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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不是你玩得起的女人

1

“今天是司空先生追求二小姐的第26天,司空先生用一萬顆曼妥思加上化學劑,制造了一大朵飛上天空的粉色的云!”

那朵云飄上天空不到十分鐘就化成粉雨落下來,很是壯觀。

“昨天司空先生把別墅區的綠化帶全都修剪成了告白語,現在只要進出白家,都能看到各種心形的樹。”白家門口的樹直接被修成I LOVE U的字樣。

“好浪漫啊,就是浪漫都挺費錢……”

“一天一個告白花樣,奈何二小姐根本無動于衷。”

整個白家都知道白小姐正在被“SK先生”熱烈追求。

白墨菲不是第一次被人追求,但像司空南墨這樣強勢霸道,不管她答不答應他都勢在必行,完全按照他的意愿行事的,前所未有。

只要他想見她,他會隨時隨地出現,因為他掌握她的一切行蹤。

對白家更是如入無人之境,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畢竟他是新房主,白墨菲連趕都趕不走。

更讓白墨菲生氣的是,不管她是否拒絕,他每天都會派人等在校門口“接”她,陪他一起享用晚餐。而沒課的日子,他則完全占掉她的時間,帶她四處游玩。

仿佛要故意顯擺他的富有,他帶她出入各種一擲千金的高端場所:帶她去B市的摩登鐵塔喝咖啡,去C市看冰雕夜景,去N市滑最大的人工雪場,去L市的賭場豪賭到盡興,去M市……

凡是周邊不遠的城市,高端景點都帶她玩遍了。若不是時間有限——他工作很忙,她也要上課,他可能會直接帶她去國外,環游世界吧。

姆媽每天都會驚嘆:司空先生對你真好,二小姐你還有什么不滿足?

整個白家都被他的金錢勢力拜服,唯有白墨菲,不屑一顧。

白父好幾次找她談心,認為司空南墨會是她未來的幸福,希望她的大小姐脾氣有所收斂,不要錯過了。

白墨菲皺起眉,所有人都覺得她貪心不知足,司空南墨簡直是幻想世界里才會有的情人,可她很清楚,他對她熾熱的追求都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征服。

白墨菲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女人,莫流原雖不及司空南墨有錢,這些年也是富養著她……高檔場合、上流社會,那些鎏金奢華的地方,她早就去過玩過,一點也不稀奇。

客觀來說,莫流原對她有一顆真心,而司空南墨呢?他不過是把她當做玩物……

……

奢華房間,男人的長指劃過她白皙的臉,她被吻得緋紅的唇,微微地發著潤澤的光。

白墨菲修長的身形在黑天鵝絨被中不可思議的美……

司空南墨黑暗的眼神隱忍,將她抱起來,貼在他結實硬朗的胸膛。

好燙。

她被含在他嘴里,要融化了。

“嗯……”白墨菲在他的桎梏中,任他為所欲為著。

“舒服么?”他嗓音沙啞的低沉,眷戀地親吻著她。

白墨菲緊緊皺著眉,哪怕是醉酒毫無意識,她的小手也抵成拳頭橫在他胸前,抗拒他。

司空南墨眼神發暗,他的世界一向獨斷獨行慣了,由不得這女人拒絕!

“白墨菲,我遲早會讓你從身到心地接納我。”他一口咬上她的唇……

早晨,白墨菲睜開眼,發現自己睡在一個奢華的房間。昨晚被司空南墨帶去溫泉浴場,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那杯酒的關系,她醉的厲害,什么都記不清了。

“白小姐醒了,我們主人請你下去餐廳用餐。”守候在床邊的傭人見她醒了,立刻端來漱口水。

“這是什么地方?”

“圣彼街,我們主人的居所之一。”

她所在的是一座黑暗哥特式的建筑,墮落大天使雕被釘在十字架屋頂上。房間里所有裝潢擺設都很奢華,做工考究。

對此,白墨菲毫不意外,這段時間司空南墨帶她去過很多地方,關是他的住所她就去過七個不同的地方。

這男人對他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想摸就摸……除了更親密的事,儼然和她是一對情侶了。

不對,更親密的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偷偷對她做過。昨晚喝了酒,她醉的厲害。

白墨菲感覺到這幅身體不對勁,難道又被他碰過了?!

