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墨菲走后,整個獵色酒吧炸開鍋,有人跟著去看的回來反饋說,確定白墨菲進了酒店房間,沒有半途把李英豪甩了,這次可能是真的……
在場的男士聽了無一不痛心疾首,帶刺的玫瑰被豬拱了啊。
“這人跟莫少爺比起來是天上地下吧。”“我打賭撐不到一個星期。”“哪能啊,天一亮就踹溝里了。”“還等得起天亮?說不定是白小姐跟莫少賭氣,欲擒故縱”“該想想我們怎么辦?明天傳出去我們來過獵色酒吧”……
羊肉沒吃到,還惹來一身騷。
最后這些少爺們統一口徑,統統保密,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為了個女人全扎堆來了,傳出去……
至尊包間里,司空南墨點了雪茄,才抽了幾口煙盒就被他蹂躪在手心里。
他明知不可能發生什么,但想到白墨菲和陌生男人共處一室,萬一……這女人從來沒按照過正常的套路出牌。
二十分鐘過去,似乎再也無法忍受,他猛地從位置上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如果被他抓到她膽敢跟別的男人親熱,他會掐死她,親手給她寫墓志銘。
帶著殺人的怒氣,他走進電梯!
馬仔接到手下的電話:“少爺,白小姐出來了,在二樓喝酒。”
司空南墨:“盯著她。”
白墨菲只用了短短時間把李英豪推倒在床上,藥物迷暈他,并且脫光了他全身的衣物。
只需要在第二天他清醒過來時,出現在他面前就可以了。
走到酒店二樓的吧臺上,她點了一杯酒,坐在高腳椅上慢慢地喝著。
白墨菲不知道自己正被人盯著,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卻頭腦清新,如何都喝不醉。
她的眉頭緊緊地蹩著,似乎在想什么難過的心事,表情看上去那么憂傷。
只要能救白家,任何人都可以,卻獨獨不想對方是莫流原,因為他是自己愛的人。
欠誰也不想欠他,被誰瞧不起,也不能是他!
苦澀的酒一仰而盡,她拿出煙和火機。
“啪”,紅色的火星,縈繞的煙霧,白皙修長的手指,巧克力色的甲蔻。
白墨菲坐在那里,畫面美得如癡如醉,幾個手下都看呆了。
一直在酒吧坐到破曉時分,白墨菲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煙。
煙灰缸里全是煙頭,而她的喉嚨被薰得嘶啞,低咳起來。
她的個性,絕不愿意這樣逆來順受地過完一生……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白父因為交不起醫藥費用而離開人世。連家人都保護不了,她會怪罪自己一輩子的。
見時間差不多,她拿起大衣,走回四樓大套間。
其實這時候的房間里,已經被司空南墨的人偷偷潛進去,裝了竊聽器。
……
李英豪感覺有人拍打著他的臉,叫他,他迷迷蒙蒙睜開眼,對上一雙靈動的雙眸。
“天亮了,親愛的,該起床了。”裸著身的白墨菲坐在床頭,被子半蓋,一臉似笑非笑。
李英豪看看她,又看看自己,嚇得連滾帶爬掉下床,撿起褲子要穿上,卻因為緊張,三番兩次提不上去。
白墨菲淡淡一笑,從床上起身。
她穿著一套黑色內衣,全蕾絲的花紋,黑色的吊帶網襪,整個人妖媚性感。
修長的腿走到男人面前,她拎住褲子的兩端,幫他提上去,又拉好拉鏈。
李英豪整個都是驚呆的,像被打傻了一樣,呆呆地看著白墨菲:“你……我……你……”
“你想對我負責嗎?”白墨菲不以為意地一笑,在床邊坐下,漂亮的長腿以一種很優雅的姿勢交疊著。
“負責?”這句話仿佛點醒了李英豪,他呆呆地說,“我會負責。”
白墨菲饒有興趣地望著他:“你昨晚說要娶我,是真的嗎?”
李英豪的臉再次漲得通紅,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他昨晚真的說了這種話?
“五天后是我的生日,我們在那天結婚——不許問我為什么。”
李英豪腦子一片空白,像被從天而降的大獎砸暈了頭。
白墨菲,這個全市男人都垂涎欲滴的女人昨晚選了他,還愿意嫁給他?!
“五天?這……根本來不及籌備婚禮……”
“婚禮盡量簡單吧,我不喜歡人太多。”
“……你是認真的嗎?”
“難道我的樣子像在跟你開玩笑?”
白墨菲對李英豪做過了解。他的身家很好,公司的業績穩健,因為是獨子,家里人萬分疼愛,對他予取予求。
長相雖然不帥,但能帶的出去。
重點是他的品行,除了呆一點內向一點,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情商很低,至今為止還沒有戀愛過,但是腦子并不笨,能將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基本上就是新時代的好丈夫。
尤其是,這樣的男人她可以淡定地拿住他,不會沒有安全感,也不會自卑。
雖然,代價是犧牲掉自己的愛情。
從浴室里走出來,白墨菲見眼前擺滿了食物。李英豪局促地站在食物之間:“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所以各種口味的早餐都點了一份……”
白墨菲彎唇一笑:“謝謝。”
“對了,我剛剛叫人去拿來了這個。”李英豪快速地從褲袋里掏出一個盒子,“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希望你會喜歡……”
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對戒指。
李英豪跪在地上,滿臉期待地問:“你喜歡嗎?”
