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了“治療”后，路德維希與拉米婭走回了執政官面前。

“不能給她也治療一下嗎？”執政官有些擔心地看著拉米婭。

“我之前已經試過了，不行。”路德維希搖搖頭，“拉米婭不是‘疲憊’而是‘魔力空虛’，【光耀之擁】沒法在她身上起效。”

“好吧。”執政官遺憾地搖搖頭，接著便對那軍官說道：“你們有收到圖書館方面的消息嗎？”

“收到了。”軍官立刻回答，“圖書館方面給了一個坐標，讓城防軍去那里報道。”

“哪里？”執政官問道，“讓我看看。”

聽到上司的命令，軍官回身拿過地圖，執政官面前鋪開，地圖在圖書館核心區的某個大廳上畫了紅標。

“這地方有點奇怪。”執政官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路德維希問。

“這里離藏火者們的駐地和圖書館的核心辦公區都很遠，城防軍到了這里也不便調動。”執政官在地圖上比劃了一下，如此說道。

敲了敲地圖，他才抬頭問道：

“消息是怎么傳遞的？”

“用圖書館里的內部蒸汽管道。”軍官回答道。

聽到這話，執政官臉色一變，就連他身邊的那幾個市政廳的工作人員不禁向這邊看來。

“蒸汽管道？”執政官站起身來，“你們那里有原件嗎？”

“有的。”軍官點點頭，便從自己隨身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份紙稿。

執政官拿過那信函，簡單地讀了讀，行文一切正常，但他卻搖了搖頭。

“怎么回事？”拉米婭問道，“蒸汽管道怎么了？”

“全城的蒸汽管道都被入侵了。”執政官面色陰沉地說，“你們不是之前還問我，為什么要把自己把市政廳砸掉嗎？”

“為什么？”路德維希開口問道，但心中隱隱已有預感。

“要炸的不是市政廳，而是市政廳樓下的蒸汽管道中樞。”執政官嘆了口氣，“只有完全把它炸成渣子，我才能真的相信那玩意已經停機。”

“這么夸張？”聽到這話，就連拉米婭也有些驚訝，“詳細說說。”

執政官有些遲疑地看了她一眼，拉米婭知道對方什么意思，她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此處無需忌諱在場的城防軍軍官。

于是執政官便說了下去。

“市政廳一開始還能收到一切正常的信函，除了幾個地點的發信有些奇怪以外，大部分地區的報告都中規中矩。”

“不過，很快情報部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市政廳似乎在跟下面的節點各說各話。”

“星辰學會那邊也發現不對了。”拉米婭點頭說著。

“是的，但我們一直沒有抓住其中關節，直到某個下屬節點好像意識到情況不對，他們在給市政廳發函的時候附上了他們從市政廳接收的函件。”

說著，他也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幾封信件。

第一封信件的措辭還尚屬正常：

“……市政廳轉發亞眠星辰學會消息，抄送各節點：目前出現的霧氣是一種特殊自然現象，無特殊神秘學性質，明日將完全恢復正常，茲請各部門保持冷靜，通知民眾切勿外出為盼。”

第二封信件是這樣的：

“……帝國內政部：皇帝陛下視察結束，不日返回亞眠，各城關務必加強排查，排除安全隱患。……帝國歷786年4月18日……”

“4月18日？”拉米婭皺起眉頭，“我記得那好像就是——”

“是的，那位皇帝陛下就是在4月20日遇刺的。”執政官說道，“但最詭異的是第三封信件。”

說著，他展開了手中的最后一封信，那紙片抄錄的字跡有些潦草。

“……各節點引導平民疏散時務必避開北城門，亞眠北部地區出現異常情況，魔力讀數異常升高，接近爆燃極限值……緊急情況！厄爾山脈在隆起……”

眾人面面相覷，執政官又指了指下面，示意眾人接著讀下去。

“……整個山脈都是血紅色的。”

“這……”路德維希下意識地看向拉米婭，卻發現她卻把手指點向了最后一行。

那是機打的自動字跡，標示著這封信函的發函時間。

“帝國歷1790年12月16日——是明天？！”

“幸好那邊的回函附上了他們所收到的信件，”執政官搖搖頭，“否則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邊的具體狀況。”

“也就是說，”拉米婭開口道，“各個節點給市政廳發送的信函未經篡改，而市政廳往他們那邊發送的信函被篡改了？”

“被篡改的還包括各個節點之間互發的信函。”執政官說道，“我懷疑，市政廳能正常收函的原因也在于‘觀察’，蒸汽管道的壓力中樞就在市政廳地下，我們能直接‘觀察’它的運行。”

想起當時的狀況，執政官還是不禁面色陰沉。

“那他們篡改信件的目的是什么？”路德維希有些疑惑地問道。

“為了精神污染。”拉米婭回答，“這是他們慣用的招數了，人們越是恐慌，他們所能調動的力量就越大。”

“是的。”執政官點點頭，“所以我干脆指揮工作人員炸毀了壓力中樞。”

“這是個明智的決定。”拉米婭點點頭，“不然影響可能會更大。”

接著，她環顧四周，然后對路德維希和執政官說道：

“你們兩個過來，我們單獨說話。”

此時執政官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聽到這話，他點點頭，與路德維希一起跟著拉米婭走到一邊。

“我的意見是，接下來還是去那個集結點。你們看呢？”看其他人已經離的夠遠，拉米婭沒有廢話，一上來便拋出了自己的觀點。

“為什么？那消息的真實性恐怕很低了。”執政官問道。

“注意到了嗎，”拉米婭擰起眉頭，“這命令是下給城防軍的，你們覺得為什么會這樣？”

“這是為了讓他們集結起來變回怪物？”路德維希回答道。

“估計就是這樣。我說過，在變回這些怪物之前，他們頂多接收一些潛意識的植入，要向讓他們成為一把刺向圖書館心臟的尖刀，就必須得讓他們變回去。”

看了兩人一眼，拉米婭接著說道：

“但這個操作沒那么容易，留給操縱者的只有一個在星光層的小小后門，恐怕很難遠程操縱，所以，他們必須先將駐防在各地的城防軍集中起來。”

“明白了。”執政官點點頭，“我們必須得阻止他們，至少要給足夠多的城防軍種下種子，否則的話，如果城防軍們都變成了怪物，按照你對他們戰斗力的描述，無論他們想做什么，都沒人能阻止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