她掀開被子一看,果然——

白墨菲隱忍的脾氣爆發,無恥卑鄙的混蛋!他說過絕不會在她未同意下碰她,這段時間他沒有冒犯過她,所以她一次次被他的人抓到他面前,她也沒那么大的提防。

跟著傭人下了樓,到了餐廳,長長的餐桌兩邊站滿了女傭,早餐豐富得過分。

白墨菲冷然的目光掃了一圈,奢華,極致奢華,堪比電影里皇宮的奢華。

沒有看到那個魔鬼,卻聽到身后有開門聲響起。

餐廳對面是個巨大的圖書館,從打開的門內,看到靠墻的書架上擺著成千上萬的書。

馬仔的金鉤手勾著門,恭敬等候里面的人出來。

司空南墨出現,深邃的輪廓在陰暗中極致冷漠,隨意挽著兩只袖口,扣子也只系了幾顆,懶散而邪俊。

“你看起來精神很不錯。”

他走到她面前,自然握起她的手。

白墨菲幾乎是立刻甩掉他,仿佛觸到病菌一樣朝后退了兩步:“你昨晚碰我了?”

司空南墨嘴唇微挑,大方承認:“感覺如何?”

白墨菲抬起手就要打他:“你說過沒有經過我的意愿,絕對不會強迫我!”

要不是相信他,以為他這樣的身份沒有必要強迫誰,她怎么會……

“昨晚,是你抱住我的。”司空南墨順勢牽起她的手,不顧她的怒意牽她去餐廳。

“你胡說!”

“有監控視頻為證,你要看看?”他早有準備。

白墨菲一怔,昨晚喝醉了,她也不確信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她絕不想把那種事再看一遍。

“墨菲……”他叫她的口吻親昵,就仿佛是相愛很久的戀人。

白墨菲渾身發麻,討厭他叫她的名字還有他看她的眼神:“不要叫我的名字,惡心。”

“白小姐,視頻需要我現在放出來給你看?”馬仔抬了抬鐵鉤手詢問,“以我們少爺的身份地位,若你不同意,他自然不會碰你。”

“說得好聽,第一次他就是違背我意愿的情況下——”

“那次情況特殊,是救人。”

白墨菲身體僵僵地站著,不管昨晚是不是她主動,這個男人都陰險狡詐,不能讓她信服。再任由這段關系發展下去,只會處于被動地位,不可收拾。

“我要走了。”她一秒鐘也不想再看到他。

才走了兩步,馬仔的鐵鉤手便抵在她的背部:“少爺還沒說你可以走。”

司空南墨坐在椅中:“吃了早餐送你去上課。”

又是這句話,每次把她抓來按照他的意思做一些他喜歡的事,并承諾她乖乖配合他就會放他走。白墨菲試驗過,如果她反抗,他會一直扣著她一整天,只有服從了才放她走……到底是多倒霉才會遇到這個無賴?

她現在愿意容忍他,也是看中他的勢力,想著可以利用他幫白家度過難關……

只是一頓早餐,吃完她就可以離開了——白墨菲看了看時鐘,還能趕上上課時間。

她打算坐到離他遠點的位置,腰上的金鉤手卻一直勾著她,逼她在他身邊落座。

餐桌中央有個巨大的獅頭,獠牙鋒利,口中燃燒著紅色火焰。有些食物需要在火中過一遍再吃,會更香脆可口。

白墨菲興致缺缺,提不起太大的胃口。

“口味不合你意?我令人再準備。”司空南墨望著她問。

“不用了,我是因為看著你,就很倒胃口!”白墨菲捏緊餐叉,他看著她都是一種褻瀆!

司空南墨不在意地一笑,倒了酒在高腳杯里。晶瑩的藍色像寶石,散發著甜美的氣味。

“你太瘦了,多吃點。”司空南墨這么要求著她,自己卻吃得較少。

每次他吃了一會兒,就點了雪茄,靠在椅子上看她吃。他總是喜歡這樣的眼神盯著她看,深陷的眼窩有著貴族的血統。

仿佛只是盯著獵物吃食……對他而言就足夠享受。

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就沒有人能管管他?!

白墨菲越想越生氣,她到底在忍什么——

“司空先生,我必須強調一點。我只不過是答應給你追求我的機會,因為白家危機,這些日子我才勉強自己跟你相處。”

司空南墨示意她說下去。

“我以為,多跟你相處,或許會看到你的優點。每個人都有優點,你應該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目中無人、狂妄自大、卑鄙陰險’。”白墨菲眼神冷冷地說著。

馬仔以為他的耳朵聽錯了,什么?這就是她對少爺的評價?!

“可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你比我想象的更糟,很遺憾,我一點點都沒有喜歡上你。”白墨菲把餐叉一扔,“你如果再不經過我的同意碰我,你就被出局了,GET OUT!懂么?”