“……”
見白墨菲蹩起眉似乎不太喜歡,李英豪緊張得結巴了:“你不喜歡沒關系,我們可以再去挑……只要是你喜歡的,都可以買下來……”
白墨菲不過是個缺愛的孩子,只要一份安寧簡單,被滿滿寵愛的生活。
不是莫流原的忽冷忽熱,也不是司空南墨的霸道專橫。
她遲疑著,朝李英豪緩緩靠近。剛洗過的發還沒有擦干,半干不濕地披在兩側,她走到他面前,身上縈繞著沐浴露和體香的氣味。
微抬起下巴,挺直了背脊,下定決心:“給我戴上。”
2
雕著繁復花邊的壁爐里,熊熊烈火燃燒著,驅逐著窗外天寒地凍的冷氣。
餐廳鋪著厚厚的紅地毯,每張餐桌垂著白色蕾絲桌布,精致的陶瓷餐具倒扣著。司空南墨靠在二樓走廊,架起一條腿,閑散地喝了一口熱氣縈繞的紅茶。
當白墨菲挽著一個男人的手從玻璃推門進來,他抬了眸。
這是李氏旗下的餐廳,白墨菲今天在這里訂了餐位。
她出門時特地喬裝打扮,豎著遮住臉的大風衣,大大的擴邊帽子,除了墨鏡外還戴上了口罩,仿佛明星私下出行一樣裹得密不透風。
即便她這樣精心遮掩,司空南墨仍一眼認出她。
她絕對沒想到,他早就掌握了她的行程,早她一步等在了餐廳。
落座后,白墨菲這才摘下大帽子、墨鏡和口罩,她長長的頭發在腦后束起一個繁復華麗的發髻,露出白皙修長的脖子,隔著距離,也能看出她化了精美的妝容,很美,艷光四射明目張膽的美麗。
司空南墨眼神幽暗地瞇起,她打扮得這么美,為了取悅她對面的男人?!
此時,李英豪果然看呆了,盡管不是第一次見,但每次看到白墨菲他都會呆住。
那一瞬間,司空南墨的手指擰了擰,想要把某人的眼睛挖下來。
“這里安全吧?”白墨菲脫下外套,四處打量著,一路還算順利沒有看到司空南墨的人。
李英豪點點頭,保證道:“這是我們李家的餐廳,你放心,他們找不到的。”
如果讓樓上的馬仔聽到這句話,一定會嗤之以鼻地笑出來。
白墨菲拿出一份文件,商量著結婚計劃。
她跟李英豪談好,結婚這日盡量低調,只邀請雙方的家人便可。教堂也是選的S市很小的一個,不用太過用心的布置,也以低調為主。
對白墨菲來說,婚禮根本不重要,就是走一個形式。
她擔心司空南墨會突然出現,破壞她的婚禮。
雖然李英豪想要給她一場盛大的婚禮,但更尊重她的意見,全聽從她的安排。
白家已經打點好了,白父被轉移到了高級醫院,醫藥費也有李英豪支付了……
隔著距離,聽不到白墨菲說話的內容,但是,她認真望著李英豪交談著什么,談到興處還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司空南墨第一次嘗到一股很酸的味道,嘖,茶葉一定是過期變質了。
“先生,請問要不要續杯?”
司空南墨回過臉,凌厲的視線掃過去,嚇得侍應生連連后退。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對別的男人笑!還笑得這么招蜂引蝶的勾人!
李英豪溫柔紳士,因不知道白墨菲的口味,各種菜都點了一份。
帝王蟹、冬陽功湯、蜜汁叉燒、鹵水牛展、金槍魚沙拉、脆皮燒鵝咖、喱皇炒大蝦、廣式牛腩煲……等。
由于是情調的四方小桌,擺不了那么多菜,無奈下讓店員加了一個餐車在旁邊。
這樣奢侈的吃法,當然會引起其他顧客的觀望。
而且餐廳屬于李氏旗下,見到李家少爺過來,起碼有三個服務生+一個領班候在一旁招待。餐廳里的女人都很是羨慕。
白墨菲卻習慣了男人們對自己殷勤:“不用點這么多。”
李英豪局促說:“我不知道你喜歡吃的口味……每一樣你都嘗嘗。”
“謝謝。”
進食間,李英豪根本沒吃什么東西,一直用一種迷戀的目光看著她。
白墨菲由于從小受過良好的家庭禮儀,用餐時高貴優雅,背脊挺直,喝湯不發出一點聲音,抬手低眉間,也充滿著貴族味道。
就算有一雙眼睛在旁邊盯著,她也絲毫不會覺得不自在。
食物的口味很好,她吃得很盡興。
“我什么時間去接你?”李英豪體貼地遞上紙巾。
“明天早上八點,你帶好有關證件來我家門口接我,我們直接去民政局。”白墨菲微笑。以免夜長夢多,她打算不等生日了,提前領證。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的椅子摩擦地面聲響起,側位有個身影暗下來。
白墨菲詫異回頭,看到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司空南墨落座了。
“白小姐,你可吃好了?胃口還不錯啊。”馬仔掃了一眼盤子,笑著招了招手。
倒是他們家少爺就心情不好了,這幾天胃口也跟著不好,吃得少。
白墨菲背脊僵了僵:“你!”
