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彈藥 怪物和神明(上)
- 從藍環章魚開始成為舊日
- 西風吹洞庭
- 2028字
- 2024-05-05 07:10:16
岡恩帶上公寓門,坐上了一直等候著的警用馬車。
“我們應該去哪里?”他問基尼爾。
基尼爾沉思一會兒,對著車夫說:“去下城區的酒館,隨便一間。”
馬車的車輪開始滾動,碾過片片污水和垃圾的混合物。
“為什么是酒館?”岡恩開口。
“哈德遜太太的情報。”
“什么情報?”
“他們都酗酒、放縱,但是放縱的地方有流鶯有窯子,酗酒卻只有酒館。”
“所以?”
“失蹤這么多人絕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流鶯和窯子很難形成組織,但是酒館可以。”
岡恩不再開口,靜靜看著窗外逝去的夕陽。
橘紅色的陽光無私的灑在地面上,慷慨勾勒出所有人和物的輪廓,也映射出巷中流浪的身影。
基尼爾也轉過頭,看到了向著前方流動的污水。
污水流動起來,說明前方有地勢低平的地方。
可能要顛簸起來了,基尼爾默默想到。
“趴下!”岡恩撲過來摁住他的頭大吼。
下一秒,數發子彈從前方穿透了車廂。
車廂前壁滲出汩汩血液,顯然車夫已經死了。
岡恩死死地摁著基尼爾,低聲叮囑:“別動,別出聲!”
這時他聽到了接近的腳步聲。
他伸手從腰上拔出手槍。
基尼爾看的雙目暴突,這老東西什么時候拿上的槍?
“什么新人槍手?”他心里冒出這么一段話。
正常來說一個襲擊的槍手絕對不會在開完槍后接近,除非已經確認死亡或者真的藝高人膽大。
他們通常會做的就是清空彈夾,無所謂目標死或者不死直接離開現場。
如今這個槍手既不補槍也不跑,反而走了上來,只能說這是個新入行的。
岡恩對著腳步聲來源的地方連開三槍,所有的動靜就都消失了。
岡恩下車,看到了一個穿著工裝褲的中年男子。
他仰躺在地上,被打穿的肺破風箱一樣的抽動,想要挽救自己的身體。
“嗬嗬……”他看著岡恩,似乎想要說些什么,殘破的肺卻不允許他動作。
“我猜你是想問為什么。”岡恩開口。
地上的人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想要點頭,但是血液不受控制得從他嘴中溢出。
岡恩嘆息:“你太自信了,先開槍打死了馬夫,再開槍射后座,但是你來第一槍時我就已經聽到了。”
中年男子更激動了,以至于整個身體都開始顫抖。
岡恩知道他想問什么,但他不會回答。
他拿起了中年男人的手槍,回到基尼爾身旁扔給他。
“左輪手槍,還剩兩發子彈。”
岡恩轉身看向車夫,車夫的額頭上一個彈孔仍流著腦漿和鮮血,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基尼爾替他合上雙目,滿目憐憫。
“愿上帝與你同在!”
“沒時間禱告了,我們現在應該回警局。”岡恩來到他的身邊。
馬車上拴著的馬匹打了個響鼻,不安的踢動馬腿。
岡恩詫異地看著不安的馬匹,此時的馬愈發焦躁,以至于掙扎起來想要脫離馬車的束縛。
基尼爾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是怎么回事?”
“有東西來了。”岡恩拿著槍環顧四周,警惕的注意著一切動靜。
“機靈點兒,該跑的時候別猶豫,直接跑。”
基尼爾也拿著手槍警惕的看著四周。
“你有沒有聽到……哭聲?”基尼爾忽然說道。
“什么?”岡恩驚訝。
“有人在哭,而且聲音越來越大。”
馬匹已經在開始奮力掙扎,在寂靜的黃昏中丁零當啷的。
附近的居民好像消失了一樣,整日混跡在巷口街道中的流氓、混混和幫派份子也不見了蹤影。
這放在下城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馬匹意識到掙扎沒有結果后,腿一撒就向著前方空蕩蕩的街道跑去。
“這!”基尼爾急了,沒了馬車怎么回去?總不能兩條腿跑回去吧。
就在馬車快要消失在岡恩和基尼爾的視線中時,一道黑影從街道旁的巷子里跳出來撲到了馬匹身上。
馬匹哀鳴一聲,連馬帶車被重重的撲倒在地上。
那黑影趴在馬身上惡狠狠的撕咬,在馬的掙扎中咬斷喉管結束了它的生命。
當馬的動作停止時,越來越多的黑影竄出來圍著馬匹啃食,時不時抬起頭來以便于能讓肉塊滑進喉嚨。
橘紅色的陽光從前方照射下來,映的這副恐怖場面只有一個模糊不清的剪影。
“狗屎!”基尼爾低聲驚呼。
岡恩沒有說話,一把抓住基尼爾的手轉身狂奔。
黑影們似乎發現了玩兒命逃跑的兩人,紛紛抬起頭來。
一個黑影仍然趴在馬尸上啃咬,被為首的高大黑影拍了一下頭。
被拍的黑影委屈的捂著被拍的頭,發出如同哭泣的聲音。
高大黑影沒有管他,反身帶著其他黑影向著岡恩和基尼爾兩人的方向追去。
被拍的黑影看了看他們的背影從馬尸上咬下一口肉吞進腹中后才跟著同伴追上去。
岡恩回頭,就看到一大群黑影逆著夕陽追了過來。
他們四肢著地,前肢雖然比后肢短了許多,速度卻絲毫不含糊。
他們的不斷叫喊,發出形同哭泣的聲音,聽的人心煩意亂。
岡恩奔跑中把手槍穿過腋下開了一槍,一個黑影被擊中,在慣性下前沖滾在地上。
他的同伴似乎完全不管他,越過一動不動的他繼續向著兩人追來。
岡恩和基尼爾在道路的分叉口向左一拐,在黑影們的眼中失去了身影。
黑影也跑到了分叉口,但是左邊的道路上并沒有岡恩和基尼爾的蹤影。
他們直起身子走入左邊的街道,在這里黃昏的陽光總算被遮住,露出了他們的樣子。
這些生物不能稱為完整的人類,但很多地方卻都與人類相近。它們用兩足直立,腳好像蹄子。身體前傾,看起來就像一群狗。
皮膚反射著油光,好像一層覆蓋著的膠皮一樣令人惡心。
他們就好像從什么邪惡故事中走出來的怪物,抬起鼻尖像狗一樣到處嗅聞。
他們再次發出哭泣一樣的聲音,好像是在交流什么。
也許這就是他們的語言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