大概,司空南墨這輩子都不會聽到這么有意思的對話。

他伸過手,食指和拇指親昵地揉著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說道:“墨菲,你有的選么?”

被他看上,她以為她能逃掉?

白墨菲甩掉他的手,氣得用紙巾擦拭著耳朵:“我有!”

“不管你同不同意,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他好整以暇看著她,她以為他是在追求期?他們早已經算是戀人關系。

每天都見面,在一起約會吃飯,偶爾親吻擁抱,除了她嘴上不答應,和戀人有何區別?

白墨菲不想再浪費口舌爭辯,大步離開,馬上就有傭人跟去送她。

馬仔咂嘴:“少爺,這女人個性剛烈,氣性也太大了。”

司空南墨一絲被冒犯的怒意也沒有,四平八穩地輕笑。他就喜歡她的脾氣,所以這過程才格外有趣。

2

寬大奢華的臥室里,窗戶大開著,絲質的帷幕飛揚。

高高的天頂,雕繪著星空畫面,白墨菲所在一張超級大床上,床頭是維也納女神雕塑,白色的天鵝被,大枕頭花紋繁復。

“二小姐。”傭人敲響房門。

“進來吧,門沒有鎖。”

“我們剛剛終于聯系到赫管家,他說這段時間莫少爺很忙,還沒有確定回國的時間。”

莫流原去了英國后一直都沒有聯系過她。她讓傭人致電去,他就讓赫管家代接,兩人性格都傲,誰也不肯讓誰。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

【莫流原,你知道芭蕾舞是我的夢想,這次有個很好的機會進入英國皇家芭蕾舞團,不是誰都有榮耀被選上。】

【夢想就像青春一樣短暫,我已經快20歲……錯過這次機會,就是一生。】

那次爭吵和往常一樣,一直是白墨菲在說話。

他背對著她站在窗前,背影沉寂,站在暗處。

時隔三個月了,白墨菲依然清晰記得那天發生的每一幕。

他穿著暗條紋的襯衫,羊毛背心,留給她的始終是孤傲冷清的背影。

【你有什么原因不同意,告訴我。如果你能說服我,我就放棄這次機會。】

【莫流原,沉默不能解決問題。】

【如果我們每次交談你都惜字如金,我不知道我們結婚以后要怎么相處。】

他們的婚期本來定在她滿20歲的當天——

【除了英國,哪里都行。】他最后終于說。

【你分明知道我要去的芭蕾舞團就在英國。】

【取消婚約。】

【你說什么?】

【如果你堅持……我只好被迫取消婚約。】

第二天,莫流原就一聲不吭地消失了,去的就是英國!

……

被迫取消婚約?為什么偏偏只有英國不行?

她記得,他經常會消失,每到那段時間他的行蹤成謎,從不告訴她去哪了,也不與她聯系,就仿佛從這個世界里消失了……

白墨菲,夠了。

她從不為任何人退讓,卻為莫流原妥協得夠多。連這次追逐夢想的機會,她都放棄了。

如果莫流原真的關心在乎她,不會三個多月了都不打聽白家現在的狀況……

白墨菲點了根煙,單手抱臂緩緩吐出霧氣。

煙霧中,她面龐白皙,不擦口紅雙唇卻艷如珊瑚。眼神冷漠而驕傲,眼眸漆黑如寶石,閃著靈動的光芒。

在這以前,她或許還以為這只是一次爭吵,等莫流原回來后,還有一絲復合的可能。

當她在司空南墨那里丟掉了清白,她就知道,以莫流原的性格絕不會要她了。即便莫流原愿意,她回不了頭。

所以,她今天把莫流原留在她這里的東西全部打包好,打算還給他。

他竟然還是不愿意接她的電話么……

“不好了大小姐……”門被蘭姨急促敲開,“老爺他被要債的打成重傷,腹部不小心被銳物刺穿,現在已送進醫院搶救。”

白墨菲猛地抬起頭,近來白家總是傳來接二連三的噩耗。沒有發生過一件好事,仿佛是被下了毒咒……

白家人趕到醫院,急救室的門緊閉著,亮起了紅燈,偶然看見護士沾著鮮血從急救室里進出。

白墨菲已經很久沒有過害怕的感覺,大概是莫流原把她保護得太好,可現在,她要承擔所有的一切,發現自己遠不如想的那樣堅強。

當醫護人員找到她,讓她簽寫病危書時,白墨菲的手,竟在忍不住顫抖。

白家的財政困難,處處要錢,這也是這段日子她妥協自己跟司空南墨相處的原因。那男人時不時的會幫忙打點,續著白家最后一口氣,不至于讓白家徹底垮塌。

其實只要她答應做他的女人,白家就會接到融資,一切都能轉圜。為什么她做不到?