“民政局?”司空南墨顯然聽到了她的話,一臉諱莫如深,“你要結婚?”
白墨菲緊緊抿著唇,李英豪不是說都布置好了,不會被司空南墨的人跟著?這怎么他本人到她眼前了都不知道——
“這位是?”李英豪也在詫異之中,他畢竟從未見過司空南墨。
“我在問你話,你要結婚了?”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頜。
“是啊,我要嫁人了,司空先生想要賞臉參加嗎?”白墨菲冷笑,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面對。
李英豪震驚,沒想到他的情敵竟是這樣英俊優秀的男人。他只從白墨菲耳中聽說有個男人糾纏著她,但眼前這個男人,還用得著去糾纏女人么?即便是白墨菲,司空南墨也足以匹配。
“放手!”白墨菲的下頜被捏得生疼,能感覺到他的怒氣。
李英豪馬上從座位站起來,但他還沒靠近,就被一拳打中門面。他只感覺臉骨都像要裂開,身體朝后飛出去,撞倒桌椅,扯落的桌布打翻餐具發出稀里嘩啦的碎響,李英豪痛得蜷起來,鼻子牙齒上溢出了血,僅僅只是一拳,差點打掉他半條命。
司空南墨眼神很冷,手指輕輕地捻了一下,仿佛對方微不足道的性命他輕輕就可彈落。
馬仔立刻拿出一面手巾:“少爺你看看,總是把我要做的活兒干完,手都弄臟了。”
白墨菲皺起眉,生氣得嗓音很是尖銳:“你憑什么打人?”
餐廳里的保全正在趕過來,卻被司空南墨的保鏢隔了一面人墻。
“每個人心中都有惡的火種,我所做的就是不去點燃它。”司空南墨擦著血漬,輕輕地冷笑起來,“墨菲,是你偏要點燃的。”
她想嫁給別人,他真的發火了。
白墨菲也冷笑了起來,她是合法公民,想嫁誰是她的自由。他憑什么插手?
在歌劇院她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放棄了,還狠狠羞辱了她,現在還來糾纏她做什么?
“那又怎么樣,我一定會結婚的,不是跟他,也是別的男人。總歸不是你。”白墨菲穿上大衣,拿起她的提包帽子,起身要走。
肩膀卻被一只手壓回去,釘回椅子上。
司空南墨半個身體躍過餐桌,一只手按著她的肩,眼神狠狠盯著她,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可怕極了,每呼出的熱氣都噴在她臉上。白墨菲揚著頭,無所畏懼盯著他,眼神比他更兇。
馬仔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少爺這么生氣了,也只有白墨菲能惹起他這么大的肝火。
往年惹到少爺不爽的人,統統不在人世了。
但是這個女人……恐怕還會活得很長,恐怕少爺先氣死了,她還活得好好的。
白墨菲嘴角噙著冷笑,仿佛在說:你看不住我的,除了李英豪,S市大把男人愿意娶我,我想結婚就結婚。
“你不怕變寡婦?”司空南墨磨著牙齒冷聲問。
“怕什么?寡婦也可以再嫁啊。”白墨菲眨了眨眼,笑得很欠揍。
按在她肩上那只手終于放開,他站起身,渾身的殺氣震出八百米:“我等你來求我。”
丟下這有頭無腦的一句話,他冷冷走出了餐廳。
白墨菲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不明白什么意思,就看到幾個保鏢把李英豪打暈了架著帶走。
馬仔攔住想追上前的身影:“白小姐,事情再清楚不過了,想要放人,你就親自去求少爺,帶著你滿滿的誠意。”
“……”
“哦對了,如果你夠狠心,轉身去嫁別人,你知道李先生會遭遇什么吧?”
3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院子里的玫瑰漸漸枯萎了,不知是不是照料不佳的關系,恐怕熬不過這個凋零的冷冬。
白墨菲放下手機,她已經接到第五個李家打來的電話,求她救救李英豪……
揉了揉眉,一向淡定自若的她也開始沒了耐心,煩躁起來——司空南墨,她到底是多倒霉才會惹上這個家伙?
超薄電腦屏上,正停留著一個網頁。
白墨菲查到資料,S市最可怕最不可招惹的男人是誰?
是一個外號叫魁達的男人,馳騁黑白兩道,手沾血腥,極其殘忍,臭名昭著的惡人。據說這家伙性情暴躁,背后的勢力不小,手里捏著不少命案還逍遙法外著。
司空南墨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讓他們黑吃黑,狗咬狗,她不算太過分吧?
