動靜。
只見倉庫門口突然來了十多個全副武裝的大漢,他們警惕的打量四周,在確定沒有人在注意這邊之后,這才開門進去。
漢朝的百姓雖然允許佩帶刀劍,但沒有百姓會在城里帶著刀劍逛到這來。
“大人,現在可以動手了嗎?”
寧澈擺了擺手,沉聲回道。
“都準備好,我們再繼續等會兒。”
言罷,寧澈便下意識的將手靠在了腰間的兩柄劍上。
而后又過了兩刻鐘,倉庫的大門便突然打開,從中沖出五個騎馬的大漢,往別的地方奔馳而去。
緊接著,倉庫中又有十多人走出,還牽著五匹馬。
“大人,追哪一路?”
寧澈盯著下方那五匹馬,若有所思的說道。
“前面的那五匹是戰馬,不可能用來逃跑。”
“所以之前的那五個人不用管,我們跟著這一路就行了。”
寧澈的馬術雖然說不上有多好,但好歹也是從小騎到大,因此對于戰馬還是很了解的。
“是。”
就這樣,一行十余人悄悄的跟上了這批人馬。
……
與此同時,張度那邊卻碰上了大麻煩。
郊區,人煙自然極少。
憑借張讓的影響力,想找一個小小的南部尉并不困難。
僅是半個時辰左右,匡謙的動向就傳達到了張度耳里。
而得到消息后,張度自然第一時間就帶著人馬往目標郊區趕去。
“時間不多了。”
張度看了看漸暗的天空,內心不免急躁起來。
因為傍晚日落后,雙方就會進行交易,這是張度之前從被捕的士人們嘴里得到的消息,只不過他并沒有告訴寧澈。
不多時,當張度率兵抵達雙方的交易地點時,他并沒有輕舉妄動。
為了不打草驚蛇,張度帶著人馬鉆進了曲巷,在一座座殘垣中藏匿著。
四周鴉雀無聲,夜色也愈加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