是因為她的心里仍放不下莫流原,還殘存著不該有的希冀么?

她靠在墻壁上,腦子一片混亂。

“二小姐,你快想想辦法啊,有誰是能借錢周轉一下的?”

白墨菲拿起手機,想要撥打親戚的電話,可這些年都鮮少聯絡,她連號碼都沒有保存……

鬼使神差的,她又按下了莫流原的通訊錄。

3

英國。

奢華而寬闊的起居室里,只亮著一盞溫馨的壁燈。落地窗洞開著,風從外灌進,吹起美麗的紗制帷幕……

豪華級的大床上,俊美男子靜靜睡著。

他臥在一張豹皮上,面容白皙尊貴,頭枕下的兇猛豹頭都變得溫馴起來。

半裸的上身纏著白色繃帶,隱約看到鮮血的痕跡。

“他的情況怎么樣?”穿著英國制服的管家候在床邊,左手臂半搭著毛巾。

醫生放下聽診器,英文答道:“情況好多了,不過多久他應該會醒來。”

“這真是個好消息!我現在需要為他做什么?”

“現在唯一能做的是,等待。”

赫管家送走醫生,回到床邊盡心盡力地為主人服務。

薄薄的襯衫穿在莫流原身上,他眉目磕著,靜謐得就像吵不醒的油畫。

赫管家看著他,臉上出現極為復雜的神情,似乎既期待他的清醒,又懼怕他的清醒。

親吻著主人的手背:

“少爺,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再出任何意外。”

倏長的指甲猛地掐住赫管家的頸子,床上的美男子睜開眼,眼底透出森冷的血光。

“How long did I sleep?”我睡了多久?

赫管家面色鐵青,喉嚨被掐住卡著氣,說不出話。

……

尖銳的指甲劃過他的肌膚,流出殷紅的顏色。

莫流原詭秘挽唇,吮去鮮血,艷紅的唇就像綻放的薔薇花,令人目眩。

“my god!”得到自由的赫管家往后退步,眼中帶著驚懼,“Master,You have slept for three days.”【主人,你睡了三天了。】

莫流原從床上起來,過大的動作牽扯到胸口的傷,一陣劇痛。

他倒回床上,再次陷入昏迷。

“少爺?少爺?”

赫管家試探地叫了幾聲,確定他是真的昏過去了,擦一把汗,叫傭人拿來指甲刀。

除了赫管家,沒有人知道他的少爺具有雙重人格。當他心情低落陰霾之時,比如跟白墨菲吵架,則會變成性格暴戾可怕的魔鬼——

赫管家修剪著指甲,自言自語道:“少爺,再過十天就是白二小姐的生日,真希望你不會錯過……”

白二小姐……

似乎是這四個字觸動了心弦,從天際響起。

此時,在莫流原的夢里——

一片灰色的天空,圍墻上纏繞著荊棘與玫瑰。世界是灰的,草坪、樹木、天空、別墅……只有玫瑰鮮艷無比。

有稚嫩的童音響起,宛如天籟:【好漂亮的房子,好多玫瑰花啊!】

白皙的小手摘了一朵玫瑰,那身影回過身來,臉陷在強烈的光芒中看不清楚,唇瓣卻跟玫瑰一樣艷紅,仿佛要燒出火來。

【白二小姐,這是少爺送你的家。】

八歲的白墨菲牽著跟她比肩一般高的狗,優雅行道:【謝謝,我好喜歡……】

夢境里的男孩也是灰色的,面上毫無表情。

看著即將走進別墅的女孩,赫管家提醒道:【一旦你走進了這個房子,就是少爺永遠的伴了,不能再離開他。】

白墨菲輕輕一笑:【好啊,他那么害怕孤單的話,我會陪著他的。】

從天際灑下來明亮的天光,將莫流原落寞的影子拉的很長……

他背著光,黑色微卷的發尾染著薄薄的金光。那雙晶瑩的瞳仁,仿佛海底深淵的寶石,安靜地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說出第一句話:【你答應陪……伴我?】

孤寂的嗓音里第一次出現情感的波動。

女孩微笑著點點頭:【不是說好了嗎,以后我們就是家人了!】

繞著整個城堡都開著妖嬈無比的花。

即便如此,卻沒有一朵比你更美,墨菲。

……

莫流原打開眼睛,這一次,棕色瞳仁里是如水的清澄。

意識到主人的清醒,赫管家防備地退后兩步:“Master。”

疏離淡漠的聲音問:“幾號?”