白墨菲又翻了翻資料,魁達很好色,想要勾上他是輕而易舉。
利用魁達的勢力幫她逃出Z國就好了,他不像李英豪那么弱,完全保護不了她。更重要的是,他不同于李英豪的善良,萬一她逃走后,司空南墨發火報復,那也是他活該的。她還算做了件好事,為民除害了。
至于李英豪,司空南墨抓他是為了要挾,她逃跑了,他自然就會被釋放。
……
三天過去了,白墨菲絲毫沒有要來求饒的動靜——
這也就算了!
讓馬仔不可思議的是,這個不要命的女人轉頭就搭上了魁達,S市地下賭莊的龍頭老大,一個長相不堪入目,卑鄙下流的家伙。
看到手下傳來的資料,他瞪大了眼再三確認著,以為是哪出錯了。
這應該是他人生中眼睛最大的一次。
“少爺,你說這女人怎么想的?放著玉樹臨風的型男不要,一頭扎進了牛糞里。”
司空南墨揉碎了魁達的檔案紙,似乎是氣笑了。
她果然做到了,S市所有男人都可以,但她就是不要他。
下一秒,射靶場里傳來砰砰砰幾聲槍響,每個立著的靶心都留下了槍子眼兒。
司空南墨黑眸發寒,抬手一槍,空中飛過的一只鳥直直墜落下地。
馬仔扯了唇,不怕死地又補充道:“明天是白小姐的生日,身在英國的莫先生,剛訂下回國的機票了……”
“……”
“怪事,這個莫家少爺不是取消婚約了?還特地趕在白小姐生日回來,怕不是后悔了?”
馬仔竟有些幸災樂禍的口氣,多年來從未見著司空南墨吃醋的表情,但最近他見到了,還想再多看幾次是怎么回事?實在不是他欠扁,只有在面對白墨菲的時候這位主的情緒才變得豐富多彩,像個正常男人。一物降一物,遇上真對手了。
此刻,司空南墨的眼神不止是用可怖來形容,眼底刮起一陣腥風血雨。
……
白墨菲坐在賭桌前,一只手撐著下巴,懶洋洋地玩著一塊籌碼牌:“你真那么厲害?”
“當然。”魁達氣息間發著顫,那雙不協調的凸出來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整個S市都是我的地盤,親親寶貝兒,只要我幫你解決掉那個司什么空的玩意兒,你就真愿意做我的女人?”
“嗯。”白墨菲微微一笑。
魁達的心都化了,面目可憎的臉抖動著,渾身糾結的肌肉也在輕抖。
“你放心,玩狠的沒人是我的對手。”魁達陰險一笑,早就聽說白家二小姐美的不可方物,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據說你很會打架,打給我看看。”白墨菲目測這個狗熊般的男人至少2米高,膀大腰粗,胳膊比常人大腿還粗,關從體格上就很兇猛了,帶著他出門就像牽著一頭巨型藏獒,路人遠遠見了都要調頭跑,再配上那張兇神惡煞的臉,膽小的怕是當場就嚇尿了。
他跟白墨菲站一塊,妥妥的美人和野獸的既視感。
賭莊十個小弟圍著給魁達練手,一拳一個。
魁達眼睛發紅,一看到血腥就興奮,殘酷地蹂躪著對方。跟他對打的也都是一米八幾的壯漢,卻脆竹似的被他吊打。
聽著凄厲的哀嚎聲響起,白墨菲心里不由得開始同情起司空南墨……
“夠了,住手吧。”
“這就停了?我才使出我十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到。那司空什么玩意如果敢出現,我把他揍成孫子吊著給你玩。”
白墨菲皺起眉,司空南墨不會被打死吧?
“是誰想要吊著我們少爺玩的?”一道慢悠悠的嗓音傳來。
馬仔帶著幾個保鏢出現在賭場大堂,悠閑地笑著,明明舉止有禮,但臉上的刀疤和嘴角惡毒的笑,讓他看起來就像個惡棍紳士。
白墨菲冷眸,司空南墨的人真是無孔不入啊,不管她在哪兒他們都能找到。
不過,她現在身邊有了魁達造勢,不怕他們了。
“白小姐,說你什么好,這種地下賭場臟得很,你不該來!”
“你倒來得真是時候,魁達,不是沒打過癮嗎?下手菜已經給你送過來了。”白墨菲挑唇,“下手輕點,別鬧出人命了。”
魁達卻從馬仔出現后,就僵愣在那里,高大威武的身體竟害怕得縮了縮:“馬爺,是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馬仔皮笑肉不笑:“少爺的女人你也敢惦記。”
“哎沒有的事——我怎么敢——”魁達別看一臉蠢樣,機靈得很,“少爺的女人?這位白小姐?我可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都完完整整地!”
白墨菲:“……”
馬仔不吃這一套,鐵鉤手開啟了暴風模式,就像碎肉機一樣高速旋轉:“她人是上午來的,你是下午死的。”
魁達嚇得臉都白了,二米高的身體沉沉跪下去:“我真不知道她是少爺的人,什么都沒來得及干啊……在場所有人都能為我作證!”
“那是自然,你躺進墓地的時候,在場的各位沒一個是無辜的。”馬仔意有所指地劃了白墨菲一眼,拎起魁達的領子。
“白小姐救我——”魁達求救哀嚎!
白墨菲這才慢騰騰從椅子上站起來:“慫貨。”
還以為她找到只嗜血狂獸,結果是只喪家犬!
“你瞎了眼,少爺的女人也不認識,這雙眼睛長了沒用,就先拿了吧。”馬仔旋轉的鐵鉤手湊近魁達飆淚的眼睛。
“不要在我面前見血!”白墨菲喊道。
明明這個魁達作惡多端,被懲罰也是自作自受,可看他哭得臉皺成一團,她到底還是于心不忍。司空南墨到底是什么人?連S市最壞的惡人都怕他?
馬仔瞟了白墨菲一眼:“……也是,總不能影響到你待會用餐的胃口。”
“謝謝白小姐。”魁達膝蓋在地上磨著走了幾步,顫抖不止地磕了磕頭。
“少爺還在等著你,跟我走一趟吧?”馬仔笑容可掬地問。
白墨菲深深吸了口氣:“李英豪呢?”
原本她以為司空南墨只是抓了人,不會真干什么,可見馬仔剛剛對付魁達的手段,真怕他們會喪心病狂……
“白小姐這記性,我還以為你忘記這號人物了,三天了你不聞不問。”馬仔關掉鐵鉤手開關,笑瞇瞇地說,“放心,人還活著死不了。”
死不了?白墨菲心都跟著提起來了:“你們做什么了?”
“走吧。你可以親自去看看。”馬仔做了個請的手勢。
白墨菲咬緊下唇,沒有第二種選擇。
這就是狗仗人勢吧,馬仔那一臉囂張的樣子,像極了司空南墨。
“少爺火大著,你可要小心了。”馬仔招招手,幾個保鏢過去捆起魁達,魁達嗷嗷嚎著求饒,馬仔咧唇一笑,“你不是要吊著少爺玩?我就滿足你的心愿。”
魁達瞬間噤聲了,腿打著抖,站都站不穩地軟下去。他從沒見過司空南墨,畢竟那是活在傳說中的狠人!
4
海灣淺水區,木橋橫架在水面上,錯落有致的別墅林星散著,這些大大小小的別墅一般不住人,司空南墨建了收藏用,平時就空著,偶爾傭人過去打掃。
湛藍海面,插著陽傘的私人沙灘,仿佛Z國版的馬爾代夫。
司空南墨常住的是一座四面玻璃的雙層別墅,親手設計裝潢,面朝大海,地勢和采光最優,院子里種著兩棵大型海棠木,正是寒冬,白雪鋪滿枝干,在風中碎碎而落。
司空南墨浮在水中,雙臂半搭在岸。波光粼粼的水面流動著,整個院子都是藍色水光,仿佛去到一個水中世界。
池邊的沙包架被打爛了,這會兒魁達正被綁成人型沙包,可憐兮兮地吊在架子上晃著。
“少爺,這個新型的沙包皮糙肉厚,應該很耐打。”馬仔一臉滿意。
司空南墨最近心情不好,火大無處發泄,沙包都被打壞幾十個了。
魁達嘴巴被封著,瞪大眼看著從水中上岸的男人,司空南墨身材高大,肌理結實,也是威猛型,但跟魁達的塊頭比起來,他顯得太過俊美單薄。
可是很快,魁達面目扭曲起來,司空南墨一拳打來,他痛到五臟六腑都翻攪了。
似乎是難以置信司空南墨的拳頭如此有力量,魁達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痛卻嚎不出聲,幾拳下去他的臉擰成麻花,又被打出淚水。
然后,這個2米高猶如狗熊的男人,無聲地痛哭著,哭得悲痛欲絕,慘不忍睹。
連白墨菲都不忍地別開了眼,她也沒想到,司空南墨這么能打。
“這就暈過去了?”馬仔嘖嘖出聲,“白長的個子,就是個飯桶!”
僅僅幾分鐘,魁達被打到面目全非,臉高高腫著掛出血水,五官都分不清了。
“表演完了沒有?”白墨菲的身體一陣陣發冷,他是打給她看的,她懂。
司空南墨奮起的后背微微一凝,轉過頭,仿佛這才發現她:“你來了。”
因著她出聲及時,救了魁達一命。
司機南墨下水清洗掉身上的血水,再回到岸上,接過傭人遞來的浴巾:“過來。”
白墨菲站著沒動,在場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少爺的怒意,馬仔對她打眼色,她偏偏無動于衷。
他在泳池邊的躺椅上坐下,寒聲:“怎么,要我親自過去請你么?”