赫管家抬頭,觀察了一會莫流原,欣喜道:“少爺你終于醒了,今天是1月20號,歡迎你回來,我差點以為……”

莫流原壓著胸前的傷口看了看。

“你三天前受過槍傷,暫時還需休養……”

槍傷?莫流原蹩起眉,很快明白,是另一個他又惹出麻煩了。

……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白墨菲拿著手機,一陣怔然。

她曾在心里發誓,她要擺脫莫流原,再也不愿攀附著他而活,她會努力強大,成為能保護白家的人。

可是到頭來,她什么也沒做好,最后還是要求于他么?

“喂。”低醇冷漠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只是三個月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而已,卻仿佛兩人已經分開了很久很久。

白墨菲的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滴下。他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薄涼啊。

莫流原,為什么越長大,我們的距離就越遙遠了。

“我是白墨菲。”

“……”

“莫少爺貴人事忙,終于有時間接電話了。”

“嗯。”他的聲音又淡漠了幾分。

白墨菲聽到這樣的反應,到嘴邊的很多話,統統都咽了下去。

現在的她——被司空南墨拿走清白的她,和莫流原再也回不到過去的她,到底還有什么顏面打電話給他,求他幫白家一把?

“沒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突然想起你,想問你最近過得怎么樣。”白墨菲沉默地擦去眼角的淚,靠在醫院雪白的墻上。

“我很好。”

“聽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莫流原,不管怎樣,我是衷心祝你好的。

莫流原坐在旋轉椅上,修長的手捏著一打照片……

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調查白墨菲的近況。她比他想象的過得好。

照片里有她光鮮亮麗地參加宴會,有被追求者攔截送大束的鮮花,還有……神秘男人與她交往慎密,頻繁出入她的學校門口接她離開的畫面。

赫管家見莫流原的臉色越來越差,擔心說:“少爺,有什么話不如由我來交代白小姐吧。”

他怕兩個性子強勢的人又吵起來了。

莫流原面色難看,卻沒有放下電話。

“你還在聽嗎,莫流原?”白墨菲艱澀地問。

莫流原的性格就是這樣,忽冷忽熱,難以捉摸,前一刻可以把她最寶貝地捧在手心里,下一刻,卻冰冷無情,翻臉不認人。

白墨菲在等他說話,只要他說幾個溫和的詞,她都可能服軟。

可是她等啊等,等到電話里越來越死寂的沉默,她知道她永遠都等不到他蹲下來跟她說話。

他是高高在上的莫少爺,從小白家都依仗莫家才得以生存。他已經習慣了被所有人仰視,包括白墨菲……

深深吸了口氣,她認命重復問:“我們,是已經分手了,對嗎?”

“……”

“我想,任何感情都要有始有終,你突然離開,取消婚約也是你單方面決定,都沒有跟我商量一聲。”白墨菲心口發痛,大概他覺得連商量都不需要吧,“所以,我想確認,我是被你甩了嗎?”

“……”

“莫少爺,既然如此,我祝你幸福。叨擾。”

她正要掛上電話,那邊卻突然出聲——

“頻繁參加社交舞會,在男人的追求中眾星捧月。”他一張張地翻著相片。柔光下,那是一張英俊得驚人的面容,“我不在的日子,你過得更開心。”

他一個月說的話都沒今天多。

“我們之間,非得每次都用這樣的方式談話嗎?”白墨菲苦笑起來。

這幾個月發生的事,他都知道?她還一直以為他的孤僻癥讓他離開后,對她的任何事都漠不關心。

既然他什么也知道,那看得到白家的危難,她的掙扎,知道她需要他。

在這最至關重要的時候,他拋下她,冷眼旁觀。

“你的東西我都打包好了,我寄放在1號咖啡店,什么時候你方便了,派人去取。”白墨菲的心像被一塊塊撕開那樣痛,“莫流原,再見。”

再見……是真的再見了。

再見我的青春,再見陪我一起長大的那個清澈少年。

放下手機,白墨菲雙手抱住腿蜷縮在墻角,緊緊地懷抱著自己。

全身心的無力像潮水般朝她襲來。

以前她就配不上他,現在,她臟了,更配不上。

彼此放過,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4

白墨菲走出校門,又看到那輛房車,停在同一個地方。這些天,這輛車每天來,接她去跟司空南墨見面,到11點多的時候,再送她回白家。

白墨菲是拒絕的,可他總是有辦法脅迫她答應。

今天她似乎想通了,不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一出校門看到這輛車就上去。

圣彼街歌劇院。

偌大的歌劇場空蕩蕩的,只有他們兩個觀眾。

一個主事的人在介紹:“普契尼的圖蘭朵和蝴蝶夫人,東方題材的,十分經典。還有托斯卡,描寫愛情,經典唱段星光燦爛;波西米亞人,經典唱段冰涼的小手;莫扎特的魔笛也不錯……不過德語版本居多。還有弄臣,羅西尼……”