“白小姐,我勸你最好是乖乖聽話。雖然我們少爺不打女人,你的朋友可就沒這么好運了。”馬仔提醒道。
白墨菲皺著眉,咬著牙,每一步走得很不情愿。
在距離他只有半米遠的距離,她停住腳,再不肯前進一步。
司空南墨拿起一只蘋果,扔到腳前:“撿起來。”
白墨菲仿佛被受到侮辱,狠狠地蹩著眉,朝一旁的傭人說道:“撿。”
司空南墨嗓音低了幾個度:“墨菲,把它撿起來。”
“我不是隨意被使喚的傭人。”
馬仔突然按下對講器的擴音鍵,李英豪慘叫的聲音傳來……
“等等。”白墨菲胸口大力起伏了一下,“我撿!”
明明他只需站起來,朝前走兩步,就可以捉到她。但是,他似乎就喜歡欣賞獵物掙扎著,主動走入他的魔掌中的表情。
白墨菲剛彎腰撿起蘋果,一只有力的手臂攥住她的胳膊,她跌到他寬闊的懷中。
司空南墨的力量那么強,輕松禁錮著她就讓她逃脫不開,就著她的手,他一口朝蘋果咬下。
吃著她手里的蘋果,他的目光卻是看著她,帶著那種令她討厭的獸欲氣息。
仿佛,他吃的不是蘋果,而是她。
白墨菲嘴唇緊抿著,小臉寫滿不服氣的倔強。
司空南墨笑了,他生氣起來的笑邪惡得令人發指,換作尋常女人早就被他嚇到暈過去,這個女人……真的是膽大包天。
“你不怕我。”他盯著她。
“怕能解決問題?不能。所以我為什么要怕你?”白墨菲淡淡地看著他,“你想怎么折磨我,盡管放招好了。”
司空南墨偏頭看著她,如果他舍得動她,也犯不著把火氣灑在那些小人物身上。
“我想你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她愣住。
“幾天沒見,你不想我么?”
“哈!不敢勞煩您這樣的人物想我,畢竟我可是一文不值的女人。”
司空南墨拿起她那只手,十指相扣在自己的手掌上。
他的手掌那么大,而她的手那么小。同樣都是纖細修長的手,可是相比起來,他的卻足足大了兩倍……
在他的眼里,她纖細的指骨和身段是那么脆弱,他只需輕輕一捏,就可以把她折斷。
可在這個瘦弱的女人身上,卻潛藏著一個如此強大高傲的靈魂。
“明天是你的生日,”他勾了唇問,“我允許你有一個愿望。”
馬仔詫異,少爺都氣成這樣了,既然還主動搬臺階給白墨菲下?
偏偏,白墨菲不識抬舉:“你離我的生活滾得遠遠的,再也看不到你,就是我的愿望。”
司空南墨眼神危險地瞇起:“我給你機會重新許愿。”
“那就放了李英豪,別再橫加阻撓我們。”
“你下藥迷昏他,讓他誤以為碰了你……”
“你怎么知道的?你跟蹤我?”
不對,就算跟蹤,也不可能知道得這么詳細?!
“如果他知道你接近他,急著結婚,不過是看中他的背景。”手抓住她的下巴,他冷笑,“他還會娶你么?”
“如果他愿意,你是不是就會成全?”
“你是我的。敢惦記別的男人?”
“你實在太幽默了。我們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人,甚至沒有任何關系。我想要嫁給誰是我自由。”
“我們發生過了,還叫沒關系么?”他恨得咬她的耳朵。
“成年世界,司空先生不會以為有過關系就要為彼此負責一生吧?”
“如果他知道,你其實已經被我玩過了……”
“誰沒有過去,我想他不會介意的,而且從今以后我跟你不會再有聯系!”
“有沒有聯系不是你說了算的。”他恨得想要把她的耳朵整個咬下來,她敢這樣急于撇清他,“我們還會有很多親密的關系。”
白墨菲按住他的手:“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再敢對我有半點糾纏,作為李太太,我有權利告你騷擾!”
司空南墨大笑起來,眼神卻像淬毒了:“還沒嫁過去,就把自己當做李太太了?”
“放開我!”
“這么不死心。那就讓他看看,你在我身邊是怎樣輾轉承歡——”
“你想干什么?”意識到他想做的事,她淡定的表情里終于掠過一絲慌亂,“這樣毀掉我的人生,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唔……”
她的唇被狠狠吻住,她用力咬他!
鮮血從他的唇瓣散開,他緊窒地吻她,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口腔里蔓延著,他吻得像是要把她吃下去。
“真美味。”他舔著唇瓣上的血跡,銀色的線沾著紅色的血,在空中牽連開來……
就聽見院子里的門被推開,兩個保鏢架著李英豪走進來!
飄落著雪花的庭院里,躺椅上坐著個及英俊的男子,刀雕的面容,半裸著的結實胸膛。身上散發著一股獸的野性和華美貴族的味道。
他懷中抱著白墨菲,姿勢那么親密,甚至,一只手已經探進她的領口,撫摸著她如白雪一般的肌膚。
李英豪遍體鱗傷,臉色十足怪異。他就像一個旁觀者,用分外古怪的目光看著兩人。
司空南墨把玩著她,說著話,便埋首在她的頸肩,肆意地呼吸她的香氣……
他漸漸往下吻住她的喉管,她不敢動,他一用力就會咬死她。
忽然衣襟一涼,裙子被撕開!
抱著她,在李英豪的面前……
意識朦朧中,她似乎看到一個人影,冷冷地站在海棠木后望著她。
松軟的土地落滿海棠花瓣,那人從海棠木后走出來,修長的身形,尊貴的氣質,下巴線條俊美如歐洲王子。
他筆直地站在那里,看她的目光空洞麻木。
白墨菲的目光微微地撐大了,不自禁叫出聲:“莫流原……”
莫流原,救我……
司空南墨的臉色猛然一變,手掌用力地掐緊她:“你叫誰?”
疼痛讓白墨菲從幻覺中回神,她定睛一看,海棠木下只有鋪滿的薄薄一層白雪,哪有人?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腦子里想念的那個人給擠出來!”司空南墨雙手按住她的頭,像是要把莫流原從她腦海中擠出來一樣!
5
天色漸暗,院子里亮起大燈。暖色的燈光蘊著司空南墨英俊分明的臉,他下疊的濃郁睫毛,他耳輪到下巴的俊美曲線。
“爸……爸爸……”
白墨菲的夢里下著灰蒙蒙的雨,她跪在墓地前,親眼看著白父下葬。
她打著寒顫,蜷縮著纖細的身子,哭得像個孩子。
直到一雙手抱著她輕輕拍著,搖醒她:“是噩夢,墨菲,醒醒。”
白墨菲啜泣著醒來,發現自己被司空南墨抱在懷里,他輕輕安撫著她,眉宇微皺。
速擦了一把淚,她想從他懷里掙扎離開。
“現在還早,再睡會?”
“你又想做什么?給我滾!”白墨菲連吼聲都是嘶啞的。
“噓,別怕。”他語氣溫柔,完全不是下午時那個魔鬼般的狀態……
按住她的身體,將瑟瑟發抖的她摟在懷中安撫了好一會,再抱回大床上。
“你把李英豪怎么樣了。”她別開臉,冷冷地問。
“李先生已經安全送回。”司空南墨倒了溫茶遞給她,“看了這么久的表演,他也累了。”
“我不信!”白墨菲皺緊眉頭,全身發怒地高漲。
“只要你乖,他就會很安全。”他暗眸,“否則,我會讓李先生失去男性象征,后繼無人。”
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她還會嫁給他么?
聞言,白墨菲顫了顫。
想到下午發生的事,為什么輪到她遭遇這些,為什么她會遇見司空南墨,就因為她長得美……所以她的人生都不能由她做主嗎?
白墨菲拉高被子蓋著身體,整個退到床頭。
司空南墨往前,她便后退,雙手緊緊地攥拳。
“你會怕我了?”
白墨菲閉上眼,似乎連看他一眼都嫌多余:“我是嫌你惡心,你走遠點!”
“白家的事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何至于大費周折?”司空南墨暗聲,聽到她在噩夢中哭著喊“爸爸”,他才意識到白家可能出事了,派馬仔去調查,果然白老爺病危住院。
原來白墨菲急著要錢,是為了白老爺的病情。
白墨菲內心一動,可是很快冷笑起來。她不需要遲來的關心……
身體好酸好痛,白皙的肌膚上斑斑駁駁,布滿被他折磨過的痕跡。她現在像破碎的布偶,連動一動都沒有力氣。
起居室里一陣沉默。
“你贏了,我答應。”司空南墨站在窗前,拿了雪茄點上。
英式墨藍色束襯外,披著貂毛領長款大衣,鳶尾花圖騰的大飾針別在胸前,綴著長長金鏈的一頭懸在肩邊。
他盯著窗外的風景,似乎是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挫敗:“白墨菲,你是第一個讓我低頭的女人。”
本以為這段關系的掌控權在他,卻原來,他早就輸了。感情里誰先動心誰先輸……
“一個億,外加讓白家風生水起,恢復往年的風光。”他說,“你想要的交易還有什么條件?”
呵,白墨菲心里發出冷笑。他以為他是誰,決定權只憑他說了算么?他說她不值她就不值,說她值就要肆意地摧毀她的人生?
“不過一旦成為我的女人,就要遵守我的規則。”
“規則?”她從鼻子里發出一點聲音,連罵他都沒力氣。
“不允許接觸除我以外的男人,不許對他們笑,說話,哪怕在你可愛的小腦袋瓜里想想也不行,我要身與心的忠誠。”他眼神比夜還幽暗,“一旦發現你背叛了我,將是比地獄還可怕的酷刑。”
他的眼神看得人陰森,冷不住打哆嗦。
“可惜,我改變主意了。你的錢留著以后傳給你祖孫后代吧。”她淡淡地答道。
他這樣傷害她,還想她做他的女人?癡心妄想!