“你想看哪個?”司空南墨詢問她的意見。

白墨菲無所謂:“那就蝴蝶夫人吧。”

不多久大舞臺亮起,場景布置好,演員一一就位……

昏暗中,司空南墨坐在她身邊,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十指松松相扣,一旦她想把手撤走,他的手便握緊了,不讓她逃走。

舞臺的光暈過來,照著他英俊的側臉,挺拔的鼻梁。

白墨菲哪有心思看歌劇,看著身邊的男人若有所思。

白家的處境需要他,而且她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人選……雖然他霸道狂妄,不尊重她的意愿,也暫時找不到別的缺點……

第一次給他了,便宜都被他占了,不管答不答應,有區別嗎?

白墨菲竟在瞬間妥協了,原來她也向金錢低頭了呵。

“別這么看著我,我會受不了。”司空南墨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眼神炙熱,嘴角帶著一抹調侃的笑意。

白墨菲回過神,馬上把視線轉開。

司空南墨手一用力,就把隔壁位的她帶到他的腿上坐著,一只手按著她的肩,不許她起身離開。他垂下臉,深深吻了她的唇,品嘗著她的味道……

白墨菲能感覺到,他每次吻他的時候,他的氣息都會變,身體硬邦邦的。

純男性的氣息在她的鼻前漾著:“你有心事。”

這女人今天異常的溫馴、乖巧,很不像她。

白墨菲沉默了片刻:“你很富有?”

“毋庸置疑。”

“我這個樂子,你什么時候才會玩膩?”

“等你的心為我準備好……”

“我不可能會愛上你。每天帶我吃飯,約會,制造小浪漫。你以為我會動心?”白墨菲認真地說,“我跟別的女孩不一樣。”

司空南墨粗糲的指腹摩擦著她的臉:“不著急,我有很多的時間慢慢讓你心動。”

白墨菲并不像往常那樣躲避、嫌棄他的親昵,安靜地任由著他摩挲了一會,她忽然伸手拉住他的領帶,從他敞開的衣襟里探進去,撫摸著他的胸膛——

司空南墨眼神幽暗起來。

她軟軟的身體靠過來,貼他極盡地呼吸,用鼻間磨蹭他高挺的鼻梁。當她那頑皮的小手,慢慢順著他結實的腹肌,劃過他的腹部……

司空南墨低喘,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你明白你在做什么?”

“當然,我在做你期望的事,”白墨菲笑得很壞,“你不是喜歡嗎?”

“……”

“得到我,是不是你就會對我失去興趣了?”

司空南墨捉住她的小手貼在他的唇上,親吻著她的手心:“不會。”

白墨菲皺起眉。

“你這么有趣,我怎么會輕易玩膩你?”

“你是只想玩玩我,還是……想娶我?”白墨菲深深盯著他問。

司空南墨笑了起來:“你想嫁給我?”

他在嘲笑她?白墨菲眼神發冷。

“我想結婚了,不是你也是別的人,反正是誰都一樣。”不是莫流原,不管是誰都一樣。她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司空南墨瞇起危險的眼:“是么?”

“如果你只是打算玩玩,我不是你玩得起的女人。”

“我還沒想過婚姻。三十歲以前,不會有結婚計劃。”他的手指習慣性地撫摸她的頭發,他們認識不過半個多月,談婚姻言之過早。

白墨菲也笑了,眼神涼涼的。所以,他追究還是想玩玩她……

以他的身世背景,當然不可能會娶她的。

雖然她還不清楚司空南墨的身份,但從他出入的場所,出手的闊綽,他送的昂貴禮物,都可以看出他絕不簡單。

“在你眼里,我是可以被隨便玩弄的女人?”白墨菲想要起身離開。

司空南墨的手禁錮住她:“我從沒想玩弄任何女人,我的時間很寶貴。”

“可你現在就是想玩我。”

“跟著我,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不會讓她吃虧。

如果換以前,聽到這樣的話,白墨菲一杯酒潑過去讓他醒醒。

可現在白父躺在醫院命懸一線,白家也游離在生死存亡之間。

白墨菲閉上了眼,她的愛情也死了,身體也臟了……還在堅持什么?

“我要錢。很多錢。”

他皮夾里白金卡數十張,任何一張的消費,都可以幫助白家解除危機。

司空南墨嗅著她的香氣,嗓音徹底啞了:“你想跟我做交易?”

“是。”她努力說服自己,多臟幾次又有什么區別。

司空南墨根本也不打算放過她。她何不如掌握主動,利用好這資源?

“要多少?”

“一個億……”頓了頓,她補充道,“不止錢,我還要你幫白家。”

司空南墨嘴角掠過一絲玩味:“你憑什么以為我會答應?”

或許還夾雜著嘲笑、譏諷,甚至別的……

白墨菲心口被刺了一下,回應:“當然,你有選擇權。而我,也有無數的備胎。”

她的話,讓他嘴角的笑容斂去。他是備胎?!

“找誰?”

“任何可以跟我交易的人。”

“你是交際花?”司空南墨的俊臉變得十分難看。他最不差錢,但當她把自己擺出來明碼標價,一切變了味道。

白墨菲笑了笑:“本來不是,被你用過后,是與不是都沒有區別了。”

司空南墨猛地攥了她的胳膊,全身散發著強大的怒氣。難怪這女人早上還一臉厭惡地說出那些話,晚上就突然一反常態想要嫁給他。

原來在她心里,他和眾多男人一樣,是她可以利用的角色。

“我倒要看看,誰肯跟你做這筆賠本的買賣。”

“那就是拭目以待。”白墨菲再掙扎,他松手了。

白墨菲離開他的懷抱,拿起自己的小提包,清冷地問道:“我最后問你,你拒絕了是么?”

司空南墨緊繃的牙關顯示他的怒氣不小:“別說一個億,你一文不值。”

白墨菲點點頭,掏出墨鏡和手套來戴上:“記住你今天對我的羞辱……你現在徹底出局了。”

“……”

“即便白家破產,我也不會做你的女人。就算我餓死街頭的那天,也不會嫁給你。”

脖子上掛著他強行給她戴上的項鏈,她摘下來,像扔垃圾一樣扔回給他。

白墨菲離開歌劇院,竟有種酸楚的感覺。她真傻,竟會對這個男人有所期待。也許他是拿走她第一次的男人,才會讓她差點想要信任他。

經過這次,再也不會了……

就算白家很差錢,她也不會欠他和莫流原一分一毫的。

司空南墨坐著沒動,黑暗中,雙眼流淌著野獸的光芒。

多年以后,這位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曾經他有一次輕松娶她回去的機會,沒有珍惜……

5

白墨菲端起酒杯,幾雙男人的手遞過酒瓶給她斟滿。

她目光微醺,雙頰酡紅。絡繹不絕有男人前來搭訕,都會被她毫不留情懟走,偏偏總有那么幾個賊心不死的想碰碰運氣……

“古龍香水也掩蓋不了你身上的人渣味兒,要我給你老婆打電話么,秦先生?”

白墨菲懶聲抬唇,慢騰騰拿起手機。

“不,不勞煩白小姐大駕,我這就走。”

“說你是垃圾,否則我就把你剛剛對我說的情話發給你老婆。”白墨菲笑著。

“我是垃圾,我是人渣。”男人邊說邊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已經是白墨菲今晚拒絕的第十個了,她懲罰男人的手段千奇百怪,竟收獲了不少迷妹,聚在一旁笑得揭不開鍋。

“哈哈哈哈他好慘,但是我笑得好大聲。”“前面那個色瞇瞇恨不得褲子都脫了,結果真被要求脫了褲子整場跑的才實慘……”“所以這些男人來了,就是為了跪在她腳前送人頭嗎?”……

“有一瞬間我懷疑我的性別了,我也配跟她一樣稱作女人?我配嗎?”“唔……幸好我們市就只有一個白小姐,該焦慮的是那些富太太。”“都別顧著笑,看緊自家的老公。沒有老公的,那就看緊你們老爸!”……

今晚來酒吧里的女人本就不多,遇到白墨菲這樣的對手,她們都很服氣。

白墨菲身邊從不缺男人,他們都喜歡環繞著她,哪怕只是跟她說幾句話,偷看她幾眼,被她罵著讓滾。以前礙于莫流原,他們肖想了很多年,現在終于有一絲機會……呼吸著有她味道的空氣,那都是香的。

白墨菲彈著煙,幾個男人捧上前接煙灰。

又見一個大著膽子的男人去搭訕了……

大家都開始好奇,今晚被白墨菲看上的會是誰。畢竟這酒吧非同尋常,英文名叫獵色,是A市比較有名的情人酒吧,來這兒的男女都是準備獵奇的。

白墨菲連著來了三天,每天都會帶走一個男人。

據說前兩夜的男人,才出酒吧就被踹走了,也不知道哪兒做錯了不合大小姐的意?