司空南墨沒有想到她會拒絕:“做我的女人,比李夫人的身價值錢千萬倍。”
“那又如何,你以為我稀罕?”白墨菲眼神淡漠地盯著空氣。
如果她是個只看錢的人,她用心討好莫流原就行了,何至于去求他?
追求她的富家公子也不少,為什么她千挑萬選找了李英豪?正是因為,她希望找到一個品行善良正直、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顯然,司空南墨不在其列。
司空南墨深瞳像一片蒼茫的雪色原野:“他保護不了你,自身難保都成問題。”
“他有真心和善良就夠了,你有什么?”
“在我身邊,我給你所有你想要的,還不夠?”
“晚了……”
白墨菲露出一個滑稽的笑,“你知道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襖,冬天的蒲扇,風雨后的雨傘,心涼后的殷勤。放我走吧,像你這樣的男人,什么女人不缺,為什么要和我這樣一個小小人物過不去,我自認也沒有得罪過你,如果是白蕓蕓的事誤解你了,讓你心懷有恨,我道歉。”
他和莫流原都一樣,再不是她想選擇的男人。
司空南墨以為他聽錯了,第一次聽到這個高傲的女人會低下頭認錯。
她眼底驕傲的光像在熄滅,她低聲下氣地求他放了她?
“對不起,司空先生,放了我,對我們都有好處。”
司空南墨就像胸口被狠狠打了一拳,震得渾身都在痛。第一次他嘗到心被裂開的痛感。
白墨菲求他放過,是因為她想嫁給李英豪。她就這么想嫁給別人?
司空南墨拿著雪茄,好久才回過身盯著她:“休想。”
他咧嘴一笑,眼底的受傷讓他像個惡魔,“你膽敢嫁給他,我會讓他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
晚上11點,馬仔驅車將白墨菲送回白家。
白家休息得比較早,可是今夜,整個白家燈火通明,連院子里的燈都亮著,還開了噴泉。
白墨菲雙腿發軟,脖子上都是司空南墨的吻痕,她拉高領子下車。
“白小姐,我們少爺只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收拾行李。如果到時間你還不出來,我們就去抓你。”
“……”
“能走得動路吧?要不我扶你進去?”馬仔調侃地問。
白墨菲狠狠地關上車門,倒抽著氣走了兩步。
“我看你要多鍛煉身體了,不然這身子骨哪受得住少爺?”
“閉嘴!”白墨菲憤怒喊道,每句話都在提醒她不潔的身體……
別墅一樓大廳開了所有的大燈,水晶吊燈閃閃發光著。白飛飛和張媽都坐在沙發上等著,傭人列隊站著,一見她回來,白飛飛嬌笑起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準備了相當豐盛的一頓晚餐——可壽星不在家,我們所有人都不敢吃。”
難道是司空南墨令人布置的?
“我累了,”白墨菲疲憊地往樓口走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莫少爺回來了。”白飛飛面帶嘲笑。
白墨菲的步子一頓,整個心差點跳出胸膛。
她捏了捏手,手心里全是冷汗,極力保持著鎮定說:“哦,他今天來過了?”
“莫少爺一回國就來了,就為了給你慶賀生日。”白飛飛酸溜溜地說道,“他等了你大半天,你卻在外面勾男人,到現在才回來!”
“……”
“白墨菲,你到底去哪了?”
“你不是說了,我在外面勾男人。”白墨菲面帶譏笑說,“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么?”
實在是心情糟糕,沒有心思跟她吵,白墨菲就要上樓,卻聽到樓上傳來一陣動靜。
兩個腳步聲,一個穩重冷淡,一個亦步亦趨。
“哦,我忘了提醒你,莫少爺還沒走,在樓上,你的房間……”
白墨菲一頓。死女人,她故意的!
抓著扶欄的手不自覺就握緊了,她的面色越發的蒼白,抬起頭,看著二樓的方向。表面從容鎮定,可是心,卻不受控制地狂跳。
莫流原和一個管家模樣的男人出現在樓道上。
他站在外廊式樓道上,看著樓下的白墨菲,俊美精致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冰冷倨傲。
身后跟著的,是幾乎對他寸步不離的赫管家。他穿著英國式的管家制服,表情和動作都亦步亦趨,手里拿著一份包裝相當精美的禮物。
修長手指裹在純白手套上。
莫流原手隨意扶著欄桿,目光盯著白墨菲,一步步往樓下走來。
白墨菲看著他,而他也看著她。
他琉璃一般的黑瞳里,是一片麻木而空洞的光芒。
莫流原就是這樣,深不可測的黑洞雙瞳,每當他望著誰,都會有種從腳底躥上來的涼意。
現在,白墨菲就有種身體發毛的感覺。似乎他的目光會透過她的眼睛,直達她心底,看到她內心深處所有的秘密……
心里完全沒有做好預期,沒想到莫流原會在今晚回來!
莫流原一直是不疾不徐的腳步,直到走完最后一個階梯,站到她面前了,她才終于敢相信這不是幻覺。
莫流原——他回來了!