總之她今晚又來了,證明她理想的男人還沒選到手呢。

因為她的出沒,今晚的獵色酒吧人特別多,男人的檔次也都上去了,什么秦少劉少的,這些貴公子都不往上流宴會鉆了,統統聚到酒吧里來,場面空前絕后的熱鬧。

放眼望去,一流水的熟面孔,男人們相互見了尷尬地寒暄打招呼的場面……

老實說,白墨菲也沒想到她的名聲這么大,眼見著今晚酒吧爆滿,人頭攢動,老板在考慮要不要提高入場的價格。

“少爺,沒想到白小姐行情這么高。”馬仔看著熱鬧,忍不住嘖嘖出聲。

至尊包間里,司空南墨坐在深色沙發中,熒屏中實況直播著酒吧里的盛況。

“她這算是公開招標了吧,壓根沒把少爺你放在眼里?”馬仔瞅了司空南墨一眼,這女人連著幾天玩瘋了,越來越離譜。少爺這幾天也沒去找白小姐,兩人好像鬧了矛盾……

司空南墨一手懶懶地搭在沙發靠背上,英俊的臉沒有一絲表情。

這些垃圾貨色連他的腳趾頭都比不上,他自然不信能有她看上眼的。她想胡鬧,他何必跟著浪費時間?

司空南墨拿起外套,起身離開。

“白小姐好像有目標了。”

短短幾個字,讓司空南墨凝住腳步!

白墨菲在攢動的人影中,忽然瞥到一個人。

她端起香檳,撥開身邊的人群,朝那個方向走去——

整個獵色酒吧的焦點都在她身上,所有目光跟著她走動著,大家都特別驚奇,能讓白家二小姐主動走去的男人,會是誰?!

角落的休息椅上,一個男人局促不安地坐著,似乎對這種場合很不適應。

白墨菲剛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他就迅速起身想要離開。

“嘿,”白墨菲叫住他,“去哪呢?”

男人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一米七八左右,瘦瘦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長相說不上帥氣,斯文書生那一掛,整個人的氣場怯怯的。

可在場很多人認出他,李家獨子李英豪。S市NO.3富豪,主營珠寶生意。

白墨菲見他起身想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在怕什么,我長得很丑嗎?”

李英豪臉頰燥紅,不安地推著她:“……不丑。”

非但不丑,還漂亮得像個仙女,這輩子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女人。

他的眼中,絲毫不掩飾對她的驚艷和愛慕。

白墨菲笑得妖嬈,今晚來這的男人,都是對她有興趣的。她沒想到李英豪也會在。

這個男人她還是略聞一二的,人品不錯!

白皙的食指勾起他的下巴,目光迷離而微醺:“那你為什么要跑?你討厭我?”

她的香氣在空中揮發。

說話時薄薄的氣息混著酒香,噴在對方臉上。

“白小姐……我……”他的心狂跳著,不知如何應答。

周圍發出失望的聲音,沒想到會是這個慫包,白墨菲是抓他來擋槍的吧。

雖然李英豪背景不錯,可他這懦弱的性格怎么可能招惹到女神的喜歡?

白墨菲勾勾唇,笑容能醉倒在場男人的心神。

她伸手拉住他的領子,迫使他貼近自己,“不討厭……那就是喜歡了?”

酒氣噴在他的臉上,他的臉瞬間漫出薄暈。

“你是不是喜歡我?”白墨菲靠向他,醉洋洋說,“我有些醉了,抱我回家好嗎。”

群眾一片嘩然。

李英豪哪敢拒絕,但他個子纖瘦,抱她是個難題。

白墨菲順勢讓他摟著,靠在他肩上:“我的頭很疼……送我去休息的地方好嗎……”

李英豪硬著頭皮:“好的,白小姐,你的家在哪里?”

白墨菲迷離一笑:“傻瓜,當然是酒店了。”

所有人快抓狂了,這是玩兒真的?都摟上了,還要去酒店開房!

這一切,自然沒逃過暗處的眼。

冷漠嗜血的光芒在眼底滋生,司空南墨差點捏碎了酒杯。雖知白墨菲是在作秀,但她隨意讓別的男人觸碰她,抱她,都讓他很不舒服。

獵色酒吧在地下一層,往上四樓都是酒店房間,李英豪帶著白墨菲進了其中一間。

幾個人跟蹤到這里,就被隔在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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